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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热议机场出租车近距离拒载,勾起了我早已遗忘的往事,简单聊几句。

很久以前我在丽都附近住过一段时间,那里虽然没有望京近但更容易被拒载,因为司机排两个小时拉到我还不能在一小时内回去,就必须重新排队。(一小时内回去可以不排队直接拉客)

机场当然不能拒载了,但你一说目的地他立即颓了,说句操就猛起步哪都是轻的,各种唉声叹气难免。这反应只有外地来的没有位置概念的人不知所以,北京人都门清。

我的解决办法很简单,一上车就给一百元纸币说丽都别打表了走吧。司机立即明白了收下钱还是打表说好歹给您张票报销,欢快地开出去了。

八老师就为这事跟我吵架,她认为,出租车司机必须面对这种偶然性,那万一他拉一个门头沟的怎么说?今天一个丽都明天一个门头沟,一平均也不差。不能捡好的吃开心还挑食,再说这也不是乘客的原因,凭啥要乘客抹平这个差值。

我说你讲道理没用,这就是人性,靠自觉就能解决人类的问题要法律干嘛?我就打个车不愿意看人骂骂咧咧瞎他么开一路给我脸色看,再说我觉得司机排那么久确实拉近活不好干,要我说机场就该单弄一条通道专门拉望京之类的,司机嫌弃近可以不拉所以排队车少,愿意的司机就能快速拉到活来回跑。八老师说你这个傻子,乘客才不会选择目的地排队就看那条线能快速打到车,结果所谓近路的队人少车多去海淀的也来了,司机又开始排这个队撞大运,不要让用户思考是基本逻辑,最好的办法是设置明确近途加价或者减少司机排队时间。

总之当时我们两个吵得很厉害,最后八老师没辙说服不了我愿意花点钱买个清静,因为她也喜欢安安静静一路,但她的性格就是不能接受不合理。

有一天八老师突发奇想,说能不能这样,你下车再给,如果这一路司机表现很正常就值得加价,人家不容易还不抱怨,我们给钱人家也是意外惊喜,就会继续保持这个平静习惯。而你先给了,下次乘客不给他就更火冒三丈。我一听觉得有道理,花钱鼓励正确态度这个值得。而且给和不给都随我心意,好像被强迫感低了很多。

你猜怎么着,这钱我就再没给出去。

我居然适应了骂骂咧咧,不一会儿就到了,下车走人,心里想闹啥情绪呀你错过了我的好心。但说实话,啥叫平静我也没法准确分辨,突然急刹了一下算不算有情绪?而且我到达那一瞬间加价变得毫无意义,下车走人就行了还搞什么温情戏,我自己都懒得给,我的人性也没有多高尚。

最后我和出租车司机一样都输给了自己的人性。

网约车是很棒的解决方案,我看车里臭烘烘这事也有很多人抱怨,我就不抱怨,因为打贵的就能规避。其实多花钱能买到更高质量服务我就觉得合理,明码标价就行。

把能交给自由交易行为解决的问题直接市场化,我觉得是最简单的办法。你要干预就别以高尚理由为幌子,反正我不信。


@祝佳音:以前我的单位离机场特别近。酒仙桥,北京人大概知道在哪儿。机场过去打车大概30 块钱左右。

你可能也知道出租车司机到机场都要排队拉客,据说排队时间少说得30 分钟,也有说几个小时的。所以司机都憋着拉一大活儿。我遇到过无数次,出租车等候区上了车,一说到酒仙桥,司机立刻就垮了。涵养好的,不做声,但失望失落的情绪你都能感觉到,在车里几乎凝固成实体,令人窒息!涵养不好的马上脸就黑了,然后嘴里唠唠叨叨,骂骂咧咧——倒不是直接骂我,主要是用感叹自己命不好的方式泄压,‌‌“嗐,瞧我这命,等他妈一个小时,拉个酒仙桥,操,真他妈背。‌‌”要么就是怪自己,‌‌“嗐,我这排了一上午,一上午!早上起来一睁眼拉个来机场的,我心想那就排着吧,排了一上午——哎呦今天份儿钱算是悬了。‌‌”

的确不是骂我,但谁都能听得出来什么意思。这都还好,遇到格外脾气炸的,开车急起急停,在车流中穿梭,按喇叭,疯狂闪大灯,动作都透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每一个动作都化成一句骂人。

