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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识字的人都可能会有这种经历。其实不止是汉字如此,世界上各个国家的人,在长时间凝视母语中某个字或单词之后,都会对它产生陌生感。

可以简单测试一下,盯着下图,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是不是看到后面感觉快不认识“料”字了。

20世纪初,心理学家们就发现了这个现象,1960年,心理学家Lambert和Jakobovits把这种现象命名为“语义饱和”。

语义饱和(semantic satiation),又称字形饱和、完形崩坏,是一种心理学现象,指的是人在重复盯着一个字或者一个单词长时间后,会发生突然不认识该字或者单词的情况。

心理学家研究发现,大脑在接受持续相同的刺激后,会产生神经疲倦。简单来说,就是大脑的同一个地方一直卖命地工作,高强度运转后疲惫了,出现短暂的“罢工”。

字看久了产生陌生感,就是因为人们的眼睛持续接受同一个字的刺激,连续不断地把相同信息传送到大脑相对固定的位置,久而久之,这个位置的神经活动就会因疲惫而受到抑制,最后造成联想阻断。

不仅是在图像识别上会产生饱和,我们的听觉、味觉、嗅觉都会,记得柯南里面就有一集描述到犯人就是利用完形崩溃作案的。

还有就算镜子里的自己帅炸美爆,也不要看太久,否则会觉得不认识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休息一下就好,可别觉得自己有问题。

网上有些人,既不是科班出身的专业学者,也没有亲身经历过严重的情绪危机,随随便便地就写文卖课,教大家如何排解精神上的痛苦,每次看到这些内容,我都仿佛是一个患有战场 PTSD 的老兵,看着肥宅军迷大谈战场生存。

几个月前,我在某心理干预机构做过一个测评,他们将焦虑从低到高,划分为 20 个等级,我的测评结果是 18,也就是焦虑极限的 90%,我想和大家描述一下这种程度的焦虑是什么感觉。

首先,你会严重失眠,只要你躺床上闭好眼,你脑海中每隔几十秒就会被 “我操… 那事该怎么办!” 的念头猛激一下,这种刺激每发作一次,你就会心率飙升,四肢充血,身体自动切换到逃命状态,等你心率稍微降下来些后,下一次猛激就又来了,如此反复,你无论怎么辗转都睡不着,感觉还没躺一会呢,天就亮了,在焦虑大发作时,你可能会连续 48 小时甚至 72 小时无法正常入眠,就算最后你在极度的疲劳下睡着了,也会很快惊醒,再一看表,发现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其次,你会失去食欲,人类的天性就是拒绝在感到危险时进食,尽管这个危险仅仅是想象出来的,长期食欲不振的后果就是体重猛降,我曾经在不到两周的时间里体重减轻 10 斤,那是我成年之后体重下降最快的一次,而且因为经常进入应激状态,缺血的胃部叠加不规律的饮食,很容易引发溃疡,强行进食还会引发呕吐,甚至不吃东西也会干呕,焦虑到扶着墙直吐的情况是完全可能的。

第三,你会频繁腹泻,人的肠道与情绪之间的反馈非常密切,在焦虑时经常会莫名闹肚子,即使你吃的是一些稳妥的食物,如面包和煮鸡蛋,也有可能引发腹泻,这进一步加剧了体重下降。

第四,白发,是的,焦虑会催生白发,当人处于焦虑时,交感神经系统会提升去甲肾上腺素的水平,损伤头皮毛囊里的色素干细胞,人就会因此长出白发,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办法修复这种毛囊损伤,也就是说焦虑引发的白发是不可逆的,想掩盖就只能染发了。

