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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不下去别硬撑 我们都是普通人

在这世界,普通才是常态。

前两天收到了朋友的讯息,她说,她准备回老家了。

我们是15 年毕业一起去的北京,刚开始挺幸运的,那时互联网创业正是风口,一份PPT 加上好看的团队背景,十几个人跟着学长就拿到了300 万美金的融资,感觉就像天选之子。

但好景不长,不正确的方向和盲目的发展,让团队在两年后黯然散场。于是,我们开始了‌‌“朝十晚十‌‌”的生活,我去了一个正处于上升阶段的短视频平台做PR,她去了某互联网大厂做PM,和大多数北漂的小伙伴相比,我们看起来还不错,但仅仅只是看起来。

17 年的税后薪酬大概是1W,除去每个月2500 的租房(公司补贴1000),2000 的通勤(9 点之后下班报销的士费),1000 的吃喝(公司有早晚餐,午餐一个月再补600),以及日常的周末社交,在让自己活得像个人样的情况下,荷包是所剩无几。当年东南三环80 平两房是320w,按照薪酬每年20%的增长速度,如果每年不吃不喝,大概在第六年能存到首付,但这个时候这套房子的单价已经从4w 涨到了6w,首付从96w 变成了144w,还有未来30 年的房贷,所以在没有父母帮助的情况下,即使是高校毕业想5 年后能顺利定居在北京,几乎属于妄想。

大概是成长的太过顺利,从高考的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毕业又有了心仪的事业,多少会认为自己有些特别。我们骄傲的以为牛逼和闪耀才是人生的应该,但现实会告诉我普通和平凡才是人生的常态。

后来我就想通了,平凡没有错,对未来少期待一些,对自己少幻想一点,这样生活就能更快乐。年轻的我想要改变世界,后来的我学会了改变自己。

你看,总有人在努力,总有人在追逐梦想,总有人在认真生活。所以,平凡又如何呢?接受自己的平凡,并不代表我会平庸。因为锋芒毕露然后铩羽而归从来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最后,引用我在卡老师文字里看到过的一句话‌”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时刻温着一户酒,为即将出行的侠女侠少们擦拭一回长剑,叮嘱一句:别太早钝了锋芒呐。


@汪有:网上总看见问:没了钱你还会爱我么。

我们得想,没了钱,我们自己还爱自己么。

很多人,都是千疮百孔,很多缺陷。

都靠经济红利期挣了点钱,靠钱盖着。别人不觉得是缺点,还以为是个性。

现在潮水退了,我身边很多前辈领导跌落了,之前风头正盛的中层,突然待业了。

缺陷都暴露了,没人忍着,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自己之前以为的能力,无非是恰好在上升的电梯里做了些无关操作。

老友赛有个辩题:人更应该学会享受忙,还是闲。

忙当然累,但好处是,有事儿忙着,就不用停下来面对自己的各种不堪。

拿了一点点收获,能掩盖很多问题。

闲下来真的可怕,对着镜子,都不敢睁眼睛看看自己。

 

 

刚看过一张截图,印象很深。北漂骑手钱灏奋斗20年,供养儿子钱坤大学毕业,但工作难找,最后父子二人成了同事,一起做骑手送外卖。

截图上配有这样的文字——好日子都是奋斗出的,奋斗可以致富。

钱灏这个名字,大概率是七零后。这代人,是被高考改变命运的一代人。只要上过大学的,混的基本都比父辈强。不是这代人比现在的年轻人强,而是他们赶上了无数年不遇的好时机。1999年扩招之后,上大学才没那么难,整个90年代,大学生还可以算是‌‌“天之骄子‌‌”。

50岁左右还在当骑手的钱灏,应该没读过大学。他儿子应该出生在大学扩招前后,没读过大学的钱灏攒着劲儿要把儿子培养成大学生,是非常合乎逻辑的做法。无数中国家庭也都在走这条路,因为这是那个时代的标准金线。

本世纪前十几年,上大学找工作,不是件赔本的事。2001年底,中国入世,正式进入世界分工体系,开启了狂飙的步伐。之后十几年,中国逐渐成为‌‌“世界工厂‌‌”,并进行了千年未有的大规模城镇化建设,这些都需要大量劳动力。

因为有需求,上大学掌握知识和技能才是划算的事。今天,事情发生了变化,外部世界的需求转移到东南亚、印度、墨西哥了,所以无数年轻人中年人,只好卷在外卖骑手和网约车司机这种给本国人民提供服务的行业。

时也,命也。

钱灏钱坤们,如果投胎投得好,可能就不是‌‌“两代快递人‌‌”,而会是‌‌“三代烟草人‌‌”、‌‌“三代电力人‌‌”……

去年,河南媒体宣传河南濮阳一家三代都是烟草人的感人事迹。但是新闻出来之后,却翻了车,网友们说,你们吃肉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在肉汤都喝不到的人面前吧唧嘴?

