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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年,我父亲已经离开我们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个春春秋秋,是那么漫长的一河岁月。

在这一河岁月的漂流中,过去许多老旧的事情,无论如何,却总是让我不能忘却。

而最使我记忆犹新、不能忘却的,比较起来,还是我的父亲和父亲在他活着时劳作的模样儿。

2

很小的时候——那当儿我只有几岁,或许是不到读书的那个年龄吧,便总如尾巴样随在父亲身后。

父亲劳作的时候,我喜欢立在他的身边,一边看他举镐弄锹的样子,一边去踩踏留在父亲身后或者他身边的影子。

这是多少、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各家都还有自留地,土地公辖。

但各家各户都还被允许有那么一分几分的土地归你所有,任你耕种,任你做作。

我家的自留地在几里外一面山上的后坡,地面向阳,然土质不好,全是褐黄的礓土,

俚语说是块料礓地,每一锨、每一镐插进土里,都要遇到无角无棱、不方不圆、无形无状的料礓石。

每年犁地,打破犁铧是常有的事。

为了改造这土地,父亲连续几年冬闲都领着家人,顶着寒风或冒着飞雪到自留地里刨刨翻翻,用镢头挖上一尺深浅,把那些礓石从土里翻捡出来,

大块的和细小瘦长的,由我和二姐抱到田头,以备回家时担回家里,堆到房下,积少成多,到有一日翻盖房子时,垒地基或表砌山墙所使用。

块小或彻底寻找不出一点物形的,就挑到沟边,倒进沟底,任风吹雨淋对它的无用进行惩处和施加暴力。

3

父亲有一米七多的个头,这年月算不得高个,可在几十年前,一米七多在乡村是少有的高个儿。

每天清晨,往山坡上去时,父亲瘦高的身影显得挺拔而有力,到了日落西山,那身影就弯曲了许多。

然尽管这样,父亲还是一下一下有力地把镢头举在半空,用力地让镢头暴落在那块料礓地里,直到日头最终沉将下去。

我说:‌‌“爹,日头落了。‌‌”

父亲把镢头举将起来,看着西边,却又问我道:‌‌“落了吗?‌‌”

我说:‌‌“你看——落了呢。‌‌”

每次我这样说完,父亲似乎不相信日头会真的落山,他要首先看我一会儿,再把目光盯着西边看上许久。

待认定日头确是落了,黄昏确是来了,才最后把镢头狠命地往地上刨一下,总结样,翻起一大块硬土之后,才会最终把镢头丢下。

将双手卡在腰上向后用力仰仰,让弯久的累腰响出特别舒耳的几下嘎巴嘎巴的声音,再半旋身子,找一块高凸出地面的虚土或坷垃,仰躺上去,面向天空。

让那虚土或坷垃正顶着他的腰骨,很随意、很舒展地把土地当做床铺,一边均匀地呼吸,一边用手抓着那湿漉漉的碎土。

将它们在手里捏成团儿,再揉成碎末,这样反复几下,再起身看看他翻过的土地,迈着匀称的脚步,东西走走,南北行行,丈量一番,在心里默算一阵,又用一根小棍,在地上笔算几下。

父亲那满是红土的脸上,就有了许多浅色粲然的笑容。

我问:‌‌“有多少地?‌‌”

父亲说:‌‌“种豆子够咱们一家吃半年豆面,种红薯得再挖一个窑洞。‌‌”

