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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只为自己高兴

我喜欢,将读书当作永远的追求,甘心情愿将余生的岁月,交给书本。

如果因为看书隐居,而丧失了一般酬答的朋友,同时显得不通人情,失却了礼貌,那也无可奈何,而且不悔。

愿意因此失去世间其他的娱乐和他人眼中的繁华,只因能力有限,时间不能再分给别的经营,只为架上的书越来越多。

我的所得,衣食住行上可以清淡,书本里不能谈节俭。我的分分秒秒吝于分给他人,却乐于花费在阅读。这是我的自私和浪费,而且没有解释,不但没有解释,甚至心安理得。

我不刻意去读书,在这件事上其实也不可经营。

书本里,我也不过是在游玩。书里去处多,一个大观园,到现在没有游尽,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地方要去。

孔夫子所说的游于艺那个游字,自小便懂了,但是老师却偏偏要说:‌‌“工作时工作,游戏时游戏。‌‌”这两件事情分开来对付,就一样也不有趣。

不能游的工作,做起来吃力,不能游的书本,也就不去了。

常常念书念白字,也不肯放下书来去查查《辞海》,《辞海》并不是不翻,翻了却是看着好玩,并不是为了只查一个发音。

那个不会念的字,意思如果真明白了,好书看在兴头上,搁下了书本去翻字典,气势便断,两者舍其一,当然放弃字典,好在平凡人读书是个人的享受,也是个人的体验,并不因为念了白字祸国殃民。

念书不为任何人,念书只为自己高兴。

可是我也不是刻意去念书的,刻意的东西,就连风景都得寻寻切切,寻找的东西,往往一定找不到,却很累人。

有时候,深夜入书,蓦然回首——咦,那人不是正在灯火阑珊处吗?并没有找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怎么已然躲在人的背后,好叫人一场惊喜。

迷藏捉到这个地步,也不知捉的是谁,躲的又是谁。境由心生,境却不由书灭,黄梁一梦,窗外东方又大白,世上一日,书中千年,但觉天人合一,物我两忘,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贾政要求《红楼梦》中的宝玉念‌‌“正经书‌‌”,这使宝玉这位自然人深以为苦。

好在我的父亲不是贾政,自小以来书架上陈列的书籍,包括科学神怪社会伦理宗教爱情武侠侦探推理散文手工家事魔术化学天文地理新诗古词园艺美术汉乐笑话哲学童谣剧本杂文……真个惊鹜八极,心游万仞。

在我看来,好书就是好书,形式不是问题。自然有人会说这太杂了。这一说,使我联想到一个故事:

两道学先生议论不合,各自诧真道学,而互诋为假,久之不决,乃共请正于孔子。孔子下阶,鞠躬致敬而言曰:‌‌“吾道甚大,何必相同,二位先生真正道学,丘素所钦仰,岂有伪哉?‌‌”两人大喜而退。弟子曰:‌‌“夫子何谀之甚也?‌‌”孔子曰:‌‌“此辈人哄得他去够了,惹他甚么?‌‌”

读尽天下才子书,是人生极大的赏心乐事。

在我而言,才子的定义,不能只框于纯文学这三个字里面。图书馆当然也是去的,昂贵的书、绝版的书,往往也已经采开架式,随人取阅,只是不能借出。

我去的图书馆是文化大学校内的,每当站在冷门书籍架前翻书观书,身边悄然又来一个不识同好,彼此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亦是生活中淡淡的欣喜。

去馆内非到不得己不先翻资料卡,缓缓走过城墙也似的书架,但觉风过群山,花飞满天,内心安宁明净却又饱满。

要的书,不一定找得到,北宋仁宗时代一本《玉历宝钞》就不知藏在哪一个架子上,叫人好找。

找来找去,这一本不来,偏偏另一本,东隅桑榆之间,又是一乐也。

馆里设了阅览室,放了桌子椅子,是请人正襟危坐的,想来读书人当有的姿势该如是——规规矩矩。

这种样子看书,人和书就有了姿势上的规定,规定是我们一生都离不开的两个字,并不吓人。

可惜斜靠着看书、趴在地上看书、躺在床上看书、坐在树下看书、边吃东西边看书的乐趣,在图书馆内都不能达到了。我爱音乐,却不爱去听音乐会,大半也是这个理由。

图书馆其实已经够好了,不能要求再多。只因为我自己的个性最怕生硬、严肃和日光灯,更喜深夜看书,如果静坐书馆,自备小台灯,自带茶具,博览群书过一生,也算是个好收场了。

我不太向人借书回家。借的书是来宾,唯恐招待不周,看来看去就是一本纸,小心翼翼翻完它,仍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不能入化境。也不喜欢人向我借书。

每得好书,一次购买十本,有求借者,赠书一本,宾主欢喜。

我的书和牙刷都不出借,实在强求,给人牙刷。

人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偏要二分。其实行路时更可兼读书,候机室里看一本阿嘉莎·克利丝蒂,时光飞逝。

关于读书常见的十个问题

1.为什么要读书?

