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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几条新闻很适合放在一起看:

a,广州网约车司机收入创新低

从2023年9月至今年5月,广州网约车市场报备车辆数量从9.74万辆增长到了12.12万辆,增幅达24.4%。

注册驾驶员人数也从12.91万人增长到了13.85万人。

司机和车辆在增多,但大家打车的需求却没变多,僧多粥少的状态下,生意更难做了。

根据最新数据,现在日均营收只有311元了。

也就是说,一位网约车司机即使全月无休地跑单,一个月总营收也就9300元。要知道这只是“营收”,也就是所谓的“流水”。

再扣掉油费、保养费、保险费、不小心违章的费用、税费,到手收入远低于这个数字。

评论区的人告诉我,如果要过万,必须起早贪黑,早7晚11然后全年无休地工作。

强度很大。

好多城市的司机都面临类似的困境。

为了省油钱,他们甚至大夏天不给乘客开空调,或者开了空调只吹自己。

在开源节流的道路上绞尽脑汁。

b,无人驾驶出租车在武汉试点运营,订单爆发式增长。

无人驾驶出租车,在武汉、广州、北京等地开展常态商业运营。 和传统的出租车、网约车相比,“萝卜快跑”车费更便宜,服务更优质。

比如在武汉,无人驾驶网约车跑10公里,只要4-16元,最低每公里只要4毛钱。而坐普通网约车则要18-30元。

就这样的情况下,这无人出租车也快要盈利了:

要知道网约车司机需要休息,需要工资。而无人驾驶网约车可是7*24小时待命的,甚至连汽油都不用喝,几乎是零成本。

乃至于最近有个新闻标题是:“无人驾驶发展得慢一点,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c,北京即将允许自动驾驶车辆跑网约车。

近日,北京市经信局发布了《北京市自动驾驶汽车条例(征求意见稿)》,支持自动驾驶汽车用于以下场景:

城市公共电汽车客运、出租汽车客运(网约车)、汽车租赁等城市出行服务; 除危险货物运输外的道路货物运输; 摆渡接驳、环卫清扫、治安巡逻等城市运行保障; 国家和本市支持开展的其他应用场景。这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能在北京街头打到无人驾驶的出租车,看到无人驾驶的环卫车日夜不停地为城市做美容。

而那些开口就能侃大山的“京城的哥”,还有那些年迈的环卫工人,可能被人工智能逐渐取代。

看到这三条新闻,乐观的人激动地畅想着“工业4.0”与“智慧城市”铺开的画面。

悲观的人想到的却是其他一些东西。

最近,油罐车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说有司机拉完煤制油,没清洗直接就拉食用油,还给送到了食品加工厂,让人出离愤怒。

有媒体就这事采访了大货车司机。司机说,其实2015年整治过几轮后,其实前几年这样的事情已经少了很多。毕竟司机自己也吃油,也不想自己和自己家人吃到被污染的油。更重要的是怕被罚款。

但今年运价不景气,只把货物单趟运过去,回来不拉点什么,注定要亏本。

“以前吨公里价格在17、18元左右的时候,食用油运输返程都是可以放空的。 但是现在经济下行,工厂没订单,工厂也压低了运费预算。 从去年上半年开始,运价也一直在下跌,现在吨公里运费只有10块多。”面对缩水严重的运价,好多司机明知这事有法律风险,还是选择铤而走险。

食用油、泔水、煤油……有什么就拉什么。

这种形势下,更别指望他们清洗罐车了。

“10吨的罐车蒸罐一次大概花费500元,15吨的油罐车大约需要700元-800元左右,如果是30吨的油罐车,一次蒸罐费用1000多元。”洗一次车,等于白干了一天活。

其实这是一个天然的筛选。有道德底线的司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他们就赚得少,最后只能不干了。于是留下的,只能是乱来的司机。

这一方面,要靠严格监管,狠罚重罚来解决。

但另一方面,如果司机收入问题解决不了,只靠罚款的话,用司机的话来说:

“那就没人干活了,做一单亏一单,车队公司也不会同意的。”

但说实话,长途大货车是最适用无人驾驶的场景。

相比城市内的复杂路况,国道和高速对AI来说简单多了。

货车司机不能疲劳驾驶,但是无人驾驶大货车真的可以24小时不停行驶,不停降本增效。

在美国,无人驾驶的卡车即将上路。

外媒说:“它们会像子弹一样击中卡车行业,扼杀占据货运成本40%的人力岗位。”

估计我们这里也快了。

过去,一个大货车司机的收入,足以养活一家三口。

但当长途货运的利润无法养活一个司机的时候,最可能被优化的就是司机本身。

毕竟无人驾驶的大货车可以7*24小时不停工作,更好监管,不会违规,成本还要低很多很多。

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技术就在不断取代人类的劳动。

火车抢了马车夫的饭碗,蒸汽机替代了纺织工人。

技术革命在解构旧世界、营造新生活的同时,总会给人类带来发展的阵痛。

面对两次工业革命带来的失业潮,历史课本告诉我们:

“世界大势无法阻挡,失业者只能适应新环境,找到适合自己的新工作。”

但当这种“阵痛”发生在我们身边时,还是让人忧心忡忡。

都知道这些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但这“阵痛”也真的太痛了。

专家预计,可能在5年之内,自动驾驶汽车就会逐步投入商业化运营。

注定有一部分司机需要转岗,他们可能会去开校车、通勤车。

或者到一些小城市,乃至农村去找司机的工作。

没人能抵挡智能革命的浪潮,身在夕阳产业的人只能抓紧时间另谋出路。

可是在经济下行的周期里,人的主观能动性是有限的。

截止2023年底,我国有670万网约车司机,近2000万大货车司机。

如何解决技术发展带来的失业危机,安顿好这千万人的生计,是个大难题。

本来房地产下行,已经有不少建筑行业的人失业了。

可不止网约车,其实AI正在替代一大批岗位。

现在都在说生产力过剩,都在说工作难找。如果再有一大批岗位被AI替代。大家能去做啥呢?

都说新技术会创造新的就业岗位,确实如此吗?

我们也给不出答案。

04

经常听人说。

“再不行,我只能去开网约车了”但如果他们真的去开了网约车,会发现其实根本轮不到他们开网约车。

因为时代变了。

别问良心云云,妄想用道德限制利润,本就是愚蠢的行为。

所以在我看来,那个罐子根本就不是洗不洗的问题,而是拉完煤制油,就不能用来拉食用油。运输速度可以放慢,频率可以加高,但混用极不安全。人们应该去分清,晚一个小时吃饭和吃发了霉的饭这两个行为之间,谁更可取。

二, 还是我常说的现象,物价不断降低,并不见得是好事。真正的好事,是工资不断提高。相反,如果工资不涨,物价更是下降,那必然是坏事。原因很简单,别人也是要赚钱的,你猜降低的物价,是从哪里扣出来的利润?

油罐车不洗就是这个逻辑,最基础的食用油价格如果降低,成本分摊出去当然要包括运输的费用,可过路费没降,油价还涨了,司机为了赚钱,必然要“研究”出来新的野路子,且司机们为了能维持,必然就心照不宣,将那些“野路子”变成媒体所说的行业里“公开的秘密”。

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逻辑是相通的,毕竟利润也需要守恒嘛。

所以当你嘲笑发达国家物价高的时候,发达国家的那些人也在嘲笑你傻。物价高的同时伴随着收入也高,那么这个高物价绝对是健康的标配。韩国的西瓜确实贵,但你也要看到韩国的洗碗阿姨一天能挣500块,韩国的快递员一天收入在1000元以上。

三, 有的部门现在已经是每天拿着望远镜研究天文的状态了,催一下,动一下。罐车这个问题发生后,直到现在还是中储粮在自查,这就显得挺搞笑的。档次跟三聚氰胺几乎半斤八两的问题,居然不是公安部门直接介入。

目前为止,我唯一看到介入的市监局只有廊坊,回应称要调查。这级别是很低的,也只能调查当地问题。看吧,更大的部门,包括其他地方上的市场监管局,都在等着有人带头呢。

这可能是他们的一种共识,就像那句“这话是能说的吧”一样。

有此种心态,还谈“监督”,属实显得搞笑了。只能向下监督,向上断然不太可能,毕竟他们还要等被监督的人发个话先:来,你来你来。

这种现象下,人们可能会察觉到一种新的气氛,就好像什么事都有人管,事无巨细。可又好像什么事都没人管,无影无踪。

举个例子,今天上午有条热搜说,CoCo员工被曝切西瓜时吃掉瓜心。我当时还和朋友调侃,别人CoCo又没说明卖给你的奶茶是用瓜心做的吧,这也要上个热搜?

然后下午新的新闻,执法人员突击检查CoCo涉事门店,公司回应涉事员工停职之类。

简直就是速度与激情第十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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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多讽刺,西瓜心比起沾染煤油的食用油而言,优先级竟高到了这种程度。文化不高,此刻只能拍案叫绝,直呼牛逼。

 

安置点村民。图源:陈捷

夏丽芳,56岁,家在团建村,离决堤口约6公里

我家在团建村,在团洲垸的中间位置。决堤前一天,村里安排我们去大坝割草、查险,看到大坝冒黄色水泡就要上报,当时查的没什么事,在坝上巡逻的人也回来说大坝没有进水,加上华容这几天没下雨,我们都觉得很安全,什么提前准备都没做。

