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家居 下的文章

有这样一句对比中美生活的话:中国是好脏好乱好快活,美国是好山好水好寂寞。

中国人在美国生活,最大的问题是寂寞。造成寂寞的原因自然是种族差异和文化差异。不过进一步观察可以发现,在美国的中国人固然过得很寂寞,在美国的美国人好像过得也很寂寞(在我们中国人眼里看来),至少要比在中国的中国人过得寂寞。很多中国人到美国来,好比乡下人进城,本来图的是繁华热闹,殊不知美国是个大乡下。我们中国人在美国生活感到寂寞难耐,莫非美国人就耐得住这份寂寞?莫非美国人就是比我们中国人更习惯独处,更不怕寂寞?

是的。好像是这样的。美国人就是比中国人、乃至比很多国家的人都更习惯独处,更耐得住寂寞。这是美国的历史造成的。想想美国的历史吧,想想美国是怎样建立起来的,是哪种人建立起来的,我们就清楚了。众所周知,美国是由一些欧洲人远离故国,漂洋过海,来到北美新大陆定居而建立起来的。新大陆荒无人烟,那些喜欢扎堆、喜欢凑热闹的人多半是不会来的,来的必定都是些惯于独处,耐得住寂寞的人。想想看吧,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舍得下祖祖辈辈生活的文明世界,来到这陌生的荒芜之地?要有什么样的性格和习惯,才能在这样荒凉孤寂的环境下过得下去、过得自在?正是这种人创造出了美国。

这里,我再提供一些证据。

出生于匈牙利的美国经济学家提勃尔.西托夫斯基(Tibor  Scitovsky)在其名著《无快乐的经济--人类获得满足的心理学》(The Joyless Economy--The psychology  of Human  Satisfaction)一书中告诉我们,和西欧人相比,美国人更偏好独处。时间安排的数据显示了最令人震惊的差异。在醒着的时间里,美国人独处的时间比西欧人高出50%还多。美国人在家里,独自看电视的时间比欧洲人多一倍,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少一半。

证实美国人的独处倾向的另一个惊人证据是老年人的迁徙。大多数国家的大多数人在退休后都回到原地住,因为他们想接近自己的朋友、亲戚、熟人和以前的同事。美国人却反其道而行之。很多美国老年人退休后移居到气候温和的加州、佛州或墨西哥。有些人买一顶帐篷或一辆房车,然后花数月甚至数年,从一个野营地到另一个野营地。还有一些老人购买并住进退休之家。这表明他们不愿意和那些与他们共同度过少壮生涯的人们一块儿生活。这表明他们过去和周围人们的交往,要么不多,要么不深,要么不珍贵。和其他社会相比,美国人的流动性很大--包括社会流动性和地理流动性。这就妨碍了深厚友谊的形成,而这种深厚友谊却把其他国家的人栓在了他们的故乡。

交谈是人生一大乐趣。交谈至少需要两个人。西托夫斯基发现,西欧人远比美国人更爱交谈。西欧人,不论是蓝领还是白领,在上班的时候在工作的时候都比美国人爱交谈,余暇时就更不用说了。

在欧洲人中,英国人的性情和美国人很相似,但是英国人要比美国人更热衷交谈。英国人把大量时间花在交谈上,和朋友和陌生人,在酒馆中热烈的社交气氛里。英国的酒馆比美国多,英国人平均每月下酒馆的次数也比美国人多。法国人和德国人也是如此。西托夫斯基引用统计数据,法国人德国人平均去酒馆或咖啡馆的次数要比美国人多一倍。

西托夫斯基写道:在美国,人们去咖啡馆酒馆不是为了与人交谈。而只是为了喝饮料。典型的美国酒吧的设置体现了它的目的:顾客坐在一个又长又直的柜台前,面对侍者而不是互相面对,这方便了点饮料,有利于人们默默地饮用自己的饮料,而不是谈话。在美国,咖啡馆也不是让人逗留和交谈,而只是为了让人们喝咖啡。有的咖啡店甚至贴出布告,请顾客不要久留。

