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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时人的表情和心情,各不相同。怀旧是一种,怅然凝视的。收到礼物是一种,欣喜而感动的,或许还有得陇望蜀。总结经验教训是一种,庄严且若有所思,也许夹杂着忿忿不平。洗心革面下决心从头再来的又是一种,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其实这都是年的附加值,和年无关。年最朴素的意义只有一种——对每个人来说,又长大了。这一条,不管你乐意不乐,年都专横地让你受纳。

长大这个词,似乎专宜少儿。你对一个小孩子说“长大”,那是夸奖。你对一个老太婆说“长大”,就是揶揄。不知从哪个年龄段始,人们不再说长大,改用了它的升级版:“老了”。我瞎估摸——这个分水岭,大约是在20岁到30岁之间吧。你对一个40岁的人说。哈!你又长大了。除非你是他爷爷,不然他跟你急。

无论你怎么看等年,年总准时而顽强地站在一旁,等着晤见你。只要你活着,就会匆匆赶到它的前面前,预备相逢。它像高速路上的里程表,不动声色地提醒着我们,你离出发地愈来愈近远,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就算你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乱走一气,也同样。年决不姑息回避。时间履带,不惧油价疯涨,它自有动力。年留下花纹翩然而过,碾皱的是你的容颜和心态。

中国古代说到人的发展,很有些惟年龄是举的专横。比如说“四十不惑”。不能提前到“38”吗?或更超前些,干脆“29”?从前的人,“人到七十古来稀”,现在平均寿命提高了,不惑的年龄也该提前了吧?不惑来自什么?经验吗?苦难吗?见多识广吗?照此推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走多思多想多吃糠咽菜倒海翻江,把一年当做两年甚至几年来过,跑步进入不惑,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不成。人的惑,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不见减少,反倒是越来越多了。到了过年,就像从本子的最后一页往前翻,会看到很多错漏和疏忽的地方,打着红叉。

年其实是一个裁缝,拿着一把有365个小格的尺,度量着我们的生命。已经过去的年,就不会再回来了。要它回来,只有两个法子。一是在照片中,你看到的是年的复印件,原件已被毫不留情地销毁。另一个瞬间是在梦中,那是年的幻象,像斑斓锦鲤,你看得清它的鳞,滑溜溜地根本抓不住。

听人说,对时间的感觉,同你已经享用过的年龄成反比。此话说起来拗口费解,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同样的时间对不同的人,比例感到不一样。比如说幼儿,从2岁到3岁,这一年只相当于走过已有生命的5%,他觉得漫长。若对一个81岁的老人来说,却只是他已经度过生命长度的八十分之一,也就1.25%,岂不是如一个哈欠?所以,年就像失手滚下坡的铁环,越旋越快,拦不住的。年这个不以人的愿望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让人无言。

过年要有仪式感。这种仪式感,过去多集中在扫房祭祖和如何吃上面。现在,屋子虽然还要扫,因为双层玻璃密闭性能好,加上吸尘器功能强大,还有隔三差五不断装修,房屋焕然一新的洁净感,几乎变成常态,不再属于年的专利。祭祖这件事,日益的公众化。人们不再拘泥一家一户的祖先,每年公祭了黄帝炎帝和大禹们,怀念和祭奠的热情提前集体释放了。

于是,只剩下了团聚和吃。亲朋们围拢一处红酒绿推杯问盏,年成了食物和酒精的阅兵式。可惜,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顿顿都吃好东西,大伙儿的口头禅是“天天都跟过年似的”,食品多了,一不留神就吃出糖尿病和“三高”。年节前,报纸的保健版如临大敌,急赤白脸地提醒大家不要淹醉了肝胆,累疲了肠胃……闹得年好像成了凶地。年被剥夺了吃的快感和美感,成了瘦肉型的年。约束了吃,人们不知道用什么来彰显年,年味就淡了,薄了。

团聚是永远需要的,吃却需要节制,我们要创造出新的仪式,来纪念这个让我们共同长大的时刻。年其实是一个轻声的提醒,你已经在人生路上又拓展了一步,距离终点又近了些。如果把年比喻成衣服,你已脱去羽绒服,不知不觉中穿上春的绿夹衣了。如果把你原本就在仲夏,马上就到沉甸甸的秋了,请准备好你的镰刀。也许有人会说,如果我马上要进入生命的冬至呢,等待我的岂不是滴水成冰?别忘了冬天有雪,雪兆丰年,你可以在白色的原野下安睡,期待生命的又一种轮回。不管位于生命的哪天一个季节,年都是值得善待的。成长会一直持续,直到苍茫一刻。无论对于3岁还是81岁,年都是平等而吉祥的,不同的只是我们的心情。