然后,就挑起一担我捡出来的料礓石,下山回家去了。

4

那料礓石虽然不似鹅卵石那么坚硬沉重,可毕竟也是石头,挑起时父亲是拄着镢柄才站起来的。

然他在下山的路上,至多也就歇上一息两息,就坚持着到了家里。

路上你能看见他的汗一粒粒落在地上,把尘土砸漫出豆荚窝似的小坑,像落在日头地里的几滴很快就又将被晒干的雨滴一样。

我跟在父亲身后,扛着他用了一天的镢头,觉得沉重得似乎能把我压趴在地上,很想把那柄镢头扔在脚底。

可因为离父亲越来越远,竟还能清楚地听见他在那一担礓石下整个脊骨都在扭曲变形的咔嘣咔嘣的声响,

便只好把镢头从这个肩上换到那个肩上,迅速地小跑几步,更近地跟在他的身后,以免落在黄昏的深处。

到了家里,父亲把那一担礓石放在山墙下边,似乎是彻底用完了自己的气力,随着那两筐落地的礓石,他也把自己扔坐在礓石堆上。

如果黄昏不是太深,如果天气不是太冷,他就坐在那儿不再起来,让姐们把饭碗端将出去,直到吃完了夜饭,才会起身回家,才算正式结束了他一天的劳作。

这个时候,我就怀疑回家倒在床上的父亲,明天是否还能起得床来。

然而,来日一早,他又如上一日的一早一样,领着我和家人,天不亮就上山翻地去了。

这样过了三年——三年的三个冬天,我们家的那块土地彻底地翻捡完了。

家里山墙下堆的黄色的礓石,足够表砌三间房的两面山墙,而田头沟底倒堆的礓石也足有家里的几倍之多。

你不敢相信一块地里会有这么多的礓石。

你终于知道那块比原来大了许多的自留地,其实都是从礓石的缝中翻捡出来的,也许七分,也许八分,也许有一亩见余。

5

总之,那块田地对几岁的你来说,犹如一片广场,平整、松软,散发着深红香甜的土腥。

就是你在田地里翻筋斗、打滚儿,也不会有一点坚硬划破你的一丝皮儿。

因此,你似乎懂得了一些劳作和土地的意义,懂得了父亲在这个世上生存的意义。

似乎明白,作为农民,人生中的全部苦乐,都在土地之上,都根在土地之中,都与劳作息息相关。

或者说,土地与劳作,是农民人生的一切苦乐之源。

以伴侣为重,还是以孩子为重?这问题就像莎翁发出的天问‌‌“生存还是毁灭‌‌”一样难解。绝大部分市售书籍会教你以伴侣为重,然而在生活中,妈妈们接收到的信息却更为复杂微妙。

首先,你周围的妈妈会以貌似歉疚实则骄傲的语气,谈起自己如何忙于照顾孩子,以致于疏忽了伴侣,绝少有人会反向宣扬自己如何关心伴侣而忽略孩子。几乎所有父母都会声称孩子(而不是伴侣)是自己生活中的最大欢愉。即使是西方妈妈,大部分也表示,看着孩子长大的乐趣是如此巨大,即使以浪漫关系为代价都完全值得。2005年,美国作家阿耶莱·沃尔德曼(Ayelet Waldman)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纽约时报上发了篇文章说自己对丈夫的爱胜于对四个孩子的爱,比起失去孩子更无法接受失去丈夫。结果她被猛烈批评为坏妈妈,甚至有人向儿童保护机构举报她,罪名不明,可能是‌‌“不够重视孩子‌‌”。

对于上一辈传统东方女性,答案更是明确——当然是孩子更重要。男人满世界都是,自己的骨血则屈指可数。老公未必恒久远,孩子才真正永流传。另外,女性的平均预期寿命长于男性,而夫妻的年龄往往男大女小。不管是从统计学出发,还是去病房里实地走一遭,你都会发现,病房里陪着老爷爷的往往是老奶奶;陪着老奶奶的往往是老奶奶的孩子——雇的护工。是孩子决定了老奶奶病房的档次,护工的人数和质量。同样是孩子肩负着发现护工虐待老奶奶的蛛丝马迹、并及时换人的重要职责。‌‌“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唱的可能不仅仅是分手的伴侣。

其次,即使是你理智上想以伴侣为重,在孩子出生后也会难以坚持——因为孩子实在是太太太太萌了。特别是小婴儿,圆头圆脑,短手短脚,看到你会皱着鼻子笑,不会说话所以不可能跟你吵架。假如孩子的萌度堪比熊猫,伴侣的萌度也就是家猪,二者之间差着好几个数量级。人们会在车尾贴‌‌“车内有宝宝‌‌”,绝不会贴‌‌“车内有老公‌‌”。谁才是保护动物一望可知。你得克服自己的激素本能和审美水平,才有可能重视家猪胜过熊猫。

