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

裁员季:是等赔偿还是主动走?

又到年末,最近有好几位朋友来问类似的问题:裁员又来了,咋办?

有的在外企,有的在民企。有的是企业高层调整,带来的动荡;有的是纯粹老板不做人……

动荡的外企里,打工人知道大概率是要裁的,犹豫的是等着靴子落地,还是自己先撤。

不做人的民企里,领导直接给员工发了上海市最低工资,以期用这种手段赶走下属。

我被问到的最多的问题是 “赔偿”,以及相应的,为了拿到赔偿,打工人需要付出多大的成本。

我的标题可能会让不少朋友产生疑问:你不是一向主张员工应该拿到合理赔偿的吗?

是的。但人力资源的问题,最大的特点是因人而异。

人在不同企业,身处不同状态,我们的解法也是不同的。

这道题其实并没有标准答案。

作为打工人,我们必须搞清楚自己的公司、行业以及团队是什么情况。

举个极端例子,你如果服务于强哥的建工集团,我不推荐你讨要裁员补偿,强哥给你多少收多少,主打一个随缘。

一、公司:不同公司不同策略

我们先说正规公司的操作。

如今大部分外企和部分上市公司民企,还是要脸的;裁员是企业改革的一步,没有必要逼着员工自己离职。

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或多或少,我们能听到一些风声。

比较明确的有,整个团队都要裁了,你的同事已经接到了裁员通知。比较含糊的,比如说高管连续 3 个周末开了闭门会议之后,对你们业务上的进展不那么关注了……

无论如此,建议暂时不要着急离职。

1. 正规公司裁员,选择等

最少 n+1,最多 2n。有些外资企业,裁员甚至能给到 2n+3,n+6 以上的赔偿。

而真的要裁你,也就是几天 / 一个月内的事情。

如果你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几年,等上可以接受的一段时间,就能换来几个月 / 甚至小半年的收入补偿,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另外,我想提醒的一点是,协商解除劳动协议,谈的不仅是钱,也包括其他东西,大家所有的事情都要放在台面上商量的。

除了钱之外,你还可以和公司谈一下,比如:

社保能不能交到月底;

年假怎么折现;

期权能不能先兑现;

推荐信能不能请领导帮忙写一封;

竞业也别启动了。

尤其是竞业协议,对方都裁你了,再追加一个竞业启动,对咱未来求职是很不方便的,你完全可以在这一点上和企业好好聊聊。

对方不同意,你就别着急签字。

如果你选择这个时候离职,那么不但拿不到补偿,甚至还可能被企业追一个竞业,你图啥呢?

正常来说,对方是会同意的,为啥呢?正经企业要脸,你裁的别人,还给别人上竞业,不是不给对方活路吗?

2. 违法企业裁员,仔细评估你的选择

有些老板不做人,就是不给钱,或者少给钱裁员。以我朋友的案例来说,这公司已经烂到开始欠媒体的钱了,能曝光自己的媒体他都不怕了,更不要说下属员工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我给大家的建议,依然是能通过谈判拿到的,尽量不要选择去法院拿。

遇到这种事情,律师一般会建议硬刚,对于律师来说,打工人选择硬刚,他们才有收入。

我的建议是:做一道数学题。

硬刚是有成本的,你要投入时间、精力,还可能影响你入职下一份工作。

作为旁观者,我当然鼓励所有的打工人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捍卫社会公道,给不良老板们上一课。

但我不能为了社会公道,慷别人之慨,不考虑每个人的特殊情况。

说个真事,2019 年,我曾经陪着朋友去谈解约,公司准备赖掉他的期权,而且丝毫不做任何退让。

实在谈得很生气,于是我扮黑脸,当着 HR 的面,对我朋友说:“那就仲裁吧,这种官司我也不是没见过,起码能再争取到 4 个月的赔偿。”

HR 的回复轻描淡写:就补偿这么多,现在签字,钱就给你。不签字,就仲裁…… 你可以查一下我们有多少劳资纠纷的案件在打官司,不差你这一个。

生气归生气,我们找了律师查了一下,这家大公司同时在打的仲裁官司大概有 20 多起,人的法务团队和 HR 团队,也是债多不愁,麻木了。

我朋友纠结再三,感觉耗不起,就怂了签字拿 1 个月钱走人。

我其实希望他刚一下,但是 2019 年那个年份,经济还是不错的,他很快入职另外一家公司,甚至拿到了加薪。回头这么看,拿一个月工资走人对他来说其实是性价比最好的选择。

所以,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算法。

多说一句,如果你在十八线小城市,你加入的公司很有点强盛集团或者徐江的白金翰 KTV 的风范,那就算了。

什么补偿不补偿的,活着不好吗?