不想回家过年的年轻人

临近春节,是否回家过年成了一些年轻人的心结。欠佳的亲友关系、短暂的年假、遥远的路途、高昂的花销、催婚、催生成了他们不愿回家的理由。

踌躇过后,有人决心做‌‌“自由的自己‌‌”,在旅游中享受自由、独立的生活方式。而另一些人则选择留在城市,为未来做更多的规划和准备。

@小叶子26岁/上海公司HR

对我而言,回家并不值得期待,欠佳的亲友关系和遥远的路途都是阻碍。

我回家一次在路上最少两天,机票往返最低4000块钱起,还要准备年货,礼物,红包。本来就不长的假期,回家之后要在拘谨和劳累中度过。我长期在外打工上学,和亲戚基本没有联系,他们并不关心我的生活状况,过年聚在一起也只是勉强吃顿饭。他们不理解我生活环境中的困难,会以自己的想象评价我在外打工的白领生活。他们觉得我很光鲜亮丽,批判我很少回家。路途很远,我不知道回家过年的目的是什么。

让我牵挂的只有母亲。她的一生在我看来称得上是女英雄了,她敢爱、敢恨、敢承担、敢拼搏,但也被骗、被伤害、被歧视。曾经能够一己之力拼出事业,有房有车供我上市重点,但也因此积劳成疾,罹患重病,事业没落。

我继承了她的优点,走出闭塞的家乡,再走出封闭的校园。我总要重复地在走南闯北时向面试官解释‌‌“离家这么远,怎么规划的?‌‌”夸完大城市的种种好处,实际心里的规划就是,竭尽可能不回家。回不去的家更多代表着不愿触碰的伤口,亲戚的冷漠、没有暖意的家庭氛围、难以自由的身心,以及遥远的、孤独的和不被期待的返乡路途。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何以为家》里的小孩,但我还是幸运万分的。

在小地方的我,很难躲得开‌‌“循旧规蹈旧矩‌‌”的人生路径。为什么不想回家?家乡很美,但在那里,没有包容‌‌“自由‌‌”的善意和温暖,只有我的母亲。

@萧霄30多岁/浙江打工人

我对自己的评价是‌‌“离异男,没有父母子女,回去没有啥事‌‌”。收获自由、开心的同时也有孤独和无助。从小家里穷,母亲去世得早,稍微大点父亲也去世。好不容易熬到30岁,娶妻结婚,奋斗几年还清房贷,但是最后因为一些原因离婚。现在,我在浙江打工,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我只是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回不回家过年对我来说都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过年回家对我而言只是调料,怎么选都是错的,也是对的。

@我不是帅哥24岁/重庆摄影工作者

我不打算回家过年,想去其他地方游玩。工作地离家1000多公里,路途很远,假期也并不长。工作了一年很累,年假我打算出去旅行,大家都回家了,就相当于错峰旅行了。我觉得回家过年没有多大必要,前几天和父母通电话,母亲不在家,我回家也只是待几天。刚好利用这个时间出去看看外面,开阔眼界,放松自己。去年来到新城市,中途换了两份工作,压力很大。一直都没时间放空自己。年假约了朋友打算去云南或者拉萨游玩。

@快乐22岁/江西辞职躺平者

我喜欢自由独立的生活方式,不愿意受到父母和亲戚的各种‌‌“盘问和束缚‌‌”。我离家并不远,高铁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我很抗拒回家过年。回家就会被问今年赚到多少钱,工作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还有一些并不是很熟的亲戚问东问西,拿我与其他人作比较。前段时间刚刚辞职,没有找新的工作,也没攒多少钱。过年回家花钱如流水,省吃俭用攒点钱,过完新年就没了。再加上我对家的依赖感也不强,没有很想回家的欲望。

@九月23岁/河南客服销售

留在外面想存到更多的钱。我已经做好存一些钱就辞去客服销售工作的计划。过年期间加班还有奖金,这与回家相对平和的日子而言更让我有动力。存更多的钱会让我的规划更方便实行。很多时候我已经习惯独处,讨厌一些本来就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询问我的现状,对我提出建议。如果不回家,我的休闲时间由我自己支配,不用大早上串亲戚,不用装作轻松的样子,懒与不懒也与他人无关。我是个恋家的人,刚毕业出来工作不久,去离家很远的城市很忧虑,现在已经渐渐适应。过年回家一趟很麻烦,可能回去以后就不想再出来工作了。

@精灵24岁/福建工人

不回家可以在外面多挣点钱。我离家1000多公里,今年在家里待了一个月,过年不打算回去了。过年这段时间有三倍工资,在厂里干几个月多赚点钱。回家还要花费不少钱,交通费、礼品费、红包费等等,对于我来说很不划算。

@潮寒30岁/北京网店经营者

我过年不想回家的最大原因是‌‌“催婚‌‌”。我是湖南人,上大学来了北京,毕业后开始了北漂生活。随着年龄接近30岁,就开始各种焦虑。婚姻、收入、容貌等等焦虑接踵而至。每次和父母通电话,他们的话题一直离不开结婚,我妈总是说:‌‌“年轻怎么都行,等年纪大了呢?总不能一辈子离家那么远吧。‌‌”我知道他们说得有道理,催婚我也能理解,但是我需要考虑很多东西。在北京,我住在对象家,现在的生活状态是只能把自己勉强过好,但是我必须考虑父母以后怎么办。不想回家过年,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不想被催婚,一想到这个就感觉头疼。