第五,无法抑制的走神,当一个人处于严重焦虑状态时,其注意力就好像被强磁铁吸住一样,每隔几十秒大脑里就会响起 “我操… 那事该怎么办” 的警报,以至于你做事完全无法集中精神,重度焦虑能让人走神到什么程度,我举个例子,我之前为了缓解焦虑,去参加柔术训练,实战时我过腿进攻,被下位的对手抓住了领子,有柔术经验的人都知道,对方这种没有体位优势的绞技充其量就是个骚扰,很容易应对,但我在被拉紧领子时,竟突然走神了,大脑开始思考 “我操… 那事该怎么办?” 结果我愣是被绞晕过去了,等醒过来以后,和我对练那哥们蹲我旁边,一脸懵逼地问:“哥们儿,嘛呢?这也能睡过去?” 重度焦虑就能让人走神到这种程度,和人搏斗时都能心不在焉。

第六,创造力受损,人的很多创意往往是依赖默认神经网络模式完成的,就是你没有主动去思考某个创意,而是交给大脑的后台程序,让其自发寻找信息之间的联系,最后生成点子,想进入这种模式,往往需要放松,让大脑自动遨游,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会在洗澡或者散步时想出创意,但重度焦虑时,人的注意力会被反复扯向那件让你忧虑的事,难以进入默认神经网络模式,创造力就被极大抑制了。

第七,失去好奇心,人在感受到危险时,就不会再去探查未知事物,因为人不想给当下的危局再引入新的未知变数,而好奇心往往是学习的动力,一个人重度焦虑时,好奇心就会被极大抑制,若长此以往,对个人的发展非常不利。

第八,焦虑会自激,这是非常要命的一点,所谓的自激就是焦虑会不断地自我激化加强,比如说,一开始,你因为某事陷入焦虑,接下来焦虑引发各种身体不适,然后,你就会想 “再这么焦虑下去,我的健康就完蛋了!”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你就会因为自己焦虑而焦虑,初始焦虑会引发次级焦虑,次级焦虑又引发次次级焦虑,就好像把麦克风对准音箱一样,很快你会淹没在情绪的回啸里。

第九,也是最严重的一点,那就是重度焦虑会淡化人对死亡的恐惧,若人在正常状态下对死亡的恐惧是 10,重度焦虑能将其抑制到 2 或 3,我在这种状态下时,并不会去自杀或主动寻死,但对死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假如正好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或合适的机会,那死就死了,无所谓,之前外出时,我和同行人曾一起走过一个玻璃栈道,其下是几十米的深渊,玻璃还擦的特干净,让人仿佛站在空气上,同行人一个个吓的两腿颤颤,抱着栏杆不敢睁眼,要搁我平时,也会腿软冒冷汗,但我重度焦虑时,特别淡然地就从栈道上插兜走过去了,当时心里想的是死就死了,无所谓,就这么摔死还能给家人留份保险金,也好。

以上这些是重度焦虑给人带来的困扰,按说到了这种程度,就应该去医院诊治了,但我没有,我就他妈咬牙硬抗,往死里抗,现在缓和一些了,已经过了最困难的阶段,但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我这么硬抗是不对的,没出事只是因为运气好,若你也在面临同样程度的情绪困扰,应当及时咨询专业人士。

怎么缓和焦虑,我自己总结出几个方法,但需要强调的是,这只是个人经验的总结,不具有普遍适用性,大家若有需要,还应遵循专业人士的意见。

首先,就是在明亮开阔的地方散步,记住,明亮而且开阔,要确保自己的眼睛接收到足够的阳光,这能直接影响内分泌水平,我最焦虑的一次就是在阳光下散步四个小时后抗过去的。

其次就是坚持锻炼,跑步,跳绳,跳舞,骑车都可以,这一样能改善你的内分泌,但尽量不要做大重量的自由器械训练,也不要做对抗训练,因为你会不停地走神,容易出危险。

第三,正念冥想,我想说的是,冥想有用,但这里有个悖论,那就是若想克服重度焦虑,你的冥想功夫要足够深,要能够娴熟地控制自己的注意力才行,可有这种冥想功力的人往往不会陷入重度焦虑,你若是已经陷入焦虑了,再开始临阵磨枪似的练冥想,不能说没用,用处还是有一些的,想看到效果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指望着靠练冥想就能短时间内摆脱焦虑,很难。