烟草公司是干啥的,谁不知道?烟草公司收入多高,又有谁不知道?一家三代人在高收入行业,这实在和情怀无关。另外,电三代、铁三代、油三代的宣传也屡见不鲜。烟草、电力、铁路、石油,这些高垄断高收入的行业,别人想进去进不去,而你们的子弟一代一代都能进去,这真是奇了怪了。

有些国企如此,有些地方也是如此。

2010年,《南方周末》发表了一篇文章,报道了北京大学博士冯军旗的论文《中县干部》。2008年,冯军旗在中部的一个农业县挂职两年。深入调研后,他发现在这个副科级及以上干部仅有1000多人的农业县里,竟然存在着21个政治‌‌“大家族‌‌”和140个政治‌‌“小家族‌‌”。在这个庞大的家族网络中,有的官位‌‌“世袭‌‌”,或是几代人,或是亲属连续稳坐同一官位;有的裙带提拔,凡是副处级及以上领导干部的子女,至少拥有一个副科级以上职务。更可怕的是,政治家族之间往往以联姻或者拜干亲的方式不断扩大。

这种现象是孤立的,还是普遍存在的?十几年过去后,这种现象是受到遏制还是逐渐扩大?这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值得认真思考。门阀阶层一旦形成,社会阶层之间的流动将不再可能,寒门上升通道也会被堵死,也没有人会再相信奋斗改变人生、读书改变命运。

父母为子女铺路,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好的社会,有一系列制度来限制阶层固化。

中国古代,尤其隋唐以来,农家子弟可借科举考试实现阶层跃升。‌‌“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原来是人下人,科举成功之后就能成为人上人。人生刺激,莫过于此。

改开之后,高考也起到了类似古代科举考试的作用,它用‌‌“分数论‌‌”打破了之前的‌‌“成分论‌‌”。不管你是红五类还是黑五类,最后能不能上大学,凭分数说话。个人的前途命运,不再取决于父母和家庭背景。恢复高考,恢复公平,给无数穷苦人家带来了莫大希望,也让全社会迸发出强大活力。

这种对高考的相信甚至迷信,其惯性一直延续到钱灏这一代。但是,很可能到此为止了,因为到他儿子这一代,也许就是最后一代了。

这两天高考,之后很快也要填志愿了。选学校专业之前,应该认清一些现实,就是时代变了,我们填自愿的逻辑也应该随之变化。

简单说几句。如果你是普通人家孩子,也实在没有天赋异禀,专业可选一些实用技能型的,学校则要选大城市的大学。以前是为了生活,以后是为了生存,生活可以很美好,但是生存一定很骨感。白领服务类岗位会越来越少,而为衣食住行提供基本服务的技能还是刚需。谁能未雨绸缪,谁就可能在未来占得先机。以后资源会高度集中在少数几个大城市,能在大城市上学,你的见识、人脉和机会都可能超过无数同龄人。

不过,不管如何努力,以后的大学生,大概率在职业成就上不会超过他们的父母,这不是悲观,而是来源于时代走向越发笃定的残酷事实。农民的孩子,即便读了大学,很可能最终还是要回到农村。一个中产阶级的孩子,能保持父辈的阶层,不发生阶层降级,那就很值得庆幸了。即便是上流阶层的孩子,很多人同样也很焦虑。只不过他们焦虑的点,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样。和领导手牵手逛街被拍的中石油董小姐朋友圈的这段话,就能让人反复回味。

 

 

回乡回乡:有人躺平 有人内卷 有人逃离

最近青年就业问题再次冲上热搜,其实,除了16-24 岁的年轻人外,‌‌“中年人‌‌”的就业也在面临严峻考验。在就业压力与生存压力的双重打击下,一部分人主动或者被动选择离开经济发达地区,回到家乡就业或者创业。

悠闲的生活也是一种享受

在外闯荡漂泊10 年的小赵,在今年春节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准备返回阔别十几年的老家,回到父母身边。

小赵自从上大学以来一直在外地,毕业后的工作也没有选择回到家乡。因为小赵的家乡位于北方,是一个计划经济时代的重工业城市,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岁月,但在改革开放后GDP 排名不断被后面的小弟反超,尤其进入2000 年后与兄弟城市之间的差距也不断拉大,属于经济后发地区。而且在小赵的家乡,体制内的工作属于‌‌“人上人‌‌”,在当地人心目中只有编制才是人生唯一最终归宿,其他都是‌‌“打工仔‌‌”。更关键的是,当地也不像一线城市一样主要靠能力说话,而是非常讲究人情社会,即便有一些好公司好岗位,也早就被各路大神提前预订。小赵很早之前就想逃离这里,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

不过事情也不都像小赵预料一般简单。在北京发展几年后,互联网公司持续动荡,小赵选择主动离开并前往江浙地区开拓新事业,但又遇到疫情和经济周期叠加,事业发展并不顺利。加上小赵作为独生子女,面对年事已高的父母苦口婆心劝导,终于在离开家乡的第十四个年头,选择回去。

