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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远方 无法旅行带来的痛

每次我旅行到一个遥远的地方我总是能听到人们说德语,就好像我置身在慕尼黑或汉堡一样,不论是埃塞俄比亚或是玻利维亚的山上。我去的地方越多,我越相信德国人是世界上最爱旅行的人。

德语里面和旅行有关的词汇也不少,例如wanderlust 就是从德语借过来的词,包括了德语里面的wandern,徒步旅行或漫游的意思,lust 愉悦或欲望的意思,结合起来就变成一种想要走遍世界看遍世界的喜好和欲望。

但是现在,在新冠病毒疫情肆虐下,许多受影响国家封城锁国,无数人被迫闭门在家足不出户,那种想要出去行万里路的欲望该如何满足?这种不能旅行的所受的限制甚至会给某些人带来痛苦要怎么办?

想念远方之痛

当然了,在德语里,也有一个字能准确描述不能旅行之痛。

fernweh 结合了德语的fern (远)和weh(痛),字面直译为‌‌“远痛‌‌”,描述的就是一种想要远游却不能出去的痛,反义词是heimweh,想家却回不了家所引起的乡愁。

多数的英德线上字典会把fernweh直接翻译为wanderlust,并附加注解为想要旅行的欲望,但这样解释其实并不准确,上述两个词并不等同,而是有因果关系,先有了wanderlust,然后才会感觉到fernweh。

关于思念远方之痛fernweh这个字的出处,大多数语言学家认同是出自于赫尔曼·路德维希·海恩利希·冯皮克勒-穆斯考王子(Prince Hermann Ludwig Heinrich von Pückler-Muskau)。他以笔名Semilasso 出版了几本关于他在欧洲和北非旅游见闻的书,里面提到好几次思念远方却不能出去之痛。

他说,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思念家乡的乡愁,有的只是思念远方而不得的痛。

染上了旅行癖

英语里借用了wanderlust,但是fernweh 却不受喜爱,看起来就没有wanderlust 那么性感,但是在德国,尤其是进入20世纪之后,wanderlust 渐渐少用,fernweh 却越来越常见,甚至变成了旅行社的广告词,用来吸引人们出门旅行。

这就好像出门旅行已经不再在是一种欲望或喜好,而变成了一种必须,不去旅行就会生病的感觉,是一种得不到就会痛的必需品。随着世界交通越来越方便,各地联系越来越紧密,旅行也越来越普遍。

就这样,很多人染上了旅行癖而不自知,很多人在生命当中都曾经不自觉地感受过想要出门旅行却不能的那种不能满足的痛。我自己儿时的记忆——大概是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站在衣阿华州(Iowa)自家附近的一座山丘上眺望远方,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房子和街道,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想要出去看看的渴望。

那种渴望如此之强烈,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我知道当时自己年纪还小,不能独自出门,但是我下定决心,长大后我一定要游遍世界(而且还要带着我心爱的玩具)。后来我长大后,尤其是考到了驾照之后,我就开始旅行;开车,坐火车或巴士,搭飞机,再也不满足于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旅行满足了什么?

旧金山州立大学(San Francisco State University)德语教授(同时也是我以前的德语老师)范德格里夫(Ilona Vandergriff)说:‌‌“我认为,德语里的fernweh指的是想要去温暖一点,多点阳光的地方,有棕榈树,柠檬树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也有想要离开家,到一个生活方式不同,更随心所欲,不像德国那么井井有条刻板秩序的地方。‌‌”

要理解德国人这种想念远方的痛,就要先了解德国人传说中的那种社会秩序。

他们想要逃脱自己成长的僵硬社会,这种渴望不能满足因此产生了一种痛。范德格里夫指出德国大文豪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95年出版的《威廉·迈斯特的学徒岁月》(Wilhelm Meister's Apprentice)一书中,主角就说自己‌‌“想要去柠檬开花的地方‌‌”。

范德格里夫说:‌‌“歌德自己的人生就是德国人渴望旅行的真实写照:把德国社会生活的限制抛诸脑后,在意大利享受温暖阳光,美丽浪漫的人生。‌‌”

文化学者阿尔索普(Christiane Alsop)解释wanderlust 和fernweh 两者的差异:‌‌“英语里的wanderlust 强调的是人们来一趟为期一或两周的小冒险,而德语的fernweh 更着重于所在地的局限几乎让人快要窒息,不得不前往远方。就好像我们离开了熟悉的沙漠,到了新的充满热情的环境,体验更开阔的视野,多方面探索自我的身份和价值。‌‌”

‌‌“春春欲动‌‌”

俄罗斯和美国小说家納博科夫(Vladimir Nobokov)说的没错,‌‌“(旅行)就像是怀旧的相反,渴望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种感觉在春天特别强烈。‌‌”

此时正值北半球时序进入春天,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正是人们蠢蠢欲动,整装待发的时候,但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在全球蔓延,却让人们正好感受到思念远方却不能出门之痛。