@五月的家37岁/北京自由职业者

我已经两年没有回家,离家1600多公里,路上就要2~3天时间,所有的年假都要挤到春节用。回家之后怕催生、烦各路亲戚游说、怕问收入、怕尬聊、怕参加不必要的聚会。担心和父母聊着聊着炸锅,大家都不好过。

我最怕走亲戚,怕来自亲戚们没有边界的探问。怕回家过不了3天,生活和想法上的差异让我跟家人再起争执。我过得好,亲戚朋友同学会嫉妒,过得不好,我更不希望抛头露脸,成为别人的陪衬,变成被同情的那一个。如果我不回家过年的话,就不用应付复杂的人际关系,吃喝玩乐,完全可以按自己的需求来。

我来北京10年了,刚来的时候租床位(上下铺那种)一个月600块,住了差不多有一年半。后面和别人合租,为了省钱一直住北卧。赶上了互联网的红利,在大厂待了六年,存了一笔钱。刚好家里也支持了一部分在北京买了房子。买了房要还贷款,特别怕失业。但前几年行情不好,遇到裁员我只能平静接受。刚好我年纪过了35岁,觉得打工不是长久之计就尝试做自媒体。不到半年就有了收入,虽然不稳定,但房贷和社保都还能保证。

今年的收入并不好,回不回家我还在考虑。以前每次过年回家,都是要提前半个月开始抢票。回家的票不好抢,找黄牛、加价买,还要仔细盘算着年假和春节。人还没回去,就已经开始买回来的票。异乡回家过年,路上折腾2天,每次都要透支了我全部的年假。都说赚钱不易,但每次过年回家,钱花得像流水,堵都堵不上,暖房的、结婚的、满月酒的、聚餐的,随份子的……我已经到了给别人包红包的年纪,短短7天年假,存款不断亮红灯。

 

 

腊月二十四,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弹出去,年便来了。自此到除夕,妇人们见面,不问:饭吃了没?而要问:做年衣买了没?

有两件做年衣,至今不能忘却,一件大紫,一件大红。

大紫色的做年衣是赶在除夕日买的,街上的店铺好些已经关了门,剩下的不是在打包收拾,就是将最后的货物以白菜价清仓。那年,家中光景一般,母亲和父亲,都省着钱不买做年衣,但却执意要给我们买。我与母亲商议,今年也不用买了,将旧衣服洗净,做年时候穿,跟新的一样。母亲不同意,但她又忙得抽不开身到街市上给我买。因离做年还早,我一拖再拖,拖来了除夕。

母亲一面忙年夜饭,一面记挂我还未买做年衣,将我赶去街上,无论如何都要我买一件。母亲讲:没有做年衣,怎么像做年呢?

一中领尾的商铺仍是整条街最为热闹的,只是行人都不往商铺去,而是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赶。我穿过一条又一条街,瞅见了一家还在卖衣服的店铺,摆放在铺面外的小摊,有几个婶正在那挑选。我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衣服里,看见了那件紫色的棉衣,没有人注意到它,于是,它便成了我的做年衣。母亲见我买回做年衣,心满意足,厨房里的菜香飘得很远、很远。

大红色的做年衣是在周宁县城买的。那年,我与母亲去外婆家做年,交通同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一路弯弯绕绕,我晕头转向,吐得全身发软。暂歇在周宁城关的二舅家时,一走动,脑袋就晃起来了,时刻要吐。闭眼,脑袋里塞满了车,或跑,或鸣,又要吐。吃过药,我躺在三楼的房间,迷迷糊糊听见母亲讲要上街买外婆家的年货和我的做年衣。外头的落雨声滴滴答答,巷子里跑过去一辆车,另一辆车又来了,叫了一路,比雨声还响,好似在搅我的胃。冬天冷得发狠,落雨啊,寒风呐,胃里翻江倒海……

睁开眼,母亲坐在床沿,见我醒来,忧虑从她的脸上走了一大半。她拿来做年衣给我看,旋即,我的眼眸涂满了很正的红色,鲜得就像雪中盛绽的红梅。那件做年衣便是母亲与小姨那晚给我买的,母亲担心我的身子,没有逛街的心情,与小姨速速选了一件。只是实在太大,足足可以装下两个我。

我穿着新衣去外婆家,印象里的雨化成了雪,外婆家沿河的路,挂满了红灯笼。村口几百岁的红豆杉,被停驻的雪压得招摇……

于是,每年到了腊月二十四,若做年衣还没备好,母亲就急了。这是堵在她心里的‌‌“大事‌‌”。这些年,母亲从街市上给我们买了一件又一件做年衣,样式从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在大年初一的鞭炮声中,我们穿上做年衣,出门走亲访友、拜年。