在回去之前,小赵已经在心目中把故乡妖魔化了很多年,所以内心还有点恐惧。等到小赵真的回到家乡后发现,一切似乎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首先城市建设相比较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虽然比不了经济发达地区但也应有尽有;其次,家乡的人生活非常悠闲,基本没什么人聊工作,聊投资,更别提什么ChatGPT、AIGC 高端前沿词汇。有的只有下午坐在河边茶摊子一边喝茶一边嗑瓜子聊闲天的大批群众;最后,小赵发现回到家后成本暴降,吃饭在家‌‌“啃老‌‌”,不用支出房租,也不用背房贷压力,就连外出吃饭的成本也比大城市低多了……

不过小赵也向我们坦言,自己之所以回来这么悠闲,主要是工作问题顺利解决了。小赵虽然人在家乡,但却为北京的一家公司打工,是妥妥的数字游民。不用进入当地就业市场竞争,也不用考虑工作对口问题。有时候一家人晚上六点半吃完饭后,小赵总会想起多年前在北京的自己:晚上快九点才能到家,一般晚饭都是在外面随便对付一下,哪有现在的幸福生活。

其实除了小赵之外,也有越来越多人主动或者被动选择回到家乡。近几年来,小赵家乡的选调生名单中,以清北为首的985 高校毕业生越来越多,哪怕放在十年前清北在小赵家乡就业也是绝对稀有的存在。小赵也发现身边开始有聚集一些从一线城市回来的年轻人,大家在一起热烈讨论着城市发展和未来的出路,小赵感觉似乎一些东西在发生着变化:以前家乡发展不好人才大量外流,现在外流人才正在通过各种形式回到家乡,说不定还真能创造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奇迹,毕竟有人才有一切。

逃离一线后更卷了

小赵的高中同学园子属于坚定的‌‌“逃亡派‌‌”。和小赵一样高中毕业后离开家乡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的园子,期间也闯过一线城市,最后因为高房价和孩子教育问题不得不选择另外的城市定居,但家乡从来没有被列入园子的榜单。

经过广泛的考察之后,园子最终选择了某网红新一线城市定居,在掏空几个钱包之后,终于在这个城市上车了一套老破小学区房。在经历了全家几次大迁徙,园子感觉‌‌“漂泊的心终于定下来了‌‌”。

与园子的家乡相比,这座新一线城市潜力巨大,就业机会也更多,而且承接了大量来自新一线城市的产业外迁,其中不乏很多互联网公司项目。起初,园子对这座城市充满了期待,不过生活了几年下来,尤其经历了过去三年的种种事情,让园子有了很多吐槽的内容。

2018 年之前,这座城市还是一个非常悠闲的城市,即便是互联网公司也不像北京一样拼命。但从2019 年开始,大量人口开始涌入这座城市,随之而来的是房价和物价一再被抬高,工作机会变得稀缺,而且职场开始普遍掀起一场‌‌“内卷风‌‌”。直至疫情的三年,各种怪事更是层出不穷,整个城市的职场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变化。

园子告诉我们,这个城市的‌‌“卷‌‌”相比北京‌‌“更没有意义‌‌”。这座城市的公司大多数并不严格遵守劳动法,社保只按照最低基数缴纳,公积金更是稀有物品,现在加班又变成了家常便饭,感觉是‌‌“既累又不值‌‌”。相比北京高待遇下的卷来卷去,园子更希望能在这座城市过得轻松点,反正也没赚到什么大钱。高支出低收入,正是园子现在面临的困局。

谈到一线人才外流问题,园子和小赵的观点不同。她认为,一个城市人才固然重要,但区域发展水平差异是客观存在的,而且产业布局基本已经定型,每个城市的政策又不相同,仅靠大量人才回流就想从根本上改变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差距,无异于痴人说梦。园子倒是更希望少来点所谓的人才,这样自己才能过得稍微轻松点,抓紧把孩子培养起来投送到一线城市才是自己的当务之急。

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诸葛亮智取汉中曹操兵退斜谷中,曹操正在进退两难之际,适庖官进鸡汤。操见碗中有鸡肋,因而有感于怀。正沉吟间,夏侯惇入帐,禀请夜间口号。曹操随口曰:‌‌“鸡肋!鸡肋!‌‌”夏侯惇传令众官,都称‌‌“鸡肋‌‌”。行军主簿杨修,见传‌‌“鸡肋‌‌”二字,便教随行军士,各收拾行装,准备归程。有人报知夏侯惇。惇大惊,遂请杨修至帐中问曰:‌‌“公何收拾行装?‌‌”修曰:‌‌“以今夜号令,便知魏王不日将退兵归也:鸡肋者,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今进不能胜,退恐人笑,在此无益,不如早归:来日魏王必班师矣。故先收拾行装,免得临行慌乱。‌‌”