但是,这也同时意味着,在不远的将来,当我们最终击败肺炎怪兽的时候,会有更多更多的人背起行囊踏上前往远方的旅途。

想飞?前提是你真的做好了准备

人类可以变成鸟,但前提是你真的做好了准备。

天门山是世界翼装飞行爱好者的圣地。2012年以来,这里举办过八届翼装飞行世锦赛。而刘安并不是第一位在天门山遭遇事故的翼装飞行员。2013年10月8日,第二届世界翼装飞行世锦赛中,40岁的匈牙利选手维克多·科瓦茨在试飞时失事。另一起事故发生在2017年1月26日,28岁的加拿大翼装飞行运动员格雷厄姆·迪金森,在天门山东线玻璃栈道独自进行翼装飞行训练时不幸摔亡。

刘安的最后一次飞行,引发了公众对于翼装飞行危险性与合理性的争议。为此,《人物》联系了世界上第一位在天门山进行翼装飞行的运动员杰布·克里斯——2011年9月24日下午,杰布·克里斯以200多公里/时的飞行速度穿越了海拔约1300米的天门洞,这不仅创造了世界翼装飞行的纪录,还将翼装飞行的难度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对翼装飞行者而言,穿越这样的岩洞,如同一根线穿过狭窄的针眼。

根据亚洲翼装飞行‌‌“第一人‌‌”张树鹏的统计,目前,中国国内的翼装飞行爱好者不超过100位。他们对翼装飞行的爱,大多来源于杰布·克里斯在天门洞的世纪飞越。

在和《人物》的对话中,杰布·克里斯坦诚地表达了对于天门山翼装飞行、对于这次事故,以及对于这项运动本身的看法。他数次表达了对于生命消逝的痛心,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次完全可以避免的悲剧。

人物PORTRAIT=P

杰布·克里斯=J

关于天门山

天门山是高阶的

只有非常高阶的翼装飞行者才能去挑战

P:你是第一个在天门山进行翼装飞行的人,当时,你是如何发现这里的?

J:2009年的时候,我的一个挪威朋友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那封邮件的标题就是,‌‌“你觉得你能飞过它吗?‌‌”在电子邮件中,就是天门洞的照片。我记得看到这张照片时,我简直不敢相信在世界上有这样的地方。它看起来好像是Photoshop的,不像是大自然可以创造出的东西。所以,我从那时开始研究这里,我在想,有人能够穿着翼装穿越这里吗?当时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件事是绝无仅有的,它的挑战性高得难以想象。但对我来说,这个挑战吸引了我。

P:为了完成这次挑战,你做了哪些准备?

J: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做了专门的训练。但是要知道,在那一跳之前,我已经翼装飞行了15年,有超过3000次高空翼装飞行和超过2000次低空翼装飞行的经验。所以严谨的说法应该是,为了飞越天门山,我有超过15年的翼装飞行训练,并且专门为此做了一年的训练。

P:这一年的准备,具体包括哪些细节?

J:想要在山间跳伞飞行,首先任何人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了解那里的情况。你必须了解天气如何变化,风如何变化,着陆区域在哪里……在我第一次飞越天门山之前,我们还坐着直升机,搜索和熟悉附近的每一个区域。所以我们知道我们要飞到哪里,我们要怎么飞,而且将具体的区域和飞行角度烂熟于心。我们甚至使用GPS绘图设备来获取精确的滑翔比,精确的距离,精确的速度。我们收集了能得到的所有信息。

然后我们观测了所有可能的着陆区域。我们选择一个主要的着陆区域,然后又选择多个次要着陆区域,以防我们没有在主着陆区域降落。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来计算确切的挑战路线和预测所有可能的偶然事件。所以如果出了问题,我们知道可以去哪里,我们该怎么做,以及怎么样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之后我就回到美国加州,戴着GPS练习了上千次跳伞、翼装飞行。我按照挑战天门山时需要的下滑路径,在全世界的悬崖上练习。所以在我再次去天门山之前,我已经将所有技术上的问题都解决了。

正式挑战之前,我们提前一周去天门山现场训练,然后在电视上为数百万人做现场直播,完成了那一跳。

P:对于一个翼装飞行者来说,天门山是一个怎样的场地?为什么有那么多翼装飞行选手把挑战这里当做一个重要的目标?

J:我一生都在这个星球上到处旅行,而天门山是我一生中去过的最美丽的地方之一。这里的一切都不可思议。在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与它媲美。

它在视觉上是壮观的,有美丽的穗状尖峰悬崖和漫天的绿色,还有美丽的洞穴。你光是站在那儿看着它,就能感到自我的渺小。天门山让我能够感受到人类与自然之间的联系。我真的很喜欢那里,它是我加州之外的另一个家。

同时天门山还有很好的基础设施,比如缆车。在世界的其他能够玩翼装的地方,通常都需要你徒步上山,但在天门山,缆车可以直接把你带到山顶,这对翼装飞行者来说是非常非常方便的事情。它允许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很多次训练。

这里的人也非常包容、友好,这是非常重要的。世界上很少有地方对翼装飞行员和极限运动这么友好,给我们那么多的支持,享受观看我们所做的一切。

P:从挑战难度来看,天门山算得上是最危险的翼装飞行场地吗?

J:我不会用‌‌“危险‌‌”来描述天门山。更准确的说法是,它是高阶的。它的复杂程度要求你必须非常熟练,必须是一个非常高阶的翼装飞行者才能去那里挑战。

P:怎样才能称得上是一个非常高阶的翼装飞行者?

