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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重要的能力,是兜底能力

我发现有些人,激情越高,放弃的越快,当时有多么踌躇满志,现在就多么万念俱灰,会在两个极端状态之间快速摇摆,不计后果。

一朋友的亲戚在深圳,开了个餐饮店,加盟的快餐店,前前后后投入了将近 100 万,房租每个月 3 万左右,现在人失联了。

谁都找不到将近 2 个星期,店关了,电话不接,但可以发信息,意思就是郁闷了,不想过问了,想静一静,双手一摊没有善后

不得已老爸出来收拾烂摊子,给员工遣散,退租,卖设备,最后总算关了。

然后这哥们不知道从哪儿回来了,一脸颓废,胡子拉碴,家里人怕他想不开,谁也不敢提当年刚做的时候多么激情万丈,借钱时候胸脯拍的多么响,遇到困难了,放弃太快了。

餐饮失败这几年挺常见的,确实不好做,竞争激烈,有些人是善始善终,失败了起码认了扇自己脸,但有些人是管开头不管结尾,甩个烂摊子给其他人。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人,一个很重要的能力,是兜底能力,如果兜不了底,尽量不要开始。


延伸阅读: 

@一玶海岸:今早听了个案例,真的感慨:

人只能赚到自己认知范围内的钱。哪怕某一时段多出一笔横财,也会很快失去。

一个小官十多年前受贿 600 多万,金额不大。

按照他的说法,这种好处费当时是行业惯例。他前任收了,后任也收了,上级收,下级也收,他就随大流跟着收了钱。

这次一网打尽,窝案,全抓了。

案情都很简单。

第一大家都承认受贿了,没什么好辩驳的。帐户流水拉出来一查一个准。

第二大家都是拔萝卜带出来的泥,不算自首。除了有几个人能咬别人,举报立功外,没有什么能减轻刑罚的办法。

基本上刑法怎么写,他们就怎么判。

唯一的区别,在于退赃金额。要是能全退了,还能在量刑的时候有所考量。

因为过去三十年是经济史上的奇迹,他们这个窝案里的人,只要不太傻,收益都还可以。区区几百上千万,基本上都能全额退赃。

只有这哥们,脑子属于不清醒的那种。

用受贿的赃款,投了股票,亏了。投了私募,亏到底掉。借朋友钱,朋友不还。作为朝阳群众的传统,还给庙里的仁波切捐了上百万。

他自己唯一的高消费,就是经常出入 ktv,买了一辆奔驰车而已。(也没怎么享受到)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只能还大约一半赃款。

那就没有办法了。

按照刑法,三百万以上就属于 “数额特别巨大”。一百伍拾万以上就属于 “其他特别严重情节”。

他受贿 600 万,又没有自首、立功,退赃也没完成。

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起步,最高能到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我看他瑟瑟发抖,真是……

所以最开始就不要伸手。

就算伸手了,更要谨慎投资。

手机维修培训班发的各类工具(李四海供图)

学会修手机这门技术,是不是就能打破就业壁垒,李四海也吃不准。不过他当时手头宽裕,就花了8800元,在华强北报了一期手机维修培训班,“权当是试一试”。

培训班里绝大多数学生来自偏远地区,年龄在30岁上下,学历不是很高,不过也有一个博士和一个美国海归硕士。李四海的同桌叫小志,是个00后,虽然两人年纪相差十来岁,但聊得很投机。

小志来自西北地区,学历不高,皮肤黝黑,腿脚不太利索,走路时深一脚浅一脚。来深圳学习之前,小志一直在苏州工厂打工,打工之余他对手机维修特别感兴趣,还曾经网购零件组装了一台iPhone8。

小志想回老家开一间手机维修店,他是开班后才报到的,一部分课程没有学到,下课后经常一个人留在教室里赶进度。交了培训班的学费,小志手里的钱所剩无几,晚上他还要做游戏陪玩赚生活费,天天要熬到深夜,次日早上还要来班里上课。小志的艰辛李四海看在眼里,他在小志身上看到了自己欠缺的拼劲儿。

培训完成后,李四海在招聘软件上隐藏了学历,并更改了工作经历,他收到了好几家店的面试邀请,大部分是在华强北。

不同于之前写字楼里的面试,李四海再也不用对自己的简历精雕细琢,甚至不用带上简历。面试时,店铺老板会为李四海倒上一杯茶,他不用纠结自我介绍是否恰当,老板不会问一些刁钻的面试问题。

一番面试下来,有三四家店铺愿意录用李四海。只是,这几家店铺要求的上班时间“很不合理”,维修工凌晨三四点才能下班。李四海对工作时间不满意,但真正让他打退堂鼓的,是自己的技术能力。