老马来到北京的第十五年被大厂裁员了,虽然拿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金,但人生却陷入了一场大低谷中。一方面,老马平时生活节俭,也没有背上房贷车贷压力,是拥有可观存款的潇洒‌‌“单身贵族‌‌”;另一方面,老马虽然是运营人员中拥有技术和经验的人才,但35+的年龄使他非常尴尬。即便过去他做成过不少成功案例,也曾经坐上过一些大厂的中层管理,但现实情况就是,工作机会难找。

老马和小赵是同乡,在小赵之前老马周边的同乡就已经有人回去过,但是基本上待了一两年又跑出来了,按照他们的话说那边根本没法待。他们曾详细地给老马讲述过关于家乡就业的情况:岗位基本不匹配,工资少屁事多,人际关系复杂,周围人没有共同话题……经过多年来的各种案例教育,在老马心目中基本上和园子一样,早就把回家乡这个选项除名。

老马之前并没有抓住几次地产上车的机会,而是眼看着北京房价越来越高,从主动不买房变成了买不起房,甚至在老家他名下也没有房产,这也是老马不想回老家的另外一个重大理由。如果说有机会能在北京上车,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但是谈到在老家买房,老马总觉得是一笔不划算的支出,甚至是打水漂,可是不买房回去之后又只能和父母将就在一起。但是从被裁员后开始,老马明显感觉自己变得焦虑,甚至已经有了抑郁的前兆。毕竟没了收入之后,所有的支出都被无限放大:每个月5000+的房租,加上点外卖的费用,如此坐吃山空下去,那笔数量可观赔偿金也会在一年之内耗尽。

老马也考虑过其他城市,不过就像园子说的那样,一些新一线城市甚至二线城市,也变得越来越卷,自己过去重新开始的成本一点也不低。而且,这些城市的公司也开始像北京一样卡35 岁的年龄,之前网上海投的一些还不错的公司基本上也都石沉大海。

选择离开北京回到家乡,15 年北漂生涯功亏一篑;但如果不离开,目前又完全处在空耗的状态中。北京的机会虽然多,但人才更多,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青年才俊汇聚在这里,老马虽然才过完36 岁生日,自我感觉还是青年才俊,但在职场中都开始变成弃子。老马有时候会感慨曹操写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就是自己真实的写照,有时候又想干脆放下一切回到家乡过个小日子算了。

有时候老马在朋友圈看到小赵又坐在河边喝茶,既羡慕又鄙视,羡慕他这种悠闲的生活,又鄙视他这么年轻就开始享受,毫无奋斗精神。夜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老马想起自己在北京目前的生活,口中总会喃喃念叨,鸡肋、鸡肋!

 

 

图|半米高的香菜

在这个家中,男女主人用尽可能低的支出维持家庭运转。林华在媒体工作,李朵在互联网的外包岗位,两人的薪资都算不上太高。刨去8000 元的房贷,他们一个月开销只占到收入的十分之一。

这座房子里,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除了四堵墙、一个天花板和家具,几乎都是‌‌“薅‌‌”来的。

在这个家的垃圾桶里,除了烂菜叶和用过的纸巾,再找不出其他的垃圾。阳台也塞满了用编织袋、塑料袋包好的物品。这些都是不同亲戚和朋友送的旧东西,它们被当作这个家待使用的物品保存。

鞋柜旁的餐桌下,有两个已经被磨出毛边的纸箱,里面装满了夫妻俩的战利品:通过在各种平台签到打卡换来的纸巾、湿巾等日用品。这所房子里到处都能看到纸箱子,且用途不一。长而窄的箱子在卧室床尾充当床头柜,上面摆着插排、台灯和纸尿裤;方正的纸箱则发挥了本职的收纳作用,里面装着孩子的衣服、纸巾等日用品;小一点的则被压扁整齐叠在厨房冰箱旁边,他们准备再攒一点就拿去卖。

维持基本的饮食,李朵和丈夫只需要三个锅。一个老式电饭锅、一个炒锅和一个经过多年使用,已经被灶火燎得发黑的蒸锅。蒸锅里,两个各吃了一半的馒头,干枯发黄地放着,等待下一餐继续被食用。

一周蒸一次馒头,主食就够了。李朵介绍起这锅馒头语气略带骄傲:蒸锅是用信用卡积分换的,0 元,鸡蛋是经营网络农场游戏兑换到的,0 元,面粉也是银行卡和话费积分换的,一袋2.5 千克,花费2 元。蒸馒头用的垫纸,0 元,是每天到网购平台签到用红包换的。他们对金钱换算相当熟悉,能够随意计算出一顿饭菜的成本。

李朵的备忘录上,详细记录着每天到各大平台签到的顺序,密密麻麻记了十几条。夫妻俩可以为了12 卷卫生纸,连续去某平台签到28 天。他们甚至将0 元薅到的东西,转手卖出去,比如一个护肤品小样卖15 元钱,够一家人两天的伙食费。