可是,西托夫斯基说,在大多数--也许是所有--国家和文化里,人们去咖啡馆就是为了逗留,他们在此消费仅仅是为店主所提供的逗留许可和逗留空间付费--这种逗留为人们与朋友交谈提供了方便,为享受归属于某一个群体的感觉提供了方便,无论是来谈话还是来倾听。当然,外国的咖啡店主也追求利润,他们的办法是缩小酒杯和咖啡杯的尺寸,让顾客消费多次饮料份数,这样,顾客可以长久逗留,店主也能赚到钱。催促顾客快喝快走是店主们最不愿意做的事,因为店主们知道,别人主要不是为了喝饮料,别人就是奔着这里的人群来的,就是为了一起交谈来的,就是为了扎堆、为了热闹、为了那种氛围来的。

美国人较少光顾酒馆咖啡馆,那是不是他们有更多的家庭互访呢?西托夫斯基说,显然也不是。美国人常被外国人评论的一个特点是,美国人不兴随便串门,到朋友家去都要事先预约。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拜访的次数必然减少;换言之,美国人的家庭互访也比很多国家的人更少。提起美国人开派对,西托夫斯基说,美国人的派对不利于交谈,因为它常常非常拥挤,并且喝酒太多,而且常常播放着背景音乐,说明派对上的交谈常常没什么意思。

交谈的数量和质量和独处有很大的关系。独处通常是指没人和你一起;但如果你周围有人,可是彼此之间没有交流,那也是一种独处状态。人际交流的主要形式就是谈话,因此我们很可以根据一个人花多少时间和别人交谈这一点,来判定他是否处于独处状态。按照西托夫斯基的研究,美国人花在和他人交谈的时间比别国人少,可见美国人比别国人更习惯于独处。

凡此种种都表明,美国人确实比中国人,乃至比很多国家的人都更习惯独处,更耐得住寂寞。尽管美国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某些特点仍然有所保留。

我小时候没有空调时,在江南过夏,得精打细算看天。

大概五月中旬,天色热起来;秋老虎九月末还要猖獗一下子,期间得一口气,热上近四个月。

以前没有空调时,自然得整日整夜开电风扇。那时节家里电风扇少而人多,所以电风扇总得开摇摆模式;真热起来,我得在室内溜达,追着电风扇跑。

到六月里,支起蚊帐,还得找席子出来铺上。当地习惯,席子得用凉水擦一下,俗称 “腻一腻”。芦席软些,但不够凉;竹席凉快,但偏硬。父母总怕孩子着凉,劝孩子睡芦席;小孩却只求凉快,偏要睡竹席。一晚上睡了起来,身上脸上,都是竹席纹,仿佛斑马。

小时候暑假长,在家无聊,渴了便喝凉白开。凉白开喝来爽洌,制作却费工夫:烧热水,装瓶,等它自己凉,实在不耐烦;将装了水的瓶子另放在冷水盆里,期待凉得快些,好早些喝进嘴。

我们那里以前没有刨冰。我只在《机器猫》里看过刨冰,将其味道想象得神乎其神;后来去上海,发现甜品店里颇多刨冰卖,一吃:嗯,终究不如小时候想象得那么美味。

那会儿流行的是冰砖:商店冰柜里,一方冰砖拿出来,售货员给个小搪瓷碟就着,自己用木勺挖着吃。冰砖以薄纸包着,颇黏;有时吃急了,吃甜了,吃得口滑,能连纸一起咽了。

当然冰砖都算奢侈品,一般孩子能吃的是冰棍。我们那里卖冰棍的,多是车推着个箱子,箱子上覆棉被。小时候不懂热传输,还总寻思 “盖了被子,冰棍不会热融化么?” 小时候拿得到的零用钱少,买冰棍前总得寻思:奶油的、巧克力的还是赤豆的好呢?

—— 后来听到马三立先生单口相声《练气功》,张二伯那么大年纪了,还斤斤计较,“倒霉孩子,干嘛要奶油的 —— 小豆的呀!” 可见奶油小豆之争,自古而然嘛!