直到7月5号看到有人用车搬东西,我才知道倒垸了,那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我老公在坝上抢险,我一个人搬不起重物,很着急,把两壶油和一些小东西搬到2楼。等我老公回来时,村里催促赶紧转移,他只抢着下了个空调抬到楼上。一楼有冰箱、热水器、录音机......很多东西。家里有年轻劳动力还是能抢得到一些东西,没有劳动力什么都抢不到。

团洲垸在1996年曾倒垸,那一次我们提前防备了,这次没有提前防备,损失要大一些。1996年我结婚3年,家里一贫如洗,住的是我老公的爸爸建的旧房子,房子被大水冲了后,我们在亲戚家这里住两天,那里走两天。我跟老公两个人每天在工地上埋头苦干,2013年,我们攒了18万,建了现在的房子,现在又洗掉了,什么都没了,我50多岁了,做不动了。

我儿子21岁,6月刚从湖南第一师范学院的信息工程专业毕业,一直投简历,在长沙找不到工作,我又让他去浙江看一下,家里根本没收入。

六七年前跟过的一个岳阳的包工头,还欠我们一万二工钱。今天我老公打电话跟他说,倒垸了,我们是两手空空,给点我们当生活费吧。这个老板还是可以的,他说会想办法的。现在不知道多久能退水,1996年那次接近2个月才退水,我老公今天早上4点多就去外地工地上找事做了。

两次洪水,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还没帮孩子成家,都老了,什么都搞不起来了......

安置点村民。图源:陈捷

彭金平,60岁,家在团西村,距离决堤口约12公里

7月5号下午5点多接到村里通知说溃垸了,让我们转移,我们村离决堤口有10来公里缓冲,我马上把东西往外面搬,首先想的是搬日常用品、米面油、换洗衣服和铺盖。5号晚上整村人都在搬东西,住楼房的把东西转移到楼上,我们住平房的就开车拉走或者搬到堤对面的小树林里。

那天晚上村里来了很多救援队的车,把村子和小树林之间的堤坝路堵住了,搬得很吃力,先是从家里把东西全部搬到堤下面堆着,然后搬到堤上等着过车,再全部搬到小树林里。从下午5点多一直搬到凌晨1点多,我没有吃饭,人没力气了,冰箱、洗衣机实在搬不动就算了。我们村离决堤口比较远,村里的水是6号早上5点35分涨起来的,水深了对地面不熟悉,就不敢下去了。

6号白天在堤上看着水慢慢涨上来淹了田,什么心情?欲哭无泪。我种了20多亩黄豆,5月播的种,到了9月本来应该收成,但这样子今年肯定没收入了,肥料人工还倒贴。我还养了鸭子、鸡、鹅一共20多只,没有看到鸡上屋,估计淹死了。还好房子没倒,房子一倒就什么都没了。

我不去安置点住,我的家就在这里,吃点泡面白菜都无所谓,我去安置点能住多久?最后还是要回自己家。在这里毕竟能把东西看着,对面就是房子,我要亲自用眼睛守着。现在房子看起来是没事,但是门窗被洪水撑开了,接下来不知道墙会不会被撑倒。

1996年的洪水比这次的大,那次我们村的房子全部倒了。1996年那时候我还有能力和年龄资本重建,现在快60岁了,得了甲状腺癌,还有两个孙子,拿什么重建?两次洪水,洗掉了一辈子的积累。

留在团西村的村民。图源:吕雅萱

(除彭金平外,文中受访者为化名) 

食用油的运送,和煤制油、塑化剂、废机油等工业废水的运送,本该是绝对泾渭分明的两条运送路线,没想到一直以来却被极为天才地合二为一,如果不是新京报的报道,还不知道这一“行业里公开的秘密”,会被隐瞒到什么时候。

这样的行为,究竟持续多久、覆盖多广、已造成的大众健康损害多深,目前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唯一感觉到的,是从喉咙深处泛上来的那股刺鼻恶臭,回忆中无数吃进肚子的美食,此刻都被蒙上漆黑的问号。

而在浏览相关新闻评论时,能注意到一个相当显眼的现象——不少人在庆幸自己一直以来都吃什么样的油,所以躲过一劫,以及另一群人四处询问现在应该吃什么样的油,才能躲过一劫。

以上行为,尽管模糊了行业监管、污染作恶的重点,但当然不值得任何谴责。只是很有趣。这样一种“躲过”心理,几乎在一切负面新闻下都能看见。

还好我没有餐馆吃饭,所以我躲过了地沟油,还好我没有乱接电话,所以我躲过了电信诈骗,还好我没有穿错衣服,所以我躲过了骚扰暴打,还好我没有贪心投资,所以我躲过了金融暴雷……

这些心态,从不指向现象的荒谬,而是指向极为饱满的“求生智慧”。但,为什么我们一辈子都在学习“躲过”?有没有可能,总有一天我们“躲不过”?

