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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孩子们开始放寒假了,身边的很多家庭都在安排或者已经出行,或旅游探险,或访友探亲。这让我不禁想到我的孩子矿矿一次特别的马戏团观看之旅,从那件事情之后,我第一次被孩子眼中的世界所惊艳。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我们家的好朋友海琳告诉我们,有一个世界著名的马戏团要到辛辛那提巡回演出,她准备带她的儿子泽克和矿矿一起去看马戏。那年矿矿六岁多,来到美国已有一年多。当时我们还住在远离城市的一个小镇,平常很难碰上这样的机会。

马戏与孩子有先天的‌‌“亲缘‌‌”关系。别说矿矿,60年代初,齐齐哈尔市马戏团到柳州去表演,我看过至少两场。四十年过去了,表演时演奏的主题音乐,至今我还能哼出来;那个神奇的宽敞的半圆形帐篷,恐怕会永远留在我的童话世界里。

我非常理解矿矿的心情。他一听说要去看动物表演,就一直坐在门边傻等,然后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跟着海琳一家去了辛辛那提。从我们所在的小镇到辛辛那提,开车一个来回要两个小时。再加上看表演、下馆子,等海琳把矿矿送回家,已快半夜12点了。

‌‌“我摸了大象,还差点骑了老虎‌‌

矿矿蹦蹦跳跳地跑进屋里,人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向我和妻子描述起马戏表演来。那老虎、大象什么什么样,那个小丑又怎么怎么样……

洗了澡,躺在床上,矿矿问我妻子:‌‌“妈妈,你摸过大象吗?‌‌”

‌‌“没有。要摸到真正的大象,要到东南亚国家去,那儿的人把大象当马骑‌‌”,妻子不经意地回答道。

‌‌“妈妈,告诉你,我今天晚上摸到大象了,还和那只白老虎玩了一下。‌‌”矿矿很认真地说。

‌‌“什么?‌‌”

看着妈妈惊讶的表情,儿子很是得意地详细描绘了他当晚的幸运奇遇:‌‌“表演结束后,海琳带着我和泽克走进了表演场,所有的动物都在那里,老虎啦、狮子啦、大象啦,还有狗熊啦小朋友们可以和动物们玩。我摸了大象的鼻子,它的鼻孔里有鼻涕.湿湿的。后来,我又转到大象的后面。呜!大象的屁股好臭好臭,泽克还骑了二下那只白老虎。我太重了,人家没让我骑……

矿矿的神情是那么的陶醉,说话间,还把手伸给他妈妈闻-闻,也想让她分享一下大象的鼻涕味。

这怎么可能?尽管我没看过美国的马戏表演,但按照一般常识,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有哪个马戏团会让一群孩子戏弄他们的‌”明星‌‌“呢?就算是马戏团允许,孩子的安全问题也得考虑呀!难道美国的马戏团竟然如此的不拘一格、超凡脱俗?莫不是海琳为了让孩子能摸一摸那些动物,又花了一笔钱去买张什么特殊的票吧?

我还没回过神来,儿子已经睡熟了,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可能在梦中,他正骑在白老虎身上威风凛凛地驰骋呢。

孩子眼里的世界,与你的大不相同

第二天,我给海琳打了个电话,一是再道个谢,二是也想证实一下矿矿昨晚的故事。

电话那头,海琳沉默了一下,说:‌矿矿说的事并没有发生。那是他想象出来的。‌‌“

海琳是生理学博士,对心理学也并不陌生。她解释说,‌‌”矿矿一定是太喜欢那些动物了,想象着能和它们玩一下,结果就把想象当成现实了。要知道,孩子常常是生活在幻想的世界里。‌‌“

听到这里,我并没有责怪孩子说‌‌”谎话‌‌“,你不能简单地将孩子描绘出来的童话世界斥责为谎言。孩子们喜欢在他们的游戏里揉进童年特有的神奇想象力。如果你是一个细心的爸爸或妈妈,如果你能在你的孩子嬉戏玩耍时细细地、静静地观察,你一定会为你的孩子的想象世界惊奇。孩子眼里的世界,与我们成人所看到、所触摸的世界大不相同。