今天我也来思考一下这些稍微终极一点的问题,为啥要读书?当然,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学校教育,而是由自己主动进行的阅读。

读书的目的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获取知识;二是获得享受。我们从小到大的教科书,书店里的各种工具书,所有的科学著作,历史、文化等等等等都在提供知识。思考不是凭空产生的,它们总要有一个发生的舞台和底座,想要空中楼阁,不现实。而享受其实是很私人的感觉,有人热衷于看侦探小说,有人喜欢爱情故事,有人喜欢科幻,有人看历史书会感到满足。当然,这二者并非严格分割开来,它们往往同时存在于我们的阅读之中。

不要认为获取知识是枯燥的,你读科幻小说和侦探小说的时候也在获取相关的知识,就算不是完整的了解科学技术,凶手技巧,但读多了,对这种类型文学的好坏总会有个了解和判断,这其实也是知识和经验。享受也不一定就是低级的,前面也说到过,读一本悲剧小说会感动,会满足,搞懂一个技术问题,也是一种享受。

我们常说的读书会改变人的气质,会熏陶人的修养,会让你变得有深度,你所读的书会慢慢的渗透到你的生命里,这些话当然不错,但这其实都是附加值,是阅读的赠品,你不能保证可以得到,也不能保证何时得到,它有点神秘色彩,所以更受追捧,但它是不可谈的。

卡尔维诺说,‌‌“出于职责或敬意读经典作品是没用的,我们只应仅仅因为喜爱而读它们。‌‌”仅此。

2.如何阅读一本书?

《如何阅读一本书》是一本书,教你读书的方法。如果你对读书的方法有些疑惑,可以看看。在这本书中,作者将阅读分为四个层次:基础阅读、检视阅读、分析阅读和主题阅读。

所谓基础阅读简而言之就是看懂字面意思等低层次的阅读。而检视阅读,则是分辨一本书值不值得读的过程,通常我们可以通过以下几点来进行:

1先看书名页,序言,副标题等

2研究目录页

3看看索引

4关于作者的介绍

5挑几个看来和主题相关的篇章看

6 随手翻开来,读几个段落。

其实这个过程我们在书店里买书的时候经常会做,通过以上这些手段,判断要不要买,现在,判断它值不值得读,并不难。

找出了要看的书,下一个层次便是‌‌“分析阅读‌‌”。分析阅读,是我们学习知识最常用到的方法,但也是容易因为觉得困难而省略的步骤。作者花了重要篇幅来介绍分析阅读的过程,主要分为下面三个阶段:

一是了解范围,这本书在谈什么?确定主题、分类;用一小段内容叙述整书的内容;将重点章节列出来,说明它们如何组成本书的结构;找出作者要问的问题。

二是理解内容,作者是如何写出来的?诠释作者使用的关键字,与作者达成共识;从重点句子中抓出作者的主旨;找出作者的论述,重新构架前因后果,明白主张;确定哪些问题解决了,哪些问题没有解决?

三是评价思考。但在读懂之前不要提评论;不要争强好胜、好辩。

阅读的最后一个层次叫做主题阅读或者比较阅读。进行主题阅读,你需要反复经历前面的几种层次和方法,检视、分析,你要找很多不同的书或材料,大量的阅读。不再是读完一本又一本,而是带着问题去读相关的章节,找出你要研究的问题,这时候你已经不是为了看书而看书,是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阅读。

这里谈阅读的方法,前提是主动。你要主动的去搞懂一本书,搞懂一个问题,如果你没有这个初衷,那么看书尽可以随意,但进步总是在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过程之中完成的,不是吗?

另外,不同的书有不同的方法,文学书自然不可能尽如上面所说去读,找到合适的方法读适合的书,与君共勉。

3.快速阅读有必要吗?怎么读的快?

有些人读书很快,一目十行,有些人则很慢,一字一字的过,甚至还要念出来。这是各自读书的习惯,本来没有所谓,但是读书和知识挂钩,而效率至上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读的太慢,别人不说,自己都会不好意思,感到压力。

但阅读的速度真的那么重要的吗?当然不是。我以为在阅读的各种讨论中,速度是最不重要的。单位时间里你读的快,可能是件本领,但是读书又不是限时比赛,它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但如果你真想读的快,也有一些方法。那就是:抓重点。先看前言、序言、后记,知道这书讲啥;重点研究目录,搞清楚书本的框架;翻,翻,翻,不一目十行也一目几行的看,把感到困惑或重要的部分标记;回头整理那些你标记了的部分。

4.书读过就忘怎么办?

