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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一家外出游玩,意外发现一处美景,建议我们有空去看看。

最近海边经常组织各种活动,吸引很多游客前来。朋友一家前几天到海滩,游人爆满。他们躲开人群,顺着旁边小路上山,发现沿海岸线有新修的石板路。沿着石板路走十分钟,眼前突然开阔,有几个海岛连在一起,非常漂亮。而且附近没有游人,完全是大自然原本的样子。

我们也喜欢远清净的地方,所以十分期待去走走。昨天,带孩子开车到海边,海滩上游客还是很多。地图上查不到朋友说的石板路,大概是因为路太新,资讯还没有录入地图吧。根据朋友的描述,我们绕开海滩,从旁边上山,很快就找到一条石板路,便放心向前走。

这里果然没有游人,只偶尔碰到几位工作人员。顺石板路前行一会儿,找到朋友说的海岛。我们站在护栏旁边远望小岛,海鸥在空中优雅地盘旋,海浪则轻轻拍打着岩石,那一切美得像世外桃源。很难想像,在不远处就是熙熙攘攘的海滩。

欣赏完海岛,我们想继续沿石板路向前走。不知道这条可爱的小路最终会通向哪里,路上还藏有什么样的惊喜?既然刚刚修建不久,规模应该不大。我猜想,应该不用走太久就能到石板路的尽头。谁知,越走越远,石板路好像延绵不绝。

我们尝试了不同的地图软体,都没有查到这条路的资讯,地图上只显示我们在荒野中行走。每到一个拐弯处,我都会期待,转过弯去是不是就能看到头。但是,每次都失望,因为拐弯之后,小路继续延伸,不紧不慢,时而上坡,时而下坡……

终于,孩子们走累了,拒绝再向前,我心里也打鼓。如果一直走不出去,我们带的水和食物怕是不够。即使走出去,恐怕离停车场也太远,回去的路还是麻烦。于是,我同先生商量,要不要折返,最起码熟悉路线,可以回到停车场。

这是两个方向的选择。回去,是熟悉的路,可以安心,但要走很久。前行,是未知的路,走下去能满足好奇心,但不知道到底还有多长。先生最后建议,我带孩子返回停车场,他继续前行探探路,到时电话联系汇合。

这个建议应是最佳选择吧。毕竟,我们已经走了那么久,不妨走到底,不留遗憾,同时不让孩子继续受累冒险。于是,我与孩子往回走。没多大会儿,就接到先生电话,让我们稍事休息,说他马上折返。

原来,石板路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长,再向前延伸几百米就到头了,通向一条大马路。先生查了地图,从那条大路再回停车场,距离依然遥远。相比之下,走大路还不如沿石板路回去,路上有树荫有风景。

听了先生的解释,我摇头笑。先前我们感觉已经到极限,不想再往前走,好像那条石板路会永远延绵下去。但是,那未知的前路并没有多远,我们只要再坚持几百米就能到头。让我们感到畏惧的,并不是路本身,而是未知。

经过这次,我想以后再走未知的路会坚持到底,看一看路尽头的风景

什么年纪干什么事

什么年纪干什么事?越来越认同。

我刚毕业时候,豪情一点不比网上年轻人少,挥斥方酉,激扬愤慨。偶尔觉得自己挺聪明,也努力,吃苦也还行,希望抓住所有的机会,做事激进坚决,争强好胜,觉得干啥都要轰轰烈烈,这才不枉来社会走一遭。

随着慢慢年龄大了,教训也多了,慢慢知道首先不能掉进坑里,得先活着,再去抓住属于自己的机会,看不明白的机会就坚决放弃,让自己和家人活的健康平和,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20,30 岁时就该吃点亏,闯一闯,长点家训,磨一磨自己的棱角,等到中年了 40 岁往上了,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大部分人普通人一个。

感觉身边有人完全过反了,年轻时不敢冲,怕这怕那,唯唯诺诺,到了中年了,反而开始各种撞南墙,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不管家庭非要潇洒一把了。

这是过反了,违背了天时,春种秋收一旦错了,后果不可逆,要自己承担。


越女事务所:前几天和读者聊 “中年失业”,分享了身边朋友的经历。

从年薪近 100 万,到月薪 7 千的故事我是随口一说,但挺多人关注。那,征得了朋友同意后,再简单写几句。也算是拉点家常

我这位朋友今年四十出头,之前是一家互联网公司高管。税前年薪接近 100 万的样子。今年上半年失业后,她决定休息一段时间。拿了大约 30 万裁员补偿,可以放空一下。我当时和她说,“你可以多躺几年,直接躺到领退休金。也挺爽”还手把手教她测算了下养老金。但 ——大半年后朋友感觉不太对。待着也不是事,容易内耗。而且又延迟退休了就重新走回了职场,找了一份每月 7 千块的工作。这是有落差的。