最后一点,也是对付焦虑的终极奥义,那就是 “该干啥干啥”,有人会觉得这是句废话,其实不是的,因为这句话有效地破解了焦虑情绪的一个魔咒,相信很多人都感受到过,那就是焦虑这种情绪之所以难缠,就在于无论你怎么应对它,你的努力都会被其吸收,成为令其膨胀的养料,比如说,你为了缓解焦虑去看了场电影,一旦你想到自己是为了缓解焦虑而看的电影,你马上就会变得更加焦虑,这意味着你在脑海中不能以任何理由触发与焦虑有关的念头,就算是否定或抑制它的都不行,否则只会加强焦虑,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去学习,去工作,去锻炼,这种 “该干啥干啥” 的战术之所以有用,是因为你不是为了应对焦虑而去做这些事的,而是你本来就该做这些事,与焦虑无关,如此一来,你就不会主动地去激起脑海中关于焦虑的概念,时间久了,焦虑情绪也就冷却下来了。

以上这些就是我这段时间被焦虑洗礼过的心得,希望能帮到你,需要再次提醒的是,上述内容只是个人经验总结,并不适用于每个人,若你现在正面临重度焦虑,要及时咨询医生和专业人士。

在我看来,焦虑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碗,内壁涂满了肥皂水,置身其中的你无论怎么往上爬,最后都会出溜回碗底,一个正确的方法是让自己奔跑起来,不断地向前跑,只要速度起来了,人就会踩着内壁以螺旋线的方式越跑越高,最后脱困。

所以,归根结底,挣脱焦虑的方法是什么呢?

是向前,不断地向前。

当你犹豫一件事 马上主动作为

当你犹豫一件事,就要马上主动作为。

比如你去面试,HR让你回去等消息,你不能真的一直傻等下去。正确的做法是隔三岔五主动电话询问结果,同时积极寻找备胎。

主动询问,只要不是一直电话轰炸,HR一般不会反感,反而有可能加深印象。同时,主动询问是给自己争取时间,如果结果已经不可改变,早确定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更重要的是:主动确认,会把你从被动等待的犹豫茫然中抽离出来。

被动等待结果,是非常让人心烦和消耗的,每天在不确定等待中煎熬,无法挣脱又不能控制,这会大大耗费你的心力,折损你的做事效率。

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就是主动确认结果的意义。

脱离了这种状态,你也就能更好地去准备备选,继续寻找下家。只要结果还没最终揭晓,就不要放松警惕,不要相信简单的口头承诺。

要靠更加充分的准备,更多的备选,把成功的概率一点点堆上去,这其实就是在真切地主动把握结果,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面试的例子,反过来也是一样。

我曾经面试过一个下属,当时工作安排得有点密集,他被安排在下午第一个面。面完之后我没什么感觉,匆匆而过,心里打了个叉号,又面了别人。

但是第二天回想起来有点不对劲,横向对比候选人,以及目前这个岗位的员工,他的履历和资质都算好的,是我自己在面试准备的问题设计上有点随意。

于是,我果断主动跟这个人补了一个电话,他正好也对昨天的面试有点困惑,我就这个岗位又帮他做了分析,重新确认了几个关键问题以及薪酬预期。随后和HR 沟通调整了一部分offer的方案,最终顺利促成入职。事后他告诉我,当时也有别的offer,如果我没有跟进那个电话,他就去别处了。

工作和生活中,这样的例子非常常见。

当你不确定上司意图的时候,当你不清楚客户预算的时候,当你不明白对方意思的时候,大可以主动去确认,主动去做功,这并不损失什么,反而会让你回归积极的状态,产生机会逆转。

只要事情还没完全落定,不要犹豫,不要等待。

不要等待任何人给你一个结果,而是要主动作为,施加影响,争取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这里有个逻辑小漏洞:

许多人会觉得,刀子嘴豆腐心,要好过甜言蜜语假仗义。

但这两者其实不对立:真情实感和甜言蜜语,难道只能二选一?