J: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你必须有耐心。它需要成千上万次的跳伞积累检验。然后再需要成千上万次翼装的训练。这可能需要你花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而实际上,你也最好有10年的时间来学习如何安全地从跳伞到翼装飞行,再去尝试天门山这种级别的挑战。

P:在你飞越天门山之后,2012年世界翼装联盟(World Wingsuit League,简称WWL)成立,随后每年都会在天门山举行世界翼装锦标赛,这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在这个组织里的成员是否都具备挑战天门山的资格?

J:世界翼装联盟(WWL)是全世界最顶级的翼装飞行者才能加入的组织。想要加入WWL的一个先决条件是你要有300次低空翼装跳伞经验。这听起来好像并不多,但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你要有起码500次跳伞经验,然后你才能开始高空翼装训练。然后你要有500-1000次左右的高空翼装经验,你才能开始尝试低空翼装飞行。而要达到300次低空翼装飞行的经验,通常需要5到10年的时间。

WWL的成员平均都有5千到1万次的跳伞经验,他们都是最顶尖的跳伞翼装运动员,毕竟,想在天门山那么高阶且复杂的场地安全飞行,你必须是一个高阶的低空翼装飞行员,也只有他们才被允许参加在天门山举办的世界锦标赛。

当然时不时也会有一个新人出现,但即便他有足够的跳伞翼装经验,我们还是会先让他参加试跳训练,这样我们才可以确保他的一切都是过关的。如果他跳得不好,或者我们看到他们在练习过程中做出任何危险的事,他就得停飞。

关于飞行事故

只有遵守规则,才有可能实现目标

P:你是否了解刘安此次的事故,作为第一个在天门山进行翼装飞行的人,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J:我看过事故的录像,我也和一些人谈过。这是一个令人痛心的悲剧。

P:在你看来,造成这起事故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J:据我所知,她有3年500跳的经验,这看起来很多,但这在翼装圈里只是入门,这是一个人起步阶段的数据。她是一个新手,而天门山是一个适合高阶翼装飞行员的高阶场地,它并不是入门级翼装飞行员能够驾驭的场地。

还有,天门山并不适合高空翼装飞行——这只是一个常见的误区。

翼装飞行分成两类。一类是高空翼装飞行,另一种是低空翼装飞行,它们是不一样的。尽管刘安他们当时是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看似是在进行高空翼装飞行,但他们是在一个比较低的海拔起跳,而且飞行路线非常接近山体,这其实是在低空翼装飞行的领域,但她并不熟悉低空翼装飞行。这就是问题所在。

当回看事发录像时,我看到她跳出机舱后就飞离了方向,当时,摄影师在向她挥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但不幸的是,她没有那么多的经验可以应对这种状况。这有点像很多人都会开车,但这并不意味着会开车就可以参加一级方程式比赛。

要想在天门山翼装飞行,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经验丰富的低空翼装飞行员穿戴低空翼装设备,在适合低空跳伞的环境起跳,沿着山体近距离飞行。而刘安他们当时是佩戴着高空翼装飞行的设备进行低空翼装飞行,这显然是不恰当的。

P:不同的装备,会在飞行中起到怎样的作用呢?

J:这两种装备很相似,最大的不同是实际使用的降落伞。高空降落伞被设计成在高空缓慢打开,因为高空跳伞的意思是,你从飞机上跳下来,体验一段时间的坠落后在开伞高度开伞。按照现在最新的规则,你需要在2500英尺左右的高空,打开降落伞。

而低空跳伞设备的设计目的是你能在非常低的高度快速打开。它设计非常简单,以确保它能够更快速、更有效地打开,减少实际故障的可能性。因为低空跳伞是在悬崖上跳下,然后在500英尺的高度开伞。在复杂的山体环境里,哪怕你是从飞机上跳下来的,你也应该佩戴低空单伞装备,因为你的降落高度会比较低,而且山体降落的环境非常复杂。

飞越天门山,如果你要从直升机上跳下,然后在低海拔的区域开伞,你就必须使用低空跳伞设备,因为如果出舱高度偏低,或由于某些原因飞到了一个海拔过低的位置,你就需要快速开伞降落,但在这个时候,高空跳伞装备是救不了你的。

因此,对我来说,听到这个消息真的非常沮丧,他们计划在非常低的海拔飞过一座山,他们不应该使用高空跳伞设备。

P:进行翼装飞行时,佩戴GPS是必要的吗?

J:当你在一个全新的环境跳伞和飞行时,GPS是必不可少的,因为GPS可以帮你还原和分析出合适的线路和角度。但对于天门山而言,佩戴GPS现在并不是强制的。因为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进行了上千次跳伞和翼装飞行了,我们已经掌握了所需要的GPS数据。这已经是一个安全成熟的场地了。

但从刘安的事故来看,她需要佩戴智能手机。因为万一她降落在树上或者其他山体上,需要及时将她的位置发送出去,并且让他人知道她是否受伤,如果受伤了伤势有多严重。如果你飞行的环境没有信号,也可以佩戴对讲机,这样你就可以和同行的飞行员或陆地上的摄影团队及时交流。

做极限运动时你总是需要沟通的,这些设备能够帮助你更快求助。我说的这些都是在天门山这样的场地进行翼装飞行时,最基本的安全准则。

P:在你看来,发起这次拍摄的团队是否需要存在一些问题?