这个家里唯一的奢侈品是一双运动鞋,那属于林华。不过它的第一任主人并不是林华,而是他的一位同事。鞋子旧了以后,同事给他送了过来。但同事的脚比他小了一号,林华只好把鞋跟踩下去,把运动鞋当成拖鞋,时常穿着在小区里溜达。

这房子如果是租来的,就更合理一些。但事实是,这是男主人林华婚前靠节俭生活省下的积蓄,首付200 多万买下的房子。不过,连他自己也会感慨,屋内的陈设,‌‌“甚至还不如有的出租屋。‌‌”

家中仅有的超脱基本生存需求之外的物品,是几个动画角色的公仔。年代久远,公仔们经过多次清洗,脸颊和身体都不同程度地起球。李朵说,‌‌“这几个娃娃是我小时候爸妈给买的,结了婚我就从天津带过来了。‌‌”

2016 年,附近房价疯涨的前夕,36 岁的林华买下这套二手、约100 平米的两室一厅的房子。

买房的时候,林华没有花太多钱添置家具。他计划着等结了婚,按照妻子的审美重新布置。为了省钱,他跑遍了北京便宜的家具市场。由于展品长期暴露在外,经过客人试用、触摸等,往往有瑕疵,一般客人都不愿意购买,他却专挑瑕疵品和二手的买。最终,所有的家具加起来不到1 万块钱。

婚后,李朵想起林华买房时的计划,忍不住发笑:‌‌“没想到娶了个我吧。‌‌”她说,林华当初一定没想到这个家的女主人也‌‌“抠门‌‌”。于是,婚后,屋子仍以当初随意的样貌保留了下来。

餐桌上,摆着一个在城市里并不常见、发白的暖水壶,那是男主人林华7 年前买的。如今,他们依旧烧水喝,因为觉得用饮水机买桶装水喝不划算,还要给饮水机24 小时通着电。‌‌“塑料桶也不健康‌‌”,林华补充道。

2022 年,李朵和林华生了孩子。怀孕期间,李朵和林华也没有因网上制造的母婴需求焦虑,盲目消费。当‌‌“买贵就是买好‌‌”的观念诱导着部分人打开钱包时,他们认真对比成分、产地和商品评价,坚持要在合理范围内以最低价格买到最好的产品,‌‌“我女儿的奶粉是我找了渠道,直接从荷兰发货的,比官网买便宜了47 元。‌‌”

在这个新北京人家中,衣物控制在一定的数量。家里添了一个人,衣柜依然不拥挤。‌‌“我们每个季度的衣服不会超过5 套,鞋子只有春夏秋冬4 双,全靠袜子薄厚调节温度。除非衣服穿烂,或者非常有必要,才会买新的。‌‌”李朵扯了扯自己的上衣,‌‌“比如这件哺乳衣,15 块钱,是我去年唯一的新衣服。‌‌”衣柜里至今还挂着她初二时买的两件大衣,它们仍背负着李朵在春天出门的体面。

女儿的衣服大多都是别人送的,‌‌“干净、暖和就行。小孩儿感觉不到衣服新旧的,很多大人不停给孩子买不必要的东西,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李朵说,她和丈夫很少给女儿买衣服,认为这无法阻挡爱意的表达。有关孩子身下的小棉被,夫妻俩的记忆出现了误差,李朵声称这是邻居不要的,林华有些疑惑:‌‌“剖腹产套餐里不应该送一条吗?‌‌”

他们曾在小区群里免费领到一个婴儿餐椅和一辆推车。等到需要用的时候,他们发现餐椅靠背太过陡,孩子根本坐不稳。李朵有些迟疑:‌‌“要不去买一个吧。‌‌”林华看了一眼闲置的、发旧的推车问:‌‌“那不是斜的吗?‌‌”而后,那辆推车就成了孩子的餐椅,原本的餐椅摆到了床头,充当了床头柜。美中不足是稍微有点高,拿放东西可能还得起身。

在孩子开始上学之前,育儿成本很低。孩子出生后,他们收到不少礼物。亲友们的善意也不被浪费,送的玩具、衣服和婴儿推车等礼物,都是夫妻俩提出来的。李朵在好友面前更为直接:‌‌“给他们看购物车,省得他们猜,东西也都实用。‌‌”

2

‌‌“抠门‌‌”夫妇

‌‌“没什么难堪的。‌‌”李朵代表夫妻俩发言,‌‌“我们‌‌‘抠’不是因为穷。‌‌”相反,因为节俭的生活,提升着夫妻俩的存款增长速度。每月生活费控制在1000 元以内,其他的收入存进银行,小部分购买理财产品,这样的生活让他们心安。单从屋内陈设判断,很难相信这对婚后三年的夫妇已经手握百万元级别的存款。

要不是因为相同的生活方式,很难说李朵和林华会不会走到一起。

2020 年,两人经朋友介绍认识。在见面之前,林华就听说李朵每天坚持带饭,他对于这次相识颇有期待:‌‌“一个90 后女孩居然自己带饭上班。‌‌”