许多年后,我能给母亲买做年衣了。她像过去的我似的,说将旧衣服洗洗做年就行了。我没有同意,催着她一次又一次到街市上挑选。我给她买的做年衣,即便穿得并不合身,她仍开心得像个孩子,少不得要拿到巷子里同邻居们分享。

‌‌“这是我女儿给我买的,太贵了让她不要买,你看,又买来了。‌‌”

‌‌“你女儿能干事,又孝顺,不像我家男孩,只有我给他买的份。要能跟你女儿一样懂事,那是祖宗的墓冒青烟咯。‌‌”

‌‌“这款式流行,你穿得好看嘞……‌‌”

又一年腊月二十四来了,母亲的做年衣早早就备下了。几日前的一个傍晚,我心血来潮问母亲:‌‌“小的时候,妈妈为什么一定要给我们买做年衣呢!‌‌”母亲看看我,眼里泛了光。

她讲:‌‌“有一年初一,我穿着一条缝补过无数次的裤子站在马路上。堂姐见了,指着我笑,你看看你,屁股贴着两块布,像个乞丐,做年衣都买不起,太丢人了。‌‌”

‌‌“她拉着其他小朋友一起嘲笑我,那时外婆家穷,我穿不起好衣服,更别提买做年衣了!‌‌”

‌‌“那时妈妈几岁了?‌‌”

‌‌“六岁。后来有了你们,我就下决心,一定不能让你们因为穿得不好让别人嘲笑。‌‌”母亲说到做到,这么多年,我们的做年衣,没有一年落下。

我又问:‌‌“妈妈还记得第一件做年衣吗?‌‌”

母亲笑笑讲:‌‌“当然记得了。九岁那年,姑妈看我穿得很破,就跟外公讲她那儿有一块布,其实是块不好的布,再加钱扯点布,就够做一身新衣服了。那时,你大舅要带我出去玩,就让我穿上那套新衣服,等做年的时候再洗干净当做年衣,结果,布料差,穿出去没多久就扯烂了。‌‌”

‌‌“后来呢?‌‌”

‌‌“我就一直哭一直哭,停都停不下来。哭累了,自己拿针线,将烂的地方,一针一线缝起来了。‌‌”

我看着母亲,眼前出现了九岁的她,坐在外婆家二楼的木房间,穿针引线,缝缝补补,一滴滴泪落在那件唯一的做年衣上……

‌‌“当时我看许多女孩穿毛衣很时髦,就把自己唯一一件毛衣拆了,重新织了一件给你小姨穿。我被别人笑话过,就怕你姨因为穿不好也被别人笑。‌‌”

‌‌“再长大点,有个姐姐那经常有一些旧衣服穿不下,留给了我,比起一块块补丁缝的,那些衣服真是好东西。‌‌”母亲看着我,温和地讲道:‌‌“这些年,你们穿过的旧衣服我总舍不得丢,想想过去的苦日子,好好的衣服怎么舍得丢呢!‌‌”

我望着母亲身侧的白色衣柜,那里头装了好些旧衣服,洗得发白或破了的也有。我曾将那些衣服偷偷分门别类装进袋中,想趁母亲没发现时丢弃。母亲却总是出其不意的,又将我整理出的那些衣服藏进柜子里。

就这样,我和母亲年复一年仍玩着与旧衣服有关的捉迷藏。

 

 

租赁女友回家过年

被租赁来的女朋友,不仅可以陪伴逛街、吃饭、看电影,还可以带回家见家长,配合买家演一出甜蜜的戏剧。据记者观察,这类租赁自己的价格较高,除了基础的定金和尾款外,还需要根据难度、危险系数、节假日情况来调整价格。

刘娜娜(化名)是一名位于江苏的兼职女友扮演者。她在网络平台上的帖子是这样写的——‌‌“已有两起假扮女朋友经验,从现在到过年为止,以及正月初二至初十期间都可以接‌‌”‌‌“不索取报酬,您家人给我的压岁钱就是报酬,车费和年货不自理‌‌”‌‌“您可以指定我的年龄、性格、大学及专业、工作、婚姻状态、家庭成员‌‌”。

‌‌“我这个租借来的女友主要是帮客户解决一些面子上的问题,或者家庭方面催促恋爱的困扰。按照业内收费标准,如果是去见家长,那么客户父母和亲戚给的红包就是报酬,价格在500元至800元之间,超出的部分会退给租赁方;如果是见朋友,多数情况下报酬就是朋友所赠礼品,通常价格在100元至600元之间。‌‌”刘娜娜告诉记者,她会提前和对方沟通好家庭情况和基本信息,‌‌“比如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自己的毕业学校以及工作单位等‌‌”。

在问及是否会通过身体接触来显示情侣关系时,她告诉记者多和客户互动就好,‌‌“见父母的话一般不会有身体接触,父母长辈都喜欢乖一点的孩子,但当长辈询问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时,我会先看向客户寻求帮助;如果是见朋友同事的话,会提前商议好对方什么时候帮我拿包,吃饭时要帮我夹菜等细节‌‌”。

