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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1年 定位一辈子不换。

很早之前,我发现了一个留学圈很有趣的现象:一个人无论留学多久,无论是四年本科、两年研究生,还是只是半年交换,他们的微信定位都会换成留学所在城市,一辈子不换。

打开他们的Instagram,个人介绍如同赛博护照,处处都是国旗emoji,只要是路过的国家,无论是旅游、留学甚至是转机,只要是一个新国家,必像护照一样在Instagram上打卡。

在海外生活或学习过的人都知道,一个国家、一个城市的印记,远远不是一个emoji或者微信定位能装得下,而在这些地方习得的生活习惯,没有一年半载也无法真正理解和容纳。

举个例子,你打开一个尔湾留子的Instagram,男的多半喜欢晒车,晒的通常是AMG或宝马M起步,保时捷属于基本款,上至兰博基尼,宾利劳斯莱斯不封顶。

打开他们的衣柜,清一色侃爷式性冷淡高街帽衫宽腿裤,时下热门的联名鞋基本能堆一墙。打开他们的Instagram关注清单,清一色尔湾本地女小留,她们的共同点是喜欢出没在沙滩,stories上也经常发一些喝奶茶、吃日料的日常,经常发出“哈哈哈哈这个奶茶好好喝”“哈哈哈哈什么时候吃牛舌饭”的声音。

你不能怪他们,或许他们来尔湾之前,也是个穿着校服、灰头土脸,背个耐克包挤地铁的高中生,只是时过境迁,来到了老钱扎堆的尔湾(尔湾所在的橙县是处在加州境内,唯一一个常年支持共和党的加州地县),财富内卷如同斗兽场,你要么加入,要么退出。

于是这也滋养了与纽约渣男团齐名的“尔湾捞女团”,她们出没在UCI校园中,南加大研究生项目里,甚至北上硅谷湾区,试图与下一个多金老实的湾区码农激情互滑。

尔湾常年作为高配洛杉矶的存在,实际上和洛杉矶的风气相去甚远。在LA,虽然男留同样爱开好车,女留同样爱在海边拍照,但在LA,开AMG的可能兜里只剩500刀,还要去华人区送外卖,而穿比基尼的可能晚上还要去华人区陪酒,或者继续上抖音求大哥刷游艇,多了一层贫民窟的气息。

但假如你把目光往上挪500英里,到了湾区,整个社会风气又不一样了。虽然同样是财富内卷,但湾区的内卷有着更浓厚的凤凰男气息。餐桌上,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股票、房价和年包,女人则永远将奥数补习班、运动补习班和夏令营项目挂在嘴边。

昨天我家男友蝉联leetcode周冠,今天你家老公就升了L7,明天我家小孩滑雪就该拿第一。

这些小镇青年出身、本科在清北复交、研究生在伯克利斯坦福的聪明大脑们,漂洋过海,经历了湾区贫困线30万年薪起步的洗礼,以及小镇做题家们的常年互拼下,终于在年近40的时候,活成了小镇大叔大妈的模样。

同样是写码重灾区,西雅图则展现出不同的城市风貌。不像三番四处可见的毒贩和满身针孔的瘾君子,西雅图的市容极佳,北靠温哥华,南临俄勒冈,西雅图人唯一的烦恼是今天到底会下多少场雨,我身上的衣服又要干湿交替多少回。

在西雅图,同样是写码,当湾区人还在激情互拼房价和年包的时候,西雅图人已经悄悄注册好橙黑色小网站,自行连载起凄美的爱情故事,并在蓝白色小网站赚的盆满钵满。

在一些美中人眼里,西海岸的人就是矫情,领着天价年包还天天哭穷,吹着凉爽的海风还天天抱怨税高,在德州,人们没那个闲工夫做作。在德州,皮卡一开,谁都不爱,不服掏枪,说干就干。