两个月学习下来,李四海意识到,培训班的课程主要针对有手机维修经验的人员,培训涉及到屏幕、摄像头等外部零件维修的内容很少,主要是主板维修,这对于小白群体来说,并不实用。真的去手机维修店上班,万一把手机修坏了,自己赚不到钱,恐怕还要赔钱。想到这一点,他一家店也没有去。

尝试轻体力活

不过,李四海还是找了份与手机维修相关的工作——手机店A店的店员。

去年11月,李四海和小志曾去A店面试手机售后维修的岗位,两人都没有通过面试。不过,店里正好缺引导顾问,店主建议李四海选择这一岗位,李四海拒绝了。

不久后,小志在另一家手机店B店找了份店员工作。工作一段时间后,小志感觉工作压力不大,所有店员都能准时下班。AB两家店由同一家公司管理。了解到小志的工作状态,李四海打算去A店试试,他以为两家店不会有太大差别。

失业一年多了,李四海有大把时间思考工作和生活的意义,“人只活一次,好多东西不要看得太重,应该有价值的活着”。在手头宽裕的条件下,李四海想干一份能帮助别人的工作。一番对比过后,服务业成为他的首选,服务业不仅门槛低,还不需要费脑子,还能帮助他人。

“我不想做之前那样的工作,绞尽脑汁想一个方案,还可能会被pass,但这些工作(店员等工作),其实应对的是另一种挑战。”

2024年3月底,李四海入职A店,当起了售前引导顾问,保底工资4000多元,并且只有第一个月有保底工资。

面对客人李四海始终厚道且热情。店里有时候会来一些老年人,询问店员一些手机设置问题。这与他们的绩效并不挂钩,其他店员看见了,一般就随便应付一下,李四海不一样,他会不厌其烦地给老人讲解,引导着他们一步一步操作。一位阿姨被李四海帮助过一次,之后又特意找了他好几次。

李四海做的这些事情,在别的店员看来属于“无用工”。但他做得很开心,即便一天下来不得停歇,脚都站麻了,他却感觉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只是,这些价值感,很难对冲严苛的工作环境带来的不适感。

A店开在地铁附近的商场内,来来往往很多顾客。店内员工大概有十个人,分为售前和售后两个部门。门店每个月都有高额的业绩指标,店长只能把压力泄向店员。每天早上九点四十分,店长骂骂咧咧地开始训话,与面试李四海时判若两人。门店的规章制度多如牛毛,一位员工双手支撑在展示台上,监控巡检发现后,立马通报批评并进行处罚。门店每个星期要进行两次考试,考试内容就是工作内容和规章制度。

门店缺人手时,李四海的一位女同事一个月都没有休息。店里规定的下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店员加班到九、十点已是常态,有次李四海加班到十一二点。其实,店员加班也干不了什么实质性工作,就是收拾货柜、学习、开会等,即便无事可干,店员也不敢离开。有一天,李四海九点后想走,店长质问他:“你学习(制度)了吗?”李四海顿时语塞,只好默默回去学习。每天下班后,李四海就像装满负能量的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店员之间的关系也谈不上友好。一天,一位女士径直走向柜台,询问李四海是否有某款手机。李四海刚把手机递给了那位女士,另一位顾客也找他咨询。李四海刚挪开脚,同事小王立刻凑到女士眼前。没过一会儿,李四海回答完另一位顾客的问题,回过身子又给那位女士介绍手机功能。他还没讲几句,小王就对他撇了撇嘴,翻了一个大白眼。

李四海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抢单了。这单最后被小王成交了。其实,按照店里规章,店员服务当前顾客时,如果另一位人顾客有服务需求,只需点头示意即可,但李四海总担心服务不到每一位顾客,这才给了小王抢单的机会。

工作了一个多星期,李四海向店长提出了离职。其实到店第三天,李四海就想离开。每天上班时间长达12小时,一天下来李四海身心俱疲,他觉得手里还有不少存款,没必要耗在这个地方。

李四海又没有了工作,家里人也开始帮忙出谋划策。

2024年4月,在家人的牵线下,一位企业高管答应帮李四海找工作。李四海提着礼品去参加这位高管的饭局,推杯换盏后,高管说要带他去见识一下。

所谓的“见识”,是按摩店。昏暗的蓝紫灯光下,李四海把头埋在按摩床里,技师有气无力地按着,像是没有专业培训过。李四海心想:这手法也太差劲了。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技师闲聊起来,技师说她一天可以赚一两千块,按摩行业的高薪令李四海很羡慕。