有没有可能,这种“躲过”心理,就是我们要一直学习怎么“躲过”的原因?

这样一种本能的合理又诡异的心理机制,深深扎根于你我的文化共识——默认环境的糟糕,不觉得能改变也不打算去改变,只专心从中钻研出“聪明人”的求生之道,等到“蠢人”遭遇不幸时,便叉腰庆幸,觉得自己多明智,多成熟,多远见。

司机们,谁也不想当改变行业惯性,得罪管理者的蠢人,所以机智又聪明地,运完煤油运食用油,于是大家相安无事,天下太平,最多自家做饭改用猪油,觉得信人不如信猪。

记者们,谁也不想当揭露恶心真相,顶压力发稿的蠢人,所以老道又懂事地,装作看不见听不到,于是大家和和气气,鸟语花香,最多午夜梦回当初新闻理想,叹一口浊气。

大家都想做“聪明人”,都想躲过那刺鼻流泪的真相,都想躲过被人骂笨蛋的境遇,都想躲过“枪打出头鸟”的命运,但最后呢?我们就这样互相制造出彼此的不知情,在文化无意识的交换行为里,假装一切无恙。

这一次,油罐车混用混载,我们知道了,我们面对了,我们没有太多人去做笑话蠢货的“聪明人”。

是因为食用油所涵盖潜在食用者的巨大面积。

是因为油罐车的易于监督。

是因为新京报。

但下一次呢?

我们终将在集体的躲避中,遇见彼此带来的避无可避。

恨意无处不在

真没有想到,中金公司一个女员工的死亡,竟然会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一开始看到,我都没想到需要写文章来谈这件事。虽然当时已经有很多人在把这个女孩的死亡跟经济形势做关联,但我觉得这种关联很牵强。经济确实在下行,女孩也经历了降薪,但即便降薪之后,她也依然是高收入群体。而经济下行的大趋势下,最需要社会关心的当然是真正缺乏保障的低收入人群,他们才是木桶的短板。

我对公共事件的理解可能比较原教旨,我认为公共事件得是跟公共利益有关的事件。这件事发生在经济下行的大背景下不假,但没有多少公共性可言,更多属于私人领域的事。房价、降薪、家庭关系、心理疾病,到底哪一个是最致命的因素,目前没有看到明确的答案。

我更担心的是,“经济下行导致女孩死亡”的叙事逻辑过度流行,会造成不好的示范效应。

不过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有那么多人从这个女孩的死亡出发,去批判“金融精英成功人士”的高收入乃至他们的“黑心”。还有一套嘲笑死者认知水平的说法流传广泛,摘录一条:“更搞笑的是,拿着百万高薪,名校科班出身,居然会选择在23年下半年上满杠杆买房。实在太菜了”。

从这些言论中,我感受到一种比经济下行更冰冷的东西。这些人看不见发生在同类身上的不幸,他们只懂得拿别人的死亡,去证明自己的正确。

时至今日,我对人间已经没有太高的期许。我知道恨意无处不在,我甚至可以接受一个社会很多时候是靠互相鄙视来维系的。假如说女孩还好好地活在世上,那些长舌妇一样的大V不小心得知了她的学历、收入,那么他们捕风捉影去攻击她的名校身份也好,含沙射影去批评金融行业的收入水平也好,都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

可这名不幸的女孩已经命丧黄泉了啊,这些人还要如此肆意地宣泄仇恨,如此冷漠地洋洋自得,真的突破我不断降低的底线预判了。

一个无辜的逝者,也能被当作既得利益群体的典型来批判?

有人讲医生多么苦,农民多么苦,工人多么苦,他们的收入却还不如这名女生。这是一种鸡贼而残忍的叙事方式。医生、农民、工人的收入如果是被剥夺的,难道是被这个女生剥夺的?

如果说金融行业的收入水平是畸高的,难道是这名女生造成的?如果真的需要治理金融行业,难道需要拿这名女生当突破口?

这些都是简单的道理。讲这些话的人不是不明白,他们只是寻找一个足够安全的靶子,去勾引人群中隐藏的那些不定形的怒火。

经济下行的阶段,真正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些东西了。在生活的压力之下,人们会不知不觉失去很多东西,分辨力和同情心都是需要心理能量来支撑的。假如人们在自己的生活中不断失去心理能量,那么人们对于远方的故事、远方的人就可能失去理解的欲望和同情的本能。

而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些良心坏掉了但嗅觉极灵敏的家伙,不时地替大众找出一些仇恨的对象。给每一个清白的人泼一盆脏水,给每一个不幸的人找一个活该的理由,便是他们最拿手的把戏。仇恨是一门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