当时李朵才26 岁,刚随公司从天津搬到北京,朋友打趣要帮她介绍对象,她全没放在心上。一次,朋友问起她最大可以接受多大年纪,她说是35 岁。朋友又问,能否接受超出范围一点,她想了想,说可以。隔天,那位朋友就把林华的联系方式推了过来。一聊才知道,林华已经40 岁。李朵有些失望,但怕驳了朋友面子,她还是赴约了。

在烧烤店的第一次碰面,无论是期待这次相见的林华,还是悻悻赴约的李朵,都没料到会遇到一个和自己过着如此相似生活的人。吃完饭,林华送李朵回家,当时接近晚上九点。快到家时,李朵提出要绕路去超市买些菜,做第二天带去公司的饭。林华回忆,当时他确信,两人如果恋爱,绝不会因为生活方式发生争吵。

在两人此前的恋爱经验中,很少有同龄人能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被恋爱对象劝告后,他们都偶尔想过为了感情退让一步。但最终生活理念上的摩擦,让之前的感情无疾而终。林华一直到40 岁都没遇到合适的。

正式恋爱后,两人约会的地点常在家中。他们不在意约会的地点是否浪漫,最重要是性价比。免费的公园,便宜的奶茶店、家常的菜馆,都是很好的场所。周末,两人会一起去菜市场对比菜品价格,回来再慢条斯理地做上几顿饭。时至今日,除非为了某道特别想吃却不会做的菜,夫妻俩几乎不点外卖。

后来结婚,钱也能省就省。他们家里的电视柜上,至今还摆着两把用于婚礼拍摄、红色的中式扇子。那是李朵花了24 元从网上买的材料,自己一针一线制成的。婚纱照花了大价钱。起初,两人打算租借衣服,找朋友帮忙拍摄婚纱照。细究下来,发现妆发、灯光等都是大问题。最后两个人花了3000 元拍了婚纱照,‌‌“毕竟婚纱照可能一辈子就拍一次。‌‌”李朵说。

图|李朵自制的扇子

这段婚姻三年过去,两人从恋爱、结婚到生子,从未争吵过。两人可以为了研究去哪里买东西更实惠,一起讨论到深夜。李朵很喜欢这默契的感觉。

李朵和林华的‌‌“抠‌‌”各有缘由。

林华出生于安徽农村,家里五个孩子里,他排第二。幼年时家中贫寒,时常饿肚子的经历,让他养成了珍惜物品的习惯。后来林华从名校毕业、找到体面的工作,也时常害怕不努力工作就要回到从前的生活里去。于是在工作后,他始终不敢松懈,决意要把钱攒下来,实现阶层跨越。

李华的节俭生活则是一场意外。1994 年,她出生于天津市一个普通的双职工家庭。因为是独生女,父母从不吝于给她零花钱,‌‌“他们觉得我不瞎买没用的东西就好。‌‌”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抠门‌‌”。

她回忆不起大学时一个月生活费是多少,只记得没钱了父母就会一两万地打到卡上。那时候网购刚兴起,李朵的桌子上总堆满了还没拆的快递,衣柜也一直被塞得满满当当。打开柜门的一瞬间,总是一大堆衣服掉出来。大二时,她眼也不眨地买了一个一万多块的相机。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大学大四那年。

李朵的母亲在一次检查中,被确诊为乳腺癌晚期。第一次治疗,药费、路费、住宿费、化疗费用等,前后花费加起来将近60 万,几乎是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好在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父女俩原本计划着把母亲接回家静养,但一个下午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他们叫来救护车,结果母亲没能挺到抢救,就在医院门口去世了。

承受着失去母亲的痛苦的同时,李朵领悟到此前富足的生活其实并不牢靠。她把几乎全新的相机以半价出售,却无人问津。买过的东西根本没办法再变回钱。母亲离世后,李朵丧失了在消费中获得快乐的能力。她望着自己买过的衣服、鞋子、包包,完全没有研究怎么搭配的欲望,只觉得碍眼。

同年,李朵回到天津,开始了她并不顺利的求职之路。找不到工作的日子里,她总是口袋空空,但再也不好意思伸手向父亲要钱。那时候,她只敢租月租房,白水煮面条拌黄豆酱,经常一连吃好几顿。她很坦诚地说:‌‌“最初抠门就是因为穷,但后来有钱了也舍不得花了。‌‌”攒钱带来的安稳感和底气,让她不再惧怕生活中的意外降临,因为起码在金钱这方面,她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3

‌‌“抠门‌‌”落户北京

李朵从工作开始,就养成一个习惯,每搬一次家,都会想法子在短期内进入小区的二手交易群。这个对于大部分人如同鸡肋的群,对她来说却是个薅羊毛的好地方。李朵搬进丈夫家后,便开始了在跳蚤市场的蹲守。同时,在这里她也从群里的蛛丝马迹中窥见与自己完全相反的另一种生活,也就是大多数北漂选择的生活方式。