刘娜娜说,随着年关将近,不少年轻人面临着过年回家父母亲戚们催婚的压力与焦虑,‌‌“所以大家只能‌‌‘另辟蹊径’,今年我已经接到了几个意向单,目前正在排时间‌‌”。

与租赁女友相比,租赁男友的生意则要惨淡一些。

在各类平台上,租赁男友的服务,不仅价格比租赁女友低了不少,有的仅不足百元;对于自身服务的介绍,也少了许多,大多仅注明了身高、体重等个人信息。

同时,还有可以帮忙冒充父母的服务。有卖家表示,这里各种年纪的‌‌“演员‌‌”都可以提供,扮演家里的父母、亲戚都可以。这些专业的‌‌“演员‌‌”,还可以听从买家的安排,与买家一同商讨各种方案,来解决眼下的危机。

租赁伴娘活跃气氛

有人在网上寻找男女朋友、父母亲戚等假冒的亲密关系,有人则在搜索红白喜事上的‌‌“工具人‌‌”。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必不可少,其中伴郎伴娘也不可或缺。

在网络平台搜索‌‌“出租伴娘‌‌”,可以搜到大量相关信息。单次伴娘或伴郎租赁价格因地域范围、时间长度而有所不同,伴娘价格一般稍高于伴郎,在200元至上千元不等,并且基本采取定金加尾款的方式进行交易,如果是异地,则需报销往返车费。

在出租伴娘的详情页中可以发现,伴娘会把自己的照片、年龄、身高、体重等各类信息详细告知,并表示‌‌“协助新娘,不抢新娘风头,配合婚礼安排‌‌”。‌‌“不美不丑,平平无奇,不抢风头‌‌”成为不少出租伴娘者着重强调的‌‌“卖点‌‌”。

而在伴娘伴郎租赁的界面,这些临时伴娘和伴郎们也会特别标注不接受婚闹,不过量饮酒等。

记者联系了位于山西太原的‌‌“伴娘‌‌”琪琪(化名),她一天的出租费是300元。琪琪在平台上给自己的标签是‌‌“配合度高‌‌”‌‌“对外保密‌‌”‌‌“做事细心‌‌”‌‌“活跃气氛‌‌”等,并表示会接梗能暖场,细心眼活,适度又不尴尬。

‌‌“这行也得看经验。‌‌”琪琪说,当租赁伴娘要有‌‌“眼力劲‌‌”,不能让人看出破绽,要能够活跃婚礼气氛,但是不能喧宾夺主;要牢记新娘‌‌“编造‌‌”的身份,被问起来打好掩护;要看眼色行事,和新娘打好配合;有才艺的话那更是‌‌“香饽饽‌‌”。

在内蒙古包头有一家小型工作室的专职伴娘珊珊(化名)告诉记者,自己现在主接内蒙古地区的伴娘业务,对于新来的‌‌“伴娘‌‌”,要先进行培训、实地学习流程,考察合格后才会给她们安排单独接单,此外自己也会全程线上跟踪婚礼情况。‌‌“派活的话是有单就会联系她们,并按照伴娘90%、自己10%的比例进行分成。‌‌”

一些喜事需要租赁伴郎伴娘,活跃气氛;一些丧事也需要专业的哭丧人员,引导情绪。

记者注意到,二手交易平台上的哭丧人员,价格在几百元到上千元不等。这些专业的哭丧人员,号称一秒流泪,声情并茂,能够很好地引导众人情绪。而为了增强对于气氛的引导,这些哭丧人员还可以组成团队,让哭声喊声加倍,让葬礼气氛更加肃杀。

‌‌“钱到位‌‌”都能做

记者注意到,除了个人外,在二手交易平台和社交平台上,还有专门业务团队发布的租赁广告。内容大同小异,比如‌‌“专业临时生活演员,现场应变能力强,可扮父母、扮男友、扮女友、扮亲戚朋友,代相亲、见家长,帮忙解决生活中的难题,所有细节可以按照要求来‌‌”。

记者随机点进一个商品广告与卖家私聊,在问及‌‌“演员是兼职还是全职‌‌”时,对方称‌‌“我们影视公司的,都是专业演员‌‌”。记者进一步询问价格,卖家则表示费用需要依照个人计划和角色难度来定,一天1000元至3000元的都有。

记者联系多家此类所谓的演员团队发现,除了在平台询问‌‌“演员‌‌”资质和价格外,当涉及更多细节时,大多数卖家都会回复‌‌“具体详细流程和价格可以跟业务客服沟通‌‌”,并让记者留下联系方式。