高管那边的工作没有音讯,李四海在家也是闲着,他想起了技师讲的那句“一天能赚一两千”,他也听朋友提过“做按摩很赚钱”。他脑子里弹出了新的想法,不如跟朋友合开一间按摩店,自己做技师,还能省下一定的人工成本。他决定先试试技师的工作。

其实早在2008年,李四海就曾在东莞的按摩会所当服务生。那时他才读高中,是名叛逆的网瘾少年,为了逃离父母的掌控,休学跟着邻居家孩子来到东莞。

在东莞长安大润发一带,灯红酒绿的会所令人眼花缭乱。李四海所在的会所,全部是女技师。她们穿着清一色的粉色吊带短裙,踩着黑色细跟高跟鞋,穿梭于大大小小几十个房间。李四海像一只刚从洞中钻出的老鼠,窥见了他们欲望炽盛的“自由”生活。当时,李四海的网瘾太重,每天上完班,还要去网吧夜以继日地打游戏。日夜连轴转了七天后,他熬不住了,又跑回家读书。

几天后,李四海通过社交平台,应聘到龙华区一家私人按摩店做学徒。按摩店位于一栋公寓楼内,他七绕八拐一路打听,才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房间。一推开门,房屋装修简单,只有一盏网红日落灯立在客厅,前台的电脑和手机不断传来订单的提示音。按摩店只有两间房,因为店里还提供上门按摩服务,经验丰富的老技师,上门按摩一次收费700元。

算上李四海,在店里学艺的学徒有三四个。学徒出师后,将成为店里的兼职技师,这家小店的兼职技师数量庞大,其中不乏大学生、退役军人、健身教练。兼职技师不用守在按摩店,如果被客人点到,收到通知提前到店即可。

李四海在店里断断续续学习了大概五次,掌握了精油开背、经络推拿等手法。虽然按摩手法不难,但老技师还是觉得他按得不舒服,不如另一个练了两次就上手的学徒小F。

兼职技师需要店长考核。临近考核期,李四海赶紧找朋友练手,练到大拇指都疼了起来。到了真正考核的这一天,李四海觉得自己并不属于按摩店,这种想法使他迈不开双腿,他还是放弃了考核。

同一天,小F通过了考核,但之后一两个月也没有接到单。按摩店店长的朋友圈里,每天依然更新着大量技师的介绍信息。后来李四海才知道,兼职技师数量太多,僧多粥少,做兼职根本接不到什么订单。

短暂的试水

尝试两份服务业工作后,李四海感觉自己很难适应高强度劳作。他还有存款,还有机会选择,“不能没苦硬吃”。

于是,李四海又看向了感兴趣的电子产品。学习手机维修期间,李四海在华强北购买了一款高仿耳机。这款不到两百元的耳机,在音质上比拟自己一千多元的正版耳机。

2024年5月,他在淘宝上开了一家小店,主打商品就是这款耳机。按他的计划,每件耳机的利润定在50元左右,他不用进货,一旦有买家下单,就让华强北的供货商发货。

开店第一天,就有买家下单这款耳机,李四海兴奋地通知店铺发货。没想到,这个顾客只是想利用平台退款规则,白白顺走一副耳机。一番沟通后,李四海把货追了回来。后面的顾客表现得也不太正常,第二个顾客优惠券都不领,直接下了三单,总价近一千元。第三个顾客的收货地址,和第二个大致相同。

李四海察觉到不太对劲,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先把商品下架。店铺里没有任何商品,浏览量却从十几个激增到一两百个。他上网一查,才知道他的店铺可能被分享到了骗子群。

他没有任何电商经验,想当然地认为只要不发货,就可以解决问题。但根据平台规则,不发货需要扣下保证金给买家。他一单生意没做成,还被扣了两百多的保证金。仅仅两个星期,他的电商梦又一次破碎了。

8月,李四海又在华强北找到了新机会。他走访了华强北几百家卖手机壳的档口,借了30多个手机壳样板,花了约七天时间拍摄剪辑,李四海下定决心在小红书上卖手机壳。

他反反复复拍摄,生怕准备不充足,手机相册里累积了大量的照片和视频。他兴冲冲地发布了第一条笔记后,浏览量只有个位数,冰冷的数据浇透了他的热情。

李四海明知道刚开始运营,账号数据不会有多少。但他还是泄气了,整个人像掉入水中,被水草缠住了脚,一下子懈了劲。得不到正向反馈,李四海觉得自己像废物一样做了无用之事,他退掉了所有手机壳,删掉了已发布的唯一一条笔记。

