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媒体 下的文章

有一天手欠,不小心按到了CCTV4,看奥巴马正在就物价、医保、就业等一揽子计划跟国会背书,慷慨陈词之际,一个议员大咧咧站起来打断:你在撒谎……那一刻,奥巴马像个没交作业被老师抽到的差生,喃喃地不知该说什么。那议员一通喊叫之后也不给面子,坐回椅子自顾玩手机,会还没结束,拎包走人。

我又切到CCTV1,—位中国官员义正词严地说,不要简单对比不同背景下的价格差异,充分的数据表明,中国油价并不算高,新的价格机制正在形成。下面听者频频点头,主持人适时回到演播室宣布民意调查,86%的群众对新的价格机制表示理解。

你看,前一个总统是多么的傻逼,后一个官员是多么的牛逼。可别人因为总有傻逼兮兮的总统才显得牛逼,我们因为总有太多牛逼官员,就显得傻逼。

不要说‌‌“新的价格机制‌‌”这样的文言文好么?其实就是涨价。其实我对涨价没意见,我只对涨的风格有些意见。总是放出一坨又一坨的专家跑大街上宣布‌‌“近期内不会涨价‌‌”,三天后就涨了。以后《现代汉语词典》该修改关于‌‌“近期‌‌”的词条:三天内曰近期,第四天是中期,第七天才敢叫远期……涨就涨,别偷偷摸摸的,如果总是零时零分零秒一起动手,那不叫涨价,叫起义。

中国人的智商一直在跟价格赛跑。气价涨了,小学常识课‌‌“地大物博,天然气储量世界前列‌‌”被颠覆了。电价涨了,报纸上‌‌“三峡大顼建成后电多得用都用不完‌‌”也翻篇了。菜价涨了,实地去菜篮子基地一看,奶奶个腿儿的,早变房地产施工现场了。水价、米价、药价……所以称我们的祖国为贵国是有道理的。贵国的逻辑一向是:天气原因造成了减产,全球变暖导致枯水,雪灾冰冻让地下输气管迸裂,所以必须涨价。我看不下去了,总把老天爷当被告,还想他老人家罩着你?

问:为什么喜欢涨价?答:因为缺钱了。问:为什么收那么多税还缺钱?答:开始只是安些天价吊灯,后来要送子女留学移民,再后来还得在床下藏它个十亿八亿,再再后来发现,为了国内国外之稳定,不造航母看来是不行了……总之这里跟其他国想法并不相同,其他国为了稳定就尽量不涨价,这里为了涨价,必须想法稳定。

又问:不是要以人为本吗?答:在中国,以人为本=本人以为=以人为笨=笨人以为。

最后问:不是说为人民服务吗?答:呆货,你得学会断句,其实那是——喂,人民,服务。

金融危机来的时候,不少群众欢呼国家拨出四万亿救市,专家也跑出来论证‌‌“体现集中办大事的体制优势‌‌”。其实四万亿是这样的:印钞厂开足机器印了四百亿张老人头,先流进了央企甲,央企甲炒高房价后钱就流进了央企乙,央企乙说房价高导致炼油成本高,涨了油价再转到央企丙,央企丙说油价高导致物流成本高,就涨了票价,央企丁说票价这么高,显然得涨一涨钢价……依次催动了蔬菜价、药品价、学费价,最后一定又反推到房价。所谓可持续发展,就是可持续涨价。

谁才是贵国最大的公司,很明白了。在贵国,你肯定不是股东,顶多一套牢的散户。在贵国,建国前斗的是地主,建国后斗的是业主。还真别把自己当业主,最多只是一枚牌子叫业主的肉版生产工具。这里让你天天忙着还房贷、交择校费、吃天价药,攒墓地费……就没心思去想更多了。偶尔犯贱,想了想公平、权利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连丈母娘都要冷冷盯着你:一居室还生什么小孩?该换套大点的屋子了。此时你羞愧难当,暗想断子绝孙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搞公平和民主。就此放下杂念,决心战死在职场。

这篇文章整理到一半时,我妈让我陪她去石经寺烧香。一路前行,到了茶店收费站时,发现过去只收十元的高速费,涨到十五元了。问收费员还贷都这么多年了,应该越收越少吧?收费站的同志奇怪地看着我,活像看到一个没吃药偷跑出来的精神病。这时后面的车就使劲按喇叭,依稀还听到叫骂:龟儿子快点,这是高速路。