德州的税收低得令人发指,号称中部小硅谷,实则免税版湾区,很多人移居到这里,再也不用为政府打工,不用攒多年首付只为买一个死过人的小黑屋。

在德州,你顺便还能兼职给国内走线的同胞当导游,看到好看的姑娘就娶,有惹事的小伙子就举报,生活美滋滋。

德州的生活虽然硬核但却无聊,每天数着星星过日子。如果你想让生活有趣起来,同样是中部的芝加哥人会告诉你,来吧,来芝加哥,白天坐环线上班,出门记得穿防弹衣,晚上回家记得和周围肤色较深、命比较贵的少数族裔邻居打好关系。

周末一脚油踩到隔壁UIUC,心情好可以就地相亲,看到漂亮的姑娘,加个微信并以标准“姓名+职位+幸会”开场,几周后发现,姑娘早已和心上人在玉米地上演过多次《红高粱》,于是你心碎地打开交友软件,寻找下一个“颜值中上”的留学生。

如果芝加哥的风吹凉了你的心,没关系,波士顿最适合你。

波士顿是个书香气很重的城市,没有湾区的浮夸,也没有洛杉矶的drama,走进星巴克扛钢筋转一圈都能扫到一个哈佛俩MIT的。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座巨大的人文博物馆,这里的留学生儒雅又随和,上一秒能聊实验室八卦,下一秒就开始研究三体问题通解。

如果你不喜欢波士顿的象牙塔气息,那隔壁纽约一定适合你。在纽约,人人的步速都很快,每个人的drama段子张口就来,今天你碰到杀猪盘套话,明天你课友的前女友就和你室友的前男友搞在一块,今天纽约渣男团的八卦传到你耳边,明天渣男团的大佬就带着他的娃娃脸网红女友出现在你的酒局上。

整座纽约就像一座大型《绯闻女孩》片场,这里的人五颜六色,这里的事光怪陆离。

当然,美国城市的不同,一篇文章装不下,不同城市的性格也决定了一个留学生的生活方式,这种影响的深度,远大于一个微信定位。

在湾区写码,在LA当rapper,在尔湾撒币,在亚特兰大走私电子烟,在拉斯维加斯赚赌桌小费,在纽约华人区搓盘子、送外卖,在墨西哥边境给同胞走线团当导游。

在美国生活,没有高下,只有不同。

一个富二代留学生被家里断供一年后

去年一年,媒体频繁出现对“留学断供”的报道,留学生失去经济支持,只能选择独立面对残酷世界,或是退学。

家里生意在2022年惨遭打击的小J,已经断供一年多,他学着自己接单做兼职、打零工,艰难维持着英国的博士学业。

小J家在安徽开工厂,2020年疫情之前,效益一直很不错。因为有个姐姐一直帮衬家里的生意,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父母也没什么一定要让男孩继承家业的“偏见”,小J在26岁之前,基本没吃过什么苦。

本科毕业后,他在英国读了两个硕士,第一个他自嘲为大家公认的“水硕”,“申请都是找中介代办的,当时自己也不爱学习,反正爸妈出钱,没有任何经济压力,完全是冲着去英国玩一年。”

读一硕的时候,没事就出去旅行,有时课也不去上,小J的成绩只能说是擦边毕业。

申请二硕的原因很简单:“一年太短了,没玩够。家里那时也不需要我帮什么忙,才23岁,觉得人生广阔,想干什么都可以。”他对几年后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

小J的父母对他“游戏人生”的态度并无异议,甚至习惯了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学习不好的儿子。读第二个硕士期间,小J对一门社会语言学的课程特别感兴趣,毕业论文也是做的这个方向,后来拿到distinction(优秀),父母都感到震惊,他们没想到孩子“在英国得到了认可”。

对学术产生兴趣后,小J萌生出读博的念头,这个计划得到了父母的大力支持。尽管文科类的奖学金竞争激烈,没申请到的他只能自费。

留学成本上涨是大趋势,最近几年海外发达国家普遍处于高度通货膨胀之中,一部分普通人都难以负担日常开销,加上学费上涨,中国学生的留学费用变得更加沉重。

小J在读的英国博士进展顺利的话最快四年毕业,他所在城市生活成本较高,四年下来,学费和生活费肯定要七位数。因为家境不错,他当时没觉得是什么负担,只是感到自己在实现学术“追求”。