我当然是不好受,但我能做什么呢……是吧?我也不是没想过给司机额外一点钱,但是也不好开口,再说我打个车而已,我知道你命歹——也不能怪我吧?酒仙桥和望京地区几十万人口,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怪我吗?肯定是不怪,但是我自己代入到司机,的确也能理解不好受。当然道理我也会说,你不要总看你接到我,你就没接到过去房山的吗?但是这话不能这么说,尤其不能我说……反正后来我每次下飞机要去单位就有点儿心理阴影。

后来忽然有一天就好了,司机就都正常了,也不生气了,也不憋着火开车了。我非常奇怪,但也不好开口问,就认真观察——然后我发现了,拉我的时候,司机开到载客区出口时会和管理人员说一句,‌‌“去酒仙桥‌‌”。管理员会撕下一张票给司机,我问司机这个票是干嘛的,司机说,如果遇到很近的乘客,就找管理员开票,然后送完客人可以回机场,凭票不用再排队,直接载客。所以我就再没看到有生气的司机。

后来滴滴可以预约接送机,这种事儿想必就更少了。

 

 

吴庆成是一名代驾司机,2022年8月25日早上6点5分,他骑着折叠电动车,从位于东莞市谢岗镇某玩具厂返程、寻单途中,在莞长路颜屋路段倒地、猝死,年仅36岁。猝死近8个小时后,吴庆成还处于登录状态的代驾账号还能于当天下午13时56分37秒接到来自滴滴平台的派单。遗憾的是,这次,他没有办法再接单。

熬夜接7单,代驾司机猝死

吴庆成是广西容县县底镇上都村村民。今年10月16日,吴庆成的妹妹吴英(化名)告诉记者,早前哥哥一直在家养猪,共养了400多头猪,后来由于猪肉市场波动大而亏了钱。

‌‌‌‌“2020年,我哥就出来打工了,先在广州的户外帮别人装空调,我们担心不安全,劝他不做这行。‌‌‌‌”吴英介绍说,2021年,哥哥来到东莞市长安镇,和他表弟黄文全一起跑代驾。

此后,吴庆成专职跑代驾,而代驾主要服务酒后用车群体,夜间的需求较大。因此,吴庆成白天休息,晚上7点多出来接单。每天在饭店、KTV以及大排档的门口,吴庆成登录滴滴代驾的账号系统后,骑着折叠单车寻单。‌‌‌‌“哥哥当时已超过35岁了,加上只有中专学历,工作不好找。‌‌‌‌”吴英说,尽管代驾比较辛苦,但收入还行,‌‌‌‌“他很勤快,一个月下来,也能挣7千至8千元。‌‌‌‌”

吴庆成家人提供的资料显示,吴庆成平时由东莞珺豪汽车服务有限公司管理,工号为880130,上岗时间为2021年10月29日,截至2022年8月25日猝死,他上岗不足一年,但已代驾927次。

据了解,滴滴代驾的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事发前,吴庆成的等级已是‌‌‌‌“黄金‌‌‌‌”。哥哥去世后,吴英从他手机生成的订单中打印并梳理案发前哥哥接单的情况。

吴英提供给记者的订单显示,事发前一天的2022年8月24日,吴庆成于当晚8时40分(确认上车时间)在东莞市上南路接到第一单,从这里出发,代驾9公里,于当晚9时11分将客人送抵东莞市马兰路某百货,共花约半个小时……8月25日凌晨3点34分,他接到的最后一单是从东莞某酒店开往谢岗某玩具厂,行程18公里,当天凌晨4点27分送抵。

订单显示,从2022年8月24日晚8时40分开始接单到8月25日早上6点5分猝死倒地,吴庆成共接了7单代驾。‌‌‌‌“订单显示的只是上车确认和抵达的时间,事实上,从接单到目的地,还有一个过程,所以实际工作时间更长。‌‌‌‌”吴英告诉记者:‌‌‌‌“通常晚上7点多,我哥就出门了,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上七八点,甚至更晚才回。‌‌‌‌”

‌‌‌‌“哪怕从2022年8月24日晚8点出门算起,到第二天6点5分猝死,我哥实际熬夜工作长达10个小时。‌‌‌‌”吴英说,订单还显示,前一天,即8月24日,他结束订单的时间为凌晨4点44分。

东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显示,吴庆成死亡原因为猝死。

记者了解到,代驾平台为代驾司机提供意外伤害保险服务。据吴英介绍,在每一单的代驾中,平台会从费用中扣除一些费用以投保。该保险承担代驾司机因意外伤害事故导致的身故、残疾、医疗保险责任,但‌‌‌‌“猝死‌‌‌‌”不在其列。