通过沟通,记者联系上了某名为‌‌“××绿色出行‌‌”的负责人,在其网络社交朋友圈,记者发现该团队涉及的业务范围十分广泛,包括‌‌“形婚(形式婚姻)出租男女朋友,办婚礼酒席见父母亲友,假结婚领证‌‌”等,还有扮演父母的业务,比如‌‌“2月底安徽,需要假扮父母与女朋友吃饭‌‌”‌‌“每人每天1500元,路上也算时间,吃住车费你管,如要看照片先发20元红包‌‌”。

此外,在沟通过程中,虽然对方都反复强调是绿色服务、合法经营,但在涉及身体接触等具体行为的咨询时,对方的回复则有些模棱两可。比如,记者提出,‌‌“家里催婚催得紧,咨询一下租女友,能扮演到什么程度‌‌”,对方回复称,‌‌“看你有什么要求,恋爱见家长到形婚都行,价格4000元一天‌‌”。对于记者‌‌“需要做戏做得真,可能有肢体接触‌‌”的要求,对方回应‌‌“扮演过程比如拉手都可以,接吻正常不能‌‌”,不过对方又马上补充道,‌‌“钱到位也都能‌‌”。

‌‌“有十个人询问,正常的可能就只有一个。‌‌”这是湖南女孩王小可(化名)从事扮演女友业务几个月后的感受,‌‌“我一般在平台和客户沟通好后再加联系方式,沟通内容包括穿着、扮演计划等,不过更在意的是安全问题,比如是否要求过夜等‌‌”。

她告诉记者,有的人在平台上会描述得比较简单,但加了联系方式后就会直接问‌‌“包夜多少钱‌‌”,‌‌“这种人并不是单纯找女友扮演,而是想要更多的亲密接触‌‌”。

王小可说,虽然自己在初步沟通时基本能够发现对方是否不怀好意,如果一开始发现对方有歪心思就会马上拒绝,但仍然‌‌“防不胜防‌‌”。

‌‌“那次线上沟通时没有发现异常,一起外出吃饭逛街,累了之后对方说去看电影,结果把我带到了一处私人影院。‌‌”王小可回忆说,‌‌“我感觉私影要两个人独处,很没有安全感,当时就说我不干这个,回去就把对方删掉了。‌‌”

王小可的经历并不是个例。刘娜娜告诉记者,‌‌“有一次客户想和我假戏真做,我明确拒绝了他,并再次提醒我做租借女友的底线,他要求我退还他赠送的礼品,并且还对我人身攻击,各种辱骂‌‌”。

安全问题也是租赁服务者最担心的问题。琪琪谈到同样在做伴娘服务的朋友,有次接到了一个做伴娘的订单,可是到了现场才发现是假婚礼,对方要求把手机和身份证给举办者,‌‌“我朋友借口上厕所才及时逃离躲过一劫‌‌”。

此外,多名从事租赁伴娘业务的受访者告诉记者,以租伴娘为由实施诈骗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这几日,脑子里都是小时候过年的情景,穿新衣、新鞋,扎上红红绿绿的绸子发带,打着灯笼,和小朋友一起出去滑冰、拜年;年前,父亲母亲忙得不亦乐乎,所谓忙年。

父亲忙着置办过年全家所需,最重要的当然是祭拜祖宗的供品;母亲则是忙着做馒头(最重要的也是供桌上的馒头)、年糕等等年货,还有为我们姊妹几个做新衣服。好不忙活。

然而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内心并不完全是愉悦。我的父母这几年相继过世,我还没有完全能够从这个事实中走出来,因为他们去世时我不在身边,所以总觉得这对我不太真实,总以为他们还在老家的屋里或者园子里忙活着。

父亲只有一个小他四岁的弟弟。叔叔几个月的时候祖母去世,转过年春天,祖父又撒手人寰。他们兄弟二人是由曾祖母一手抚养成人的。

父亲十八岁参军,后来又上了军医大学成为医生,再转业到地方医院,直至因讲真话被开除,他的骨子里是山东人传统的东西,共产党的思想影响相对较少。

山东是孔子的家乡,尽管我的家乡高密,古称夷维,属古代的齐国,可是比较其它的省份来讲,还是保留了孔老夫子的精神和礼数多些。

不过父亲并不是无理之人,相反,他非常的注重礼仪,对我们的要求尤其严格。

我的父亲母亲结婚时,外祖父也已经不在人世,只有外祖母还健在。

小时候,我最愿意回外祖母家了。外祖母、舅父,还有那些乡里乡亲,他们可能都没有上过几年现代的学校,可是说起话来,非常的文明和有礼道。回外祖母家时,父母会千叮咛万嘱咐,要有礼貌,要懂规矩,不然会被笑话。

再说父亲,受了共产党多年的教育,可是本性不改。

我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在腊月三十晚上挂上“竹子”,不知道是否是这两个字,只是听父母这样叫,就是族谱。“竹子”上面列了祖宗的牌位,四周饰有我们高密特有的扑灰年画,我小时候对那些造型奇特的人物非常的感兴趣。他们的脑袋显得相对的有些大,身子胖胖的,脸也是胖胖的,看上去非常的有趣但又很和善。