二、行业:大厦将倾,赶紧跑

很多人担心的是:我被裁掉了,影响我下一份工作。要不我就不拿钱了,直接走;给公司省钱的同时,让我简历上也少一份被裁员的经历。

这个思路是不对的。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正常企业的绝大部分 HR:

1)不会歧视被裁打工人,因为这个世道被裁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2)不会调查你之前和上家公司是否有劳资纠纷,就算有,也不会不经调查就站在企业角度,认为员工不是省油的灯。

简而言之,被裁、和上家有劳动争议,不会进入下家公司的黑名单。

请各位打工人放心。

奇葩肯定是有的,我最近也看到了一个试岗时被发现 4 年前和公司打官司导致丢掉 offer 的案例。

但再想一下,什么公司在入职前就担心和下属出现裁员官司?

那肯定是经常和员工打裁员官司的企业咯。

但是有一种情况,我确实建议,不要等裁员了,赶紧跑。

就是整个行业要完蛋了。

举个例子,2021 年年初的时候,我面试过一个运营妹子,她 3 月份从字节的大力教育跳槽出来。

我很惊讶,当年 2-3 月份还没有特别明显的政策动向,她怎么知道 K12 教育不行了?

她回答:其实公司内部员工应该有感触的,很多事情产品都不愿意配合,一个个产研项目的进度都往后退;相反拼命推动运营和销售去变现。

“你能感觉到公司就在看短期的钱。”

她觉得苗头不对,早早趁着金三银四跳槽出来。

我很惊叹于妹子的洞察力。大力教育作为知名企业,裁员肯定会给赔偿,但她宁可放弃 2 个月的薪水补偿,早早离开,而且不选择同行,直接换行业来互联网。

到了下半年,大力教育开始正式裁员的时候,很多 K12 的职场人全部涌向招聘市场,瞬间找工作就变得很难了。

如果行业不行了,我的建议是赶紧走。我们不是船长,不需要给沉船陪葬。

抓紧时间跑,就算是早跑一个月,能够拿到 offer 的机会都会大很多。

一旦整个行业的打工人都拿了裁员补贴跑来求职市场的时候,找工作的难度就翻倍陡增了。

生二胎的中产妈妈们

单独二胎政策放开后,蒋莱的丈夫提出想再要一个孩子,当时8岁的儿子也要求妈妈再生一个弟弟,身边出现了许多赞同的声音:“赶紧从了(夫、子)吧。”彼时至今,蒋莱一直是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法学院的副教授,研究公共政策、社会性别和领导学。

“生,还是不生?”

这是一个难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与个人、家庭、社会都息息相关。难道仅仅因为获得允许,就应该生二孩吗?是哪些动因和力量,促使那些已经生过一次孩子的母亲再为人母?

带着这些问题,蒋莱开始了对“都市中产二孩妈妈”的研究,“走上了以学术探索化解自身纠结的道路。”访谈对象大多是70后和80后,城市中产,拥有高学历、体面工作和房产。之所以聚焦中产,是因为过去30余年,受计划生育限制最大的就是这部分女性。在农村地区,二孩、多孩妈妈并不少见。90后、00后群体内部弥漫着恐婚恐育的思潮,这也让70后和80后女性成为了当前的生娃主力。

典型二孩妈妈有明显的共性——新时代职场母亲,“既能干、又肯干,一手抓工作,一手抓孩子们,即使疲于应付,也要努力趋近拥有一切。”

2017年被邀请加入这项研究时,80后沈洋刚刚结婚。而70后蒋莱正在为要不要二胎陷入纠结。两位人生经历迥异的女性,处在同一个“要不要生孩子”的人生节点上。研究完成时,两位学者也都得出了自己的答案:蒋莱放弃了生二胎的打算,而沈洋在书稿告成时,已经怀上二胎九个月了。她们既是研究者,也是“被研究的对象”,以自己作为方法,讨论生育的现实问题。

生娃犹如“黑社会”

“我们遇到过一些案例,二孩、一孩,都是意外怀孕的,性知识的偏差很严重。”蒋莱说。

怀孕是个意外。因为缺少教育和来自上一代的告诫,不少人的性知识缺乏,即使是最有避孕意识的年轻夫妇,奉行的也是最不靠谱的“安全期避孕法” ,最后迎来不期而至的小生命。

有一位叫文清的访谈对象,曾经是某传媒集团的导演、编导。结婚三年,就经历了三次意外怀孕。第一次怀孕,顺产引发了大出血。文清不想再要二胎,但她是严重的过敏体质,不能用安全套,也不想服用对身体有损害的避孕药。摄影师丈夫拒绝结扎,找了个“以后会腰酸膝软,再也没办法拎摄影机”的理由应付。但文清知道,丈夫偏见很深,在他那里,结扎和阉割就是一回事,无论她找多少科学文献摆在他面前,丈夫始终会被“一种传统力量拉回去”。

第二次怀孕,胎儿自动停胎,做完流产的文清第二天就回到片场熬夜赶工。等到第三次,文清分娩前,还在大着肚子跑业务,给客户发创意文本。让对方给她三天时间,生个孩子,就“满血复活”。但这一次,她经历了更凶猛的大出血,手术室里来了各科主任、副院长等十几号人,她在手术台上度过了整整一天,一半以上的血液差点流光,身体里置换了2/3的血液,才最终保住了性命。