群里每到年底或者‌‌“金三银四‌‌”的时候,都会有人转送或者转卖各种用品。北漂族来的来,去的去,失意者离开,得意者搬走,在这样一个以北漂族为主的小区,再正常不过。群里出现的大多都是些不方便携带的东西,衣架、鞋柜、没用且占地方的毛绒玩具……

这些曾经带给漂泊者们快乐的物品,在他们离开时全成了垃圾和累赘。李朵看到用得上的免费东西都会毫不犹豫地上门去取。如今,家里不少东西都是邻居送的,他们从不认为这是乞讨或吝啬,恰恰是物尽其用。

在二手群里,李朵也卖出去过一些东西。大三时,学长学姐在操场搭起一个‌‌“跳蚤市场‌‌”,李朵路过花10 元钱买下一个接近全新的紫色瑜伽垫。从南昌毕业后五年,她从天津辗转至北京,始终都背着那个瑜伽垫。前段时间,她发现实在用不上,就小心翼翼刷干净,然后挂在小区的二手群里,10 元钱卖了出去。也许,买下这个三手瑜伽垫的女孩也是个北漂,等她搬走了,又会把这个瑜伽垫挂在这个二手群里卖掉。

有时从群里收到东西,李朵会在心里为原主人感到可惜。这东西在她眼里明明还有很多用途、还很新,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是没用的呢?同为北漂的一位朋友告诉她,自己搬家时很多东西都会扔掉,总想着:‌‌“这又不贵,大不了买新的。‌‌”李朵记得公司搬来北京那天,她和同事一同租了辆大货车,她的东西是最少的,但也是最全的。她把锅碗瓢盆都带去了,其他同事没有一个带的。

李朵身边的大部分北漂的朋友,都不会拘泥于这样的小钱,甚至有不少是‌‌“月光族‌‌”,他们信奉的主义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他们并不指望通过攒钱实现阶层跃迁。毕竟,在北京买房、落户,对大部分普通工薪族都过于高远。可林华不这么想,他毕业后曾在南昌工作了三年,那里常年下雨,冬季湿冷,且工资低廉。之后,他来到北京工作一段时间后,不断看到大城市的优点,尤其是在教育上。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在北京落户、买房,让自己的孩子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夫妻俩一直致力于‌‌“抠门‌‌”。当然,身处消费主义泛滥的社会,他们或多或少都动摇过。李朵曾经看上一款两万多的托特包,当时的她手里已经有几十万的存款,完全买得起。但在犹豫许久之后,她还是选择守住自己的底线,在网上买了个80 块钱的仿制品,开心地背去上班。有一天,她发现同事背了个一模一样的,感到一阵心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背这个包。再后来,她想明白了,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没什么错。她又背起包包,有人问起,她坦然回复:‌‌“这是假的。‌‌”

林华和李朵居住的小区,是北京通州区梨园镇的一个中档小区。虽未处于城区,但周围设施配备较为完善,有不少餐饮店、超市等,出小区过条马路就是地铁站。由于交通便利,加上租金低廉,小区成了不少北漂族的落脚点,但和他们一样能‌‌“上岸‌‌”少之又少。

图|被当作床头柜的纸箱

夫妻俩时常能看到小区里一些穿着光鲜的年轻人,他们很少在超市买菜遇到这些人。小区门口消费一次大约三四十元的快餐店里,挤满了这些北漂族的孩子,楼下的垃圾桶每天都堆积着各式各样的外卖袋。

他们的家在一楼,每到傍晚,操着各地口音的老头、老太太就会带着孙子、孙女在小区里玩耍。孩子们在外追逐打闹的声音,在家听得一清二楚。李朵曾在物业群提出异议:‌‌“在家看看书也好啊。‌‌”邻居回说,现在小孩正是玩闹的年纪。李朵听后忍不住为女儿的未来忧心:‌‌“这样的环境里,孩子得有多强的自控力才能好好学习啊。‌‌”

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一直浑浑噩噩,身边都是学习差的朋友,导致中考成绩不够理想。父母花了不少钱让她借读在一所很好的高中,她才幡然醒悟,非常刻苦地弥补才上了一所211。在她的记忆中,这种从零开始的过程十分折磨。而那些向来成绩优异的同学,看上去似乎不那么费力,也能考到985 甚至前十的大学。

李朵不愿女儿再经历这些。小区内部有幼儿园,她考察过,教学质量一般。她觉得女儿真在这里就读书会比别人差一截,‌‌“通州的教育水平跟市里差一截,最好的学校也只能跟市里一般的学校打个平手。‌‌”

攒钱的欲望在女儿出生后迅速加强,他们有了新目标——要在北京二环买一套学区房,让孩子能够上百年名小,‌‌“让她成为二环胡同里长大的北京孩子。‌‌”在他们看来,百年名小里的学生们都很自律,那样的环境下,女儿也一定会耳濡目染。