我的答案是,忘了就忘了吧。人不是机器,哪里可以像电脑一样下载,安装,运行?确实有一些人,记忆力超群,记得比别人多,别人快,但是如果你不具备这样的天赋,也无需伤心自责,毕竟,我们都一样。

书本在阅读过程中的快感,很难与外人言说;读完之后的能量,连自己也不一定可以总结的出来。但读书与不读书终究不同,就算你记不住作者名,书名,记不住情节故事,记不得定律一二三四的条理,至少你有过这么一段经历。旅行也是一样,到各地去走走看看,不一定能给你带来直接的改变,重要的是你的体验。你曾体验。

总而言之,不要把忘记当做一个负担,但是也不能任由自己囫囵吞枣;有重点的有选择性的读书是必要的;做笔记是为了日后能再看;记住一些关键词,在这个信息时代,以后能借由此搜索出来也是很好的方法;不要怕重读。

5.如何做笔记?

笔记怎么做才好呢?这是大家都在问的问题。但我想在此之前,先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做笔记?

以前读书,做笔记是不自觉的,人家都在做,自己也做,但没想过拿笔记是用来干嘛的,你肯定遇见过很多那种笔记做的极为认真,密密麻麻写满几个本子,但最后成绩并不怎么样的学生,很显然,他们不会做笔记。与其说他们不会做笔记,倒不如说他们没有想过为什么做笔记。只有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记下这些东西,才会让你记下的东西有所作用而不是一本一本的烂在抽屉里。

笔记也是手段,一是帮助你理解你不熟悉的知识,比如做知识点的架构,做思维导图,做人物关系图;二是帮助你日后找到一些记忆靠不住的东西,比如某人某年做了什么事,一个好句子,一段打动你的话。

第二种笔记,是建立你自己的数据库,一个外置的硬盘。你所有的笔记都是输入数据,但是,切记输入数据不是目的,目的是用的时候把它找出来。也就是说,笔记的意义在于它被再次翻看再次看到再次调用的时候,而不是它被写下的时候。所以不要执着于怎么做笔记,而要多想想怎么用笔记。如果你你不用建立什么数据库,不会再重新来琢磨你看过的这本书,那么笔记是无关紧要的,它反而会破坏你的阅读快感。

如果你想要做,有这个需求,才会进入下一步:怎么做。怎么做呢,方法千千万,找到自己用的顺手的就行。这是为不知从哪抄下来的一段话,大家可以参考:

做读书札记,是要动手的。札记又可分四类:(a)抄录备忘。(b)作提要,节要。(c)自己记录心得。张载说:‌‌“心中苟有所开,即便札记。不则还塞之矣。‌‌”(d)参考诸书,融会贯通,作有系统的著作。

6.没有时间读书怎么办?

这真不是事。时间在那里,你或者用作读书,或者用作别的。如果你没有时间读书,可能一,你真的没有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工作,没有任何空挡;可能二,在睡觉吃饭工作之外,你还有社交活动,还有电影要看,有会要约,诸如此类你认为比读书更重要的事情。

如果你是可能一,那么很抱歉,无解。或许该考虑换个工作了。如果可能二,也无解,因为读书这件事在你的备选项目中不占优势,一边把时间花在别处,一边抱怨没时间读书,这是不行的。

技巧性的方法,见缝插针,走哪把书带到哪,并且远离手机。

7.读书越多越迷茫,咋整?

恭喜你,迷茫就对了。读书可以解决问题,但同时会带来更多的问题,知识无穷尽,迷茫在哪里,就从哪里入手去解决,但肯定末了还有更多问题。放宽心,习惯它,迷茫是一件好事。确定不移才可怕。

8.阅读的鄙视链,怎么破?

现在你还读郭敬明安妮宝贝肯定是被鄙视的,你得读纳博科夫卡尔维诺。你还读余秋雨肯定是被鄙视的,你得读奈保尔、艾柯。读网络小说当然会被纯文学的鄙视,读日本推理的看不上国内推理,读外国原文的看不上读翻译的。鄙视链无处不在,你站在桥上鄙视别人,别人站在楼上鄙视你,都一样。

读书读出优越感是很要不得的,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关键是找到适合自己的书。

9.书单有用吗?