J:他们对基本的翼装飞行特别是低空翼装飞行了解不足。很多电影的特效项目组也会进行类似的拍摄,但他们通常会雇用专业而中立的特技协调员,然后请合格的特技人员来确保你的拍摄工作可以安全地完成。

我不知道这次的拍摄团队是如何得知与考核刘安的资格的。但如果他们提前来问我,我们有一个有500次高空翼装跳伞经验的人,他在山区飞行安全吗?我的回答会是,不,你不应该拍那个。因为这就像在一个一级方程式比赛中,聘请一个只学会驾驶汽车一两年的人。如果能够进行正确的培训和准备,他们是可以实现目标的。

P:张树鹏是第一个完成天门山翼装飞行的中国人,据他透露,在他的那次飞行之前,你给了他很多的帮助,具体有哪些帮助呢?

J:当时他也有些急,希望能够尽快完成挑战。但当我们开始协助他训练时,我们告诉他,这并不是今年或者明年你就能完成的一个挑战。最后,他花了4年的时间训练和准备,在世界各地进行训练,最终才达到了在天门山翼装飞行所需的水准。在那四年中,他投入了他所有的时间、生活和一切,就为了能够安全地飞行。

从接触翼装到成为顶尖翼装选手、再到参加WWL的比赛,那大约花了他五到六年的时间里。这个成长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他做到了,非常了不起。我非常尊敬他,因为我看着他从一个一次翼装飞行都没试过的新手,变成了世界上最顶尖的翼装选手之一。

P:2013年的时候,WWL的成员,匈牙利翼装飞行选手维克多·科瓦茨也在天门山举行的世界翼装飞行锦标赛上不幸遇难,那是一次怎样的事故?

J:在天门山,我们进行了数千次的翼装飞行,有很好的安全记录,并且制定了安全规则来让人们试跳、训练和学习,因为归根结底,翼装飞行就在于训练和准备。但当时,他没有遵守安全规定,自己决定在第一次试飞时不做起跳训练,直接全速近山飞行。

为了生存,你必须遵守安全规程。这并不仅仅适用于翼装飞行,也适用于所有的事。

关于翼装飞行

挑战了世界的界限,

但背后需要无尽的训练与准备

P:在这次事故之后,很多人都表达了对翼装飞行这项运动的异议,例如,认为它过于危险、昂贵甚至不够尊重生命,对此,你怎么看?

J:首先,翼装飞行不是适合所有人的运动,它只适合少数人。

目前,全世界大约有500人活跃在翼装飞行领域,其中,低空翼装飞行和近山飞行的人数会更少,我猜全世界大约只有200人在做这件事。

至于危险,高空翼装的事故率与驾驶摩托车的事故率非常相似。许多体育运动都是既危险又昂贵的。例如,一级方程式赛车,这也是一项既危险又昂贵的运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就不应该从事这项运动。如果一个人拥有技巧,金钱和能力,愿意训练,愿意准备,并能够做到足够遵守规则,并理解自己行为的后果,那么,他就应该被允许去做想做的事。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能够自由决定自己想如何生活。

P:但即便拥有足够的技巧,且做好了准备,这项运动还是会时常发生意外,你如何看待这些意外和死亡?

J:的确,即使在最完美的条件下,事故仍然可能发生,这是生活的本质。就像我说的,过马路也可能会被杀死。每个人都应该了解,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每一个生物都在去往死亡的路上。那是自然,对不对?而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然的一部分。

对于一个人而言,重要的不是自己将如何死去,而是选择自己如何活着,那才是重要的。对于一些人们,他们生活的目的就是从事这些极限运动,这是他们存在的原因,也是给他们带来希望和幸福的原因,甚至是让他们早上醒来、使他们吃饭喝水的原因。对于这些人,他们应该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认为翼装飞行、一级方程式赛车、高山登山、鲨鱼潜水、帆板冲浪……这些都是人们愿意为某种理念而牺牲的具体体现,为比自己更宏大的东西而献身。我希望每个人都有机会找到对你意义重大的东西,以至于你愿意为此而牺牲生命。我认为大多数人,这个选项是他们的家庭,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母亲、父亲,兄弟姐妹,他们愿意为此牺牲自己。这没有好坏之分。

翼装飞行中会有一些高难度的穿越翼装飞行中会有一些高难度的穿越

P:你的好友Dwain Weston发生翼装事故去世时(Weston理应飞过吊桥却撞在桥上,而当时杰布·克里斯正从桥下飞过),您就在现场和他一起飞行,这件事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

J:那是一次痛苦的经历。事故的发生非常残忍,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就溅到了我的脸上。它令人不安、难过。但我认识他很多年了,我知道他死于他真正喜欢的事情,这会令我更能接受一些。相反,如果他死于被汽车撞倒,那对我来说接受起来会难得多。

‌‌“死于所爱‌‌”,这听上去很像是陈词滥调,但它有它的道理。我的另一个好朋友去世于摩托车事故,他被一个醉酒的司机撞倒了,我还有两个朋友死于脑动脉瘤,我的妹妹自杀了……这些对我来说,比一个人死于所爱的事情更令人伤心。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经历死亡。我们会失去亲人,失去我们最好的朋友,这就是事实,那是生活的自然部分。而对于我来说,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喜欢的事死亡,我反而能更轻松地应对。

P:你会提前准备遗嘱吗?