“有用”的人

失业后,李四海生活在一种说不清的压力中,像被孤零零地丢到了湖中央,不知道如何求救,也无法自弃。

不上班这两年,李四海断断续续地学习了四个多月的代码。他没打算以此为生,这算是他的爱好。今年9月份,他又一次学起了代码,这次他是为了逃避焦虑。

敲下一行行代码令他感觉无比充实,至少他已无暇再去思考失业的困境。他也会刷一点知识点密集的视频,学习点东西,不管是什么,多少都能缓解一点压力。连续失败衍生出更多的无力感,李四海需要做一些”有用“的事情、看一些”有用“的视频,来填充他”无用“的身体。

闲暇之余,李四海也会捣鼓一下自己的老本行。他做了两款APP的交互设计,一个是社交类,一个是医疗类。这次的设计跟以往不同,他不用担心被别人改稿,只需要专注工作本身。完成设计后,他把两款产品的演示视频,发在了社交平台上,其中一款获得了4万多浏览量,很多人留言询问产品何时上线,这让李四海产生了久违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和把坏手机修好、服务好每个人一样,都是“有用”的证明。

闲置的麦克风,还放在李四海的桌子上(作者供图)

李四海也摸索过游戏直播。“也不打算以此为生”,他强调,“是为了在打发时间的同时,有所尝试”。他买来了专业的麦克风,每天佛系直播两小时,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如此直播四五天,他只收获了两名铁粉,都是初中生。他不再做直播,新买的麦克风也就此搁置了。

李四海也咨询过健身房兼职教练的工作机会,但始终没有什么行动。他担心自己不能成为合格的教练,因为他手腕受过伤,他也担心把爱好变成职业,曾经的热爱被工作透支殆尽……

李四海的两年就这么过去了。有些想法冒出头没多久,熄灭了。有些想法他去尝试了,这些尝试就像圆盘里的一颗弹珠,撞到沿口后就立即折回了。

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没拼命投入过一件事”,他甚至想过,自己哪怕赔本深耕一个行业,也比浅尝辄止显得有毅力一些,至少还能证明他努力过。他评价自己“骨子里不自信”。他认为所有的尝试都没有任何价值,朋友宽慰他,至少踩过的雷不会再踩了。

11月初,李四海口袋里只剩一万多块钱,他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了。家人托关系给他找了三份工作,一份运营工作,另外两份都是互联网设计师岗位,这是他的老本行。

李四海放弃了老本行,选择了前一个机会,计划从零开始。“做(互联网)设计没前途,迟早要被裁,或者被AI替代”,他说。

他总算有了一定的收入,不用担心断供的风险。李四海的房子买在2017年,40平方米左右,买入价180多万,时至今日,市场价已跌到140万左右,小区里有些邻居已经断供,有一次,李四海无意中还刷到了本小区法拍房的推送。

家人也劝过他卖房。这套房子还是在家人的催促和帮衬下买到手的,当时李四海才毕业四年,尚未有买房的念头,远在老家的父母期盼他早点结婚,东拼西凑帮他凑齐了首付款。

别人只要一提到卖房,李四海就摇头坚决不肯,他仍心有不甘,在深圳待了10年有余,能攥在手里的东西,恐怕也就剩这套房子了。

李四海的房子朝南,虽然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但他在房间待太久后,焦虑容易滋生。李四海走出房间,看到人群熙熙攘攘地涌动着,阳光均匀地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小贩们炒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叫卖着花簇锦攒的鲜花,他甚至有点不想回家。

夜色渐深,主干道上轰隆隆的大货车一辆辆驶过,李四海的房子也随之一阵阵震颤。

(备注:为保护个人隐私,文中人物采用化名)

据“zmh”介绍,他于2023年初(七年级下学期)发起Chat Nio项目,初衷是让朋友免费体验ChatGPT的GPT4服务。

在升八年级的暑假,Chat Nio开源了代码,并新建了一个GitHub仓库;到了九年级(今年年初),Chat Nio月活用户超过100k,月收入达到20万,月盈利5万,团队扩展至4人。

中考后,项目完成收购交接,“zmh”继续主导项目未来,并同时开展几个新项目,成为CTO。

zmh的个人页面显示,他目前年仅15岁,但却已拥有丰富的技术栈,包括网络安全、机器学习、大数据、云计算和大前端等。

根据他的分享,他就读于山东的重点高中,爬虫、逆向、大数据、前端、后端是他在放学后与信息小组留下来一起学会的,他还在各类赛事中斩获了省、市级的冠军。

 

餐饮市场大降温

二手设备卖不动!