书单当然有用,在你还没有足够的经验,还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一张高质量的书单无疑是好帮手。书单如同地图,告诉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藏着宝物,你也许可以去看看。但是,也就是这样,书单永远是参考的,不可能真的按照别人开的书单一本不落的读下去。

书单开阔视野的作用更大,好的书单是扩大你的阅读版图。所以不止读书也在做一些书单的集合供大家参考。

10.读文学书有必要吗?

看你。你觉得有有必要就有必要,觉得没必要就没必要。真的。

今天跟大家交流交流读书的方法,以期抛砖引玉。

读书跟写文章一样,是没有什么必定的法则的,欢迎大家多多交流探讨。

读书需要因人而宜,需要根据读书的目的、读者的性情、读书的条件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但,刨去个体性的一面,读书还是有许多共性的。因此,学习他人之法,才有意义。

一、找到自己的兴奋点

许多人读书,起步就困难,读不进去,如同受惩罚一样,一翻书就犯困。还有的人,书倒是能读进去,就是干读不怎么长进。这时,可以借鉴一下林语堂的臭味相投法。

林语堂表示,对于读不进去的书,要果断放下,并且要找一个跟自己性情爱好相近的作家来读,这样才能长进快。

林语堂写道:‌‌“人必有一人中意的作家,各人自己去找去。找到了文学上的爱人,他自会有魔力吸引你,而你也乐自为所吸,甚至声音相貌,一颦一笑,亦渐与相似。这样浸润其中,自然获益不少,将来年事渐长,厌此情人,再找别的情人,到了经过两三个情人,或是四五个情人,大概你自己也已受了熏陶不浅,思想已经成熟,自己也就成了一位作家。若找不到情人,东览西阅,所读的未必能沁入魂灵深处,便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不会有心得,学问不会有成就。‌‌”

其实,这就是在寻找自己的兴奋点,自己感到兴奋的东西,自然能够愉悦地投入进去。

不光是要找到跟自己性情颇为接近的作家,也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书的类型或是文体。读者喜欢的文本类型,可能也会存在着千差万别,比如有人喜欢小说,有人爱看随笔,还有的人喜欢看侦探故事的。

二、习惯重于方法

读书最好不要一上来就目的性极强,强调读书的功用和目的,非读最好的世界名著不可。

其实,读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从能够读进的书读起,不怕起初读的书太通俗,很没有营养,先把自己读书的习惯和状态先养成再说。

读书,说穿了也是一个熟练活。要克服最初的障碍,就像初读文言文,一般人是很难读进去的,问题主要在于不能够理解那些文言词汇,等到自己能够不看翻译就能理解的时候,读这些书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胡适认为,读书的习惯重于方法。

胡适表示,‌‌“读书无捷径,是没有什么简便省力的方法可言的。读书的习惯可分为三点:一是勤,二是慎,三是谦。‌‌”

首先,勤苦耐劳是成功的基础,做学问更不能欺己欺人,所以非勤不可。

其次,买书的习惯也是必要的,闲时可多往书摊上逛逛,无论什么书都要去摸一摸,你的兴趣就是凭你伸手乱摸后才知道的。

我也认为,努力重于方法,读书并没有什么事半功倍的方法,世上哪有什么捷径——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假如真有一个捷径,不可能不外传,等大家都知道了,那它也马上就失效了。

胡适还说:‌‌“总之,读书是为了要读书,多读书更可以读书。最大的毛病就在怕读书,怕读难书。越难读的书我们越要征服它们,把它们作为我们的奴隶或向导,我们才能够打倒难书,这才是我们的‌‌‘读书乐’。‌‌”

这个,看起来是与林语堂的读书法相悖的。这也正常,没有一种方法是适合所有人的。

对所读之书再怎么感兴趣,也会有遭遇枯燥的时候,想要一点苦也不吃是绝对不行的,并且,想读好书,还不仅仅是吃一点苦就够了的,这一点,要做好准备。

三、围绕一个中心读书

养成读书的习惯,提升了阅读理解能力之后,就要有目标性地去读书。

也许,有人该说,读书应该不抱任何目的,完全自由自在地读书。

这样的状态固然令人艳羡,但是,对于大众而言,这种读书太过奢侈了,大多数人毕竟还是要为了生存而读书。

朱光潜建议,读书要有中心,围绕一个中心去选书读书,读深吃透。

他说:‌‌“读书必须有一个中心去维持兴趣,或是科目,或是问题。以科目为中心时,就要精选那一科要籍,一部一部的从头读到尾,以求对于该科得到一个赅括的了解,作进一步作高深研究的准备。‌‌”