中国有个十分古老的说法,老人们总是告诫说:孩子可以看到大人们眼里看不到的东西。当这话从年迈的奶奶嘴里说出来时,你可能会感到有些神秘的、远古的色彩。

大卫·科波菲尔:我的魔术小孩子最容易看懂

我小的时候,也曾拥有看到大人看不到之物的‌‌”魔力‌‌“。那是我上小学时,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一个练摊的,离上课还有些时间,我就挤进围观的人群中去看热闹。

练摊者‌‌”练‌‌“了什么、‌‌”耍‌‌“了什么,我已记不得了,只记得.他在吹嘘他有‌‌”隐身法‌‌“时人们怂恿他表演,于是他摆开了架势……正当大家都等若看时,他突然说:‌‌”今天不能表演,因为有孩子在场。‌‌“

大伙儿起哄:‌‌”为什么有孩子在场就不能表演?‌‌“

‌‌”你分明就不会,想糊弄人!‌‌“

练摊者一脸的委屈,一本正经地说:‌”老实说吧,我真正会的是‌‌‘障眼法’,不是‌‌‘隐身法’。孩子的眼睛很特别,‌‌‘障’他不了。有一次,我表演‌‌‘赶牛进缸’,大家都拍手喝彩……突然,一个大娘背上的孩子说:‌‌‘娘,水牛没有进缸,水牛就在缸旁边……’大人都没有看穿‌‌‘障眼法’,这法术就是给这孩子破了,因为孩子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就连美国最著名的魔术大师大卫·科波菲尔也认为,他的魔术小孩最容易看得懂。一次,记者问他:‌你的魔术从来就没有人破解过吗?‌‌“

大卫说:‌‌”我的魔术表现方式很多,如‌‌‘梦幻成真’就有四五种表演方式。如果发现有人看懂时,我会改变表演方式。一般来说,医生、心理学家及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容易明白,特别是小孩子,最容易看得懂。‌‌“

从20世纪到21世纪,从古老神秘的东方到现代科技最发达的美国,从街边走江湖的练摊者到世界公认的魔术大师.都异口同声地认定:孩子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难怪,《皇帝的新衣》里的皇帝光屁股,就是孩子看出来的。

让孩子安心做童话世界的国王

这听起来有点玄,但现代儿童心理学的研究也发现而且证实了这一点:孩子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一个是Reality(现实的、现象的)的世界,另一个是Fantasy(美丽的、幻象的)的世界;而且,这两个世界是不可分割的,同时存在于他们的生活中。在人的生命周期中,只有在童年时期才有如此纯真的、美丽的、自由的幻象世界。

我想,也许正是因为儿童眼里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幻象世界,才有了童话一说,才有了矿矿在游乐场里的奇幻之旅吧。后来,我再也没有向儿子提起‌‌”摸大象鼻子、骑白虎‌‌“的事,但它确实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中,因为从那一刻起,我知道了:孩子有孩子的眼光,孩子有孩子的世界,他们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国王、一个公主、一个最勇敢的英雄,不会为自己的‌”不自量力‌‌“而脸红,也不会为自己的‌‌”野心‌‌“的暴露而羞涩惊慌,更不会因为‌‌”瞎编乱造”而内疚。在他们的童年时期,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纯真的幻想世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七岁那年,我父母离婚了,我跟了妈妈。单亲家庭的孩子小时候都有一项必修课——听父母说对方的坏话。

我是听着爸爸的坏话长大的。离婚之后妈妈、外公、外婆每天轮番上阵,在我耳边念叨一件事——你爸是个人渣。

其实他们一点都没冤枉我爸,他是个瘾君子,败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和妈妈最后是被他逼走的,因为他卖了房子,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很多年之后我都清楚地记得当年爸爸吸毒的画面,大概是我四五岁的时候吧。他跟一群人在家里吸毒,我坐在旁边做作业,其中一个人拿着粉,正准备点,突然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爸说:‌‌“家里有小孩呢!‌‌”

我爸头也不抬地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她习惯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画面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他当年无耻的表情,那时的他一定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爸爸卖了房子之后,准备去海南做生意翻身,结果赔得血本无归。其实他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做生意,没有经济头脑就算了,还特别软弱,别人欠了他钱他也不好意思要,吃了大亏。爸爸在海南待了五年,回来的时候落魄至极,整个人都变了。