情况急转直下是在2022年,他的博士读了一半的时候。

小J平时不太主动过问家里生意上的事情,姐姐有时会在电话里跟他说上几句。有一次电话里,姐姐先是委婉问他学业进展如何,继而问他是否能按时毕业,回旋了十几分钟,才跟他坦白家里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因为疫情的原因,回款到不了账,给员工发工资都变得困难。

挂了那个电话之后,“我觉得或许我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小J之前一直自己住单身公寓,这是学费以外的最大一笔开销,现在他要把房子转租出去,挤出来下半年的生活费,“不能再让家里给我打钱了”。

刚搬出去和人合租,他极为不适应,因为找的比较匆忙,对室友的背景没怎么了解,厨房里弥漫着的咖喱味儿、房子糟糕的隔音挡不住室友半夜打电话的声音……这些都让他辗转难眠,但是想着每个月可以省下快1000磅的租金,他努力说服自己忍耐。

只是“节流”还不够,还得想办法“开源”。他有两个思路,一个解决英镑的问题,另一个解决人民币的问题。“赚人民币我最熟悉的还是留学生群体,我几年前找过中介,知道他们是怎么运作的,在英国也有意无意接触过一些做论文代写的公司,做这个赚得不少,如果能越过中介直接找到留学生会更好,因为富二代群体付费的意愿非常高。”他想办法开拓客源,做了一段时间的论文代写,最多的时候,一单就能赚2万。

但代写严格来说属于灰产,他不想一直冒这个风险,也希望给别人提供实际的帮助,就转向了校对和文书修改,中间也会穿插一些口语陪练的业务。小J说:“潜在好处就是间接了解到了其他专业的知识,很多找我的学生都是商科,我现在都熟悉他们的术语了。”

为了赚英镑,他还去应聘了英国的餐厅服务员和酒吧调酒师,用他的话来说,拿时间和体力交换最低工资。

那段时间,他的作息被搞得极其混乱,以前工作到半夜的时候,一般是他思路最清楚的时候,但从酒吧下班后,脑子就一刻都转不动了。做了3个月,他还是出于学业原因辞职了。

他身边还有朋友在做自媒体,每天勤勤恳恳拍视频,记录留学生活甚至是每日食谱,有个别做起来的,大部分都没什么起色,每天活在流量焦虑里。他思考过这条路的可行性,但觉得自己还是难以承受真人曝光在互联网的代价。

相比之下,他还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帮到别人,他英语还行,正在考当地的翻译资质,通过之后可以接一些电话翻译或者陪人看病翻译的单子,学校里也有一些RA的岗位,既和自己的专业相关,收入也比打零工要稳定,也在努力争取中。

小J现在在主要的接单平台闲鱼上有将近100个粉丝。“以前我都没有账号,家里经济危机之后,才开始研究怎么赚钱,我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私人的东西也删光了,现在只想怎么吸引潜在客户。”

从衣食无忧到独自谋生甚至帮家里还债,问及小J有没有落差感,他的语气格外平静:“就当体验人生了吧。”

“我已经比大部分人要幸运很多了,毕竟是家里的支持让我出来看到了世界,现在他们遭遇了困境,我当然也要去回报他们当年的付出。辛苦当然是辛苦的,但又有几个人的人生是不辛苦的呢?”

文科比不上老美 理科卷不过同胞

你以为留学生在国外夜夜笙歌,其实作业才是我们大哥,你以为留学生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实际上老外随口夸两句就尬笑脸红,你以为留学生个个GPA4.0,实际上我们文科卷不过老美,理科比不上同胞,每个留学生在海外都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暴击...‍‍‍‍‍‍‍‍‍‍‍‍‍‍‍‍‍

1.