鬼门关走了一遭,最后还是文清选择在自己体内安置了一枚不会引发过敏的节育环。

像文清一样,不少接受访谈的都是女公务员、医生、大学老师、企业高管等拥有体面工作的女性,但是,这些“意外”也揭示了她们在性关系中的不自主。

同样经历过意外怀孕的是研究者蒋莱本人。她在结婚之前,甚至有过不生小孩的想法。但意外怀孕后,丈夫对于新的小生命非常期待,尝试说服她,“第一个(孩子)不要不好。”

生下孩子,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照顾丈夫的感受。如果不生,可能对两人关系造成重大打击。蒋莱后来反思,这可能跟自己的“配得感低”有关。从小到大,在成长环境中她似乎并未获得充分的爱和包容。老一辈的女性也是如此,蒋莱的妈妈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因为是女孩,小时候还曾被送去亲戚家抚养。蒋莱的婆婆,甚至是被父母送走的女孩。对那个时代的女性而言,被爱本就不是理所应当的。

后来,蒋莱遇到了她的丈夫,体验到了被宠爱、包容的感觉。“别人一对你很好,你就觉得无以回报”,只能以满足对方期待的方式去回馈。

蒋莱分娩那天,因为顺产造成了阴道撕裂,需要缝针。那时,她痛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医生安慰她:“我给你缝得好看一点。”这让蒋莱感到荒谬:给谁看?我自己也看不到。产妇还在痛苦当中,而丈夫的需求已经被提早考虑到。刚出生的儿子此时也穿上了新衣服,干干净净,格外好看。蒋莱有些失落,觉得没有人真正关心产妇的感受。

生下孩子,最不高兴的人,应该是蒋莱当时的顶头上司。那时,她刚进单位任职不久。在前辈看来,新人本就要多干活。原来,蒋莱一个人承担三个岗位的活,怀孕后,就要休产假、带孩子,难免迟到早退。职场妈妈的辛苦,都被视为“娇气,叫苦叫累”。她经常被单位里的前辈敲打,也没有获得该有的提拔。后来,蒋莱离职,接替上来的是一位男性,可能领导觉得“还是男人好用”。

除了母职惩罚,一个母亲还要遭受社会系统里的诸多评判。比如,一个母乳不足的母亲是不符合标准的。蒋莱感觉内疚,她羡慕比她生得更早的一位同学,那位同学母乳很多,营养价值也高,上面还漂着一层油脂,不像她的一样颜色很淡。

作为一位在事业上要强的女性,蒋莱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攻读在职博士,后又转职博士后。为了工作,她把孩子送进全托幼儿园,成了“狠心”的母亲。专家列出各种陪伴孩子的关键期、性格养成的黄金期,蒋莱上网查资料,越查越内疚,对孩子又充满了补偿心理。

“婚姻犹如黑社会。”作家亦舒的这个比喻,常常被蒋莱用来描述生育后的感受:“没有加入的人总不知其可怕,一旦加入又不敢道出它可怕之处,故此内幕永不为外人所知。”

2019年,一位女性在社交网络上发帖,说自己怀孕时得了荨麻疹。她建议应该在女性怀孕前把所有可能面对的问题都告诉育龄女性。并且怀疑,老一辈的女性为了获得后代,刻意隐瞒了生育的真相,“骗”下一代女性生育。

但在蒋莱看来,上一代人或许并非有意隐瞒。“她们是无意识的,不认为这是个问题,觉得不值得去说。”

直到2005年生育后,蒋莱加入上海一个网络论坛,才了解了很多不一样的婚育观点。甚至“离婚是一个选项,永远不要觉得离婚是无法接受的”这句话,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很难想象,这就是当时都市高知女性面临的婚育处境。这让蒋莱想到自己父母的婚姻,他们的关系并不和睦,50多岁还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互相攻击,伤心动怒。早该离婚,却离不了婚。“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是不是她们在这方面(婚姻)很不成熟?”

这也是蒋莱后来走上女性研究道路的原因。2017年,她邀请上海交通大学副教授沈洋加入二孩妈妈群体的研究。两位学者希望通过这个研究,打开一个认识“生娃黑社会”的新视角,把知情权和选择权交还给女性。

家庭是最频繁、最隐蔽的权力斗争场所

沈洋是一位80后女性主义者,她比蒋莱小六岁,结婚得更晚,对待婚育也更加谨慎。在怀孕前,沈洋就曾和丈夫建议,关于冠姓权的问题,可以掷骰子,掷到哪一面,孩子就跟谁姓。丈夫思前想后,觉得这个反传统的行为不好跟自己父母交代,于是和沈洋商量,希望第一个孩子跟随父姓。