没有空调的时候,大家想尽一切法子给自己降温。我家里当时有瓷砖地,暑假里便开了电风扇,将地上清扫干净又拖了遍地,便躺在地上看书;地板躺热了,打个滚到另一侧便是。猫猫好奇地过来,跟我并头躺倒,大概也内心好奇:

人类怎么也趴地?

吃罢晚饭,天也黑下来了,全家便掇了板凳、藤椅、蒲扇,一起出门去,到空地上有过堂风处坐下。扇扇子,聊天,吹风。蚊子多时,就搁一盘蚊香;刚切了西瓜,便搁在搪瓷脸盆里端出去,一家人吃西瓜。邻居出门来一起乘凉的,彼此吆喝,“我们家西瓜好吃,来吃一块!”“我们家新买了枇杷!”“杨梅!”“荔枝!” 乘凉就会变成水果交流会。小孩子跑来跑去,大人便聊天。还有牌瘾重的,趁着乘凉的时候,就地打牌的,吆五喝六。

只一种时候,大家都会静下来:

一阵凉风起时,大家先大呼小叫 “有风,有风!” 然后静默、呼吸,让风吹遍身体,恨不能把风贯透全身方罢。

当然,乘凉不能乘透 —— 这是大人的说法。到肌肤凉了,就该起身,一边用扇子赶蚊子,一边回去睡了;再乘凉,就会 “心也凉了,会感冒的!”

但我总不太相信。有一年夏天,我住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去常州拜亲戚,我独自睡,在葡萄架下,铺开了竹席,身旁放着蚊香,抬头看见星叶横空。那天夜凉如水,闻得见蚊香与花圃里的草香,这一觉睡得通透,第二天凌晨五点醒来,也没觉得感冒 —— 但这个秘密,终究不敢跟家里人说,只能算作我自己一点夏日阴凉的回忆:无论多炎热的天气,回想起来,就像万红丛中一点青翠的绿,觉得当日的凉意,一直压在心底了。

《我爱我家》有一集《世态炎凉》,写夏天暴热,一家人没空调,靠冲凉和吹电扇缓解。论及买空调,老爷子一开始挺顽固,说自己经历了好几十个夏天,“没有空调,我不照样活过来了?我也没有给热死嘛!”

贾志国回应:“不死那是最低标准,生活总得不断提高吧!都要照您这活法,猴子到今天也变不成人!”

后来老爷子企图吓退对门老胡时,张牙舞爪:“有一种空调综合症啊,听说过没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弄不好啊,还有生命危险呐!”

这集我看得极亲切,因为我外婆几乎说过同样的话。

要买空调了,不肯,想凑合过,念叨 “有电风扇就好唻,吹空调做啥?”

我妈给她装了空调,头一个夏天,外婆又不肯开,吹电扇摇蒲扇过日子;非得我妈去了,劝她开空调,才不太乐意地开一会儿;我妈一转身,她偷偷又给关了。“费电呀!” 那时她家电费是我妈负责的,但外婆依然摇头,“又热不杀人!”

还每天教育我,吹空调会让人嘴歪眼斜,风寒入骨,吹着吹着就要出事情;夏天不管多热,都不能久开空调,肚子还要裹牢……

什么时候心态变过来的呢?当时我外婆退了,在菜市场附近一个楼里的什么管理处帮忙;我暑假,她拉我去管理处帮她整理资料做算数;那年管理处装了空调,开上了;我外婆坐在风里,若有所思地对我说:

“对身体是不大好 —— 但是吹吹也蛮惬意格。”

天候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公平的。宋玉《风赋》说:起一阵大风。楚王在高台吹风,发明耳目,宁体便人,很舒服啊。快哉此风,也就楚王能独享。