在他吸毒之前,我们家很有钱。他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衣服不穿真丝的身上都会起疹子,跟豌豆公主一样,而那次从海南回来,他彻底从阔老板变成了农民工。事实上,爸爸在海南确实当过民工,去工地帮人家背沙子,一天二十五块。

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特别特别心酸,虽然妈妈已经跟他离婚了,一个人带着我,吃了上顿没下顿,过得很不容易,爸爸也从来都没有管过我们。但是当我知道他过得不好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当现世报这种事降临在自己亲生父亲身上时,孩子不见得会开心,虽然他确实伤害过我们。

这种纠结的感情没多少人能理解,至少我妈不会,提起我爸,她永远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那时妈妈常逼我去找爸爸要生活费。我知道他没钱,不忍心去要,但其它都可以省,学费却必须交。所以每个学期开学前我都有一场恶战——拿着缴费通知去找爸爸,没要到钱,回家被妈妈一顿臭骂;要到了钱,心里的酸楚比被骂还难受。

所以在我的学生时代,我不怕考试,也不怕老师,只怕交学费。

爸爸从海南回到老家之后,租了间小店,靠帮人维修冰箱空调之类电器为生,但是慢慢的,电器开始走品牌路线,都有专门的售后服务,爸爸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记得有一年过年,我去看他,我们父女一年几乎只见一两次面。那天我临走的时候,他突然特别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借他二十块钱,一问才知道,他三天没吃饭了,也不敢去亲戚朋友家蹭饭,因为照我们这的习俗,过年去亲戚家有晚辈是要给压岁钱的,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那天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心里翻江倒海。满大街都在张灯结彩,满大街的人都在笑,笑着的小孩子,笑着的情侣,笑着的一家三口,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幸福,唯独我的爸爸,一个人窝在那个小店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我是真的很恨他,在这样的日子里,他给我的不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的团圆饭,而是哭也哭不出来,闷在心里久久不能散去的心疼和心酸。

爸爸一直就这么穷困潦倒地混着,到后来,我跟他一年都难见一次面。我在外地读大学,独自提着箱子去异乡,没有人接送,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搞定,其实这些我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每当别人问起我的爸爸时,我永远窘迫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二那年,我钱包被偷了,身份证银行卡现金全在钱包里,一起全没了。那时候妈妈在国外,我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爸爸,问他能不能给我打五百块钱救急。

很多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要过钱,那是唯一一次,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跟他开口。

他在电话里面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只有两百行不行?‌‌”我跟他说好,挂了电话,也没有多想。

那天夜里,凌晨两点钟,我突然收到爸爸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女儿,对不起,是爸爸无能。‌‌”

我这才反应过来,五百块对于他来说,是笔大数目,他大概是把身上仅有的两百块全都给了我。

那天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咬着被子哭到天亮,因为怕惊动舍友,不敢哭出声音,憋得胸腔痛得要命,越痛越想哭,到最后哭得干呕,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哭成那样。我告诉自己,以后在外面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再告诉爸爸了,他帮不了我,我跟他说,只会让他觉得愧疚。

这些年他都在赎罪,用自己悲惨的人生来赎罪。

他没有养育过我,没有给过我一个完整的、正常的家庭,没有让我体会过什么叫父爱。他毁了我的童年,直到现在我回忆起小时候都只有眼泪。我有那么多恨他的理由,可是在那一刻,我决定原谅他了,因为我终于知道,在他的内心,他是爱我的,他只是没有能力给予我任何东西。

如果他有,他一定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想起我很小时候,那时我家还没散。每个周五,爸爸都会推着自行车去幼儿园接我,他用红绸子在后座绑了一把小藤椅,那是我的VIP专座。在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他把我高高抱起来坐上我的专座,然后推着自行车带我回家。

那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与他有关。我希望有一天我交了男朋友,可以带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顿饭,饭桌上都是妈妈做的家常菜,饭后我跟妈妈在厨房洗碗,爸爸跟男朋友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也许这个画面对于很多人来说太平常不过了,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但我还是选择原谅,因为未来路很长,我不能背尸行万里,我得有自己的生活。