考虑到随父姓更符合社会规范,沈洋没有再提出异议。那时的她还没有下定决心生二胎,一想到家里唯一的孩子不能随自己姓,再加上有一段时间,沈洋带孩子更多,因此会有种不公平的感觉。

即使是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随母姓也并不常见。在沈洋和蒋莱访谈的近50个家庭中,随母姓的仅有八例(七例是二孩随母姓)。

宋钰涵就是其中之一。她是上海独生女,父亲是985高校教授,丈夫的父母都是出租车司机。宋钰涵的父亲性格强势,看不起女婿家。

宋钰涵生下的第一个儿子随父姓。等到怀上二胎,老丈人叫来女婿谈话,想让二孩随母姓,如果不同意,就是“一点儿也没有良心”。

因为双方家庭经济实力差距大,婚后几年,小夫妻一直住在女方家里。宋钰涵还会每个月给男方家三千元家用补贴。丈夫创业后的第一个项目,也是宋父帮忙介绍的。宋家父母还承诺,在二孩出生后,以小夫妻的名义买一套房。

在这种情况下,丈夫家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二孩生下来后,婆家觉得孩子没有随他们姓,干脆不帮忙带孩子。

在这个看似成功的案例里,两位学者却发现,这并不能算作一次女性实力崛起的胜利。因为宋钰涵的行为,是出于对强势父亲的顺从,这依然是父权制观念的体现,只不过把一位父亲换成了另一位父亲。

平时,中产妈妈看似“大权在握”。大到家里的买房决策,小到衣食住行,孩子入学、作业、兴趣班,和老师打交道,几乎都是妈妈们一手操办,学历高、能力强,有追求的妈妈是“里里外外一把手”。

80后的二孩妈妈菁蓉是上海某市级机关资深主任科员,丈夫经营着两家公司。平时的生活、育儿,几乎都靠菁蓉。她每天要开车30公里进城上班,还要负责送孩子们上学。她的两个儿子也都经历了全托幼儿园,二宝当时特别抗拒,每周一送进园时,都要撕心裂肺地哭闹,菁蓉放下孩子,回到车里,哭一场才能去上班。

生活紧张得像打仗。除了午休,一天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就连家里买学区房,从看房到签合同,都是她一个人。那天中午,中介打电话来催,她正带着孩子在外面玩,丈夫说自己没有时间。她只能拖着两个孩子,买几个面包垫肚子,赶过去签合同。

丈夫在家微信、电话不断,为了忙业务,几乎不怎么带娃。哪怕是有时间,他也更愿意去外面钓一天鱼。这些妈妈们看似更有主导权,实际上只是因为她们掌管的事丈夫并不关心,真正碰到他们在意的事,比如孩子随谁的姓,男性又想再度拿回主导权。

蒋莱和沈洋发现,生于70、80年代,在2010年之前结婚的女性会更能忍受不平等的婚姻和“男主外,女既主内又主外”的模式。

原因之一,是在2010年之前,“剩女”一词甚嚣尘上,成为一种代表性的文化现象。当年的主流舆论视剩女为一种新出现、急需解决的社会问题,一度给中国女性造成严重的婚嫁舆论压力。一位受访者就曾说:“我当时也不是说真的很想结婚,我只是不想做‘剩女’。”

年轻时,蒋莱也曾感受到焦虑的婚恋氛围。2001年,22岁的她刚本科毕业,获得保研资格,年纪尚小,但母亲就急着张罗相亲,既期待女儿学业、事业有成,又怕她会吓退追求者,时时告诫蒋莱:“你现在择偶的机会是最好的,在婚嫁市场上是价值最高的。”通过母亲的社交关系,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在24岁结婚。

很多接受访谈的精英女性在婚姻中显示出传统的一面。对于生于1975的辽宁人仇臻娅来说,一家之主一定是爸爸,哪怕两个人事业差距很大,仇臻娅是大学教师兼律师,她的一个案子,就能抵在外企上班的丈夫一年的收入。因为生了二胎,丈夫回归家庭成为全职爸爸。为了照顾丈夫的尊严,她给丈夫买了一套法拍房,只写他一个人的名字,每月由他收房租。仇臻娅把收入都转给丈夫,还会有意当着孩子们的面跟丈夫“讨要”零花钱。

来自山东的李佳莉,是上海一个科研机构的副处长。她的学历更高,事业也比后来成为全职爸爸的丈夫更成功,但在家庭关系里,却处于弱势地位。她形容掌控欲强的婆婆是关起门来的“小慈禧太后”,丈夫却叮嘱她,不许和老人顶嘴。

李佳莉尽量避免和婆婆发生冲突。婆婆不允许给孩子穿尿不湿,只能穿开裆裤,宝宝拉得满地、满床都是,李佳莉就只能一遍遍地打扫、洗床单。

当一个女性主义者进入异性恋婚姻

2010年之后,女性主义思潮开始在微博上兴起,不少女性主义学者是微博的活跃用户。那时,蒋莱身边几乎没有科班出身的性别研究学者,她在微博上关注到了沈洋,发现这是个和自己很不一样的女性。