我妈在一旁冷静地说,高速费不涨,对不起高速这个词。

是的,在贵国,条条大路不一定通到罗马,条条大路一定通向收费站。

回家的路上,有个专家在收音机里滔滔不绝阐述一个很有新意的逻辑:表面上油价又涨了,其实这是在保护中国消费者利益,只有中国石油企业不亏本,才有实力跟国际石油巨头角力,也才能保护中国消费者的可持续利益,所以本次涨价符合国际惯例,同时抑制道路拥堵。说到拥堵这名专家更兴奋了,举出新加坡收取拥堵费已达六十年之久,我国完全可以在此方面尝试跟国际接轨。有个听众在热线中马上举出拥挤的东京、伦敦和纽约并没有收拥堵费。专家沉吟片刻后严肃地说:‌‌“我们要充分考虑到,一方面跟国际接轨,另一方面也不能忘记中国特色……‌‌”专家真是善解人意,犹如护翼,细心呵护,随便打滚,绝不侧漏。

我始终觉得,在中国当官并不需要技术含量,因为有两件兵器:一件叫中国特色,另一件叫和国际接轨。每当不想和别人一样时,就举起‌‌“中国特色‌‌”,每当不想和人民一样时,就举起‌‌“国际接轨‌‌”。

仅此两件,就类似韦小宝当年的削铁匕首和护体宝甲,屡试不爽。

25/03/2009

记者节,作为前记者随便聊几句吧。

新闻这个行当,本来应该多去挖掘真相,好比之前姜萍的事。但事实上,“挖掘真相”现在已经成了最赔本的买卖了。这么说吧,如果你是干内容创业的,想拒绝一个MCN,你就说你的业务是挖掘真相。他一定逃得飞快,裤衩都追不上。

如果他还是非要签你,那多半他是你失联已久的父亲。

如今已经没几个真相是“挖掘”出来的了,用范志毅的话说,“没那个能力知道吧”。现在很多都不是挖掘,而是下注,看哪边调子更响亮、更正,并且情绪大、流量多,就下注哪边。

一波流量过来,就好比开席,有在包房吃的,有在大厅吃的,还有吃残席的,甚至收潲水的。可如果你挖掘真相,连吃潲水的都瞧不起你。

江南五怪被杀,全江湖都谴责黄药师,那就跟着谴责一波;回头如果发现搞错了,那就跟着反思一波;如果黄药师已经受冤枉给气死了,大家纷纷怀念,那就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然后小黄蓉坚强活了下来,就说“天意怜幽草”;然后黄蓉婚姻不幸福并发胖了,就说中年女人的失败会写在她的脸上;再过十年她复出拿了奖,走了红毯,就说岁月从不败美人。

六波流量,波波不重样。媒体押错了真相是没关系的,只要记住一个:永远和大众站在一起就行了。断头台上的人永远是错的,但断头台下的围观群众永远是对的。

观众也真的并不需要真相,而且越来越不需要。比如姜萍这孩子的真相,对人们来说就不重要,她是不是我的姜萍这才重要。想说忍辱负重,她就是李萍;想说单纯美好,她就是依萍;想说坚强抗压,她就是翠平;想说大气端庄,她就是倪萍。

死磕真相其实只会让人厌恶。都还记得吧,当初如果你支持姜萍,会得罪一半人;你反对姜萍,得罪另一半人。但是你挖掘真相,会得罪所有人。长此以往,傻子都看得出挖掘真相最赔本。

我也是琢磨了很多年,才想明白了“真相”二字背后的道理。

灭绝师太问:“我厉害还是青翼蝠王厉害?”丁敏君说当然您厉害,结果被师父“啪”地抽了一耳光,赶紧悔罪称“弟子知错了”。

所以,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公布真相?答案是有能力中止讨论的人。灭绝师太有能力在峨眉中止讨论,所以可以公布真相。

真相就像文物,可以公开,也可以不公开,但你不能自己挖掘。

这就是关于真相的真相。

这是这两天全国最大的新闻,发生在苏州。按说,正常的情况是,全国各地的记者都感到苏州,而苏州媒体由于天时地利人和,更会发出及时、详细的报道。

也就是说,记者早就应该联系到家属了。

当然,我不是什么外宾,对媒体的流程也大致了解。我不会天真地以为苏州日报是“新闻媒体”,他们主要负责宣传。而且,我也知道,实际情况一定是,记者或者有关部门早就联系到家属了。

在这种情况下,“家属和记者取得联系”,就不是简单事实,而是一种相当特别的表达。它表明了两层意思:第一,下面所说的完全是转述家属意见,没有一点媒体自己的态度,如果大家有意见,那也是家属的事儿;第二,作为机构的媒体,并没有主动做什么。

这可能是新闻史上特别的一笔:媒体主动声明自己和新闻保持距离,不沾染一点新闻的尘埃。

实际上,这不是苏州日报才有的风格。但凡有影响的事件发生后,“外地媒体”还有可能报道一些(比如这次澎湃新闻就作了一点报道),而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本地媒体”,一定是缺席的。