这个薪水还不如以前她的助理,又因为换了行业,得重新学习大量知识。我上回留言说挺钦佩她。能拿得起放得下,主动走出内耗。今天又跟朋友聊了下,问了问她关于工作的感受。她说很头疼,每一天都不想干了。以前出差是助理帮着定各种高档酒店的,差旅费都可以报销。现在不行。即便定京沪的酒店,也只能参照 300 一天的报销标准。只能坐高铁,出差餐饮也都是自己出钱。习惯了多年的高管生活后 ——遇到这种情况,就挺崩溃。

另外是工作内容不算太喜欢。工作量挺大,挺细碎。虽然很初级,但又很难找同事请教。“同事当你是来抢单子的。”她说:“度日如年,恨不得立马辞职。”。。。听完我心态也有点崩。

我要是哪天写不下去公号了,也不知道上哪找工作,不知道是否有这么大勇气。难道,只能带带娃,炒炒股了?

她安慰我说:“我就是和你发发牢骚,放松一下。”“我先努力撑一段时间。这份工作是朋友找我帮忙,不能随便撂挑子。”“现在算是磨合期,如果不合适,我再找找别的机会再切入进去。现在是重新再出发的试错阶段”她现在努力降低身段,和基层销售打交道,很容易遇到奇葩的人,说话满嘴跑火车,很无奈。能怎么办?只能提起精神应对。开始熬夜学习各种新知识,不断谦逊向人请教。

感觉中年人再出发确实不容易。得给自己留出一个磨合期,探索期。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也要有一定的经济准备。希望经历种种磨砺后,能再找到一份事业的第二曲线~

我一直认为在多山的城市里面用石球做路障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你肯定见过那种石球,一整颗石头做的那种,直径大约80厘米,到常人的膝盖,摆在路当中的时候能挡住车。如果要搬走也不太难,一个身强力壮的成人能够把它从底座上推下来,然后滚着走。但在山路很多的城市里,石球就比较危险了。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一个石球从山上滚下来,会变成破坏力巨大的武器。如果你想象力丰富一点,甚至可以想象一个石球从人身上碾过去,啪一下把人压成一片,鲜血飞溅。我就差点被石球碾过去了。那时候我正沿着街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看手机。街上没什么人,很安静。然后我听到一阵轰响,不太响但越来越近。我抬起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我脚前面唰地过去,撞在旁边沿街店铺的卷帘门上。卷帘门哗哗大响,被它撞出了一个大凹陷。那就是差点把我给碾过去的石球。我抬头看,它应该是从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滚下来的。那是条下坡路,虽然不太陡但足够长,石球积蓄了很大的力量。店老板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发现卷帘门被撞坏了,好不容易才抬起一条足够人钻出来的缝隙。他看到我:“你砸门干啥?抢劫喔?”我指指石球,又指指上面。这件事情还是挺浅显易懂的,没有人能搬着这个石球把卷帘门给砸坏,它肯定是从上面滚下来的。“他妈的,谁搞的鬼。”老板很生气。我们要不把这个球滚上去,找它的主人?我突然说。说完我就后悔了。脑子多不正常的人才会这么干哇。结果老板说:“闲着也是闲着,把它推上去,找到它主人,让他赔钱。”

我们俩开始推那个石球,这当然很不容易。一开始我们不太熟练,两个人四只手一起推着球,反而不好发力。后来我们逐渐摸索出来,当石球开始往上滚的时候,它其实带着惯性,只需要时不时用力推一下,就能让它一直走。我们俩轮流推石球,像两只满载而归的蜣螂。老板你不做生意了?我问。“做个屁生意,我要做生意,现在坏的就是玻璃门,不是卷帘门了。他妈的生意差得不行,老婆在家天天闹,我只好到店里睡觉。”老板飞起一脚蹬在球上,“那你呢?这么闲?”我被裁了,你说我闲不闲。我说完这话,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只有石球碾过路面的隆隆声。我们花了十多分钟,把石球推到了上一层的路面上。我转头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地方有类似的石球——说实话我以前也从来没在我们这座城市见过这种路障。“他妈的,找不到,我那卷帘门看来没人赔了。”老板喘了口气,坐在石球上。会不会还在上面?我说。我们对视了一眼,老板站起身来。“你们这是在干吗?”有个年轻人经过,问我。就……把这个球推上去。“然后呢?”然后还没想好。