在很多女性开始为婚恋感到焦虑的二十七八岁,沈洋正在各个国家旅游,潜水、玩滑翔伞、学剧本写作。30岁那年,她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拿下博士学位。她写过很多关于家庭与性别研究的论文,也让蒋莱感到新奇。

沈洋和丈夫学历差不多,在同一年入职,处于职业发展的同一阶段,面对着“非升即走”的压力。在沈洋看来,事业发展会关系到家庭内部的权力关系。“一想到他一旦比我先评上教授,可能会对我颐指气使的场景,我就提醒自己不能躺平。”沈洋在书里写道。她和丈夫暗暗较劲,结果就是,在生完孩子的那年,她和丈夫同时评上副教授,同时担任博士生导师,连学术产量也保持着差不多的高位。夫妻俩常都互相嘲笑对方太卷,劝对方要多顾家一些。

家务和育儿的劳动分配是另一个角力场。平时,丈夫负责买菜、安排菜式和水电煤账单,沈洋负责孩子的日用品采购、规划孩子的教育和家庭娱乐活动。其余主要的家务和育儿劳动外包给住家阿姨,阿姨的工资由两人平摊。

有一次,沈洋正和朋友喝下午茶,就接到丈夫打来的好几个电话,问她:“你在干嘛?我在带孩子上网球课,你最近带孩子带得少了,我心理不平衡,你别忘记母职。”

每年三月都是国家课题申请的截止时间,需要在过年期间写申请书申请基金。每到这个时候,沈洋也会跟爱人再三坚持,自己每天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除夕和大年初一也不例外。并且威胁他,如果申请不成功,责任主要在他。“很多时候你在事业上保持不退后,或者想要晋升,肯定是要自己给自己争取空间的。如果自己都不争取,谁会把时间让渡给你?”沈洋说。

夫妻之间如果事业差距过大,就会渐行渐远,而女性极容易落入更艰难的处境。沈洋聊起美国一位社会学家提出的“可转移投资”的观点。男性更倾向于把结婚后的时间用在可转移的投资上,比如投入工作,拿到一些工作的职称,但女性更多投入在家庭的无偿劳动当中,一旦离婚,男性的职业相关投资是可以随身带走的,而女性的家务付出无法转移。这让沈洋更深切地意识到,再三的协商和抗争都是必要的,如果顺从于社会对一位女性的期待,就会遭受明显的母职惩罚。

在这个家庭里,随处可见夫妻为打破传统家庭模式所做的努力的痕迹。沈洋经常用“妈妈爸爸”取代常见的“爸爸妈妈”,给女儿买女飞行员、女科学家的绘本,希望女儿们能不受束缚地追梦。而丈夫也会把“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词改成“爸爸”。

受美国经济学家艾米丽·奥斯特的书《家庭公司》的启发,沈洋还制定了一个家庭目标:每位家庭成员的茁壮成长,不应该以其他成员的枯萎为代价。这就要求大人们共同分担育儿压力,且不以孩子为中心。

最近,沈洋的大女儿被区级网球队选中,每周训练三次,大人要在中午十一点半到幼儿园接孩子,下午送去训练场。没过多久,女儿又被区级佩剑队选中,她自己也想体验佩剑。但佩剑队离家太远,接送折腾父母,沈洋和丈夫最后决定放弃佩剑。当然,也要避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个天才,不报班就是耽误了一个奥运冠军”的父母心态。

这让她在一些兴趣班教练眼里成为异类。本着“不考虑步行二十分钟以上的兴趣班”的原则,沈洋曾经咨询一位教练,训练场地有多远。教练回答她:“问这个问题你就不要来了,我们有些家长,每天都会花三四个小时来回接送。”沈洋不解:“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为什么不去看场电影,一定要投入在孩子身上呢?”在她看来,父母的身心健康、休闲娱乐,也和孩子的爱好一样重要。

但作为一个不鸡娃的中产妈妈,沈洋也会有不自洽的时候。她在自己身边,以及访谈对象身上,感受到不少育儿焦虑。为了让孩子进一个好的幼儿园,有朋友愿意在幼儿园附近租房生活。也有人在孩子三岁多就报了思维课、英语课等兴趣班。有家庭年收入超过百万的朋友给孩子选择了双语学校,每年在孩子身上的投入占家庭收入的一半。沈洋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对孩子的投入不够?她看过一个基于美国数据的最新研究,了解到,在小学阶段过度育儿(对子女高期待、高课外活动参与等)与子女更低的学业成就以及焦虑、抑郁等内化问题有关联,这也坚定了她不鸡娃的决心。

目前,家庭得以正常运转,家庭成员之间在工作、家务、育儿事务之中和睦相处,离不开住家阿姨兼育儿嫂。“我和丈夫感到脚步更轻盈,呼吸更自由,相视经常面带微笑,还有时间结伴去练瑜伽和看电影。”沈洋在书里写道。但这也带来了新的问题,沈洋会想一个问题,女性主义者可以雇佣育儿嫂吗?这是不是一个中产女性对于一个相对阶层较低的女性的剥削呢?