这造成一种局面:在城市化发展进程中成熟的机构媒体,正在失去和自己所在城市的联系。他们可能报道遥远的事,而对身边的现实视而不见。

不光机构媒体如此,媒体工作的员工也是如此,他们高度保密,严守纪律。我们无法获得苏州的现场信息,昨天有市民在微博上发声,自己前去送花被工作人员阻拦——普通市民不得不代理媒体的职责。

媒体和所在城市失去联系,实际上造成一种真空:大城市短时间内积聚大量人群,像成都在过去15年多了1000万人,人口规模超过2000万。但是,每天发生那么多事,没有“可信的机构”把它呈现出来。

填补这个空白的,应该是各种动态的事件,有趣的想法和生活方式,以及城市人关注的公共议题——每个城市,都应该有自己真正的媒体。实际上从90年代开始,大城市都拥有了自己的都市报和电视台,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它。

这些公共性的缺失,会导致让人不安的后果。我们对那个行凶者几乎一无所知,这真有象征意义。

胡女士的去世,引发全国人民关注,很多人都在“发出声音”,在天津,一个电视塔上出现了纪念她的灯光秀。这些“声音”都是外部的,与其说是对苏州沉默的注视和反弹,不如说是对自身处境的感知和表达。

在某个版本的通报中,胡女士被称为“中国籍伤者”,其实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中国籍伤者”呢。你必须发出声音,才从“中国籍伤者”转变到拥有姓名和人格,你才是一个“人”。

“家属和记者取得联系”,意味着记者的退场和消失。这是城市中的“新语法”,这是等待,也是真正的沉默。那些喊打喊杀的人,声音洪亮到可怕的程度,这就是因为太多的人习惯于这种沉默。

我这两天都在朋友圈表达了同一个意思:面对这样的局面,要么选择移民,要么你就得做点什么,这是对自己负责。如果没有发声的勇气,就不是在纪念,而是在消费胡女士的勇敢。

第一张工作照。

前几天有朋友问我,最近怎么没有发非虚构了。我回了一个‌‌“哎‌‌”,然后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没说的,有很多。

我在一家杂志社做专题编辑,这份工作让我有稳定的收入,但是理想很难谈起。业余时间,我在做野生记者。所谓‌‌“野生‌‌”的意思是,我不隶属于任何机构媒体,只能供稿。虽然谢谢几位编辑老师,我的文章能够在一些媒体上发表,但可惜的是,我没有记者证

以前在电影媒体工作,采访的都是演员、导演、编剧之类的电影工作者,很少人拒绝采访,也从来没有人要求我出示记者证。但当我开始做一些社会报道,一边是官,一边是民,记者证就变成了很必要的证件,你可以理解为‌‌“通行证‌‌”。

我没有这本‌‌“通行证‌‌”的原因是,只有进入官方认可的机构媒体工作,才有资格考取记者证。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要说我是个‌‌“假记者‌‌”,我也无从反驳。

今年七月我去农村采访环境污染。那个喊我过去的村民开了辆车,冒着暴雨接上我。在路上,他还接上了另一个有证的记者。那个前辈很有经验,路上聊着他过往跑突发新闻的刺激经历。雨停了,村民很热情地带我们去吃饭,席上聊了很多。饭吃完了,他突然拉着我问,你有证吗?他的语气很坚定,无从回避。好像如果没有证,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我只能拿出一张工作名片,上面写着英文,看起来像个外媒。但我必须向他解释,我要写的文章并不发表在那里,这张名片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对方会投来狐疑的眼光,很勉强地对着我的名片和身份证,拍了一张照片。

这还不是最没有底气的,如果我走进机关单位,告诉他们我是一个野生记者,等待我的往往是被拒之门外的命运。再进一步想,如果因为我的调查动了一些人的蛋糕,他们以‌‌“假记者‌‌”为名逮捕我,向我约稿的机构媒体,也只能遗憾地告诉我,很抱歉,你不是我们的正式员工,我们不能保你出来,所以不要冒险。我曾向一位媒体前辈请教,如果遇到危险的情况怎么办,他教了我一套伪装自己的办法,我不打算写出来,因为听起来像spy。

当然有资格向机关单位发问的程序,远不止一本记者证。就算在我所在的杂志社,有正儿八经的理由需要采访机关单位,也只能邮件寄送采访函或者发传真。我寄过一次,整整两个月静静地等待石沉大海,从此我没有再试过。

铺垫到这里,我想大概你可以理解,从发上一篇文章到现在,差不多三个月过去,为什么我手里的两篇文章难产了。当然也有我个人的原因,政治抑郁久了,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不想看任何新闻,不想继续手里的事。一天天机器人似的上班下班,像《摩登时代》里流水线上的工人。难产文章的采访对象偶尔还会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事件的最新进展,我也会跟一跟,然后惭愧地避而不谈什么时候发稿。