这就有问题了:为什么感情的交流,要分两种形式?

一种是熟不拘礼的,贾志国喊‌‌“和平!‌‌”白展堂喊‌‌“掌柜的!‌‌”

一种是亲密的,贾志国喊‌‌“方!‌‌”白展堂喊‌‌“湘玉!‌‌”

话说,为什么有人就是说不出关心慰藉的甜言蜜语呢?

不只是阿姨缺乏甜言蜜语,其实绝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中,都缺少类似的句子呢?

FB 有过一个长达两年的语言文本分析,发现说话方式有不同:

女性用户说话更偏向交流感受、更富于同理心。男性用户说话更讲系统,更讲求现实。

这种倾向,在传情达意颇为内敛的东亚文化里,尤其明显。

日本学者关根英二,说过段话,大意是:

在保守传统的世道下,表达出深情一面的人,会被觉得柔弱轻浮不稳重;反过来,坚忍压抑,重视实际,才被认为靠谱。

像佟湘玉就想听白展堂说几句甜言蜜语来表达亲密态度。

而老白每次张口前,先得迟疑,因为想的是现实:

这种表情达意的方式久了,夫妻之间,亲子之间,也不能太抒情,甚至得用骂骂咧咧,来表达亲热。

就会让人日常不肯表达感情,一定得别扭地、傲娇地、回避地压抑。好像夸几句人多伤自尊似的。

典型的像贾政对贾宝玉,明明心里是喜欢的,嘴里却要骂骂咧咧,扮演好一个严父,反而要众清客时不常来劝。

比如我长辈中,也有许多这样子:女性朋友可能还会互相夸赞(哪怕有很多是塑料姐妹花),男性朋友更多插科打诨互相吐槽,觉得这样才是不把彼此当外人。

至于夫妻之间,更是拙于表达。

甚或许多家长对孩子,无论爱得多深,也不太会表达;越近越深,反而越沉默回避;也许偶尔用一些笨拙的方式表达了亲密,即便没能传达到对面,也只好安慰自己:

‌‌“改什么称呼啊?掌柜的,说着不比湘玉顺嘴呀?‌‌”

非得佟湘玉昏了,白展堂才表达出来,‌‌“别人都以为我对你是日久生情,可我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这样的情话,为啥就是不敢说呢?

语言的意义是传达。没传达到对面的爱,只是自我感动。

如果总指望别人体察到细节,却不肯宣之于口,那就是白展堂和佟湘玉那份作劲了:

非得感情都要闹掰了,还要‌‌“我心里说了,画外音,观众知道。‌‌”

如上所述,实实在在的关心和甜言蜜语并不是只能二选一。

就像豆腐心不一定非得刀子嘴,没必要把真心对待和小甜嘴对立。

真情真意地表达爱与善意,并没有错,而且从长远角度来看,表达清了,开心一刻是一刻。

《潜伏》里,余则成心爱的左蓝过世了,翠平感叹自己该早告诉左蓝真相,‌‌“我该告诉她,你肚子里只有她;她闭眼之前也得个名分,心里会美的。‌‌”

而余则成只能低头:‌‌“这话,我在她遗体前说过了。‌‌”

太多善意捂着不说,很容易就晚了。

对爱人,对亲人,都是如此。

想表达的爱,得及时表达出来。不能总指望自己心爱的人猜猜猜。

毕竟已经有太多人,从生到死,一辈子没听到几句掏心掏肺的情意。

于是听到几句疑似贴心的甜言蜜语,魂都能飘了去。

 

 

不管别位,以我自己说,思想是比习惯容易变动的。每读一本书,听一套议论,甚至看一回电影,都能使我的脑子转一下。脑子的转法像是螺丝钉,虽然是转,却也往前进。所以,每转一回,思想不仅变动,而且多少有点进步。记得小的时候,有一阵子很想当“黄天霸”。每逢四顾无人,便掏出瓦块或碎砖,回头轻喊:看镖!有一天,把醋瓶也这样出了手,几乎挨了顿打。这是听《五女七贞》的结果。及至后来读了托尔斯泰等人的作品,就是看杨小楼扮演的“黄天霸”,也不会再扔醋瓶了。你看,这不仅是思想老在变动,而好歹的还高了一二分呢。