她只能尽力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比如,“我们的工作压力也很大”“我们的雇佣行为是符合《劳动法》的”“育儿嫂也需要收入”,可道德焦虑感依然存在。

即使有再多的理论,做再充分的准备,育儿也永远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这是关于沈洋的生育真相。

谁在生二胎?

在做完这项历时5年,深度访谈四十多个家庭的研究后,蒋莱坚定了不生二胎的想法。访谈对象们的经历,让她回想起过去育儿时,“一路上的奶粉、就医、玩耍、入托、上学种种,是无穷无尽的思虑操心,再来一遍光想想就不寒而栗。”

她当年遇到的问题,在今天依旧存在,甚至加剧了:在前不久的一次分享会上,一位上海40岁左右的全职妈妈告诉蒋莱,自己是研究生毕业,生完孩子后找不到工作,她到附近的街道办事处、物业公司全问了个遍,也没找到能做的工作。

沈洋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她不仅生下大女儿,2024年上旬,书稿进入尾声的时候,她怀二胎也已有九个月了。蒋莱得知时,开玩笑地说:“做了很多研究,访谈了许多母亲,收集了许多生育故事,还是做出了生育二孩的决定,很正能量呀。”

决定生二胎前,丈夫答应沈洋,如果再要个孩子,无论男女,都随她姓。这是她生二孩的重要原因。

但更主要的,是“让孩子有个伴”。这也是大部分要二孩的受访者都提到过的原因。也有受访者表示,因为害怕“失独”,才希望生二胎,以此抵御日常风险和不确定性。

沈洋会留心家庭聚会,发现80后、90后同辈中,没有一个有生孩子的打算。家族的第三代只有大女儿一个孩子,人丁寥落。她想到再过几十年,小辈们既使不主动断亲,也没亲戚可走了。沈洋希望,哪怕她和丈夫百年之后,两个孩子还能互相扶持,互相陪伴。

是否生二胎,既关乎经济条件,也关乎一种行动力——这方面,女性甚至可能比男性更具行动的决心。访谈对象中,丁淑云是一个规划意识很强的女性。喜欢孩子的她一直想再生二胎,那时,她是集团的中层干部,赶在上海房市大涨之前买了学区房。

很多受访的二孩妈妈们都是如此,她们以1970年末和1980年初的职业女性为主,在2010年之前买房结婚,踩住节点置换新房,完成了90后、00后难以企及的财富积累。“在房价飞涨以及消费主义盛行的中国大城市,生二孩逐渐变成了只有中产及以上家庭才负担得起的生活方式。”沈洋和蒋莱在书里总结道。

对于二孩,丁淑云的丈夫并没有她那么期盼,他是一所大学的副教授,怕二孩对家庭负担很大,而且当时丁淑云也已经39岁了。

生于多子女家庭的丁淑云还是觉得,孩子有个兄弟姐妹是很幸福的事情。丁淑云的经济收入远高于丈夫,有能力雇佣育儿嫂,她在家里也有话语权,后来成功说服了丈夫,生下二宝。

这次生育对她职业打击不小,当年,她的考核跌到后10%,收入和职级地位大受影响。于是,丁淑云主动竞聘,到集团子公司任职,工作压力很大,出差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育儿的任务都交给了育儿嫂和丈夫。2021年,为了给孩子们创造良好的学习成长环境,她跟公婆商量,卖掉家里的四套拆迁房,凑了一千多万,又贷款,买了一套200平的大平层,给两个孩子配备了房间和专门的书房。她目标清晰,要求丈夫和自己一起挣钱、还房贷,还计划在50岁和60岁两个节点,给两个孩子买房。

这些职场精英妈妈们的故事,也是蒋莱打消要二胎念头的潜在原因:“她们很厉害,这让我也有一种能力的不自信,不能够hold得住(二孩)。”

不是所有二胎妈妈都能如此顺利。有一位在外企医药部工作的妈妈,因为生了二孩,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只能换到了社区医院工作,收入减少了2/3。原本跟她位于同个职业起点的丈夫,却升为主任医师、博士生、博士研究生导师、学科专家,事业“一路开挂”。两个人的差距越拉越大。在丈夫的“鸡娃大计”面前,她即使不愿意接送孩子上兴趣班,也不得不遵从丈夫的要求。

某种程度上,生育像是一个程序,每个个体输入不同内容,最终会出现不同的答案。许多问题是无解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生育带来的感受。

沈洋记得,以前抱着大女儿喂母乳的时候,孩子吃饱了,依偎在她怀里,冲她一笑,像个小天使一样,那个瞬间,沈洋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大多数时候,“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也只是生活的片刻,鸡飞狗跳才是常态。”生育带来的甜可能只有一两分,其他全是酸、苦的滋味。“但你就是愿意用八九分的酸和苦,去换这一两分的甜。”沈洋说。