做这份工作,我常常背负着道德负担,它有时拖累我。我遇到过很多次采访对象问我借钱,最开始几次我会倾囊相助,可是也遇到过手里没有余钱的时候,我很惭愧。一旦没有再借,惭愧也渐渐消失,此后的很多次,我即便有钱,也不想借了。也有的时候,我答应采访对象,一定会以朋友的身份再次拜访,却迟迟没有赴约。可我明明有时空闲,也宁愿做别的事。

我的朋友劝我,金钱和时间不是看实际情况,而是看你有没有去挪用,如果没有,那你就是没有那个金钱和时间,就别勉强了。我想她说的对,但这份惭愧依然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我认为,我不是个道德多么高尚的记者。

道德负担也有时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它会激励我。七月我写的文章《手持红码,流浪地球,被驱逐的俄罗斯华人》不幸被原来约好的媒体撤稿了,我加了数十家媒体老师的微信,心里想着一定要把文章发出去。‌‌“我不能辜负被采访对象的期望‌‌”,我对他们说。这样的情绪,采访的人越多,叠加得越多。

八月我去西宁做电影节的报道,那是我的兴趣,也是我工作的单位要求的本职工作。那时候我几乎到达了生理极限,连续八天每天采访看片,凌晨四五点才睡。在影院里,我错失了七个电话,等我再打过去,无人接听。后来我才知道,电话来自一位我曾经采访过的大爷,当时情况紧急,他的事急需马上前去报道,可我挪不开身,从此那个电话再也接不通。这件事让我后悔了很久,我不知道再来一次,我会做什么选择。如果我去了,真的可以帮到大爷吗?我不知道。

第二张工作照。

我们记者不是律师,不能解决民间的一切苦难,这是一个记者朋友对我说的话,我想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再看一遍那句话,律师其实也不能安抚所有苦难,有些事情是律师做不到,但是记者做得到的,或许。

二月我采访过一路奔逃到罗马尼亚的乌克兰女性难民(《逃亡的乌克兰女性,和帮助她们的罗马尼亚人》已删),听见过话筒那头传来的枪声(《在乌克兰,消失的动物声音》),很努力地争取他们对一个中国记者的信任。我吃下了一些国与国之间的不理解,但我很难消化,抛开这些人们对‌‌“记者‌‌”这个身份的不信任。对记者的警觉和误会是我常常遇到的困难,‌‌“替谁说话‌”,以及‌‌“说话有没有用‌‌”,成了我为自己争取采访机会需要回答的主要问题。

我很难忘记一位女性的眼神。她是一个至今未破案件的受害人家属。站在当年的命案现场,我与她面对面交谈,我对她表达了打扰的歉意,也自认为很真诚坦率地告诉她前来的目的。但当她问我,你一个没听过的媒体记者,能有什么用的时候。我愣了几秒钟,然后我举了唐山打人事件的例子,我问她还记得发视频的号叫什么吗?但是所有人都记住了那次事件,它被讨论了很久,有人因此受到惩罚。她的眼睛里出现短暂的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你就当没见过我,她说。

她不相信,我失败了。

离开她的时候,我安慰自己在那半个小时里,我已经付出了所有努力。但也许我还不够努力。我应该告诉她,去年我写的一篇戒毒的文章《禁毒老师和他的学生,一场毕生的赎罪》因为毫无悬念的原因被撤稿之后,我发到了只有2000余粉丝的个人公众号。却恰好被人民日报的记者看见,她向我询问采访对象的联系方式,禁毒老师的故事可以被更多人讲述。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了一次,我们应该至少尝试一下。

我也应该告诉她,虽然我是个籍籍无名的野生记者,但也有幸写过几篇十万加的文章,只要找到时代的共鸣,它或许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虽然也不免遇到被删稿的命运。

但我又有什么底气呢?那篇至今难产的文章一直在挫败我。在我三个月前加入的求助群里,群友不时丢来某某大媒体发布的连接,欢呼一阵过后,又开始抱怨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周而复始,失望和希望之间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退群的人也越来越多。我有什么脸去和大家讲,这次相信我吧,一定有用。

我从不否认,对媒体环境失望透顶。但我还是相信,我们可以做点什么,这也是为什么这行很难做,我还一直在做下去的原因。我对采访对象说的那些关于‌‌“有用‌‌”的话从来不假,如果没有那样的信念,我又怎么去说服别人呢?

只不过,我把‌‌“一定‌‌”改成了‌‌“或许‌‌”。我有很多个‌‌“或许‌‌”需要去相信。或许,什么都没有用,但我们给予采访对象哪怕是一点点的安慰和聆听也是有意义的。或许,我们不可以飞速推动,但可以缓慢前进,哪怕一时倒退。或许,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调反唱唱

一个不自由的野生记者

告诉我你的故事,可联系dai3485152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