 

 

今年在姨妈家看到的一幕,让我心里对亲子关系的微妙感触更深了。

表哥的孩子在这边过节,除了吃饭的时候围坐在一起,其他时间长辈也完全没对她有什么关怀或者交流,甚至吃饭的时候长辈说的话也完全是破坏孩子心情的,他们 以为7岁多的女孩子就不懂事,说什么这孩子长得黑之类的话题,被我打断,其他任何让孩子听了舒服的话他们都没说半句。说这些话的人就是我的姨父姨妈和爸爸 妈妈,小孩子的爷爷奶奶。

孩子临走的时候,在门口给各个爷爷奶奶长辈说再见,但是那几个长辈围坐在客厅里打麻将,不太上心,也许漫不经心的说了声“byebye”,也许根本就没注意到孩子说再见这事儿。

然后今天我和表嫂通话才知道,这些大人不放在心上的细节,孩子都敏锐的注意到了。孩子认为在这个家里过节并不高兴,整个过程她基本上一直郁郁寡欢,因为她 的长辈,除了我这个表姑之外,其他人吃完饭后全都围在一起打麻将,一打就是一下午加一晚上,除了我陪她玩,其他人根本就不搭理。她觉得在这个家除了姑姑对 她最好,其他人都对她不在乎。

孩子说她对大家说再见的时候,只有姑姑对她说再见,其他人只知道打麻将。然后表嫂说,也许是他们在打牌没听到呢。孩子说,姑姑在另一个房间里都听到了,走出来给她说再见的。

看,孩子是多么的敏感。

当长辈当得你们这样粗糙和不讲理,也真够可以的。

一方面要求孩子对家庭重视对长辈有礼貌,可是另一方面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客人起身走的时候,主人起码要送一送?当然这是孩子不是客人,你们不必起身相送,可是暂时停下牌局,回个头,看着孩子说句“走好啊,下次再来玩啊”会有多难?

中国家庭里缺乏这种长辈以身作则给孩子做榜样、为孩子的言行引路导航的思想,大人总是觉得我是家长,所以所有的规则都是为小孩制定,我不必遵守。而事实上目前中国青少年自私自利、漠视规则、道德缺失的现象不用特别强调已经很普遍很严重了。

而从情感的角度来说,本来亲戚关系就逐年冷淡,你们老人觉得过年的时候家里没孩子就气氛,孩子来了却只把孩子当摆设,这跟把孩子当成是过年用的道具有什么区别?

一个4岁的孩子应该知道什么?他应该知道他总是被完全无条件地爱着

我最近在学校家长网上布告栏是看到一位妈妈的留言,她担心她4岁半的儿子懂的不够多。她这样写道:“4岁的孩子应该会什么?”

大部分的回复让我不仅觉得很难过,而且相当恼火。有一位妈妈罗列了一大堆她儿子会的事情。比如会数到100,了解行星,会写他自己的姓名等等。其他 家长们也留言附和他们的孩子也懂的很多,有的孩子只有三岁。有几个人甚至在上面张贴相关的网页链接,不外乎什么年龄应该会什么等等。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说每 个孩子的发展进度不一样,不用太过担心。

这些回复十分地困扰我。他们给这个担忧的母亲列出了所有自己孩子会儿她的孩子不会的东西。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文化里,甚至于我们的学龄前儿童已经开始追逐奖杯和炫耀。童年不应该是一场竞赛。

所以,我在这里提供了我认为一个4岁的孩子应该知道的东西。

她应该知道她总是被完全无条件地爱着。

他应该知道他是安全的,他应该懂得如何在公共场合、和别人在一起和在突发的情况下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应该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他认为不对的事情他可以不做,不管是谁让他做。他应该知道他的人身权利,而且知道他的家人会无条件支持他。

她应该知道怎么笑,怎么闹,怎么搞怪和发挥想象力。她应该知道即使把天空画成橙色,给猫画上6条腿都没有问题。

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兴趣并被鼓励发展它们。如果他对学习数学不太感兴趣,那么他的父母应该意识到,他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学会,何不让他就沉浸在火箭船、绘画、恐龙和玩泥巴的世界里呢。