秋天最后几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哪儿也不想去。深深地坐在店里的缝纫机后面,一针一线地干活。但是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那一汪蓝天蓝得令人心碎。忍不住放下衣料,把针别在衣襟上,锁上店门出去了。

我在村子里的小路上慢慢地走。虽然这个季节是喀吾图人最多的时候,羊群也全下山了,但此时看来,喀吾图白天里的情景与往日似乎没什么不同。路上空空荡荡,路两边家家户户院落紧锁,院墙低矮。有时候会看到有小小的孩子在院墙里“咿咿唔唔”地爬着玩。我知道,秋天里的喀吾图,欢乐全在夜晚……绕过一片墓地,渐渐地快要走到村头的水渠边了。这一带,院落零乱了起来,高高低低地随着小坡的走势而起伏。更远的地方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空地,没有树。有一个男孩正在那里和泥巴翻土坯。那块空地上都快给敦敦厚厚的土坯铺满了。这些土坯晒干后,就可以盖房子了。但是,谁家会在这种时候盖房子呢?秋天都快过去了,一天比一天冷。

这个男孩发现我在注视他后,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本来干得利索又欢快的,这会儿磨蹭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铁锹搅着和好的泥巴,等着我赶快走开。

我认识他,他是胖医生巴定的小儿子哈布德哈兰,还在上初中呢。他打着赤臂,脊背又黑又亮。估计是在打零工赚钱。

我偏不走。我站在那里,东看看,西看看,和他没话找话说。

“干吗呢?盖房子啦?娶媳妇啦?”

他汉话不太利索:“没有没有,娶媳妇不是的。垒围墙嘛,你看,墙垮了……”

他飞快地指了一下前面,我还没看清楚,他就缩回手去了,继续心慌意乱地搅他的泥巴。

他脸上全是泥巴粒,裤子上都结了一层发白的泥壳子。

我笑嘻嘻地走了,越想越好笑。这小子上次在我家店里赊了一包五毛钱的虾条,都两个月了。算了,不让他还了。

我走到土路尽头的高地,拐了个弯儿,准备从另一条路上绕回去。前面再走下去,就是戈壁滩和旱麦地了。水渠在身边哗啦啦流淌着,水流清澈而湍急。我沿水渠走了一会儿,上了一架独木桥。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麦西拉。

他也在翻土块。他正在水渠对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弯着腰端起沉重的装满泥浆的木模子,然后紧走几步,猛地翻过来,端正地扣在平地上,再稳稳揭开,扣出来的泥坯整整齐齐。他的侧面还是那么漂亮,头发有些乱了,由于正在干脏活,穿了件又脏又破的衣服。

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像和哈布德哈兰开玩笑一样也来一句“干吗呢?盖房子啦?娶媳妇啦?”幸好他干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我来了。

我怔了一下,赶紧转个身,顺原路快快地走掉了。

我为什么总是那么的骄傲呢?我不愿意如此悠悠闲闲、衣着整洁地见到浑身泥浆的麦西拉,正如那晚我不愿意邋里邋遢地面对他一样。我连自己都不能明白,就更不能明白别人了……麦西拉就像个国王一样。他高大、漂亮,有一颗柔和清静的心,还有一双艺术的手——这双手此时正有力地握着铁锹把子。但是我知道,它拨动过的琴弦,曾如何一声一声进入世界隐蔽的角落,进入另一个年轻人的心中……我真庆幸,有一些话,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以后,我会爱上别的人的,年轻岁月如此漫长……想到这个才稍微高兴了一点。要不然又能怎么办呢?当我已经知道了梦想的不可能之处时——不仅仅因为我是汉族姑娘,不仅仅因为我和麦西拉完全不一样……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明白。幸好,从头到尾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过,什么也不曾让他知道……

我又想,麦西拉的新娘子,应该是一个又高又美的哈萨克族女子。当她生过三个孩子之后,体重就会超过两百斤,无论是站是坐都稳稳当当。她目光平静,穿着长裙,披着羊毛大方巾。她弯腰走出毡房,走到碧绿辽远的夏牧场上,拎着挤奶的小桶和板凳,走向毡房不远处用木头栏杆围起来的牛圈……所有看到这一幕情景的人,都会如同受到恩惠一般,满心又是欢喜又是感激。想起世世代代流传下的那些事情,到了今天仍没有结束……我也没有结束。甚至我还没有开始呢!

回去的路空荡又安静。路上我又碰到了小库兰——对了,库兰原来是个女孩子呢!她的头发慢慢长出来了(我们这里的小孩子到了夏天都剃光头的),只有一寸多长,又细又软,淡淡的金色和浅栗色掺杂着。在夏牧场上晒黑的脸现在捂白了一些。她一看到我就站住了,站在马路中央,捂着缺牙的嘴冲我笑。我远远地看着这个浑身灿烂的美丽小孩,又抬头看天,看鲜艳的金色落叶从蓝天上旋转着飘落……这美丽的秋天,这跳舞的季节。又想到今夜的拖依,哎,怎能没有希望?