去年底,有二手设备回收商向记者总结:上半年开店潮,下半年闭店潮。

进入 2024 年,餐饮市场大降温!企查查数据显示,上半年,全国共新增 131 万家餐饮相关企业。相比 2023 年同期的 168 万餐企,增幅明显收窄。

茶饮、烘焙、火锅等热门餐饮创业赛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下滑。上半年,烘焙、茶饮相关餐企的注册量同比下滑约 3 成,火锅相关餐企的注册量比去年同期减少了 7 千多家。

新入局的餐饮人减少了,二手设备回收商也明显感觉到生意没那么好做了。

狗哥二手餐饮设备负责人安大为告诉记者,今年上半年,回收的设备数量相比去年同期翻了 3 倍,但是销量同比下降了 20%,设备的周转速度则降到一周。而去年同期,设备刚入库马上就能卖出去,周转只要 2、3 天。

上海羽青餐饮设备是一家主营高端餐饮设备回收的公司,由两个安徽 90 后冯家飞和刘宏兵共同创立。

△受访者供图,羽青回收的烤箱

刘宏兵向记者透露道,相比往年,今年有些卖不动了,不但价格上不去,销量也在下滑。

他举例称,去年,一台能卖到 4 万元的烤箱,今年只能卖到 3 万了。上半年,羽青回收的设备数量同比去年翻了一倍,但是销量下滑了 30%。

与此同时,不少设备回收商发现,今年二手设备的复购率明显变低了。通常而言,很多餐饮人不仅开店前会购买二手设备,如果生意做大了,要开分店,还会继续购买;失败后,这些设备又会卖回给二手设备商。

在广州做餐饮设备回收生意的猴哥向记者表示,和去年比,设备复购周期变长了。

△受访者供图,猴哥回收的茶水柜

去年,猴哥的一些客户买完设备后,过 2、3 个月就会再来买一批设备。有时候,猴哥 1 个月里就能遇到好几个回头客。

“今年,来复购的大都是因为设备坏了,要淘汰旧设备了。因为扩大规模、换品类而买设备的人虽然有,但很少”。猴哥说道。

倒闭潮提前!

餐饮老炮也扛不住了

“上半年本该是卖货的旺季,结果变成了收货的季节。” 猴哥告诉记者,不仅倒闭潮提前,而且今年向他咨询设备的人,多是一些有过餐饮经验的老玩家。

相关数据显示,2024 年 1-6 月,超过 100 万家餐企倒闭,相当于去年全年的总和。

唐山人张亨明在老家从事二手设备回收生意,江湖人称亨哥,他对此也深有感触。

他向记者表示,往年,暑期到国庆期间属于餐饮业的旺季。10 月以后,才是餐饮门店倒闭的高峰期。但今年五一过后,就陆续有不少餐饮店倒闭。张亨明透露道,五一后,他每个月回收的设备数量,相比 3、4 月多了三分之一。

相比往年,今年餐饮的闭店潮来得更早,一批老店、大店也撑不住了。

安大为发现,今年 10 年以上的老店,倒下的明显变多了。另外,大店型也很难做了,狗哥二手餐饮设备回收的大店比去年多了 5、6 倍,其中大部分都是经营了 5 到 10 年的门店。

安大为近期回收了一家 1500 平的大店,这家店由两兄弟经营,已经做了 7 年了,业态也很丰富,融合了川菜、烧烤、烤鱼等。

关店前,每天的营业额虽有 2、3 万元,但只能做到盈亏持平,甚至微亏。后来,两兄弟因为采购的事吵翻脸,第二天就决定关门。

羽青回收的餐饮门店中,老店占比也达到 5 成,而去年大多数倒下的店还是开业不久的新店。

刘宏兵向记者分析称,这和涌入餐饮市场的小白数量减少、开店热情下降有关。

“现在很多人都明白创业有风险,变得谨慎起来”。在其看来,经过去年的洗牌,市场上已经倒下了一批新店,再加上今年开店的人变少了,倒下的老店比较多。

火锅店最惨!

这些赛道上演残酷淘汰赛

连锁化率较高的火锅、茶饮、烘焙,一直是餐饮创业热门。今年,这些赛道也上演了残酷的淘汰赛。

企查查数据显示,2023 年年底,火锅相关餐企的存量为 41 万家。截至今年 7 月底,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 40 万。半年减少近万家,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近期,安大为接连回收了某个重庆火锅连锁品牌的 3 家加盟店。据其透露,这 3 位加盟商里,亏得最少的人也有 300 多万。其中,有一位加盟商原本做建材生意,行业不景气便跨界做餐饮,结果一年多亏了 400 多万。