如今,他们的目标快要实现了,但长期以来的习惯让夫妻俩变得像生活在现代城市里的古人。比起大部分北漂族居无定所的生活,他们稳定得多,他们有房、有存款。和北京本地人相比,他们又显得紧绷。他们没有大部分北漂那样‌‌“挣点钱回老家、出来只是见世面‌‌”的心态,也不具备北京本地人‌‌“在自己家‌‌”那样的自如。李朵想,也许自己很难过上正常的北京人的生活,但女儿可以,这就足够。

李朵和林华知道自己追求的东西和眼下的生活方式似乎是矛盾的,但对于普通的北漂族而言,这是个鱼和熊掌的选择题。显然,夫妻俩选择看向更长远的未来。他们像是在冬季蛰伏的动物,长久地埋头抵御风寒,期待一个春天的到来。

 

 

因为在外打工,回家除了陪父母,会见亲朋好友,就是要吃那些让我想念已久的吃食。之所以是吃食,是因为对于我们生长在本地的人来说是再也普通不了的当地食物了。

早上一碗浮头都是红油和香菜的乾县豆腐脑,手握一个饼夹菜,大口咥完,嗓子眼里还留存辣油给你带来的刺激感,这样开启的早晨,能让你能量满满。当然有时候也吃温和版的早餐,韭菜馅饼、蜂蜜凉粽、肉丸胡辣汤、豆浆都是可选择的。

中餐我通常选择羊肉泡馍或者来一碗油泼面。分量十足可顶一下午。羊肉泡馍的馍一定要自己掰,亲手劳动换回来的果实才是好。我通常掰成小拇指大小的小块儿,这样有利于汤汁的吸收,也可以让馍快速的成熟。虽然泡馍分羊肉泡和牛肉泡两种,但从口感讲,还是羊肉的好吃,肉质软烂但不松散。吃之前,一个比脸还大的兰花花碗,放上俩馍,一边掰馍一边偏闲传(聊天),谝上一阵,馍也就掰好了。不管馍大小,厨师都能掌握好火候,放上牛羊肉、粉丝、木耳、黄花、葱花煮好给你端上来。泡馍按照汤的多少,分为干泡、口汤、水围城,也有人选择吃单走,就是馍是馍,汤是汤的吃。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口汤吃法,放上辣椒酱拌好,一层层的扒拉到嘴里,肉香混合着各种调味料,浓郁芳香,这时候再塞上一瓣糖蒜,提味还解腻。冬天吃的时候,那呼在嘴上一圈的羊油,着实的满足感布满全身。

大部分人熟悉油泼面,还是从几年前的电视剧《白鹿原》里得知的。油泼面对于陕西人来说,是可以天天吃的。其精髓就是辣椒,辣椒面泼油后糊辣鲜香,再配上葱花提味,加上裤带面劲道有嚼劲,一碗下肚,不但美了口腔,饱腹感也是极强的。如果这个时候再加上西红柿鸡蛋酱和哨子就成了biangbiang面。

早上和中午的饭如此之横,晚上就可以用今年热门的三秦套餐解决了。三秦套餐就是凉皮、肉夹馍再来一瓶冰峰。凉皮儿,不管是米皮还是面皮,除了吃劲道外就是吃它的调和(拌料)。

出了陕西的凉皮,大部分拌的时候醋都多,正宗的陕西凉皮没有那么多的醋,吃到嘴里是咸辣香,辣油一定要香要红,通常拌的时候,调料给你放好了,要再用几根凉皮沉到辣油里面,裹上满满的红油,放到最顶端,如果你要加辣,店家会用勺子舀出辣椒来,其实辣倒不辣,主要是香。

肉夹馍这个中式汉堡就不用多说了,馍是外酥里嫩,吸饱肉的汤汁,咬上一口,唇齿留香,满口流油。一口肉夹馍,一口凉皮儿,复合型的香味儿在你嘴里绽放,再喝上一口冰凉的冰峰,你会觉得此生有此美食足矣。现在除了肉夹馍以外,还有腊牛肉夹馍,孜然夹馍等选择,都说大饼可以卷天下,我感觉陕西人的馍也可以夹天下。

很多人都会问羊肉泡馍的馍和肉夹馍的馍有啥区别?羊肉泡馍的馍是半发面半死面的,烤的时候不烤熟,这样煮的时候就不会糊一锅,吃的时候也是一粒一粒的。肉夹馍的馍是发面的,烤的时候外酥里嫩,极易吸汤汁,口感也好。

这一天吃下来,才会让你觉得回到了家里,才会踏实。因为在我们久远的记忆中,只有这些家乡美食,才能让你获得幸福满足感。在吃的这个问题上,我们要认真对待,因为如果连吃都不认真对待了,那么对于其他事儿我们还能认真吗?爱生活爱美食,这才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