这种方法是比较适合做学问的人用的,如果自己不想做学问,可不必纠结于此。

有人总说,自己读书过后就没印象了,这大概与读书太快太杂有关,朱光潜倒是为读者提供一个增进记忆的方法。

朱光潜说:‌‌“读书要有中心,有中心才易有系统组织。比如看史书,假定注意的中心是教育与政治的关系,则全书中所有关于这问题的史实都被这中心联系起来,自成一个系统。‌‌”他认为,所得的新知识必须与旧有的知识联络贯串起来,才能在人的脑海里落地生根。

读书杂,可以使人知识面丰富,但的确不利于形成系统,不利于记忆。

世界太大,书也太多,要想有所建树,还真得专一不可。

当下自媒体流行的说法那就是垂直细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读书可以做精一个领域,暂时不管有用没用,为将来做好积累,等到想用时,自然会受益。

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

四、跳跃着读书

书太多,而人生太短,怎么办?

不是所有书都适合一字一句地读的,很多人炫耀自己如何一天能读多本书,其实,那只能略读而已,一字一句读,是干脆做不到的,因为时间根本不够使唤的。

批评家乔治·桑兹伯利说:‌‌“像狄更斯所写的小说是可以浓缩的,虽然类似的情况并不多见。‌‌”

毛姆认为,书是可以跳跃着读的。

柯勒律洽说《堂吉诃德》只值得从头到尾看上一遍,以后随便翻翻即可。意思就是说,书里有许多章节不仅枯燥无味,甚至荒诞不经,而读者一旦懂得,就没有必要再花时间去读了。

毛姆表示,实际上,有个西班牙出版商把《堂吉诃德》缩成一卷,读来兴味盎然。

读书一目十行的,其实,也就是跳跃着读书罢了。

书,读多了,就会发现,没有多少书能够称得起为好书,没有几本书,每段话都是有用的。

跳跃着读书,一般是需要有广泛的阅读做基础,读多了,就会晓得哪部分是大致可略过的。

当然,对于武侠小说言情小说等含金量不高的通俗读物,一般读者都能够做到跳跃着读的。

所谓读书快的,几个小时就能读一本书的,只能是跳跃着读罢了。

跳跃着读书,必然会漏掉部分内容的,想要跳读又不错过书之精华部分,那绝对不是一般读者能够做到的。

对于经典读物,还是需要细读的。而对于充满口水的书,翻翻即可。

也不要相信什么所谓必读书,世上是不存在什么必读书的。哪本书,人不读就不能生活了?

一本书不读的,大有人在,不一样活着。

那些所谓的必读书,大都是广告或炒作而已。

假如说《红楼梦》是人生必读书,写作者更是不可不读,那么问题来了,那《红楼梦》从何而来,曹雪芹何以能够在没有读过《红楼梦》的基础上写出《红楼梦》。

当然,曹雪芹读过《金瓶梅》。

那么,《金瓶梅》又必须源于哪本书呢?

五、精读与广读相结合

精读与广读,是一对矛盾。

不广泛读书,就不知道自己的兴趣所在,就做不好精读。

可是,光广读了,就无法做到精读了,要想广读,人的一辈子都不大够用了,因为世上的书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人就是整天读书,一目十行地读书,也压根读不完。

要做到到精读,势必要占去广读的时间。

有人该说了,找到二者的平衡点不就得了,道理是对的,可是哪有什么平衡点呢?

所以,只能说适可而止吧。

等到可以精读时,把广读当做消遣,当成一种调剂,本来,现在的学问也是相互渗透相互交融的。广读,也会促进精读的。

吕思勉是个大学问家,自学成才者。‌‌“沉潜刚克,高明柔克‌‌”,吕思勉认为做学问不外乎这两种方法。

‌‌“前一种是深入乎一事中,范围较窄,而用力却较深的。后一种则范围较广,而用功却较浅。这两种方法:前一种是造就专家,后一种则养成通才。‌‌”

鲁迅大抵也是坚持这两种方法的,鲁迅说:‌‌“我们自动的读书,即嗜好的读书,请教別人是大抵无用,只好先行泛览,然后抉择而入于自己所爱的较专的一门或几门;但专读书也有弊病,所以必须和现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鲁迅更进了一层,主张将读书跟生活联系起来。

正应了杨绛那句话:‌‌“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读书的意义大概就是用生活所感去读书,用读书所得去生活吧。‌‌”