今年,张亨明在唐山回收最多的也是火锅、烤肉店,不少店只经营了半年到 1 年,算上租金、人工、加盟费等各项支出,这样一家店至少要损失 40、50 万元。

猴哥每个月回收 40、50 家店,七成都是火锅店。他告诉记者,由于广州冬季短,很多火锅店老板都是干 3、4 个月赚够一整年的钱。但今年,这个想法根本不现实。

他表示,3 月开始,广州的火锅店就在批量倒下。

茶饮、咖啡,作为标准化程度较高的品类,一直颇受创业者青睐。而今年,茶咖赛道的规模增长也在放缓。猴哥透露道,他回收的奶茶店数量仅次于火锅店。

与此同时,今年猴哥还回收了某连锁咖啡品牌的几十家门店,这个品牌的门店数与高峰期相比已经缩水大半。

烘焙店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刘宏兵告诉记者,由于门槛低,入局者也比较多,倒闭的同样不少。

羽青的一个客户,投入了 100 多万元开了家烘焙店,营业 3 个月就走向了关门。设备卖了,最终只收回了 3、4 万元。

△受访者供图,安大为回收的麻辣烫展示柜

一些网红品类则经历了速生速死。今年,天水麻辣烫爆火,大批人跟风涌入到了这个赛道。但不少人的门店只活了几个月。

安大为表示,很多天水麻辣烫门店的营业不到 3 个月,就黄了。不过,天水麻辣烫门店里,有不少是做纯外卖生意的商家,损失大多在 10 万元以内。

1 个月收了 42 家火锅店,

一线城市餐饮竞争加剧

今年以来,餐饮 “逃离” 北上广深的趋势似乎更加明显。

公开数据显示,上半年,北京餐饮业收入同比下降 3.5%,上海住宿和餐饮业同比下降 3.6%。另据企查查数据,今年前 5 月,四大一线城市(北上广深)的注吊销数为 3.1 万家,同比增长 3.7%。

消费市场低迷,商场客流量减少,猴哥发现,广州部分购物中心上调租金,有商场甚至直接将租金涨了 2 倍,逼退了不少餐饮店。

他告诉记者,由于门店生意不佳,这些老板交不起房租水电,设备被物业锁了起来,自己都拿不走,最终只能联系设备回收商来解决问题。在他回收的门店中,超半数都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北京餐饮业的竞争同样残酷。安大为告诉记者,其在 1 个月内就回收了北京 42 家火锅店,破了记录。

去年,安大为回收的火锅店还以白牌居多。今年,加盟店已经占据了主流。

不少小白、餐饮老炮都成为了炮灰。安大为透露道,今年,北京 10 年以上的老店,倒下的数量变多了。而一些新店,甚至撑不过 1、2 个月就走向了关门。

安大为的一位客户,营业不到 3 天,就关停了门店。在开店前,这位老板踌躇满志,打算开出那条街的第一家炸物店。没成想,他的门店还没装修完,就冒出来 4 家同品类的新店。这位老板一下子就没信心做下去了,经营 3 天就关门了。

相比之下,在唐山做二手设备回收的张亨明则发现,也有一些餐饮门店活得比较好。

他经手的门店中,夫妻店的占比不足 5%。他告诉记者,相比其他店型,夫妻店的存活期限更长。而且,在唐山这样的三线城市,越是低端的品牌,越受欢迎,活得也越好。

一方面,开店的夫妻双方会亲力亲为,不用考虑人工成本,没人做甩手掌柜。不像朋友间的合伙,会计较谁干多了谁干少了以及利益分配,摩擦更多。

另一方面,一家人共同经营门店,相对稳定。张亨明发现,夫妻店的关店主要是因为收益没有达到预期,或是家里临时有事无法兼顾门店生意。

餐饮创业的尽头是二手设备回收?

“开餐厅,还不如当收尸人”。在很多人眼里,二手设备回收是一门利润丰厚、风险还低的生意。

在和多位餐饮设备回收商交流后,记者了解到,不少餐饮设备回收商都有过餐饮行业经验。他们都表示,做餐饮设备回收,要比干餐饮的抗风险能力强。

几年前,刘宏兵曾开过一家啵啵鱼外卖店。本来计划以这家店为旗舰店,后面再对外招商,但真正去做之后,才知道引流获客有多难。后来,刘宏兵把啵啵鱼的项目搁置,做起了餐饮设备商。

做了几年设备回收生意后,刘宏兵发现,投入成本更低、承担风险也更小。

开一家餐厅,包括人工、租金、食材、运营等多项成本。二手设备商的成本主要在仓储。同时,设备既能卖给餐饮商家,还可以转手卖给同行。

张亨明也开过餐厅。

几年前,张亨明和 2 个朋友合伙,在唐山开了一家 100 多平的烤肉店,总投资 10 万元。一开始,烤肉店生意还不错,日营收达到 5、6 千元,净利润有 5 成。但好日子并不持久,后来每日营收下滑到了 1000 元左右。

