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失业 下的文章

普通人能把日子过下去就是顺利的了

我老公前同事,从过完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活干,每天都是上班点卯,坐着吹空调,到点下班。

他原公司反正裁员指标是定期下发的,一个季度一个部门裁一个,由于前面我老公主动离职,占了一个指标,所以他这个前同事又多苟了三个月。

眼看就快苟不住了,这也找了半年工作了,没有合适的。毕竟他也三十六七岁了,家在苏南地区,也是工作需要才来沪上班,要不是这几个月工资还正常发着,合适的工作找不到,他也早走了,现在就是等被裁拿赔偿。

关键是中年男人,拖家带口,被裁拿赔偿只解燃眉之急,接下去该干啥,不知道。

有时候也不是这些中年人标价太高才找不到工作,实在是自降身价以后,对于公司来说,干的岗位的工作内容如果找毕业生小萌新,可能还可以把薪资压到更低,这样将来裁起来也赔的少。(尤其是一般公司当面试后,觉得两个人软件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公司可能会放弃名校毕业生,尤其是清北,要普生,因为觉得清北生来了都是刷经验过渡的,根本不会安心待在小庙里)

前一段时间我们医院招一个行政口干事。干事干事,顾名思义,真的是要干事的。而且因为是上海三甲行政口,工作真的繁琐复杂,内容琐碎,要写的文件很多,跟我们老家那种熟人找关系进医院行政,可以摸鱼划水一辈子的岗位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岗位的收入是医院的基层员工平均线,而且没什么晋升前途,编制也很难拿(除非干个十年以上有点希望),还是合同工,唯一的好处是几乎不裁人,实在干的有违法乱纪等重大问题的话会被裁,没有重大问题都可以苟着。

这种岗位在往年并不是什么香饽饽,因为事多钱少,上海消费高,支撑不了外地来沪安家的年轻人的梦想,对本地那些想随便找个班上上的人来说也没有性价比,毕竟活是真的多。

但现在不同了,据说这个干事的岗位收到了 300 多份简历,从各 985 毕业的医疗口相关专业(公共卫生专业等),到在各大企业(尤其是国内药企或者外企药企等)已经就职过的人,从应届毕业生到 50 多岁的,都有。

今年经济之寒凉,可见一斑。

我有时候在想,你看哈,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通过考学、所谓奋斗(当然我自己也没站到人群的前 1%),让自己落户上海,让孩子从地狱级高考难卷度的河南换到每年 5 万高考生的地方,孩子大概率就是个普通天资,普通成绩,将来就算努力卷出个 985 的学历又能怎么样呢?

该没岗位照样没岗位,该找不到工作照样找不到工作。

网上说的那些所谓提升自己啊,抓住机遇啊,各种各样方方面面的形势解析、提升策略也就那样吧。社会形势变化之快,今年是风口的,5 年以后还会是风口吗?每个风口的风向、风力、能承载的猪的数量都不一样。个人发展对上时代变化,无力回天的时候多,“顺势而为” 的时候少(人家 “势” 里人能让你轻易顺上嘛?!)

就跟看到工业油罐车装食用油的新闻似的,除了看完新闻划走,个人还能做什么呢?

孩子能还算健康快乐的长大,家里人能健康平稳地生活,就属于 “有福气” 的行列了。


九夜茴:听妹妹讲了一个她办公室隔壁桌小镇做题家的故事,很有能力的男孩,考到北京,是国家奖学金的获得者。21年以+55基点,利率5.0买了二环里的60平米老破小,那套房至今仍是那个小区的最高价。

660万,贷了250万,还25年,因为房子老,每个月还将近1万8。而现在刚刚成交的同户型400万,正好把他未来20多年要还的本金跌没了。贷250万,差不多要还500万。现在他们都降薪,1万8每个月家里还帮着一起还。

他是不存钱,所有的钱都拿来还贷款。所以也没要孩子,没法要。除非他逆天改命找到一份到手至少一年5-60万的工作,才能把家庭资产回正。他们就是不花钱,所有盈余都拿来还房贷,但根本还不完……

这套房是他在北京的容身之处,但仿佛又葬送了他的人生。

裸辞一年,感觉根本找不到工作了

这个世界已经如此癫了吗,知道大环境不好但没想到能差到这种地步。去年六月初选择裸辞到今天快一年了,年后回来看工作也差不多有3个月了,感觉把所有能投的基本都投了,真的都不想再打开招聘软件看了,都是一些重复的,或者一直挂在上面的,又或者根本不合适的,感觉根本就不是真的在招人,要看吐了。