记得父亲在世时家里挂的那幅“竹子”,最上面是两位老者,一男一女,应该是代表祖先的;接下来是列祖列宗的名字;中间是空的格子,留给后世的子孙。我最感兴趣的是最下边的图画,有一座传统的宅子,宅子的大门是两扇,大门边上有一个大人,穿着长袍;门外有几个童子,扎着抓髻;一个童子正在大胆的用香火点炮仗,还有小一点的童子,两只手捂着耳朵,大概是怕炮仗震着。

“竹子”的两边挂着对联,上联是:忠厚传家久,下联是:诗书继世长。横批是什么记不得了。

这个“竹子”之所以叫“竹子”,大概是因其挂在一幅真的竹帘子的前面,在一进门的厅里,下面是一张桌子,我想应该是传统的八仙桌,可是那时候太穷,就用了家里的唯一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的香炉和烛台都是父亲自制的,到也满像那么回事儿。桌子上的供品不用说是母亲做的,但可得父亲摆上去。

我以前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老跟在父亲身后,看他忙这忙那,可惜因为我是女孩,以后出了门子是人家的人,我是没有资格动那些供品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对这个规矩有些恨恨的。家里唯一的男孩弟弟反而对这些不那么感兴趣,父亲老早就看出来了,说“将来我死了,你们就把我埋在院子里就行了,不然,军将来肯定不会专门回老家给我上坟的。”军是弟弟的名字。

我出生的那年是文革开始的时候,全国破四旧、迷信、封建,我记事的时候,还是那个气候。父亲只能在三十晚上挂上竹子,摆上贡品,然后初一一大早摘下来,撤下供品,到初二晚上送年的时候再挂回去,因为民兵随时随地会来搜查。

我们小孩子最激动的是年夜快十二点的时候,这个时候母亲开始下饺子,父亲和我们几个孩子们到外面去放鞭炮,周围的邻居和附近的人家早就开始放起了鞭炮,那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响成一片,一直持续好几个小时。

给祖先上供的是素馅饺子,里面有煎豆腐、白菜、粉条。

父亲先在祖宗的牌位前,下跪、磕头,请祖宗回家过年;然后是母亲。父母亲坐到炕上的桌子边上,轮到我们姊妹几个。大姐那个时候迷信于用扑克牌算卦,所以一到快十二点,她就躲到自己的小屋子里算卦,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算什么,大概是算能不能找到一个称心的男朋友吧。我们几个孩子轮流的跪在供桌前,磕头,给父母拜年,然后父母齐声说,好孩子,上炕吃饺子吧。

我们吃的饺子是猪肉白菜大葱馅的,里面包上洗干净的硬币,谁吃到包了硬币的饺子,会寓意着来年可以赚大钱。

吃完饺子,父母给孩子们分压岁钱,我们也叫磕头钱。通常是两毛或者五毛的崭崭新的票子。后来长到一块、五块直至十块,一直到我临出国,父母仍给我压岁钱,还是十块钱。

吃完年夜饺子,就是挨家挨户的拜年。

我们全家在父亲被开除之后,无奈闯关东,在东北住了二十二年。在东北的时候父亲有一个高密老乡王大爷,可能离父亲的老家很近,因为我是在东北生的,所以对父亲的老家不是非常熟悉,不知道这个王大爷到底是哪个村的。王大爷每年三十晚上都要在我家和父亲通宵的聊天,我记得的内容很少,因为我那个时候疯着出去玩,没有心思在家听他们说话。王大爷讲的一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这个王大爷,有一次去赶集,大概回家晚了,路过一座坟地的时候,给迷了路,第二天早上才回家,他说昨天晚上推着车子上坡下坡走了好远的路。结果第二天,家人才发现,他是在坟地里走了一晚上,车子把个坟都快碾平了。后来人们说他是被“附”着了。这个事情让我觉得原来还真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因为那会儿的宣传说这些都是迷信,不存在。

父亲高兴了还会给我们唱戏,或者拉个乐器什么的。母亲也会唱戏,只不过她只会唱高密地方戏“茂腔”,俗称“走棍子戏”,我们姊妹们一致认为这个戏很难听,好像就是一直在直着嗓子喊。父亲会唱京戏,很好听,父亲的“打鱼杀家”很拿手。还会唱很多好听的歌,俄罗斯歌曲,还有一些三、四十年代的老歌。可惜我那个时候脑子里被“革命京剧样板戏”充斥着,没有学会父亲会唱的歌和戏。

父亲“胆大妄为”,不听号召。但是给了我们很多其他的孩子所没有的教育。母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父亲辛苦了很多年,但是把幼时外祖父母对她的教育,传给了我们。