习惯可不能这样。拿吸烟说吧,读什么,看什么,听什么,都吸着烟。图书馆里不准吸烟,干脆就不去。书里告诉我,吸烟有害,于是想戒烟,可是想完了,照样的点上一支。医院里陈列着“烟肺”也看见过,颇觉恐慌,我也是有肺动物啊!这点嗜好都去不掉,连肺也对不起呀,怎能成为英雄呢?!思想很高伟了;及至吃过饭,高伟的思想又随着蓝烟上了天。有的时候确是坚决,半天儿不动些小白纸卷,而且自号为理智的人——对面是习惯的人。后来也不是怎么一股劲,连吸三支,合着并未吃亏。肺也许又黑了许多,可是心还跳着,大概一时还不至于死,这很足自慰。什么都这样。按说一个自居“摩登”的人,总该常常携着夫人在街上走走了。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做不到。大家一看,我就毛咕,“你慢慢走着,咱们家里见吧!”把夫人落在后边,我自己迈开了大步。什么“尖头曼”“方头曼”的,不管这一套。虽然这么说,到底觉得差一点。从此再不去双双走街。

明知电影比京戏文明些,明知京戏的锣鼓专会供给头疼,可是嘉宝或红发女郎总胜不过杨小楼去。锣鼓使人头疼得舒服,仿佛是。同样,冰激凌,咖啡,青岛洗海澡,美国桔子,都使我摇头。酸梅汤,香片茶,裕德池,肥城桃,老有种知己的好感。这与提倡国货无关,而是自幼儿养成的习惯。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我的幼年还赶上了野蛮时代。那时候连皇上都不坐汽车,可想见那是多么野蛮了。

跳舞是多么文明的事呢,我也没份儿。人家印度青年与日本青年,在巴黎或伦敦看见跳舞,都讲究馋得咽唾沫。有一次,在艾丁堡,跳舞场拒绝印度学生进去,有几位差点上了吊。还有一次在海船上举行跳舞会,一个日本青年气得直哭,因为没人招呼他去跳。有人管这种好热闹叫作猴子的摹仿,我倒并不这么想。在我的脑子里,我看这并不成什么问题,跳不能叫印度登时独立,也不能叫日本灭亡。不跳呢,更不会就怎样了不得。可是我不跳。一个人吃饱了没事,独自跳跳,还倒怪好。叫我和位女郎来回的拉扯,无论说什么也来不及。看着就不顺眼,不用说真去跳了。这和吃冰激凌一样,我没有这个胃口。舌头一凉,马上联想到泻肚,其实心里准知道并没危险。

还有吃西餐呢。干净,有一定的分量,好消化,这些我全知道。不过吃完西餐要不补充上一碗馄饨两个烧饼,总觉得怪委屈的。吃了带血的牛肉,喝凉水,我一定跑肚。想像的作用。这就没有办法了,想像真会叫肚子山响!

对于朋友,我永远爱交老粗儿。长发的诗人,洋装的女郎,打微高尔夫的男性女性,咬言咂字的学者,满跟我没缘。看不惯。老粗儿的言谈举止是咱自幼听惯看惯的。一看见长发诗人,我老是要告诉他先去理发;即使我十二分佩服他的诗才,他那些长发使我堵的慌。家兄永远到“推剃两从便”的地方去“剃”,亮堂堂的很悦目。女子也剪发,在理论上我极同意,可是看着别扭。问我女子该梳什么“头”,我也答不出,我总以为女性应留着头发。我的母亲,我的大姐,不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么?她们都没剪发。

行难知易,有如是者。

(载一九三四年九月五日《人间世》第十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