不要关起门来只读书,摆出一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样子。

我们要认认真真读书,也要脚踏实地地去生活。

用书指导生活,也要用生活检视书本。

福楼拜说:阅读,是为了活着。

许多人说,钱钟书记忆力特强,过目不忘。他本人却并不以为自己有那么“神”。他只是好读书,肯下功夫,不仅读,还做笔记;不仅读一遍两遍,还会读三遍四遍,笔记上不断地添补。所以他读的书虽然很多,也不易遗忘。

他做笔记的习惯是在牛津大学图书馆(Bodleian——他译为饱蠹楼)读书时养成的。因为饱蠹楼的图书向例不外借。到那里去读书,只准携带笔记本和铅笔,书上不准留下任何痕迹,只能边读边记。钟书的“饱蠹楼书记”第一册上写着如下几句:“廿五年(一九三六年)二月起,与绛约间日赴大学图书馆读书,各携笔札,露钞雪纂、聊补三箧之无,铁画银钩,虚说千毫之秃,是为引。”第二册有题辞如下:“心如椰子纳群书,金匮青箱总不如,提要勾玄留指爪,忘筌他日并无鱼。(默存题,季康以狼鸡杂毫笔书于灯下)”这都是用毛笔写的,显然不是在饱蠹楼边读边记,而是经过反刍,然后写成的笔记。

做笔记很费时间。钟书做一遍笔记的时间,约莫是读这本书的一倍。他说,一本书,第二遍再读,总会发现读第一遍时会有很多疏忽。最精彩的句子,要读几遍之后才发现。

钟书读书做笔记成了习惯。但养成这习惯,也因为我们多年来没个安顿的居处,没地方藏书。他爱买书,新书的来源也很多,不过多数的书是从各图书馆借的。他读完并做完笔记,就把借来的书还掉,自己的书往往随手送人了。钟书深谙“书非借不能读也”的道理,有书就赶紧读,读完总做笔记。无数的书在我家流进流出,存留的只是笔记,所以我家没有大量藏书。

钟书的笔记从国外到国内,从上海到北京,从一个宿舍到另一个宿舍,从铁箱、木箱、纸箱,以至麻袋、枕套里出出进进,几经折磨,有部分笔记本已字迹模糊,纸张破损。钟书每天总爱翻阅一两册中文或外文笔记,常把精彩的片段读给我听。我曾想为他补裰破旧笔记,他却阻止了我。他说:“有些都没用了。”哪些没用了呢?对谁都没用了吗?我当时没问,以后也没想到问。

钟书去世后,我找出大量笔记,经反复整理,分出三类。

第一类是外文笔记(外文包括英、法、德、意、西班牙、拉丁文)。除了极小部分是钟书用两个指头在打字机上打的,其余全是手抄。笔记上还记有书目和重要的版本以及原文的页数。他读书也不忽略学术刊物。凡是著名作家有关文学、哲学、政治的重要论文,他读后都做笔记,并记下刊物出版的年、月、日。钟书自从摆脱了读学位的羁束,就肆意读书。英国文学,在他已有些基础。他又循序攻读法国文学,从十五世纪到十九世纪而二十世纪;也同样攻读德国文学、意大利文学的历代重要作品,一部一部细读,并勤勤谨谨地做笔记。这样,他又为自己打下了法、德、意大利的文学基础。以后,他就随遇而读。他的笔记,常前后互相引证参考,所以这些笔记本很难编排。而且我又不懂德文、意大利文和拉丁文。恰逢翻译《围城》的德国汉学家莫宜佳博士(Professor Dr. Monika Motsch)来北京。我就请她帮我编排。她看到目录和片断内容,“馋”得下一年暑假借机会又到北京来,帮我编排了全部外文笔记。笔记本共一百七十八册,还有打字稿若干页,全部外文笔记共三万四千多页。

钟书在国内外大学攻读外国文学,在大学教书也教外国文学,“院系调整”后,他也是属于文学研究所外国文学组的。但他多年被派去做别的工作,以后又借调中国古典文学组,始终未能回外文组工作。他原先打算用英文写一部论外国文学的著作,也始终未能如愿。那些外文笔记,对他来说,该是“没用了”。但是对于学习外国文学的人,对于研究钱钟书著作的人,能是没用吗?