庶民吹风,扬起沙尘,吹到人后,头昏胸闷、发烧生病、生疮红眼,痛苦不堪。

老舍先生《骆驼祥子》里说,下过了雨,雨散云收,有彩虹有青天,清凉美丽,孩子追逐蜻蜓。然而苦人们拾掇塌了的房子,在炕上养病。

雨不公道,因为落在一个没公道的世上。

《水浒传》里白胜唱的歌谣最简洁明了:“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但空调啦,电扇啦,好歹让人们的待遇公平了一点。

1139 年 5 月,教宗英诺森二世规定,基督徒内战不许用十字弩,说是 “魔鬼的武器”,残酷到非人类。

说得大义凛然,其实背后另有一套逻辑。

你练个长矛手、练个骑士,花费巨大,堆山填海。

一个十字弩手,普通农民花一星期就能练了。

当时骑士阶层有所谓,靠着十字弩,“再卑贱的手指,都能击杀一个高贵的灵魂”。高贵不高贵不知道,反正十字弩科技,的确让封建地主们胆战心惊。

毕竟等级的快乐,就在于 “你们有而我没有”。而科技,尤其是民用科技的妙处,就是能让大家过得更平等。

所以每项科技刚应用时,都会遭受点阻碍,这阻碍中,有不少心态是,“不许用十字弩!都让你们用了,我们哪里显高贵去?”

说回我外婆。

她后来,意外地,开始喜欢用空调:那是发现用上空调后,家里蚊子少了,于是也不用专门搬凉席,挂蚊帐了,不用烧一整夜的蚊香了。

而且吹久了空调,似乎也没有如她想象的,风寒入骨、鼻歪眼斜。

还是科技使人享受一点平等:相对的平等。

又过了几年,某个夏天,外婆跟我一起吹着空调,一起刨西瓜皮时 —— 我们那里会把西瓜皮刨了外皮,切片炒了或腌了,做下粥菜 —— 说了句话。

虽只是普通的感叹,但想起来,大概她刚用空调时的忌惮,也是这种心态吧?

—— 我么,碰上啥好事情,就会先想想,可能没这么好,可能里头总归有点不好…… 总归是,吃苦吃太多了,想想,哪里有这刚刚好又惬意的事体呢?

来源:咸鱼

更加鸡肋的是,如果现在只是二人世界还好,等生了娃家里第一个被抛弃的就是这种大而无用的家具。

那句话真的说的太好了,没有任何一个跑步机能躲得过被拿来晒衣服和堆放杂物的命运,走步机也是同理更是鸡肋。

买走步机的人多是不愿意跑步的人,既然不喜欢运动,何必要逼迫自己在一个机器上走路。

买了又不用,一买就贬值,又重又贵还占地,你千万别一冲动就高估自己的自制力,真正喜欢运动的人,家里是不需要任何大型运动器材的。

2

买回来才发现非常难坐的懒人沙发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都被种草过无印良品的这款懒人沙发。

每一次逛无印良品,就会看到角落里非常显眼的懒人沙发,可坐可躺还可以瘫。

每当想到一下班就可以瘫坐在懒人沙发上,完全放松,喝着饮料看着电视,多么享受,甚至想要用2 个懒人沙发去替代普通的沙发。

但是,最后买回来你会发现懒人沙发这种家具真的非常鸡肋,首先它的设计非常不符合人体力学,看起来可以让整个上半身完全放松。

但是实际上没坐多久,因为上半身不受力,你的腰椎半个小时后开始就会非常酸痛与难受,对于脊椎非常不友好。

说是懒人沙发,但实际上并没有放松感,还会出现脖子疼,腰背疼的感觉。

来源:太平洋家居网

而且懒人沙发太低,起身也尤为困难,尤其对于我们这种长期腰椎压力大的工作来说,甚至还要别人搀扶才能起来,姿势又难看,身体又难受。

如果买到质量不怎么好的懒人沙发,使用时间没多久整个沙发就会整体凹陷,很快就没有当初在店里试坐的那种舒适的感觉。

如果你想瘫坐在懒人沙发上玩手机,看看书,追追剧,能坚持1 个小时算我输好么。

当然,如果你家是超大面积的豪宅,一个懒人沙发也不占的多大的地儿,大不了当作装饰品摆放了呗。

但是,还是要劝小户型的住户,不要盲目跟风去买懒人沙发了。

总结起来说,还是普通沙发来的香。

3

客厅千万不要放大茶几,放了就是餐桌

在客厅里,想必大家都应该会想要一个大茶几。

但如今我们很多人买的都是小户型,客厅面积本身就很小,很多时候客厅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如果还放一个大茶几在客厅中间,那么基本上餐桌基本上就会闲置了。