公平地说,在老公眼里,此刻老婆的‌‌“可爱度‌‌”大概也只是家猪等级。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家‌‌”这个字就是屋顶下的一头猪,无猪不成家。只是从前两只家猪会互相致意:你今天过得怎样?开心吗?要不要我下碗面给你吃?吃完一起压马路看电影?现在两只家猪天天讨论的都是待办清单和待付账单,还得压低声音,千万别把熊猫吵醒了,好不容易哄睡的呢。

育儿不易。让熊猫吃饱,穿暖,拉好,健康乖巧,上床睡觉——这短短一句话里其实包涵着许多繁重琐碎的细节。当家猪们被这些细节淹没时,就会无暇关注彼此,不再为伴侣说甜蜜的话,做贴心的事。我们不再是共扛世界的一对特立独行的猪,我们只是焦头烂额的两个熊猫饲养员。

于是,在你最需要伴侣来缓冲育儿的痛苦时,伴侣往往起不到作用。妻子觉得被忽视,觉得无人赞赏自己的付出。丈夫则觉得地位下降,自己永远是妻子关注列表上优先级最低的一位。如此相看,怎可能两不厌,又不是敬亭山。

几十年来,关于婚姻的研究都指向一个共同答案:在孩子出生后,夫妻间关系会受伤,感情会下降。孩子才是真正的婚姻杀手。所谓‌‌“生个孩子来挽救婚姻‌‌”,挽救的绝不是婚姻质量。而在小孩长大离家后,有些夫妻感情会触底反弹,有些夫妻则发现彼此已经无话可说,索性分道扬镳。

讽刺的是,只有在婚姻破裂时,妈妈们会被教导应以伴侣为重——毕竟孩子需要稳定温暖的家庭。为了孩子健康成长,妻子最好能留住丈夫。这种训诫听起来既分裂又功利主义,战略上要重视孩子,战术上要重视丈夫。熊猫重于家猪,除非家猪打算叛逃。

然而,只要社会还在神圣化母亲的付出,还在暗示母亲的照顾无可取代,熊猫就永远会重于家猪。只要舆论讨论的仍然是‌‌“母亲回家会不会对孩子更好‌‌”,‌‌“职业女性到底能不能养好孩子‌‌”,而不是‌‌“父亲回家会不会对孩子更好‌‌”,‌‌“职业男性到底能不能养好孩子‌‌”,熊猫就永远会重于家猪。不是说熊猫不可以重于家猪,只是这本来应该是个可选项,而不是必选项。母亲固然重要,但一只熊猫需要的,可能是一群可以互相替班的饲养员。

2015年,多伦多大学的一个研究就显示,并不是‌‌“母亲陪伴的绝对时间越长,孩子的未来越光明‌‌”。陪伴时间跟收入一样,太少时固然殊无幸福可言,但多了以后边际效用就开始下降,足够多后也就那么回事。相比起来,家庭收入,母亲的教育水平,母亲是否压力大、睡眠少、焦虑内疚,这些因素对孩子未来的影响更大。总言之,如果母亲们能更重视自己,没准孩子能长得更好。琼瑶曰,一个破碎的我,怎么帮助一个破碎的你?伴侣家猪且不论,自己这头家猪,最好重于熊猫。

Milkie,M. A.,Nomaguchi,K. M.,&Denny,K. E. (2015). Does the amount of time mothers spend with children or adolescents matter?.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Family,77(2),355-372.

有一次从温哥华飞多伦多的飞机上,不远处坐了一对年轻白人夫妇,带了两个女儿,一个四岁左右另一个一岁半左右的样子。行程4小时。

刚上飞机没多久小女儿就睡了,横躺在爸爸妈妈身上,妈妈在和大女儿一起看电视,爸爸在看书,一片岁月静好阖家欢乐。没过多久小女儿就醒来了,然后醒来就要吃东西,然后妈妈就给小女儿准备吃的然后喂她吃,后来大女儿又有什么要求,妈妈有些忙不过来。这时爸爸依然在看自己的书。这时这个妈妈说出了一段可以说是改变我人生的话,大意是这样的:

亲爱的,我很爱你。但是我现在需要你来帮我带孩子而不是看书。我也希望能在飞机上安安静静的看一本书或者看电影,但是我们现在孩子那么小显然不现实。说完爸爸就屁颠屁颠的接过二宝,虽然有怨言但是妈妈完全不care。整个路上就是一人看一个,气氛很融洽。

为什么说这个妈妈的这段话对我来说是‌‌“惊艳‌‌”到的教育呢?最好的教育就是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润物无声。这位妈妈用自己超高的情商向女儿甚至是我上了关于婚姻和情绪‌‌“惊艳‌‌”的一课。下面是知识点:

1. 有话就说,不憋气不做怨妇。

我上一个航班从北京飞温哥华,自己生了10个小时的闷气嫌老公不够体谅我,不帮我抱孩子就知道自己睡。10个小时的闷气,10个小时的黑脸,自己在厕所里默默的掉泪,所有的气所有的罪都自己承受。最后找了个机会爆发了,大哭指责老公,问他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老公一脸懵逼,他说他以为我抱着孩子睡着呢,要帮忙为什么不早说?

我的解决方式是双输,自己即出力又生气,最后大家都是心力交瘁没有一个人受益。这位妈妈是双赢,最后大家都和和气气。可见夫妻能够有效的交流是多么重要。

2. 控制情绪,就事论事。

在我成长的环境,熟悉的台词是这样的:‌‌“没看见我辛辛苦苦的弄两个孩子吗?你怎么这么不体谅我?你怎么这么没眼色?这爸爸是怎么当的?你以为我不想看书吗?你以为我想弄孩子吗?这么不体谅人我当时怎么瞎了眼嫁给你的?‌‌”说实话,这个很可能在这种环境下大多数妈妈的心里活动,但是如果你以这种方式交流的话除了吵一架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一家四口都会不高兴,最后说不定还是要妈妈自己弄两个被爸妈吵架吓坏了的孩子。

我们总想要教会孩子在被激烈的负面情绪‌‌“袭击‌‌”的时候怎么能冷静思考,选择最优的方式解决问题,现在有很多的讲座甚至课程针对这一方面。这位妈妈以身作则,比100节情绪管理课程都让孩子更加受益。

3. 最后最牛逼的一点,能够接受对方的负面情绪。

我说了这位爸爸好好的书看不成了还被说了一顿看得出来心里是有点不爽的。如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就小题大做,数落老公,怎么,让你看你自己的闺女你还不乐意了?我们中国人不如西方人那么注重边界意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确实应该向他们学习。

别人的情绪是别人的,你掌控不了。老公发几句牢骚,发个小脾气,这是他的情绪,你应该去接受,就算接受不了也应该不管,而不是试图去控制别人的情绪。

我检讨我自己总是有想要去控制老公孩子情绪的冲动。老公不高兴,我就觉得,跟我在一起有那么憋屈吗?孩子不开心我就发火,这点小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有良心吗还不满意?

事实是,每个人都应该有拥有自己情绪的权利,不应该被别人控制,更应该受到尊重。飞机上这位爸爸有些不开心,但是妈妈置之不理,一会儿爸爸就调节过来了。我觉得这种对对方情绪的尊重对于健康婚姻甚至任何婚姻关系都太重要了。

我反思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什么话/要求对老公直说呢?

可能就是我妈妈就是这样的方式在婚姻里相处。什么苦什么罪都自己承受,当然她对我爸提要求他也不会去做。在这种怨妇配渣男的环境里长大,我根本就不会去提要求,习惯了自己受气受罪来添加自己的‌‌“筹码‌‌”。但是在一个和谐家庭里长大的老公就觉得我非常的莫名其妙。

我们都是新世纪的女性,崇尚平等独立。但是从小耳濡目染母亲在婚姻里有多么的卑微,为家庭多么无条件的付出没有回报只能怨恨,其实很难去在自己的婚姻里真正理直气壮的要求另一半去抱一程孩子的。

中国都在讨论丧偶式婚姻,其实我觉得如果我们女性都能把自己的诉求理智清楚的和对方沟通,而不是只是期许对方会主动的体谅,可能对方就会多承担一些,就算对方会有怨言也好过自己变成一个怨妇吧。