第二是中文笔记。他开始把中文的读书笔记和日记混在一起。一九五二年知识分子第一次受“思想改造”时,他风闻学生可检查“老先生”的日记。日记属私人私事,不宜和学术性的笔记混在一起。他用小剪子把日记部分剪掉毁了。这部分笔记支离破碎,而且都散乱了,整理很费功夫。他这些笔记,都附带自己的议论,亦常常前后参考、互相引证。以后的笔记他都亲自记下书目,也偶有少许批语。中文笔记和外文笔记的数量,大致不相上下。

第三类是“日札”——钟书的读书心得。日札想是“思想改造”运动之后开始的。最初的本子上还有涂抹和剪残处。以后他就为日札题上各种名称,如“容安馆日札”、“容安室日札”、“容安斋日札”;署名也多种多样,如“容安馆主”、“容安斋居士”、“槐聚居士”等等;还郑重其事,盖上各式图章。我先还分门别类,后来才明白,这些“馆”、“斋”、“室”等,只是一九五三年“院系调整”后,我家居住的中关园小平房(引用陶渊明《归去来辞》“审容膝之易安”)。以后屡次迁居,在钟书都是“容膝易安”的住所,所以日札的名称一直没改。

日札共二十三册、二千多页,分八百零二则。每一则只有数目,没有篇目。日札基本上是用中文写的,杂有大量外文,有时连着几则都是外文。不论古今中外,从博雅精深的历代经典名著,到通俗的小说院本,以至村谣俚语,他都互相参考引证,融会贯通,而心有所得,但这点“心得”还待写成文章,才能成为他的著作。《管锥编》里,在在都是日札里的心得,经发挥充实而写成的文章。例如:《管锥编•楚辞洪兴祖补注》十八则,共九十五页,而日札里读《楚辞》的笔记一则,只疏疏朗朗记了十六页;《管锥编•周易正义》二十七则,共一百零九页,而日札里读《周易》的笔记,只有一则,不足十二页;《管锥编•毛诗正义》六十则,共一百九十四页,而日札里读《毛诗》的笔记二则,不足十七页。

钟书在《管锥编》的序文中说:“……遂料简其较易理董者,锥指管窥,先成一辑”、“初计此辑尚有《全唐文》等书五种,而多病意懒,不能急就。”读《全唐文》等书的心得,日札里都有。他曾对我说:“我至少还想写一篇《韩愈》、一篇《杜甫》。”这两篇,想是“不易理董者”,再加“多病意懒”,都没有写出来。日札里的心得,没有写成文章的还不少呢。

这大量的中、外文笔记和读书心得,钟书都“没用了”。但是他一生孜孜矻矻积聚的知识,对于研究他学问和研究中外文化的人,总该是一份有用的遗产。我应当尽我所能,为有志读书求知者,把钟书留下的笔记和日札妥为保存。

感谢商务印书馆愿将钱钟书的全部手稿扫描印行,保留着手稿原貌,公之于众。我相信公之于众是最妥善的保存。但愿我这办法,“死者如生,生者无愧”。

杨绛敬序 二○○一年五月四日

(此文为《钱钟书手稿集》序)

英国首相特蕾莎·梅(Theresa May)正值人生的艰难时期。很快,她便会辞去首相一职,离开唐宁街10号。那么,她可能会读什么样的书来抚慰内心的烦恼呢?‌‌“阅读治疗专家‌‌”贝尔特德(Ella Berthoud)推荐了《梦之安魂曲》(Requiem for a Dream)。这本经典小说于1978年出版,作者是美国的塞尔比(Hubert Selby Jr)。小说围绕着毒品和药物成瘾展开,讲述了四个人的故事。在世纪之交,人们又将它改编成电影。贝尔特德说:‌‌“这本小说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人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来过好每一天。所以希望特蕾莎·梅能读到这本书,并感觉到神清气爽、精神焕然一新。‌‌”

今年海伊文学节,人们对阅读小说的精神治疗价值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于是有了这样的书单推荐。BBC文化板块的文学作家安德森(Hephzibah Anderson)主持了此次名为‌‌“治愈的文字:小说能救人吗?‌‌”的讨论。讨论中,贝尔特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是一位作家,同时也在伦敦的‌‌“生命学院‌‌”机构当文学咨询顾问,给人们提供一对一的阅读建议。她用自己对文学的见解帮助许多人解决了心理问题。畅销书作家伯顿(Jessie Burton)和惠托(Alex Wheatle)也出席了这次讨论。

那么,如何在阅读中重新找到自我内心的平衡呢?阅读提供了一种逃避现实的途径,而且是其它艺术形式无法超越的。这一点得到了讨论小组的一致同意。贝尔特德指出:‌‌“观看电影和电视剧时,眼前会出现完整的画面。但是阅读小说不同,小说的画面感需要读者自己想象。如此一来,读者能够参与进去,阅读也就更有影响力了。‌‌”惠托举了一个自己的例子,有力地说明了虚构小说是如何达到共情效果的。小时候他住在伦敦南部的一个孤儿院里,偶然发现了马克吐温(Mark Twin)的《哈克贝利·费恩》一书。他说:‌‌“孤儿院的生活并不令人愉快。是这本书把我带离了那个每天让我焦虑的地方。每天晚上9点或9点半的时候,我举着小手电,一页一页地阅读。当时,我就想象着自己也沿着密西西比河漂流而下,沿途遇到了一艘艘汽船。我还会想,要在哪里吃饭、该在哪里休息一下。‌‌”