有些大茶几,看着很气派,其实用起来茶几无非就几个功能:放遥控器、水果、纸巾、鲜花….. 没有人真的拿茶几来沏茶泡茶喝的吧。

所以其实硬要拿来吃饭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我们可以选择一个很小的茶几就够了,这样茶几的功能也实现了,餐桌的空间也没有白白浪费。

最好是那种可以折叠,可以移动的小茶几可以靠边放,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不需要的时候收起来,简直是小户型里的客厅神器。

4

没有严格收纳意识的你,别买一整面墙的敞开式收纳柜

很多住在小户型里的朋友们,看到这样的收纳柜会觉得很心动,首先小户型本身收纳空间不足,需要在家具上增加大量的收纳空间。

这么一整面墙的收纳,想象着未来会在上面放名酒、相册、书籍等各种各样的东西,家里是井井有条又是气派十足。

但是前提是,你非常喜欢收纳,善于收纳,否则你会发现买回来以后,你家的收纳柜和宜家样板间的,长得完全不一样。

上面堆的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家里的钥匙,化妆品,甚至食品,雨伞等杂物,由于是开放式的,显得家里更乱了。

并且没有遮挡还很容易沾灰,定期就要清洁和处理,买之前先问问自己有没有那个决心,或者养成整理收纳的好习惯。

如果没有,还是尽量做一个可以隐藏的强大收纳柜子吧,咱懒就懒了,至少东西可以藏起来是不是。

5

除此之外,还有这几年尤为流行的各种小厨电

比如空气炸锅、酸奶机、小烤箱、小蒸锅、专门煮鸡蛋用的蒸蛋机、专门做华夫饼用的华夫饼机…..

就是这些东西,会让你本来就很小的厨房,挤到爆炸,最后发现连切菜的地方都没有,这就是跟风乱买小家电的后果。

想吃煎饼就叫外卖,想要运动就上健身房或者公园,明知自己不爱运动的人还要买跑步机走步机,不喜欢打扫的人买了一堆难以清洁的大型家具,这不是小户型的灾难么。

所以正是因为户型小,不是豪宅不是大平层,我们的每一平米都要好好计划。

下次买家具之前,可以先问问自己,你真的需要这个东西吗,它没有替代品吗,它好清洁吗,它挂闲鱼上好卖吗?

所以我劝住在小户型里的你早点想开,把家里的每一寸空间用在更实用的地方上,而不是用来堆积一时心血来潮买来的闲置物品。

 

 

一个菜市场能装下多少东西?

菜市场里藏着一个地域最隆重的生活仪式。

从清晨时分东京筑地鱼市场里上百条通体雪白、等待竞拍的金枪鱼到每年霜降后以‌‌‌‌“10斤‌‌‌‌”为单位被北京市民拉回家里的大白菜,从湄公河上色彩斑斓、整齐码放于船舱里的热带水果到中东巴扎里香料交织而成的奇异气味。

看看菜市场里的人们如何侍弄食物,你就能摸清一个地域的脾气与审美。

菜市场承载着一个社区的人情味。退休老人可以从煮饭、照顾孩子的两点一线间寻找宣泄感情的缝隙,哪怕只是在菜摊间说上几句家长里短。

档口里奔忙的小贩可以与生活了十来年的城市产生些许联结,哪怕只是看着一个老主顾由少年步入中年。

‌‌‌‌“在冬天的早上,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比菜场人更多、更热闹的地方了,无论谁走到这里都再也不会觉得孤独寂寞。‌‌‌‌”