J:我一直都有遗嘱。即便你没有从事翼装飞行,死亡也是随时会发生的事,无论你多大年纪,无论你有多健康,哪怕你从来没有任何疾病,它都可能发生。一旦你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是有限的,自己的生活不是永久的,它就能使你去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很多人都这样。

P:在翼装飞行领域,相比于男性,女性会面对怎样不同的状况?

J:这项运动吸引的是某种类型的人,也就会吸引一些女性。实际上世界各地有很多的合格女性翼装飞行员,至少有两名女飞行员加入了WWL,她们都非常有才华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人,我们都在面对同样的恐惧和困难。

在实际的飞行中,男女之间是平等的。唯一具有挑战性的是,男性的体重更重,因此通常可以飞得更快。所以,在竞速方面,女性通常处于劣势,但是当涉及到击靶等精准的飞行,女性一点也不处于劣势。只要她们进行同样充分的训练和准备,就可以像男性一样赢得胜利。

我的未婚妻就是翼装飞行员,她现在想加入WWL。但我一直在不断地告诉她,她尚未准备好。我相信只要投入足够的精力,她最终能做到,这只是时间问题。

P:你的家人如何看待你痴迷于翼装飞行这件事呢?

J:我妈妈从我出生就了解我。她知道我从小一直就是这样。所以当我告诉她我想进入翼装飞行领域时,她并没有为此感到震惊,她就像,‌‌“哦,是的。看起来这就像是你想做的事情。‌‌”

我妈妈一直非常支持我所做的工作和我过的生活,她尊重翼装飞行,也喜欢它。她爱我所做的事,就是这样。

P:你为什么如此着迷于翼装飞行?

J:我记得当我五岁的时候,往窗外看我阿姨的车,看到鸟站在一根电线杆上。鸟儿们从电话线杆上飞下来,展开翅膀,开始飞翔,我告诉我的姑姑,当我长大后我也要那样做,我要飞行。她向窗外望去,看到了鸟儿,然后说,你现在还很年轻,当你长大后,你会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人是不会飞的。我看着她心想,好吧,但我要这么做,我也会做到的。

现在,我以飞行为生。过去20年里,我周游了世界。我像鸟一样飞翔,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了飞行的震撼人心。但就像其他事情一样,只有你愿意接受足够的训练和准备,并遵守规则,你才能做到。你必须努力去做,不能操之过急。

P: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翼装飞行时的感受和体验吗?

J: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做过飞行的梦。在我的飞行梦中,我掀开被子,飞出窗户,俯冲到街道上。而当我第一次进行翼装飞行的时候,当你俯身一跃的时候会有点害怕,但是一旦你开始飞行,一旦翼服在滑行时充满空气,你就真的在飞了。如果真的要去描述翼装飞行的感觉,我想,‌‌“鸟‌‌”这个词用得很恰当。但是你能感觉到的更加丰富,你会感受到一种控制感,你感觉你能飞,你能控制你要飞去的地方。恐惧消失了,你能感受到自由。

我发现这就是我飞行梦中的感觉。这是我迄今在现实生活中感受到的最接近飞行的体验。翼装飞行就像是梦想成真的时刻,当你醒着的时候,仍然能够延续梦境中的飞行,那真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正因为这种体验如此震撼人心,人们才愿意承担巨大的风险去做这件事。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刘安想要跳出直升机在天门山飞行的原因。因为在美不胜收的自然中飞行的触感太过美妙了。但非常令人遗憾且痛心的是,她没有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准备这项挑战。

P:对于未来想要尝试翼装飞行的人,你有什么建议或忠告?

J:这些年,我能看到更多的人涌入这项运动。翼装飞行挑战了这个世界的界限,它使我的生活变得无限。但这是一项非常依赖技术的运动,它要求你花大量的时间来变得专业。

遗憾的是,有时候人们只看到我飞越了天门山,却没意识到我在安全着陆背后的海量训练和准备。这需要多年的训练和付出,成千上万的跳伞和翼装飞行训练,去理解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

我希望想要尝试翼装飞行的人们,要怀着对生命和这项运动的敬畏心,做更多的培训,花更多的时间。要知道,你有一整个人生,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信仰让人心有所往

独自旅行,时间特别悠长。可以十几小时,坐着不动,只看车窗外流逝的风景。丘陵起伏、河水潺湲;落尽叶子的荒疏的树林,或者一无景致的大平原上流动着淡淡的早春气候的寒烟。

这些似乎熟悉又不熟悉的风景。

熟悉,是因为萍水相逢,我与风景,不过都在流浪途中。

不熟悉,是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告别,那车窗外不断飞逝而去的风景与岁月,我何曾留住任何一点一滴。

这样的旅行竟似乎是生死途中的流浪。无始无终,无有目的与归宿。

青少年时,对流浪有一种向往。那时候家里管教得严,连在外过一夜都不允许。也许因为这样,背着一个简单行囊,一身破旧衣裤,有目的,或没有目的的流浪,就成了那一年纪美丽的梦想。