吴庆成家人以‌‌“提供劳务者受害责任纠纷‌‌”为由,将滴滴出行科技有限公司、滴滴出行(北京)网络平台技术有限公司、浙江外企德科人力资源服务有限公司、东莞珺豪汽车服务有限公司等四被告起诉至法院,索赔约282万元。

今年6月27日,东莞市第二人民法院出具的(2023)粤1972民初4453号《民事判决书》(以下简称《一审判决书》)显示,该院经审理认定,死者吴庆成与被告外企德科公司之间为劳务合同关系,被告外企德科公司雇佣死者吴庆成做代驾司机,使用滴滴代驾业务APP进行接单。外企德科公司与珺豪公司系服务合同关系,即外企德科公司委托珺豪公司招募司机、管理以及培训司机等。一审判决书同时确认,从2022年8月24日晚8时到8月25日早上吴庆成死亡时,他一共跑了7单代驾。

不过,此案在审理过程中存在不少争议——

一审驳回原告诉讼请求,二审尚未宣判

黄文全是吴庆成表弟,也是一名代驾司机。和吴庆成一样,他也和外企德科签订《滴滴代驾司机劳务服务协议》,平时日常管理由东莞珺豪负责管理、培训和考核等。10月16日,黄文全告诉记者:‌‌‌‌“比如订单来了,90秒之内必须接,如果不接导致消单会被扣分,这可能引发个人账号被冻结,之后需要去公司培训、参与拉新等活动,才能解封账号继续接单代驾。‌‌‌‌”

一审法院表示,对于吴庆成猝死原因,原告方应负有举证责任,原告主张吴庆成死亡前连续工作导致精神疲惫,但未能直接提供证据证实。法院考虑到吴庆成死亡前最后一单结束时间至吴庆成死亡时有一个半小时,且吴庆成在每单结束至下单开始之间均有休息时间,故本院无法采信原告该主张,不认定吴庆成死亡前属于高强度工作。

据此,东莞市第二人民法院2023年6月27日一审判决驳回原告全部诉讼请求。

(节选)

 

说起来,可能很多男性都难以理解女孩子在这种环境下的不安全感吧。

这些事件不仅让人觉得恐慌,还会消解信任。

有次在一个路口,远远看到一个男性推销员,我绕开蛮远的距离打算避开,对方却迎了上来,开始做课程推荐,于是我拔腿就跑了。是非常拼命的那种跑法。我听到那个人在后面很大声讲:‌‌“不买就不买,你跑什么呀,我是坏人吗?‌‌”

是坏人吗?我不知道,但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我来说,安全意味着在人很少的路口,我要快速而机警地通过,不跟突然出现的陌生异性交流。

以前高中晚自习回到家要经过一段小路,白天开着各种早餐店、水果店之类,晚上就关了,只剩网吧还开着,店内外有一些不读书的年轻人。

我爸不允许我自己走那段路,平时他接送我,如果我跟朋友出去玩需要晚归,他会让我回来之前提前打电话给他,他在路口等我。

有一天他骑车接我回来,我在路上听mp3,一路跟着哼歌。我爸让我到了那条路就别唱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你反正别唱。

我没有听他的。

那天我侧坐在他的车上,哼了一句,然后听到身后一群男生齐声接了下句。我当时没有因为这件事感到被冒犯,但我爸几乎是‌‌“嗖‌‌”一下把车加速,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难得地严厉数落了我,说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危险。

我认为他的反应太过激了,后来我才懂得这种恐慌,那个地方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我不知道。

当社会信任被消解之后,恐慌的不仅是女性,他们的家人也时刻都在提心吊胆之中。我的父亲也是一个男性,当他有了女儿之后,不得不也开始这样提防别的男性,甚至他比我担忧更多。

没毕业的时候我去外地实习,是一家加班很晚的互联网公司,我妈跟我说每天晚上只有看到我短信报平安我爸才能睡着。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是一个儿子,加班晚归的时候,我爸会不会稍微放心一点。

或者换种说法,凭什么他因为生了个女儿,就要活在这种惶恐中?

讲机智的自救,讲我们还能警惕到什么地步,是很无奈的。

我希望是人渣在幼年时他的父母也教过他道德,也教过他不要去伤害别人。我希望是伤害在发生之后能看到严惩,能看到威慑。

刷到的有些自救和应对举措,在我看来真的已经机智到可以去拍电影了。然后每出一个新方法,就看到家人朋友互相叮嘱,互相转告。

我学习这些方法,但我依然很疑惑,为什么一个普通人,需要机警到这种地步才能有概率好好生活?

那些施害者呢?他们的家人,除了在采访的时候说他们老实他们无辜之外,有没有曾经讲过一句,你不应该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