智联和无忧加起来投的都不到五十,这其中还有随便投的,第一次用boss,才知道还需要打招呼,不能直接投递简历,好好好,那我打打打。boss上面工作机会多一点,但是打了400多招呼大部分都是石沉大海,有些回复的在看完简历和作品集或者问完后面没有再上班之类的就没有后续了,主动找过来的都是些很不合适的或者不太靠谱的。

要说年后其实我还是很佛系得在看机会,继续躺平中,那五一后回来算是还比较积极的找工作了。到现在收到的面试不到五个,这其中还有刷人头的,实际薪资和招聘上完全不相符的,我都不想继续面,还一脸高高在上觉得我多想去他们公司一样的;还有面试完才问介不介意试稿的,明明是在看完作品集后才邀请面试的,结果还要试稿,还不提前说,早知道我去都不去,又不是公司有多好,工资有多高,那我还能勉强自己试稿,啥都不行还搞这出就真的很反感。

好在我这个人是很乐观的,最多觉得环境是真不行,觉得很多公司是真没格局没眼光。咋的了,gap一年是死罪啊,30岁的就不招,干脆直接让大家退休啊,我还巴不得呢。我这个人乐观到过于理想主义,当出裸辞就能看出来,不怎么内耗,不会觉得找不到工作就怀疑自己能力不行啥的。拜托,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人是乐观的,状态是还行的,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追追剧,做做饭,没事出去逛逛公园,看看风景啥的,也坚持着锻炼身体。

工作是找不到一点点的,但其实内心也真的没有很想再去上班,只是无奈还没有找到其他出路,不知道做什么。感兴趣的自媒体吧,从这裸辞后做自媒体半年的效果来看,只能是兴趣爱好,靠这个是吃不到一点点饭的。

马上房子要到期,在纠结要不要离开sh了,怕再换个房子纯粹是浪费房租,那还不如用房租去各地旅行,可是离开又能去哪里,杭州的工作机会也看了,感觉也不太行,回老家也不知道做什么,老家人情世故又多,好像也不是久待之地,陷入一种有家也不能回的境地。考研考公吧,竞争大,如果我确定要考也是可以试试的,但内心也没有很坚定得想去做。

出路在哪里,自由又迷茫着。


女,工作快十年了,马上就35岁。

22年初为了照顾孩子辞了干了5年的工作,空窗一年,中间焦虑的不行。23年初重新找工作,找了两个月入职一家公司,工资翻倍,当时以为是幸运的开始,谁知道是不幸的开端啊。新公司加班严重,与面试时说的加班少相差甚远,纯属被骗进去的,天天工作到半夜十点以后,一两点回家是家常便饭,周末无休息也是加班。因为空窗加上工资不错咬牙坚持了九个月,但是身体熬不住,年底裸辞了。这份工作但凡加班频率低一点我都还能再坚持的,只能说太剥削了。

在家休养了两个月又开始找工作,然后发现24年行情更差。真正招人的没几个,要么就是要求太高工资太低,要么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把人骗去面试,垃圾公司太多了,不过想想也是,好的公司大家都稳着不走很难空缺,只有员工实在呆不下去的公司才会频频招人。于是开始佛系求职,找了五个月一个离家近的公司面试过了,但薪资很低,优点是加班少,于是降薪四分之一入职。像是轮回一样,刚入职以为是好的开端,后来发现老员工抱团严重,虚伪,背后打小报告,领导脾气暴躁,喜怒不定,干了两个月心很累。昨天又被约谈,让我工作积极点,想办法融入大家。我心里呵呵,要是以前我肯定害怕试用期不过,去积极做改变但是现在只觉得倦怠不已。因为性格原因,我能忍受加班多,却忍受不了公司人际关系复杂,不想费心去搞关系。我一直将个人和工作分的很开,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这两年感觉心态发生很大变化,从一开始的迫切找工作,到现在的工作摆烂,一是空窗太多破罐子破摔,再就是不断求职过程中见了太多垃圾公司,已经对职场环境不抱希望,工作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算。

这样的截图,以一个外人的眼光来看,残酷到甚至有些失真。

但一位前腾讯互娱员工表示,其中一张网络流传的截图看起来和腾讯内部使用的软件界面很相似,而且从内容来看 “我不觉得奇怪,毫不怀疑这发生过”。

但比起这些,内心的煎熬更加磨人。

从以外包员工身份回到京东的第一天起,王鹏就被一种耻感笼罩。他避免谈及自己曾是京东的正式员工。有曾经协作过的同事认出他,又从工牌、工号看出端倪,表情里的惊讶和尴尬藏不住。