去年,张亨明开始做餐饮设备回收生意。

他最大的感受是,一下子就不焦虑了。

“回收二手设备虽然累,但干餐饮,又累又焦虑。现在收到设备后,我就能预估大概能赚多少钱”。

他向记者回忆道,过去开餐厅,每天要采购食材、备菜、出餐、招待客人、收拾,忙到晚上 9 点才能吃上饭。现在只要清洗设备、拍拍视频、和客户交流就行了,既不用担心每天的营收,也不用再为没客人或者差评等忧心了。

据其透露,干二手设备回收不到 3 个月,培训的学费、每年 2 万元的房租都已经回本。

他告诉记者,这一行的毛利率可以达到 45%—50%。

不过,像张亨明、刘宏兵这样,从餐饮人转变为 “餐饮收尸人” 的,还是少数。一些创业者,仍然坚持在这条道路上死磕到底。

安大为透露道,其回收的一家重庆火锅店,老板是个餐二代,虽然亏损了 300 多万元,但最近又开了一家酸汤火锅店。

老板的原话是,“既然我在火锅里亏了钱,就必须在这里再赚回来”。

根据王明的说法,这些商铺大都空置了 1 个月以上,即便租金一降再降,也无人接手。

“5 月底就撤场了,至今没有找到下家。” 王明告诉记者,他手上的一家商铺原本经营牛杂生意,面积约 50 平米,退租前租金为 70000 元 / 月,后降至 68000 元 / 月,转让费 15 万,空置了一个月仍无人接手。

迟迟未找到下家后,房东主动找到王明,提出取消转让费,只需支付一个月租金作为入场费,并将租金再次下调,降至 53000 元 / 月。到了 7 月底,房东又再次将租金下调,从每月 53000 元降到 47000 元了。

短短 2 个月,租金连降 3 次,降幅超过 33%,这家商铺依旧没人接手。

同样在广州,小芝经营的螺蛳粉火锅店毗邻萝岗万达广场,周边有不少写字楼和住宅,接手这家店时她付了近 10 万的转让费。

今年春节后,她挂出了转让告示。三、四月的时候,她偶尔能接到几个寻租电话,但都没有谈妥。后来,她将转让费从 10 万元降到了 7 万元,但门店在第三方平台上挂了近半年,也没有转让成功。

再之后,小芝索性取消了转让费,租金也打了 8 折,但告示贴出去近一个月,依然难寻下家。

△小芝待转租的门店 在深圳南山区从事购物中心、住宅底层商铺及写字楼裙楼招商工作的唐林炼,也感受到了市场的 “寒意”。

据其介绍,除了一些热门美食街和部分入住率比较高的住宅底商,租金相对平稳外,不少购物中心和写字楼裙楼租金同比下降了 3~5 成,部分商铺租金甚至回落到十年前,但空置率仍超过 30%,是过去几年来的新高。

不止是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在全国,空置率高企、铺租一降再降却难以转手、铺租降低但人流量更低等情形都在不断上演。

中山北路,作为杭州历史悠久的传统商业街,也曾经历过一铺难求的盛况。现在部分店铺即便降租,也难觅接盘者。

在中山北路经营一家台湾小吃店的小洛(化名),一开始打算 8 万元整店转让自己的小店,后来直接打出了 “限时 0 元转让费”,租金从每月 9000 元降至 5000 元,3 个多月过去依然无人问津。

在杭州从事餐饮商铺招商工作的艺哥(化名)告诉记者,以金地广场一处黄金位置的商铺为例,原来在此经营的烘焙店已经撤场半年多,在这期间,这个商铺的租金从一开始的 55 万降至 45 万,仍未招到新商户入驻。

老李(化名)在郑州金水区经营一家川菜馆,离主街道尚有一定距离。他告诉记者,去年自己加价 20%~30% 抢的铺子,现在亏本转让也无人接盘。

老李直言,前几年开餐饮店,熬不下去或者不想干了还可以转让出去,有的甚至能转个好价钱,但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很多位置不错、装修很好的餐饮店都难逃亏本转让的命运。

据他所知,有同行明明交了 3 个月房租,还是直接扔下铺子走人了。

二、租金回到十年前,却没人愿意开店了

唐林炼告诉记者,商铺租金过去十年一路高歌猛进,现在出现下滑,只能说是逐渐回归合理水平。

据其介绍,此前一些位置优越的商铺,通常每年租金会递增 8%~10%,合同期满后,租金上涨 20%~50% 的情况也很常见,部分旺铺租金直接翻倍也不足为奇。

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尤其是疫情之后,商铺租金开始回调,增幅收窄至 3%~5%。