梦想不能实现。常常就独自一人跑去车站码头,看来往行客上车上船;心中就有莫名的欢喜。车船启程,仿佛那年少渴盼流浪的心也一起出发了。

后来在马赛、纽约这样的大港口看艨艟巨舰破浪而去,觉得真是奢侈,小时候连坐在淡水渔船码头,看人忙碌上下货物都有兴奋喜悦。

高中以后,家中男生相继逃家了。留下悲壮绝决的告别信,写下‌‌“男儿立志出乡关‌‌”之类的轰轰烈烈的豪语,带着简单衣物,一走数日半个月。搭乘普通慢车,昼行夜伏,一路南下,紧张恐惧中自有不可言说的冒险者的兴奋。

结果当然是弄到一身脏臭,钱花完了,工作无头绪,只有咬一咬牙,抱着‌‌“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另一种自我勉励,不声不响悄悄回家了。

那时的流浪,喜悦多于悲哀,的确是因为心里知道某处有家,温暖、安定,有毫无条件的庇护与担待吧。

在外面无论如何流浪飘泊,受尽辛酸挫折,只要愿意,收拾行装便可以回家了。

回家之后,不免要挨打、罚跪。父亲铁青着险、母亲暗自垂泪。父亲自然要教训,骂着骂着,开始述说起自己少年时不告而别,离家去北伐抗日种种故事。

弄到最后,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在斥责,还是勉励;母亲已经炖好鸡汤,找一个空隙转圜,便督促儿子换下脏臭衣服洗澡去了。

少年的离家流浪,似乎是为了印证‌‌“家‌‌”的温暖可爱,因为别人怎么说都不信,非得亲自出去走一遭。

因此,听到没有离家经验的青年说‌‌“家庭的温暖‌‌”、‌‌“父母的伟大‌‌”我总不信,那样的青年大抵常常只是人云亦云,将来也多半做不了大事。

人类传统的原始社区,青年到了十六、七岁,若还不能独力去自谋生存,便是怯懦无能,要遭族人鄙视耻笑的。

从父母而言,孩子的离家,心情更是复杂。一方面自然难过、伤心、担忧;但是,当铁青着脸的父亲,骂着骂着,说起自己当年时,其实心中大约知道孩子是长大了。

那种喜悦,也仿佛是生命再一次经验着新生的叛逆,初生之犊的意气风发,父子之间,深一层的情感其实反而是借着这种默契得以完成的罢。

然而,我今日的流浪感觉是很不同于少年时的流浪了。我觉得是生死途中的飘泊,无始无终;没有目的与归宿。

在不同的车站,有不同的旅客上车下车。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书写在站牌上。开始我颇想记住这些地名,后来记得多了,混淆不清,地名也变得没有意义,便一一遗忘了。

坐在我左前方一个中年男子睡着了,打着鼾声。他上车后始终是睡着的。他的邻座已经换了好几次不同的旅客。

有时因为路基不稳,被剧烈颠动摇醒,他怔忡醒来,睡眼惺忪,左顾右盼一回,似乎要努力辨认自己到了哪里,可是不一会儿,又放弃了,垂头沉睡而去,继续他的鼾声。

这便是我忠实的旅伴吧,他使我觉得生死途中,这样荒凉;遥远无期的流浪与漂泊,连一个地名也辨认不出。

然而,也有短暂上车的旅客使我觉得生之喜悦的,那是一群下工的农人。

他们问我从那里来,又问我做什么工作。我告诉他们我在大学教书,他们就都露出敬羡的表情。

他们的身躯一般比我任教的那个大学中的同僚和学生们都要粗壮结实。因为长年在土地上耕种劳动,他们问的对话也有一种大学中已经没有了的简朴和诚实。

他们很好奇大学中的青年们在学习什么。

‌‌“他们学习种植谷物、收割、打麦吗?‌‌”

‌‌“他们也驯养动物吗?挤出的牛羊的奶,他们知道如何用铁勺拍打,分离出酥酪吗?‌‌”

‌‌“啊!他们一定有一双巧手,可以把砍下的树木刨得像镜子一样平,可以用嵌合的方法盖起一座栋梁结实的屋子吧!‌‌”

‌‌“不同颜色与重量的矿土,掂在手中,他们知道如何分辨哪一种可以冶炼出铜,哪一种可以冶炼出锡,或者铅吗?‌‌”

我一一摇头说‌‌“不‌‌”,他们有些惊讶了。

那年长有花白胡子的老人开口了,他说:

‌‌“他们的学习不是我们一般的生产知识。他们的学习是更艰深的。‌‌”

那老人的眼中有一种信仰的光,他缓慢地向他的村人解释:

‌‌“他们在大学中,要学习如何制订法律,在社区中为人们订出是非的判别标准,解决人群间的纠纷。他们还要学习高贵的道德,学习如何从内心尊重别人,救助贫困衰弱的人,相信人与人可以友爱。他们也要学习对大自然的感谢,知道神的赐予应当公平分配、应当珍惜。‌‌”

‌‌“他们是大学中的青年,他们用我们劳动生产的时间去思考人类灵魂得救的问题;啊,那是极艰深的学习啊……‌‌”

老人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对这一群在地上劳苦终生的人而言,他们社区上没有一所大学,可是,他们理念中的大学竟是这样崇高的所在。