尤其是邀请他试试外包的前同事并未被裁员,现在依然和自己共事,这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迟迟无法转正式员工,也让他备受打击。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为什么我以前可以,现在不行?一连串疑问盘旋在脑海中,一直折磨着他。

此时的他已经积累了 5 年以上的经验,是职场 “老手”,甚至对于再次回到京东所做的工作也颇为熟悉。但是,作为一名外包员工,王鹏只能打下手、做执行,失去了 “正编” 时的话语权。

不管一条业务上有多少外包员工出力,最终负责收口的一定是正式员工。当时王鹏发现,入职之后他所在的项目中负责收口的正式员工并不是很有经验,对于业务的了解度有限。于是他开始梳理项目、整理文档,凭借自己对岗位以及京东业务的了解,给那名正式员工补充知识、梳理逻辑。为了表现自己,王鹏开始主动推进业务,这超出了一个 “小外包” 的职能范围。

领导也认可他,屡次绕过 HRBP,向更高层级的管理者为他进言,后者也曾让他去做汇报,但这一切最后都因 “公司内部规定” 而没能持续推进。

“这只是暂时的” 的自我安慰和自我鼓励,在 “转正” 的希望一次次燃起又被浇灭间愈发苍白。对王鹏来说,这是继被裁员之后又一次感受到 “被否定”。他每晚做今日复盘,并带着高速运转的大脑爬上床,失眠变成常态。

对于 00 后李淑婷来说,成为华为外包员工,是她职场 “高开低走” 中的关键节点。毕业于 985 高校,校招进入中国头部车企,就连一向催促她回老家的父母都消了声。

然而,2023 年年初,李淑婷和上级申请加薪后被打了低绩效,愤而离职,踌躇满志地投入求职行列。头一个月,她每天投递约 40 份简历,经常在一天之内有两三场面试,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 “为什么这么快就从上一家公司离职”,工作经验的不足和不稳定性,成了她的软肋。

第二个月开始,李淑婷发现求职软件上已经刷不出什么新的岗位,投无可投。与此同时,得知女儿失业消息后,她的父母态度日渐强硬,不停联系她:“你找不到工作就赶紧回来,在那里干吗?”

第三个月,李淑婷和两家人员外派公司沟通,并最终接下了华为外包员工的工作。每月到手薪资只有约 9000 元,比之前少了 2000 元,而且还没有了员工宿舍、餐食等福利。在深圳这样一座高消费的城市,李淑婷每月已经存不下什么钱了。

不管是前同事,还是从前的同学,都会在不经意间带给李淑婷同辈压力,她索性不再主动关注他们的动态。有一次和一个老乡打电话聊天,得知对方进入京东做产品经理,很辛苦,李淑婷安慰他。

末了,老乡感叹:“为了钱忍着吧!”

她又陷入悲伤:自己又在为什么忍着呢?

在外界看来,外包员工地位边缘,工作内容普遍零散、机械化,哪怕是在大厂 “服务” 多年也难有成长。

好消息是,对事业发展仍有追求的外包员工,在这个身份之下,仍有改变处境的可能。

回头看,李淑婷觉得外包工作 “治好” 了自己的年轻气盛,甚至让自己有些战战兢兢。

“外包在最底层” 的想法嵌入了她的认知,在头三个月里,李淑婷讲话都小心翼翼。需要用公司内部通讯软件联系正式员工时,她会下意识地关注一下对方的职级。她知道华为的职级从 13 级到 22 级,数字越大职级越高。有一次一个正编同事让李淑婷去联系一下某人,她打开软件一看,职级超过了 19,就问那个同事:“我能跟他说话吗?” 问得正编同事一头雾水。

入职三个月之后,小组领导换人,她觉得这是一个商量转岗的好机会,开始承担起更多职能。但此时,她的 “外包羞耻” 又开始作祟:“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我还是作为一个外包的身份,可能领导根本不会注重你的发展,也不会帮你去想什么,不像他们正式员工有什么职业发展规划之类的。”

最后,过于紧张的李淑婷不得不打了一个草稿,背下来之后,抱着 “大不了就重新找工作” 的决心,才去找领导谈。在领导答应下来但缺乏具体动作的时候,李淑婷又自己联系另一个团队的负责人,说服对方接收自己,才最终成功转岗。