记叙顺序的力量

小说的记叙结构严谨,可以给思路不清的读者带来秩序感。伯顿告诉观众,困难时期她最喜欢阅读的小说是桑森(CJ Sansom)的《夏德雷克》(Shardlake)小说系列。小说的背景设置在英格兰都铎王朝时代(Tudor),写的是当时的历史迷案。几年前,伯顿的处女作《微缩屋工匠》(The Miniaturist)大获成功,而她则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这时候,是桑森的小说给她带来了慰藉。她说:‌‌“我常被带入到精彩的故事情节中,尝试去解开一些谜案。很好地排解了心里的烦闷。‌‌”

大家一致认为,这种康复性质的小说不一定是令人轻松的,它可能是苦难的故事。惠特尔回忆说,童年时代,父亲经常会给他讲述自己童年在牙买加的故事。那时,‌‌“时常有专门讲故事的人,尤其是在丰收时节,走街串巷地讲述一些过去奴隶的故事等。这些故事都挺悲惨的,但是也见证了人们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某种程度上,反乌托邦小说之所以吸引人,也是出于相似的原因,人们能感受到一种出乎意料的慰藉。他说:‌‌“这些小说中,讲的是人们如何历经磨炼、如何克服困难的。‌‌”

还有一种用书籍治疗内心的方法,就是把喜爱的小说拿出来重新看一遍,这样做,是为了让人们站在上帝视角重新评估自己。哈代(Thomas Hardy)的小说《德伯家的苔丝》(又译《黛丝姑娘》,Tess of the D'Urbervilles)就是这样的作品。贝尔特德说,一直以来她都和这本书有着联系。她说:‌‌“我第一次看《苔丝》的时候才15岁,那时候我对这个角色是十分认同的。十年之后,我第二次拿起这本书,只觉得苔丝太过悲观。又过了十年,我第三次看它,又发现她的决定是能够理解的。时不时地回看同一本书,对于我们的生活是有好处的,这有助于更好地认知自我。我们会发现,自己像洋葱一样,随着阅历的增加,心灵上有了一层层的包裹。‌‌”

如今,年轻人的心理健康问题为世界所关注。而对于年轻的读者来说,阅读小说有助于解开心结。阅读提供了一个逃避现实的方式。如今有很多作品,是写给成年不久的青年读者的。这些小说能帮助青少年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如校园霸凌、毒品、跨性别问题、社会排斥等。贝尔特德提出,道森(Juno Dawson)、博吉斯(Melvin Burgess)、布莱克曼(Malorie Blackman)等小说家的作品,让孩子们能够愿意开口表达‌‌“从前无法说出的生活中遇到的困惑。卡夫卡说,我认为,所谓书应该是砍向我们内心冰封大海的斧头。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那么,写作对心理健康也有好处吗?

我们已经知道,阅读有利于心理健康。那么写作是否也有相同的作用呢?惠托和伯顿说,一个作家的心理生活是十分复杂的。惠托曾经写过自己在收养所里的故事。他说,写作能很好地帮助他处理和平复情感创伤。另一方面,伯顿表示‌‌“写作本身是十分孤独的,一个作家可能要独处数周、数月,更有可能是好几年。很容易把人逼疯。以前我当过演员,演戏是集体的活动,我现在都很怀念那段时光……但一个作家可能有很多的读者,却不能亲眼见证,因为没人会聚在一起看同一本书,这一点还挺特别的。‌‌”

但是,读者看完书后能够提升幸福感,这也正是一个作家最欣慰的事。惠托写给青少年的小说《家里蹲女孩》(Home Girl)刚刚发行。他收到了一条不寻常回应,这让他很欣慰:‌‌“一位读者说‌‌‘惠托,我很喜欢这本书。这本书让我想去做陶艺。’我想,书里并没提到什么陶艺的东西。只是书中的女主人公好像一直很喜欢陶艺。因为生活中经历了种种的困难,主人公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来做这件事。可能是这点启发了这个读者。这样的反馈并不多见,但当得到时我会去反思,我写作的初衷是什么。‌‌”

伯顿的小说《忏悔录》(The Confession)将于今年九月出版。惠托的新书《家里蹲女孩》(Home Girl)已经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