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中,古龙安排了这样一个场景:虬髯大汉四顾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信步走到了一个菜场。

各式各样不同的人,都提着菜篮在他身边挤来挤去,和卖菜的村妇、卖肉的屠夫为了一文钱争得面红耳赤。空气里充满了鱼肉的腥气,炸油条的油气,大白菜的泥土气,还有鸡鸭身上发出的那种说不出的臊臭气。

没有到过菜场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这许多种气味混合到一起时是什么味道,无论谁到了这里,用不着多久,鼻子就会麻木了。

但虬髯大汉的心情却已开朗了许多,因为,这些气味,这些声音,都是鲜明而生动,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由此,古龙得出这一论断:世上也许有许多不想活的人,但绝没有人会在菜场自杀,绝对没有!

汪曾祺、王世襄等老牌生活家乃至蔡澜、陈晓卿、欧阳应霁等现代吃货热衷于逛菜市场的理由,也大致相同:

在菜市场,你能看到人间百态,看到人情冷暖,看到生活。收藏家马未都曾建议,选一个菜市场,每年拍一组片子——当然现在可以拍成影像了,存上几十年再看,就会发现,它的变迁是一个国家变化的缩影。

所以,去菜市场吧!像苏格拉底那样,看看这世界上有多少不需要的东西和值得珍惜的东西;或者像欧阳应霁那样,看看那些杂志般五光十色的风景,就看到了生活的动人之处。

 

 

我有了一种自己的“上海生活”

我现在对上海这座城市有了一些新的生活体悟。我已经大半年没去看过什么展览,没逛过什么买手店和艺术集会,吃饭也很少吃什么网红店,什么黑珍珠米其林之类需要提前好久定位的餐厅,我通通都没去过。不仅没去过,我甚至完全没有了解过。我出门要么就是吃家门口很熟悉的餐厅,要么就是随便找一家吃,好吃难吃无所谓,吃完拉倒。我的休闲活动也基本上是压马路,骑共享单车,逛逛免费公园。

可以说我几乎和‌‌“最上海‌‌”的所有元素都失之交臂了,但挺神奇的,我并没有觉得错过了什么。

我前几年觉得在上海生活压力特别大,两个人出去玩一天几乎要花1000块钱,看个展览随便一张门票都是100甚至150,喝杯咖啡38甚至45,吃顿brunch要三四百,再随便逛点买点,这一天花掉了好多钱。我甚至一直都不知道除了‌‌“花钱‌‌”之外在上海要怎么玩,要怎么生活,因为上海的一切体验是你花钱才能拥有。但花了一天的钱有多开心嘛,也真的没有,很多东西都是同质化的、重复的,在国际化的华丽外壳包装下其实空空如也。看了十场展览,有一场有真东西就不错了,吃了十家网红餐厅,有一家可以再吃一次都不容易。那些品牌快闪店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搭建一堆精美的空壳舞台,然后找一堆人载歌载舞,另一堆人围观打卡拍照,第二天就拆成一大堆垃圾。我在愚园路上,每周都能看到不同品牌的不同垃圾堆。

总之上海每天都在开新店,有新的展览,新的派对,也在不断打造新的体验,稍不留神,就已经错过了五六七八个。但现在我真的不感兴趣了,我不是非要去参与这些才能过‌‌“上海生活‌‌”,我的‌‌“上海生活‌‌”甚至是绕开这些东西建立的。有时候别人讲起上海这个很火那个很火的时候我也会很坦然地说:我不知道哎。别人约我去看各种新展览,我通常也没兴趣。因为大部分展览在我眼里就是个空壳皮囊,并不是过周末就非得去给他们送钱。

不过五六年前的我,还会专门从杭州坐高铁来上海,花这一天的钱买‌‌“上海lifestyle‌‌”对我来说很重要。但现在的我渐渐有了一种自己的‌‌“上海生活‌‌”,看起来也许枯燥乏味甚至抠门,但我感觉我只是知道了什么东西是真正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