曾静雅刚进入 B 站时,需要和其他外包人员一样,对应 “服务” 一个到多个正式员工,后者会把手里的活分配一部分给她。入职近一年后,第一任领导被裁员,曾雅静主动找到新领导,表明希望团队能改变对其工作的分配。与此同时,她做好了 “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离职的准备。

和李淑婷一样,主动和上级沟通之后,曾静雅也如愿以偿地调整了工作内容,开始独立负责项目,无需再为特定的正编同事 “服务”。除此之外,曾雅静很少在晚上 10 点前下班,不管是从工作内容还是工作强度上来看,她与正式员工几乎没有区别。

而这一切的努力,动力都在于丰富履历、早日跳出外包的世界。

坏消息是,在内部突破外包员工的边界,去寻求成长,并不代表在求职市场能撕下外包员工的标签。虽然外包员工越来越常见,甚至不少人实际担任 “项目管理”“产品经理” 等的工作,但当他们想要跳出外包的世界时,却发现 “外包” 标签的分量十分沉重、重过自己在大厂实际的工作内容。

从今年 3 月开始,李淑婷开始尝试找工作,第一个月每天投递三十多份简历,瞄准互联网行业正式员工的岗位。有一次李淑婷在一面时自觉表现不错,和面试官相谈甚欢。面试的结尾,面试官问:“我就好奇你在华为待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跳槽?” 李淑婷解释称,自己在华为签的是第三方协议。

“原来你是外包啊,行,我知道了。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 面试官说完,结束了面试。不出所料,那家公司没有再给李淑婷任何回复。

其后三个月,屡屡碰壁的李淑婷逐渐降低了简历投递的频率,但默默将只接受正式岗位的要求,放宽到了互联网大厂的外包岗位,底线是至少薪资得涨一些。但她现在会在和 HR 交流的环节就直接表明自己的外包员工身份,“免得浪费彼此时间”。

当由于学历背景或工作履历优秀而志得意满的打工人,掉入 “外包职场” 的江湖,就几乎不可避免地要经历一轮自信心和自我认知与定位的打破与重组。于是从外包岗位离开的人们,有的比以往更加强烈地排斥外包岗位,还有些人干脆放下了对大厂的执念。

曾静雅也在今年尝试找工作,和李淑婷的情况相似,在密集投递了一轮简历过后,已经逐渐停止投递动作。但她表示坚决不会再考虑任何的互联网外包机会,不管对方是否是互联网哪个大厂。

王鹏曾有机会加入字节,但在京东做外包的日子已经洗刷了他的 “大厂梦”:“我听说字节的平均工龄只有 7 个月左右,而且现在大厂的变动都挺大的。就算去了,可能几个月或者一年之后,又要面临被否定了。”

一个月前,王鹏以正式员工的身份加入了一家规模不大但业内知名的互联网企业,带着 “大厂后遗症”,依然每天 10 点下班,成了那家小而美的公司里的 “卷王”。

两场互联网大厂外包岗位的面试之后,梁东的身体也出现了不适,喘不上气且严重失眠,就医后医生为其开具了抗抑郁的药物。目前,他选择暂时回到东北老家修养,准备在 7 月内返回北京,继续求职,不再管公司是大是小,岗位是正式还是外包:

“我现在目的就是拿到一份 Offer,我要证明一下自己。”

(文中曾静雅,李淑婷,王鹏均为化名)

确定性真的不存在

前段时间有篇超级文章在朋友圈刷屏,据说是一个基金经理写的,说国内经济趋势和问题,写的很长,其实我看前几段就直接关了,原因很简单,一上来就让人不舒服,它原文大概是这么说的,在 2022 年底疫情结束,所有人都认为经济反弹即将发生云云。等等,哪来的所有人,他凭什么代表所有人,我那年讲的是什么,大变局,我一上来就明确讲了什么,纵然疫情封控结束,2019 年已经回不去了。我当时给我的读者提到的第一条建议是什么,降低个人发展预期。

我没敢写公众号文章,我坦白说胆子小,但我当时的星球福利课就是这么讲的有没有。

后来,因为那篇文章刷屏,很多读者问我怎么看,我捏着鼻子阅读了全文,点评只有八个字,隔靴搔痒,避重就轻。但就这么一个隔靴搔痒,避重就轻的文章,后来还是被不可抗力删除了。