我们三个人在夜幕降临的城市里推一个石球。可能是因为我们的表情与动作太过认真的缘故,没有任何人来阻拦我们。当一个人足够认真地做一件蠢事时,旁观的人很容易被唬住。“就是,你们有没有过一种,明明觉得自己很厉害,但这辈子什么成就都没有做到,那种很悲凉的感觉?”年轻人问我们。“他妈的,你说呢?有成就的人会来这里推个蛋球?”店老板骂了一句。你还年轻。我说。总有一天你会习惯这一点的。“可是我不太服气啊,我觉得人这辈子总要做点能留名的事情吧?”年轻人咕哝。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们要是把这个石球推到小狐狸山顶上,是不是也算有成就感了?”小狐狸山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制高点。山的海拔并不高,但城市的一大部分都处在低于海平面的山谷里,所以从底到顶的直线距离还挺长。“脑子有坑哦,把它推那么高。”老板一边说,一边继续推。那我们什么时候放弃?我心想,但没有问出来。

“所以我跟你们说,没结婚的就不要结婚了,再爱能怎么样呢?过几年都一样的。”老李用绳子把石球扎住,指挥我们拉着它上台阶——让石球上台阶虽然很难,但可以节省一公里多的远路。老李是第十二个参与推石球的人。现在我们已经组成了一支队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负责找路,有人负责后勤保障给大家买水,现在要踹一脚石球都要排队轮班。已经没有人在意我们一开始的目标了——最初我们只是想找到石球的来源而已。但现在,我们只想要把石球继续往上推。往上推。我已经不记得我们推了多久,但总之我们真的把石球推到了小狐狸山顶上。我们站在山顶上欢呼,望着下面灯火通明的城市。然后我们都安静下来。“现在我们该干啥?”有人问。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做的了。我们面面相觑。石球在山顶上,反射着月亮游移的光,看上去仿佛被风吹得微微颤动。我伸出一只手按在石球一侧。背对城市的一侧。然后,更多的手伸过来。一,二,三。

在我一个自传里,我曾经提到过水给我种种的印象。

檐溜、小小的河流、汪洋万顷的大海,莫不对于我有过极大的帮助。我学会用小小脑子去思索一切,全亏得是水。我对于宇宙认识得深一点,也亏得是水。

‌‌“孤独一点,在你缺少一切的时节,你就会发现,原来还有个你自己。‌‌

这是一句真话。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与理想,可以说是皆从孤独得来的。我的教育,也是从孤独中来的。然而这孤独,与水不能分开。

1

年纪六岁七岁时节,私塾在我看来实在是个最无意思的地方。我不能忍受那个逼窄的天地,无论如何总得想出方法到学校以外的日光下去生活。

大六月里与一些同街比邻的小孩子,把书篮用草标各作下了一个记号,搁在本街土地堂的木偶身背后,就洒着手与他们到城外去,钻入高可及身的禾林里,捕捉禾穗上的蚱蜢,虽肩背为烈日所烤炙,也毫不在意。

耳朵中只听到各处蚱蜢振翅的声音,全个心思只顾去追逐那种绿色黄色跳跃灵便的小生物。

到后看所得来的东西已尽够一顿午餐了,才到河边去洗濯,拾些干草枯枝,用野火来烧烤蚱蜢,把这些东西当饭吃。

直到这些小生物完全吃尽后,大家于是脱光了身子,用大石压着衣裤,各自从崖坎高处向河水中跃去。就这样泡在河水里,一直到晚方回家去挨那一顿不可避免的痛打。有时正在绿油油禾田中活动,有时正泡在水里。