不想内卷的Lisa考进全美某专业第一的Lisa,时常质疑自己是怎么混进来的。这个项目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世俗定义的‌‌“别人家的小孩‌‌”。北大复旦985占多数,美本背景的基本毕业于top50学校里。有高GPA毕业但颜值时尚品味在线的大神,有在美国创业做老板的自律美人。Lisa感慨一个人身上怎么能集齐如此多的美好品质。

开学第一天,和善的教授就给Lisa打鸡血:你们每个人都很聪明,虽然你们习惯了超越同龄人,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哦。Lisa还有些洋洋得意,直到后来她发现,别说同龄人了,她连低领人都比不过。外国哥哥姐姐写paper 5分钟,她用时8小时,还会充斥着一些神秘的东方语法错误。

两天一小due,每三天一个come well prepared的groupwork,写作业就要写吐的Lisa打开手机准备放松下,一条‌‌“谁要去Alan Walker演唱会‌‌”信息跃然眼前。原来是白哥哥白姐姐早已写完作业,还在reading里挣扎的Lisa感叹母语优势真是神奇魔力。

2.

永不浇灭的社交牛逼症除了学业压力,Lisa也感受到了些许社交压力。课堂上participation分很高,每当教授问一个问题,等Lisa打完腹稿,白哥哥早已回答完毕。在课上当教授抛出问题无人回答时,牛逼症同学先是肯定教授,that’s a good question,I am not sure about the answer,so correct me if I am wrong,but I think... 开始洋洋洒洒一大段,直到教授都听傻了。

Lisa其实打心里很羡慕牛逼症选手们的热情。毕竟,在三四人的小组discussion里,Lisa担心想法不对,即使有时很想发言,为了不尴尬就把回答憋回去。和队友一起写case的时候看着队友们指点江山的神态俨然已经是经验十足的brand manger了。他们手托下巴,陷入沉思,随后说出一个个大词:we can use BCG strategy palette to analyze,consider the high touch,or think about brand dialogue behavior.即使自己也是一个4p人,这些随意扔出来的MKT黑话仍让Lisa肃然起劲。

3.

关于自我和解Lisa觉得现在生活很焦虑,被学霸包围还交不到什么朋友,通人性的小红书每天推荐的都是‌‌“如何缓解焦虑‌‌”‌‌“如何拒绝内耗‌‌”‌‌“做个内心强大的留学生有多爽‌‌”。朋友听到Lisa的吐槽后说,以后工作了有可能心更累,要学着美国人一样,学习在路边看到一个小狗都能乐一天的精神。在Lydia失望怀疑自我一段时间后,生活出现了转机。已经处在emo一段时间的Lisa鼓起勇气在课上发表观点,教授觉得观点新颖非常喜欢,在接下来的课堂上被教授用作正面例子反复提及举例。在discussion里说出的观点被组员否定后开始怀疑自己,但在教授的后续讲解时,Lisa发现自己的观点才是对的。

在听不懂课上顶着压力问教授能不能重复一次,教授很耐心地重讲一次。Lisa觉得没人会因此看低你,反而很多同学都在心里默默感谢她,给他们一次多听一遍讲解的机会。在路上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狗,主人开心地与Lisa聊了很久,夸她是个sweet girl让她一整天都乐得不停。Lisaydia才慢慢意识到,其实自己也是因为是优秀的人,才会被录取。即使开场发挥一般,但做个成长型也很爽。原来教授开学前的话是真的,别总想完美胜任,人生不是用来演绎完美的。

也许你会惊觉你就是Lisa,或者看到了多多少少的影子。在这个全员内卷的时代,但其实走慢一点没关系。每个人所处的人生阶段都有自己不同的节奏,有不同于别人的能量状态和起步阶段,不要和别人比较。学的没别人快,就慢慢摸索学习技巧,提升专注力。化妆技巧不够好,就慢慢向喜欢的博主,照着视频多学多练。游戏水平不够高,多和愿意带你的队友玩玩,慢慢就厉害了。自我和解,勇敢自信,保持momentum,所有事情都会在某天豁然开朗。

最后,对所有的lydia们说一句:let yourself shine,be happy,be confident. Give it some time,你想要的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