眼下,整个消费市场低迷不振,加之购物中心不断增多导致分流,为了提高招商率,不少新商业体也出了各种租金优惠政策来吸引租户。

然而,“买涨不买跌”,在不少创业者看来,租金下降,空置率高,正是生意难做的信号,这也让他们在决定是否开店时变得更加谨慎。

种种迹象表明,明显下滑的铺租,并未带动创业者的开店热情。今年以来,餐饮人的开店意愿明显相比去年更低了。

企查查数据显示,2024 年上半年,新增餐饮企业为 131.64 万家,与去年同期新增 168.49 万家相比,增速正在放缓,这也意味着入局者在减少。

“租金便宜的商场,我们也不敢进,半死不活的,不能给他们填坑。”

这也点出了餐饮经营的一大痛点,房租本质上来说,就是线下流量成本,它的涨跌某种程度上是客流量的直观反馈,一些位置欠佳的商铺,干不下去,也无人接手,租金自然会下调;而客流大的旺铺,租金价格往往很难打下来。

记者专栏作者翟彬就表示,今年他在帮客户寻找餐饮铺位时发现,不少人流量好的商场,租金依然很高,招商通常都是 “一口价”。

另一方面,尽管商铺租金有所下降,但开一家餐饮店的综合成本却越来越高,这也使得大家的开店热情下降。

暂且抛开传统的三座成本大山不提,眼下餐饮店还有一项不可忽视的成本,那就是不断推高的线上运营推广成本。

不少业内人士直言:“线上的流量比线下流量贵多了。”

一位经营简快餐生意的餐饮老板告诉记者,今年以来,为了增加门店曝光量,他每月至少要花 3000 元去做线上促销推广。

在广州江南西开柠檬茶店的强哥(化名)则表示,从今年 4 月开始,每个月需要花近万元去做线上推广。

“有些铺子不是拿不了,而是成本账根本算不过来。” 强哥如是说道。

三、精打细算的餐饮人,还在猛 “抠” 租金成本

在餐饮行业越来越难赚钱的背景下,从个体创业者到大型连锁品牌都变得更加精打细算,从指缝中省成本、抠利润。

物料、人工、租金三座成本大山中,前两者都是刚性的,只有房租比较具有弹性,于是,我们也看到更多餐饮人在房租上 “省吃俭用”。

比如,部分餐饮品牌开始逃离城市 CBD,搬到社区,或者是选址租金相对便宜的写字楼主楼的裙楼,以此提升门店的盈利能力。

曾在广州核心商圈开高端轻食餐厅的老周(化名),就在去年底将门店搬到了附近社区底商,租金只有原来的六分之一。他直言,节省下来的房租成本,可以在菜品上进一步让利消费者,缓解成本和营收压力。

今年 7 月,开私房烘焙坊的小思(化名)也将门店搬离了广州网红社区东山口。她将新店开在了番禺某大型小区附近,门店面积扩大一倍,租金却少了一半以上。

与此同时,租金成本更低、风险更小的店型受到追捧。“在成都,大铺面都不好租,但 120 平米之内的小店依旧很抢手。” 记者专栏作者蒋毅表示。

市场方面,记者注意到,不少餐饮品牌开始 “瘦身”,转向开设成本更低、风险更小的门店。

比如,今年 7 月,海伦司发布了新的战略规划,计划开设社区空间小店,这些店铺不仅免收加盟费,而且只需要 40 万元就能落地开店。

库迪咖啡宣布推出便捷店型 “COTTI Express”,最小 1 平米可开店,首店面积只有 2 平米。

珮姐重庆火锅此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透露,其在深圳来福士开出的门店,只有 200 多平米。相比传统门店,大厅和后厨都缩小了三分之一,投资成本大幅减少。

太二酸菜鱼、周黑鸭、老乡鸡等品牌也开始布局成本低、效率高的 “卫星店”。截至目前,周黑鸭已开出了 10 余家无人卫星小店;太二则在近期宣布将在年内开设 50 家卫星小店。

为了减轻租金压力,不少餐饮品牌还通过 “共享” 门店来降低成本。最常见的就是 “店中店”,沪上阿姨、湊湊、Tims 天好咖啡、海底捞等品牌都推出过店中店。

相比传统的独立门店,店中店不仅占地小、投资小、盈亏平衡点低,还可以共担租金成本。对餐饮品牌来说,算是比较取巧的解决方案。

目前,不少城市的餐饮铺租都出现了下降趋势,但开店拿铺的热情似乎并不如预期中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