2

六月里照例的行雨来了,大的雨点夹着吓人的霹雳同时来到,各人匆匆忙忙逃到路坎旁废碾坊下或大树下去躲避。

雨落得久一点,一时不能停止,我便一面望着河面的水泡,或树枝上反光的叶片,想起许多事情。

所捉的鱼逃了,所有的衣湿了,河面溜走的水蛇、钉固在大腿上的蚂蟥、碾坊里的母黄狗、挂在转动不已大水车上起花的人肠子……

因为雨,制止了我身体的活动,心中便把一切看见的经过的全记忆温习起来了。

也是同样的逃学,有时阴雨天气,不能向河边走去,我便上山或到庙里去,在庙前庙后树林或竹林里,爬上了这一株,到上面玩玩后,又溜下来爬另外一株。

若爬的是竹子,则在上面摇荡一会,爬的是树木,则看看上面有无鸟巢或啄木鸟孵卵的孔穴。

雨落大了,再不能作这种游戏时,就坐在楠木树下或庙门前石阶上看雨。既还不是回家的时候,一面看雨一面自然就需要温习那些过去的经验,这个日子才能发遣开去。

雨落得越长,人也就越寂寞。在这时节想到一切好处也必想到一切坏处。那么大的雨,回家去说不定还得全身弄湿,不由得有点害怕起来,不敢再想了。

我于是走到庙廊下去为作丝线的人牵丝线,为制棕绳的人摇绳车。这些地方每天照例有这种工人作工,而且这种工人照例又还是我很熟悉的人。

也就因为这种雨,无从掩饰我的劣行,回到家中时,我便更容易被罚跪在仓屋中。在那间空洞寂寞的仓屋里,听着外面檐溜滴沥声,我的想象力却更有了一种很好的训练机会。

我得用回想和幻想补充我所缺少的饮食,安慰我所得到的痛苦。我因恐怖得去想一些不使我再恐怖的生活,我因孤寂,又得去想一些热闹事情,方不至于过分孤寂。

3

到十五岁以后,我的生活同一条辰河无从分开。

我在那条河流边住下的日子约五年。这一大堆日子中我差不多无日不与河水发生关系。

走长路皆得住宿到桥边与渡头,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事常是湿的。至少我还有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在那条河水正流与支流各样船只上消磨的。

从汤汤流水上,我明白了多少人事,学会了多少知识,见过了多少世界!

我的想象是在这条河水上面扩大的。我把过去生活加以温习,或对于未来生活有何安排时,必依赖这一条河水。

这条河水有多少次差一点儿把我攫去,又幸亏他的流动,帮助我作着那种横海扬帆的远梦,方使我能够依然好好的在这人世中过着日子!

再过五年,我手中的一支笔,居然已经能够尽我自由运用了。

我虽离开了那条河流,我所写的故事,却多数是水边的故事。

故事中我所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作为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

我文字中一点忧郁气氛,便因为被过去十五年前南方的阴雨天气影响而来。我文字风格,假若还有些值得注意处,那只是因为我记得水上人的言语太多了。

再过五年后,我的住处已由干燥的北京移到一个明朗华丽的海边。海边既那么宽广无涯无际,我对于人生远景凝眸的机会便较多了些。

海边既那么寂寞,它培养了我的孤独心情。海放大了我的感情与希望,且放大了我的人格……

 

 

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帖子觉得有些感慨。

在填志愿的孩子对妈妈说:“妈,万一我在祈祷去北京,你再祈祷我留在上海,这就太惨了。”

妈妈说:“我才不祈祷你去哪里呢,我就祈祷你能去你想要去地方,过你喜欢的生活。”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高考之后填志愿可能是人生第一次自己选择往后的走向。你去向哪里、成为什么样的人,都从这里开始。

或者一开始没做自己最喜欢的也没关系,拐了几个弯也可能还是会回到那个路口。

我的朋友茶茶,是一名敬业又有灵气的化妆师,常常见她在朋友圈里分享花几个小时、数十道工序做头饰的照片,但是这次问起专业才知道,原来她是学会计出身。当初想学美术却被家长改了志愿,最后从一所知名的会计学校毕业,最终兜了一圈做了化妆师,捣鼓起与美有关的事情。

所学专业可能真的和你最后从事的职业没什么关系。

我做了一个小调查,收集回来的答案五花八门:

学金融学专业的最后做了脏辫师,对后辈选专业的建议是:开心就好关键看命;

学材料专业的最后去了AI创业公司做售前,建议除非家里有矿,别选生化环材;

市场岗位的实习生,其实本专业是学野生动物,自己业余还在酒吧驻唱;

一心想学新闻,家里教历史学的长辈建议本科先学历史,历史的研究方法确实对做新闻有帮助,不过因为对电影的爱好,研究生读了电影后来就做了制片;

甚至还有学什么就做了什么的,觉得自己是异类:没上高中的时候就决定进互联网工作,没有跌宕起伏也没有一波三折,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多。

第一个故事来自阿行。

阿行是我在参加活动时认识的姑娘,脑子活络、办事靠谱,天生就像吃marketing这碗饭的。

万万没想到她曾经学过四年通信。原因则更加出人意料:她一心想要离大自己一岁的男朋友的学校近一点,高考前,阿行拼命努力了一年,最终如愿以偿和他去到同一所学校,但是对录取她的通信专业一无所知。

大学四年专业课学得极其痛苦,不过毕业后阿行还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机缘巧合之下做了活动营销,一做就是五年。