‌‌“他们愿意为我画一张美丽的卡片吗?‌‌”一个天使一样面庞的小孩举起手中的一张宗教卡片。

然后,他们向我告别,下车了。

在陌生而宽广的大平原上,车子无声前行。路边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中年男子睡梦中的鼾声仍在继续。而我十分想家了,想念我的岛屿,想念我在岛屿上的大学和学生们。

荒凉的生死途中的流浪,在永不停止的恶梦与鼾声中,还有那工作中的人给我一种清明的猛醒。

此刻,我经验着从未有过的安静,在安静的泪中,一一再想一次那些农地上的人有关‌‌“大学‌‌”的对我的质问。

端午假前,我就安排了爸妈来北京探望我。

说是探望,其实我是有私心的。

一来,工作后,我几乎没有时间陪他们出去旅行,短假期逛逛北京正好。

二来,我想展现一个能妥善照顾好自己的我,堵上他们总催我回家的嘴。

在他们没到之前,我还回忆杀了一波,甚至脑补了接下来几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心里一股莫名的骄傲感冉冉升起:小时候屁颠屁颠跟着爸妈出去旅游的我,终于可以带着他们玩了。

然而,是我天真了。这次想象中美好的玩乐之旅,成了大型车祸现场。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残忍的事实:带上父母的旅行,真的不是旅行,而是修行。

1

行走的活相机就是我本人

行走的活相机,其实在我小时候就存在了。

只不过,当年这个角色是我爸,现在,换成了我。

当然,在拍照这件事上,爸妈依旧热衷于当指挥官。他们会教给你一套照相法则:举起双手,挥一挥;动动两腿,跳起来;借助道具,更精彩。

这样的一整套流程,在每个景点都必须过一遍。自己照完不算,还必须拉上我也摆拍一套这样的动作。

短短三天,我手机的内存就爆了。

里面塞满了我妈挥舞丝巾的身影、我爸指点江山的模样,以及一个被按着强行傻乐的我。

对他们而言,旅游的第一大事就是定位发美照。于是,我就在朋友圈欣赏到了多变的自己:糊的、丑的、胖的、糗的。

每一张我来不及销毁的黑照,都被挂上去了。

我近乎哀求道:‌‌“妈,你能容我P个图再发吗?‌‌”

‌‌“不用P!多好看啊!我女儿怎么拍都好看!‌‌”

面对我妈的蜜汁自信,我除了挤出一个假笑,还能说什么呢。

2

被强行按上早睡早起的生物钟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爸妈,仿佛永远有时差。

他们说九点,我打开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

他们让我别熬夜催我快睡觉的时候,还没到晚上十点。

要我们在一个国度生活,真的太难了。

爸妈一来,我就被强行按上了早睡早起的中老年人生物钟。

我们每天的节奏是:天不亮就出发,天还没黑就回到了住所。

白天,那些我想去的小众博物馆和展览,他们都不感兴趣。

我就只能带他们去那几个老掉牙的景点,和旅行团的人挤在一起,打卡山山水水花花草草。

晚上,我就只能躺在床上陪他们看看新闻和无脑国产剧。

朋友发来拯救无聊的救命消息,邀请我去享受夜生活。结果爸妈异口同声:都这么晚了,别去了,明天一早还要出去玩呢。

态度一致到让我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除了灰溜溜睡觉去,什么都做不了。

3

我成了随时随地被吐槽的对象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重新和爸妈住在同一屋檐下,嫌弃和吐槽我成了他们的日常。

早上起来不叠被子,他们张嘴就来:‌‌“每天起床都不收拾自己的窝,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呀!‌‌”

随便打两个哈欠,他们就能唠叨:‌‌“大人的话不听吧,晚上老玩手机不睡觉,白天肯定要蔫不拉叽,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多重!‌‌”

穿了一件吊带裙,被要求换掉:‌‌“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时尚,这种衣服哪里好看了?女孩子别穿这么露,现在坏人太多了,你连个保护你的男朋友都还没找到!‌‌”

手机地图指错路了,紧接着的就是苦口婆心:‌‌“丫头啊,你要学会自己认路啊。你不能只相信手机,手机要是没电了你连家都找不到了。‌‌”

我像被戴上紧箍咒的孙悟空,每天听他们教我如何做好一个端庄大方的成年人。

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呐喊:救命,我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吧!

4

我一边被遛,一边被喂狗粮

一个感受是,爸妈真的太能走了。

每天两万步,完全没感觉。

而我是一只被遛得气喘吁吁的狗,

不仅要跟上,还要无时无刻吃下他们撒的狗粮。

那几天,我的微信步数突然猛涨。

我的朋友们都以为我开始夜跑了,我说爸妈来了,他们就都懂了。

每天晚上,我瘫在床上放空的时候,我爸就会把我无情地叫起来,陪他们搭配明天出门的穿着。

注意,这可不是简单的搭配。他们要求在色调、风格上有些情侣元素。

我爸一脸宠溺地夸我妈怎么穿都好看,我妈又拿出一件T恤给我爸套上,说这件更显年轻。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照起了镜子,满脸都是藏都藏不住的笑容。

我就在边上默默看着他俩甜腻的互动,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想,我爸叫我去,可能只是担心我晚饭没吃饱,再给我喂点狗粮吧。

5

唠叨贵的是他们,疯狂买的也是他们

爸妈最擅长的事,就是口是心非。

我刚买完票,他们说,呆在家里挺好的,干嘛破费来北京玩呢。

等我接到他们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早做足了准备,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

每天出门前,他们都会在书包里装满东西,因为他们觉得,景点的东西太贵了,坑人。

去爬长城那天,我妈更是想在书包里塞下半个西瓜,我使出浑身解数才按下来。

我想带他们吃顿好的,他们就不停摆手拒绝:这种有什么好吃的,这么贵,都是噱头。

但就是这也嫌贵那也嫌坑的他们,会要花好一笔钱疯狂买买买。

买什么呢?