我觉得我一定不能再把祖宗上传下来女性的卑微再传给我自己的女儿了,我不希望她再在我这种毫无缘由的赌气怨气中长大。我很尽力的在把所有的话跟老公说清,不想做的想让他做的都说清楚像一个大人一样的解决问题。

我希望我的女儿以后也能像飞机上那位妈妈那样,理智清楚的和别人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想着逞强和谦让。

人有一个最重要的责任,是让你的配偶,让你的孩子,让你的家人朋友感到幸福。

世界上人那么多,他们恰巧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彼此陪伴的时间最长,你有限的时间和爱,多给他们,这才合乎逻辑,他们才有理由觉得幸运。否则的话,你对他们最苛刻、最没有耐心,出门是好人,回家是坏人,那你的家人就有理由觉得倒霉,他们选择了你,你却是痛苦的来源。

刚刚开学,可以看得出来,很多父母很焦虑。担心孩子学习不好,没有竞争力,将来活不好。

这焦虑可以理解,父母希望孩子有远大前程,最正常不过了。但怎么对待这焦虑,却能区别出高下,坏的教育者,希望迅速将焦虑传递给孩子,他们大吼大叫、讽刺挖苦、消极否定,发泄完了,自己情绪得到缓解,孩子有变得更好吗?

没有。理论上更不可能。

一次否定对人心理的杀伤力,要通过多次肯定才能复原。如果否定性是常态,那意味着肯定很少,或几乎没有,复原的可能性就变得极小。

处于这种环境的孩子,并不是一定会毁掉,有些孩子的生命力超强,再加上一点运气,也能长得不错。但在否定性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被毁掉的可能性大得多。

你焦虑,否定孩子,孩子紧张,表现差,你更焦虑,否定升级,孩子更紧张,表现更差。这是一个自我强化的毁灭过程。

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不害怕生活中每天出现的压力与烦恼,一件件解决就是了。你不会把焦虑传递给孩子,指望他们替你承受。

举个极端的例子吧,如果你的孩子天生有重病,一辈子无法独立,需要你的照顾,你会抛弃他吗?绝大多数父母会接受这个命运,承担起责任,他们不可能天天责怪孩子得了病,没出息。与这样的孩子比,你的孩子成绩一般,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你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

有个好朋友,有次和我聊到这个话题,说,孩子,我当然会尽力,但教育不是尽力了就一定有回报,他能力一般,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因为我能力强啊,会给他很高的生活起点,不愁房子不愁钱,他生在我家,是他的幸运。

这话虽然财大气粗,一般人听了不舒服。但道理是对的。

父母有能力,把自己的价值观与方法论传递给孩子,他往往也有能力,即使没有,父母的能力让他有好的起点和保护,所以,没什么可焦虑的。

父母没能力,你的价值观与方法论,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能不能传递给孩子,完全不重要,不传递,无为而治,效果反而更好,也没什么可焦虑的。

当然,没能力的父母往往不承认自己没能力,总认为是社会亏待他。所以,知道自己没能力,其实也是个能力,是一个大进步,至少你不会怨天怨地,你可能就安心为孩子烧个小菜,陪他聊聊天,反而有了好父母的模样。

传播偏好坏消息,所以每天有很多焦虑,任何一件坏事,概率再小,都能被夸张成就要发生在你身上,世界感觉随时要完蛋。自己要知道世界的基调,人类是处于最好的阶段,随着技术进步的加速,未来还会更好,坏事发生在我们身上,发生在我们孩子身上的概率也在变小,有这个大局观,你就不会被每天传播的坏事吓破胆,以为孩子不是个超人,将来就活不好。

放心,孩子将来活得好的。你我皆凡人,我们也活得不错。我们的父辈祖父辈,其中不少,聪明过人,也就为温饱挣扎,一生艰难。活得好不好,个人的努力是次要的,时代最重要。

当你爱一个人,你觉得遇见他是幸运。

不要那么焦虑,你的孩子,是幸运的一代人,又幸运地生在你家,要让他感受到双重的幸运。

孩子有无理要求?‌‌“网红‌‌”教授李玫瑾教你优雅拒绝。

比如孩子买小汽车,在商店开始闹起了。你说你家里那个跟这个差不多,不要买了吧!不行,我就要,我不走。那么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呢?