至于感情故事的结局,当然是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

许多朋友问过阿行有没有过后悔,这个情路不算顺利的姑娘想起努力学习的那一年,从来没有后悔过。

人可能都会走回适合自己的路,但是回想起年轻的时候会为一个人拼了命努力,可能也就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回忆,也不能说不值得。

第二个故事来自李天飞老师,在中华书局做了八年编辑之后,他辞职在自由创作,做传统经典和普及和神话故事的科普,并在音频平台上讲西游、讲封神,神神怪怪与传统民俗的故事他张口就来,但是少有人知道他本科学的是航海。

1999年李天飞参加高考,学理科,志愿填了大连海事大学,专业叫轮机工程。

同期毕业的同学薪酬很高。但是读了这个之后觉得这不是自己的终极需要:“虽然懂很多技术,但对人的自身高层需要是不能满足。”

第一年没考上北大中文系的研究生,他搞了个曲线救国,反正不管什么办法,先进北大再说。但是北大软件学院从本科毕业生里招考学生,他考上了这个专业,然而迷茫又来了:“是从事软件行业还是坚持以前的理想?”

一位他十分尊重的老师对他说:“人一定要有目的,目的明确以后才能谈怎么办。”

对自己一番审视之后,他的结论是还是愿意在传统文化上做点事情。一边读软件工程的第二学位一边考中文系,最后考上、读完,李天飞人生第二次告别通常意义上的高薪行业,高考之后花了八年时间,终于进入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帆风顺的,不会走什么歧路,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以后可以这样,但这些弯路也会给我带来财富,有一种非常独立的思想,我的人生不会被任何人所左右,就只做我想做的事。”他说。

第三个故事来自我的同门师兄。

他走完了这个专业少有人走完的路,从历史学本科、研究生、博士、博士后一路读下来,最后留校任教,非常高产地出论文、出书。

虽然许多人一生都会从历史学的学习中获得滋养,70%的人在本科毕业以后离开这个专业,最后能选择学术研究作为一生职业的人少之又少。

板凳要坐十年冷,做文科学术研究很可能是一辈子的冷板凳。师兄说,在做招生咨询的时候,家长们都在问能不能稳上经管实验班,A专业和B专业哪个就业就好,而真正会因此走上人生转折点的孩子们,没有几个知道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是什么。

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感兴趣的是什么,并能为之持续付出努力,其实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

许多人进了自己挑的专业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其实不是一回事,还好这时代给了我们太多重来的机会:

“在每一个要做出选择的十字路口,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人生价值能在什么地方体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这样你才能走自己应该的走的道路,而不是随波逐流。”

最后一个故事,想谈谈换了许多专业的学者胡适。

1955年,胡适在台大法学系做了一场演讲,讲到他自己填志愿的时候回忆起留洋前哥哥说的话:“我的哥哥特地从东三省赶到上海为我送行,临行时对我说,我们的家早已破坏中落了,你出国要学些有用之学,帮助复兴家业,重振门楣,他要我学开矿或造铁路,因为这是比较容易找到工作的,千万不要学些没用的文学、哲学之类没饭吃的东西。我说好的,船就要开了。”

当时和胡适一起去美国的留学生共有七十人,在船上胡适想,开矿没兴趣,造铁路也不感兴趣,只好采取调和折中的办法,要学“有用之学”。当时康奈尔大学有全美国最好的农学院,于是胡适就决定去学科学的农学。

学了两年农学之后胡适决定转专业,也只有“性之所近,力之所能”这一条原则,简单来说就是:我的兴趣在什么地方?与我性质相近的是什么?问我能做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最后胡适按着这个标准转到了文学院。可是这也不算完,胡适获得的正式博士学位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哲学博士学位。一生中,他一共获得了36个博士学位。

演讲当时胡适已经68岁,对着台下法学院一屋子学子,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学的是什么,“自己变来变去变成一个老不成器的人。”

这当然是自谦的话,但胡适最后说的话放在今天也仍然适用:“各位在此完备的大学里,目前更有这么多好的教授人才来指导,趁此机会加以利用。社会上需要什么,不要管它,家里的爸爸、妈妈、哥哥、朋友等,要你做律师、做医生,你也不要管他们,不要听他们的话,只要跟着自己的兴趣走。”

“依着性之所近,力之所能学下去,其未来对国家的贡献也许比现在盲目所选的或被动选择的学科会大的多,将来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

六十多年前的这场演讲,结尾至今听起来铿锵有声。

那些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跨界转行,背后的艰辛步步大家都不约而同选择不说。但是,找对了自己想走的路,一直走下去,和一直坚持寻找想要的方向,都同样值得尊重。

毕竟,人生走出去的每一步,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