统统都是给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小姐妹老哥们的纪念品和土特产。

只有把行李箱的每个角落都挤得不留缝隙了,他们才满意。好像只有把这些带回去了,这趟门才算出得值了,才觉得自己倍有面儿。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爸妈。

短短的三天假期,我带着爸妈逛京城,时刻都处在崩溃炸毛的边缘。

我们有着不同的观念和习惯,只能尽量把呼之欲出的脾气藏好掖好。

但送他们走后,我收到了我妈的微信:

‌‌“宝贝,这几天你带我们玩辛苦了,爸妈玩得很开心。你一个人在北京要好好照顾自己,抽屉里有个红包,你平时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别委屈自己。‌‌”

我看着那个红包,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

现在的我,感觉就家长像带了两个老小孩。

但他们,曾经也是这样带着我出门,陪着我长大的。

长大后的我们,眼里有了更大的世界。

可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是他们的世界。

他们以我们为骄傲,想和全世界炫耀自己有这么优秀的孩子;他们可能摸不透我们的喜好,只是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来爱我们。

我们总说,父母不理解我们。

但我们做子女的,又有多少是真的懂父母的心呢?

如果服务好,客人通常都愿意付小费以示感谢。然而并非世界任何地方的情况都和德国一样,小费通常占消费额的5%至10%。有些地方给服务人员小费甚至被看做是一种歧视和侮辱。

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不会有人将折合不到10欧分的小费视为巨大谢意的表示。而且除了美国之外,还没有其他可以用信用卡支付小费的国家。因为这样一来,小费就不一定能落入服务生之手了。

埃及和北非

在埃及和其它北非国家,在餐馆用餐要付大约10%至15%的小费。出租车通常是根据四舍五入的原则,尽量不找散钱。而对旅馆清洁工,箱子搬运工和其他服务生,可以支付约合1欧元的小费。

中国和日本

在一些大型国际酒店,给小费往往被视为是侮辱。但是在中国的旅游地区,服务人员很乐意收取10%的小费。酒店清洁工收到几元钱的小费也会很高兴,导游的小费则要求几美金。在日本,人们通常是送些小礼物或者2美元小费表示谢意。

法国和希腊

法国餐馆或者咖啡馆通常都收取占消费额10%至15%的小费。人们习惯的做法是离开时就将小费放在桌子上。住酒店的客人没有付小费的义务。付出租车司机小费也可以随意,避免找零就行。

希腊餐馆通常收取10%的小费,对酒馆服务生可付1欧元。酒店客人退房时应付清洁工一点小费,而且最好是给其本人。出租车司机的小费没有标准,可多可少,原则也是尽量不找散钱。

英国、意大利和克罗地亚

英国餐馆也是收取大约10%的小费。但是如果账单上已经印有‌‌“service charge‌‌”字样,便可以少给小费。在酒吧通常不给小费,出租车司机的小费也是随意,凑个整数就可以。

在意大利,给服务员大约10%的小费被认为比较合理。而且很多账单上经常会出现‌‌“coperto‌‌”的字样,看到这样的账单可以少付小费。住酒店则要给清洁工每天付小费1至2欧元。给出租车司机的小费可自行决定。

奥地利、葡萄牙和西班牙

奥地利的餐馆和出租车一般都收取10%至15%的小费。酒店的行李搬运工每件行李收取小费1欧元,酒店清洁工每天要给小费1至2欧元。

而在葡萄牙和西班牙,餐馆通常收取5%至10%的小费。出租车司机的小费一般也都是10%。

斯堪的纳维亚国家

在挪威、丹麦和芬兰,餐馆和酒店服务费用内都包含了小费在内,小费的数额也常常采取凑整数不找散钱的原则。不过遇到特别好的服务,人们也愿意额外支付大约5%甚至10%的小费。

泰国和土耳其

在泰国餐馆用餐要付15%的小费,如果付的小费低于10个泰铢,则被看作是侮辱人的做法。

土耳其的餐馆小费通常是10%至15%之间。一点小费都不给属于不礼貌的行为。酒店清洁工或者行李搬运工可给1欧元小费。给出租车司机的小费可多可少随意,通常也是凑整不找散钱。

美国和加拿大

由于餐馆服务员工资低,因此在美国和加拿大的餐馆用餐后支付15%至20%的小费是必须的。行李搬运工每件行李收取小费1美元或者1加元。酒店清洁工每天至少2美金,出租车司机收取大约15%的小费。

邮轮小费

每家邮轮公司都有自己的小费规定。特别是大型国际邮轮的游客组织方从游客上船后才开始收取小费。有些小费自动计入账单。但是也有些游轮要向每位乘客每天收取10欧元,也就是约合13.50美元的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