我小的时候虽然很愿意跟着父母亲回山东外祖母家过年。只不过一件事,我不太高兴,就是过年的时候吃饺子,要分着吃。因为那个时候实在太穷了,外祖母没有那么多细粮,所以饺子是有数的,每个人只能分几个。外祖母年老多病,不能到队里劳动,全靠舅父抚养,生活很艰辛。所以我对那个时候回外祖母家过年唯一的不快乐的记忆就是饺子不能敞开肚皮吃。其余都很有趣。

父亲尊重外祖母也是出了格的,大概他自己从小无父无母的缘故吧。有一次父母回老家过年,正赶上邻村唱戏,都是戏迷的父母得到了外祖母的首肯,去看戏。父母难得听一回真正的家乡戏,可能听在兴头上忘了时间,等到记起已经过了应回家的时间,就急忙往家赶。可是回了家,外祖母已然生了气,过时不回家,这还了得。于是老太太大门一闩,任由父母亲在外边叫“娘,开门”,就是不开。可怜已经五十几岁的父母亲,在寒风里站了半个多小时,又赔礼又道歉又请求,才最后给开了门。只此一次,父母亲以后还哪敢太晚回家。所以我们小的时候,要出去同学家玩一会儿,父母说几点回来,那就得几点回来,从不敢在外玩太晚以至过了点。

搬回家山东老家以后,我已经大了,十几岁了。过年的时候,可以跟着父亲帮他挂竹子。在我自己练了几天书法以后,他觉得很自豪,认为我的水平可以写对联了,就让我写。可是我自己觉得我的水平实在有限,但父亲就说可以。无奈,我被“逼上梁山”,就硬着头皮写。“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等等,是当时经常写的对联。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偏得,父亲用这个方式让我继承了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有的地方我不明白,就问父亲,他就给我详细的解释。

二姐心灵手巧,有一年她自己设计剪刻的“挂贴”,为父亲所称道,所以自那时起,我家都是二姐自己做挂贴。

挂贴是贴在大门门楣上的一种装饰,贴在横批的下面,五颜六色,迎风招展,平添新年气氛。二姐结婚以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我身上,所以过年的时候,除了帮助母亲做馒头、扫除之外,就是写对联、刻挂贴。

父亲对我应该是很满意,大家都这么说,只可惜我是女孩子,不然可以光宗耀祖的。我以前一直引以为憾,恨自己没有托生成男的,可以在弟弟极其不乐意回老家上坟的时候,替他去。好几次,我都跟父亲说,爸,我去吧。父亲回我:胡闹。

父亲对共产党的认识大概是很深刻的,他因为在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中与医院院长意见不一致,就被开除。父亲坚持说真话,不肯顺着潮流说。但终生不悔,宁肯终其一生背井离乡,在东北偏僻的小镇子的街上卖菜籽,也决不低头。

“六·四”的时候,我还在泰安读大四,全国各地的大学生都出来游行,反腐败反官倒。泰安的大学生也有很多上街游行的。一开始,我只是跟着去游行,后来因为被发现嗓音洪量,就被拉去领着喊口号。

5月下旬到6月1日,去北京天安门广场在那里静坐了10天。7月中旬,大学毕业分到一个县城的工厂工作。虽然已毕业,但在“秋后算账”的时候,还是被从单位招回学校,被关在学校的招待所里一个多月写交代材料。

我的骨子里应该秉承了父亲的硬,不肯交待不该说的细节,甚至不肯告诉他们是谁让我喊的口号,其实那个人是学生会的,后来已经站回到了中央的一边,我也不肯说出他的名字。因为我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是他自己要负责的,尽管我鄙视他的行为;但是我作为一个人,决不能做出卖别人的事。这是我的原则。

父亲知道了我参加游行并去北京的事情后,说你和共产党斗,没赢。我想他大概已看透了这个党的邪恶和残忍。

这几年两个姐姐和弟弟因为修炼法轮功被抓,母亲忧急之下过世,我自己归国被抓,回爱尔兰后护照延长被大使馆拒绝,如果父亲还活着,不知道他老人家会对这场对法轮功的镇压说什么。

父亲冒着被抓起来的风险,过年的时候也要不失去他作为一个中国人应有的朴素的对祖先的祭奠,不忘祖先留给我们的传统,不忘祖宗、不忘本。

父亲也有爱说大话,脾气大,爱摆架子,等等一般的老百姓可能有的缺点,可是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能对这个庞大的邪恶的机构说不,在大家都放卫星、说假话的时候,他说真话;在大家都听从召唤,把马恩列斯毛这些邪灵作为神灵供奉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忘了列祖列宗,而且公然地把祖宗的牌位摆在那里,供亲友们敬奉。

我小的时候,甚至有些恨父亲,恨他那个时候不会低头,不然他的职位可能已经很高,我们小的时候就能不用过那么清贫的日子。

但是,今天我非常感谢父亲当年的决定,和坚持信念、保持传统的意志,并且将这些品德传给了后代。

父亲已经仙去,愿他和母亲大人在天之灵平安。

乙酉年正月初六日(二零零五年二月十四日)

壬寅年腊月三十除夕(二零二三年一月二十一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