题外话说完,回到当下,很多人问我,明年中国经济会怎样,房价会怎样,好的投资项目有哪些,我怎么回答,对不起,我不知道,统计数字一定会很棒,因为我相信统计局,但真实情况如何,我判断不了。特朗普会不会上台,我不知道,大概率会吧,但黑天鹅太多,谁又知道呢。特朗普上台对我们发展是利是弊,我不知道,俄乌战争会以什么形式结束,我还是不知道。

嗯,我知道很多自媒体作者都很知道,各种判断自信无比,就是千万别翻旧账,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你说我不知道写什么呢。

拥抱不确定性。从认知上,从基本的人生发展规划上,认识到无法预测,无法判断是常态,可预测,可判断才是意外。在这样的认知基础上,做通用能力的提升,做多种可能性的尝试,在不确定性中,寻求属于自己的一点点概率优势。

我知道越来越多年轻人希望寻求确定性,今年据说报考一些定向培养专业的学校录取分数线暴涨,很多人苦读多年的目的,就是寻求一份看上去安稳的饭碗。

中国改革开放才多少年,经济腾飞总共多少年,城市化进程红利吃了多少年。在这个过程中,所谓的热门专业早已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张雪峰几年前劝年轻人报考土木和建筑,现在那些年轻人毕业了,遭遇行业的极端严峻的就业挑战,有人站出来替张老师说话,说不怪他,这事难以预测。确实,预测不准真不能怪他。但既然根本预测不准,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为年轻人的未来做主?

那我能预测准么,我也不能。但我强调的是什么,让年轻人学会自我决策,学会自我判断,这个骨子里是什么,让他们变成成年人,去学会迎接真实的世界。

什么是真实的世界,你所追求的一切确定性,都是他妈的水中月,镜中花。只有不确定,才是确定的!要自己去理解和认识这些,然后基于此做决策,再为自己的决策负责。

几个可以预测的事情,其实已经不是预测,而是简单的事实和推论。

1、地方财税改革,关键点是什么,转移支付跑不动了,跑不通了。地方财税要更加以自我造血为中心。那么影响是什么,某些依赖转移支付输血养活的庞大地方公务员体系还能维系多久。

2、生育率下降,我就纳闷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还在热衷于报考师范,觉得师范最稳定,教师最稳当,你看看生育率,你算算未来每年入学人数好么,等新的年轻人大学毕业,走向岗位,请问,还有那些岗位么。

3、老龄化上升,不只是老龄化上升的问题,以前说老龄人是 30 后,40 后,现在是 50 后,60 后,等到 70 后步入老龄化,消费观,价值观和之前的又有巨大的差异,虽然和 00 后相比依然有巨大的鸿沟,但是在很多消费场景上,会和之前的老龄化生态,又会有相当大的不同。一些商业上根深蒂固的老龄消费观,会被改写。

4、基建趋近饱和,基建推动经济增长曾经是我们多年来高速发展的引擎之一,但目前基建趋近饱和,新基建对经济增长的推动效率开始下降,过度基建的资源浪费情况在很多三四线城市逐步凸显。

5、中美关系,目前看不到好转的迹象,而且无论美国总统谁上台,也看不到恢复到奥巴马时代的可能性。

我们的职业生涯是很长的,如果你跟我抬杠,你说某某工作就是很稳定,你赢了,我不会和你争辩,但现在的年轻人,从上大学到工作,最少要四年,如果读研,可能要六七年,那么六七年后和现在,很多工作岗位会有巨大的变化,更不用说 AI 正在全面快速发展,很多公司降本增效的底气就是 AI 的使用率提升。然后,你的职业生涯不是三五年,不是七八年,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二三十年,二三十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恰恰是追求一成不变的那些人,会失去一切竞争力,失去一切与时俱进的机会把握能力,然后在任何一次巨变中,失去一切。

等你发现你错了的时候,也许是十年后,十五年后,我不会等那么久再来证明我是对的,所以,对于这种人,自己开心就好。

很多年轻人不知道上个世纪末,东北发生了什么。历史经常重复,只是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当时,她生了二宝,是一对双胞胎。家里本来只有两室的房子和老人一起住,老人帮她带孩子,所以住不下,就考虑到要换个房子。” 疫情前,这位同事陪同赵女士看了当地“铂悦山”的楼盘,赵女士没买,这位同事却买下一套。没想到,房子却烂尾了。这件事一直让赵女士感到很不安。