先把他抱起来抱回家,放到卧室里,卧室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然后一对一,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谁来管,一个人足够了,把门一关,四个不要:

第一,不要骂他。母亲或者父亲骂他都不好,这个给孩子的影响是不好的。

第二,不要打他。你那么老大个他那么小,打不公平。

第三,不要说教。他这时正在闹着,你说什么在他耳边都是噪音,你越说他越跟你闹,所以你要安静下来。

第四,你不要走开。他闹给你看的,所以你一定要看着他闹。

四个不要,你就坐在这里把门一关,往孩子跟前一坐,‌‌“孩子我今天这事不行就是不行,你闹吧‌‌”,他就跟你哭。我的孩子小时候他要被子,也是跟我闹,我一句话不说,我就坐在她旁边,他哭累了,把小被子挪过来看我一眼,结果一看我就在跟前,接着再接着哭,一直哭到她筋疲力尽。包括脑袋磕到床角上,你都不要管他,为什么呢?他知道疼。他磕完以后你问他疼不疼,不疼接着磕,他肯定不再磕了。等他哭到筋疲力尽的时候,给点爱,拿热水给擦把脸。因为孩子哭到那个程度也挺难受的,擦一把。擦完以后这孩子心想,你是不是回心转意了,然后这个时候,你接着一定要把毛巾往旁边一放往旁边一坐,跟上一句话,还哭吗?要哭接着哭。

你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如果你闹起来没道理,我不心疼我也不让步。我也不跟你闹,你闹吧!那么这一次他就知道了,以后闹是没有用的了。所以孩子越小管越好管。

闹完以后第二个事就是,你也不能让他太压抑了。你跟他讲以后有什么事,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如果你能说服我,我没准可以考虑你的要求,这是给孩子留一条路。

那么他小嘴巴巴他一旦要跟你说,妈妈我想要辆小汽车,你这小汽车跟家里有什么区别,你能够跟我讲讲吗?鼓励他跟你交流。交流的原则,三比一,就是三次你就满足他一次。让他知道交流有用,但又不要每次都给。

这样孩子以后知道跟你交流,这个关系要建立好。

第一,你说不行的事他不闹了。

第二,他如果真的想坚持,他会跟你商量。这个到青春期,你们俩的关系就好处了。

李玫瑾教授认为6岁之前一定要对孩子说‌‌“不‌‌”。男孩三四岁跟你闹,你不论是妈妈还是爸爸,我说今这事不行就是不行,这孩子闹吧他能怎么跟你闹,大不了在地下打滚。但是你要等他十四岁了,你说今天不能再上网吧去玩了,你得听话了好好学习。这个孩子还会跟你闹,第一他离家出走,因为他腿硬。第二他给你跳楼自杀,还有服毒自杀。我在《今日说法》当中作过一个案例,一个男孩12岁,就因为他母亲,骂了他一顿,服毒自杀了。

记者当时问我,这么点的孩子他怎么会自杀呢?我说那是因为你的爱在他眼里是没有限制的,他知道你爱他,所以他用你的爱来威胁你。

只是他不知道死的含义。孩子早年所有的声音都是靠哭来表达。比如我难受我就哭,一般说两三岁之前,他的哭声都代表了他的一些痛苦。但是到三岁之后就不是痛苦了。我要这个东西,你不给我我就给你哭,他有目的性,这个目的性一开始出现,你就要开始训练他了。

在他三到五岁抓住一件事,就是他提的要求不合理,他要的东西不能给他,按上面说的买小汽车的例子对他做一次克制任性的训练。

李玫瑾女,1958年出生,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预防青少年犯罪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心理学会法律心理学分会副会长主要研究领域:未成年人犯罪心理及预防;青少年心理问题研究;犯罪心理学;犯罪心理画像;公安社会心理调查研究等。本文由大耳狐英语整理自李玫瑾教授讲座《青少年常见心理问题与对策》(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