她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神奇,她也是。她应该知道她是多么的美好、灿烂、充满创造力、热爱生活、富有同情心和奇妙的。她应该知道花一整天在户外做花环、做泥饼和搭童话屋比练习拼写要更值得,十分值得。

更重要的是,家长们需要知道些什么。

每个孩子学习走路、说话、阅读和算术都有他自己的速度,这跟他/她将来学得有多好没有太大的联系。

最能让孩子将来有高学分的事情就是给孩子阅读。不是学习卡片,不是练习册,不是多高级的幼儿园,不是闪亮的玩具或电脑,而是父母每天早上或晚上(或两者),坐下来给他们读精彩的图书。

成为班里最聪明最有成就的孩子不一定就最快乐。我们想给孩子提供帮助,但却让他们陷入了跟我们一样繁杂而充满压力的生活漩涡。我们能给他们提供的最大的支持便是给他们一个简单而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们的孩子应该被书籍、自然、美工和探索包围。我们大多数的人可以尝试放弃90%的玩具,而孩子们并不会想念的。但有些东西是重要的:组装型的玩具 像乐高和积木,创意型的玩具如各种手工艺术材料(很棒),乐器(真的和多元化的),扮演角色的服装和各种各样的书籍,是的书,还是书。

他们也应该自由地探索下面这些事情:当我们准备晚餐时,他们可以坐在儿童椅上玩豆子(当然,得有大人监督);他可以用小铲子揉面包捣乱,在厨台上用刷子玩面团,即使弄得哪哪都是。在后院给他们留一块地方他们可以任意地挖草刨地。

我们的孩子更多需要的是我们。我们已经变得很善于说我们更需要照顾好我们自己,甚至把这当成一个借口,让其他人照顾我们的孩子。尽管我们都需要私人 的空间,与朋友聚会,需要有效的休息,需要偶尔放下父母的身份。但我们的孩子更需要父亲坐下来用心倾听他们的生活,需要母亲跟他们一起做手工,需要我们给 他们讲故事和跟他们一起犯傻。他们需要我们在春夜里陪他们散步,即使他们还只是蹒跚学步的幼儿。他们完全可以跟我们一起准备晚餐,即使这会使完成时间延长 一倍。

他们应该了解,他们永远是我们心里的第一位,而且我们真心爱和他们一起共度美好时光。

菲力普和我在香港生活了两年,从他的14岁到16岁。他对我和朋友们的谈话议题兴趣很浓。

有一天,一群朋友刚离开,他说:“妈,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你的朋友的特征?”我说没有。

他说:“就是当他们要问我什么问题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是看着你的,而且就站在我面前,却用第三人称‘他’来称呼我。”

我其实没听懂他的意思,但是我们接着做了一次实验。就是观察下一次朋友来的时候所做的举动。结果是这样的:

教授甲进来,我介绍:“这是中文系甲教授,这是我儿子菲力普。”

他们握手。然后甲教授对着我问:“好俊的孩子。他会说中文吗?”

我说:“会,说得不错。”

甲教授问:“他几岁?”眼睛看着我。

我说:“15岁。”

甲教授说:“他读几年级呢?”眼睛看着我。

我说:“你问他吧。”

甲教授这才转过去看菲力普。

但是没说几句,又转回来了,“他懂几国语言啊?”

菲力普在一旁用偷笑的眼神瞅着我。

这个实验发生了之后,我也变敏感了。16岁的菲力普,在我们做过多次的实验后,曾经下过这样的观察总结,他说:“妈,我觉得,差别在于,欧洲人是看年龄的,譬如在德国学校里,你只要满14岁了,老师便要用‘您’来称呼学生。但是中国人看的不是年龄而是辈分,不管你几岁,只要你站在你妈或爸身边,你就是‘小孩’,你就没有身份,没有声音,不是他们讲话的对象。所以他才会眼睛盯着你的妈或爸发问,由‘大人’来为你代言。”

菲力普做这总结的时候,我真的傻了。

此后,即使站在朋友身边的孩子只有酱油瓶子那么高,我也会弯下腰去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