她说:“买完(房)之后,我觉得她的整个生活就陷入了一种绝境。她买房的首付是掏空了三代人的口袋。” 为缴清首付,同事小两口加上双方父母掏出了所有积蓄,还借了一大笔债,每月都需要还房贷。更糟的是,购房后,同事的公公很快被发现得了肺癌,并确诊为晚期。婆婆需要照顾公公,无法再帮她带孩子。这位同事自己又在疫情期间失业了。

“她公公说,哪怕我不去化疗、不治这个病,我也要帮我的孩子把这个房贷还上。” 赵女士透露说,同事全家一度就靠她丈夫的一点微薄收入生活,还要还房贷、还借款、支付老人生病的费用、孩子的养育费用等等。“好艰难、好艰难啊!所以在她的孩子稍微适应了一段时间幼儿园之后,她就赶紧开始上班,贴补一点点家用。” 赵女士说,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同事依然没想过断供,因为在她看来,一旦断供了,她以前的一切努力就等于全部 “归零”。但如果继续缴房贷,她还有一线希望可以拿到房子。

“她就相信政府告诉她的话,‘一定会交房的’。但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交房。” 赵女士说,朋友们也曾建议这位同事去上访,但她害怕一旦这样做,当局更有理由不给她房子。

赵女士所在的河南省是全国烂尾楼问题的重灾区之一,省会郑州更号称“烂尾楼之都”,烂尾面积率高达9%。2023年11月,知名短视频博主“亮亮丽君夫妇”购买房子“烂尾”的经历就发生在郑州融创城。而其他中小城市,类似的情况也很糟糕。

赵女士说,她先生也有同事几年前买了当地恒大楼盘,因烂尾而被套牢:“他家里是农村的,他买这个房子就更难。”

据她介绍,这对夫妻一个做抖音推销员,一个在超市工作,收入不高且不稳定,家里父母又都是农民工。老人把多年辛苦积攒的所有养老钱都拿出来,帮儿子在城里买了这套房,就是为了让孙子长大能在城里上学。房屋销售人员当时承诺他们在孩子上小学前一定能交房,但现在孩子已经小学3年级了,一家人还在苦苦等待。

赵女士说:“他们那栋楼盖都没盖,怎么可能交房?但是他们依然相信政府的这句话,‘一定不可能骗他们’。”

看不到未来的长沙打工仔

据官方统计,目前中国“灵活就业”的人员已达2亿,占全国就业人口的27%。而出生在湖南株洲、现住长沙的孙先生或许应算为其中之一,因为他在接受本台记者采访时,特别强调自己应算是“待业”,而非“失业”:“因为,说失业不符合那个意识形态。我待业已经两年多了。”

孙先生原本在建筑业工作,虽然比较累,但待遇还好,每月收入有6000到8000元。但疫情开始后,孙先生所在的建筑行业就很不景气,有的公司即使有业务也收不回款,税务部门又查得紧,他的老板最后干脆把所有名下企业都关闭了。2022年,孙先生和他的同事们就都开始在家“待业” ,没事做。2023年,中国房地产业全面爆雷。

“我们行业有些同事出去跑滴滴、送外卖,但是那个压力也挺大,因为人也越来越多嘛,大家都是失业的。” 孙先生提到,长沙最近发生一起外卖员在暴雨中误入积水路段、差点丧命,后被警察拉人链救起的事件。“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赚那5、6块钱一单,我觉得完全没必要。”

20多岁的孙先生到长沙打工已有近6年,有了家庭和孩子,也买了房子和车子,准备扎根。但现在,他失去工作,还要缴房贷和车贷,压力很大。他透露,自己总共背负近70万元的贷款,而妻子做护士的收入只够维持日常开销,所以他只好“啃老”,让身在株州的父母一起帮忙还贷。

不过,孙先生觉得自己还算“很幸运”,“悲惨指数”只算中等。因为他买房较早,没有赶上烂尾楼,贷款也已偿还掉一部分。据统计,长沙是全国烂尾楼最多的城市之一,烂尾房套数居全国第一。孙先生说: “像长沙这边,失业的很多,烂尾楼也很多。绿地在长沙这边的业务,有7、8个项目全部烂尾。”

展望未来,孙先生很悲观,认为经济很难好转:“我感觉以前发展得太快了,把未来20年、甚至是以后的经济都全部透支了。至于未来前景,我肯定是比较担忧的,就感觉看不到未来。”

孙先生告诉记者,最近,长沙当地的一些失业年轻人打算办个“聚会”,就是大家在微信中拉起群来,互相安慰,抱团取暖,共渡时艰。

处于安全考虑,本文中受访者皆采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