长大后,比「性缩力」更可怕的可能是:人缩了。

毕竟,人生最大的遗憾是还没走向巅峰,就开始意识到自己老了。

2024 年,印度老年学会发布了一则与身高有关的诉讼案例。一名 43 岁的特警在服役多年后申请转正,却遭到拒绝,理由是他的身高没有达到要求,只有 162 cm。然而,这名特警称,自己在 17 岁入伍时的身高是 165 cm,明明是符合要求的 [2]。

当事人向法院提出了诉讼。一家医疗机构成立了由骨科、内分泌科、法医学、解剖学和医院管理部门组成的委员会,讨论一个成年人是否有可能损失 3 cm 的身高?

答案是肯定的。一不留神,身高就随着光阴悄悄溜走……

谁懂啊,小个子的最大痛苦,就是还没来得及长到 160 ,就开始变矮了。

变矮,可能是一种骨折

如果把人分成 3 份,分别是头、脊柱、下肢。其中,随着年纪增长而变短的主要是脊柱的长度。

咳咳,赶快挺一挺你又驼起来的背!

上班时弯腰工作,摸鱼时低头刷手机,久而久之,背部的肌肉就忘记了怎么发力,拉不动你的脊柱啦!还没真的变矮,看起来就已经矮了一个头。

不过,变矮真正的元凶,是骨质疏松。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研究表明,人体的骨量,会在 30 岁左右达到峰值。也就是说,30 岁,将是你字面意义上的,巅峰时刻。

此后,骨量逐渐丢失,骨质疏松也找上门来。

一根骨质疏松的脊柱,会在每天人体的重压下,慢慢地被压缩、断裂,严重时,会发生压缩性的骨折。

压缩性骨折的表现,就是变矮,变驼。

一个驼背的老人,大概率是因为骨质疏松导致的脊椎压缩性骨折。

但别以为这是突然发生的,骨流失的过程,早就开始了。预防骨质疏松,也绝不是等到老了再开始。

松松的脊柱,看起来就像炖了很久的排骨,能看到明显的空隙。

一根完美的脊柱,才会带着你走向自己的顶峰。

救命!真的不能再长高了吗

很遗憾,随着年纪增长,每个人都会慢慢变矮。

虽然变矮无法避免,你可以让变矮来得更晚一点。毕竟,谁都会老,但总有那么一群人,老得很缓慢,比如正在看文章的你。

谁不想在人生的巅峰多待几年呢?

其实,我们骨量就像钱包,是可以提前存起来的。存得越多,峰值骨量越高,发生骨质疏松的时间越晚,程度越轻。研究表明,峰值骨量增加 10%,骨质疏松症将推迟 13 年发生 [5]。

相当于在身体里给自己存了一个小金矿,怎么花都不心疼。

真好啊!要知道,能存着花的身体器官可太少了。

但是并不是说 30 岁猛冲一把,顿顿牛奶配维 D,骨量就能「嗖」得一下上去了。从青少年时期就应该开始预防骨质疏松症,以获得最佳骨量峰值,才是最优解[3]。

赶紧转发出去,让弟弟妹妹们别浪费自己的黄金时代呀 ~

但如果你已经过了积累骨量的最佳年纪,也别灰心。

都这么大了,你一定听过人生至理名言:只要我不花钱,就是在赚钱!骨流失越慢,等于获得了更多的骨量。

小时候,为了长高 1 厘米有多努力,长大后,请为了少长矮,也努力起来吧!

很多时候,我们不是害怕衰老,而是害怕衰老剥夺了人的尊严与独立。担心摔跤、骨折、失能有一天到来。

而一把好骨头,才是我们不怕老的底气。

冲刺骨峰值小 tips

1.  练肌肉。肌肉,是保护骨骼的重要器官。研究表明,肌肉质量越高,骨密度越大。

2.  补钙。多喝牛奶,多吃深绿色蔬菜(吃惊了吧,含钙更高的食物反而是菜叶,而不是肉!)

3.  补充维生素 D。钙的吸收要靠充足的维生素 D。

4.  远离烟酒。烟酒对人体各个器官都有伤害,骨头也不例外。

5.  低钠饮食。过量的盐摄入会导致骨流失。

参考文献

[1] John D. Sorkin, Denis C. Muller, Reubin Andres, Longitudinal Change in Height of Men and Women: Implications for Interpretation of the Body Mass Index: The Baltimore Longitudinal Study of Aging, American Journal of Epidemiology, Volume 150, Issue 9, 1 November 1999, Pages 969–977

[2] Case ReportAge-related Height Decrease: Physiological Phenomenon and a Question of Law.

[3] ClevelandClinic. How You Can Avoid Losing Height as You Get Older

[4] Ryoma Asahi, Satoshi Yuguchi, Tomohiko Kamo, Masato Azami, Hirofumi Ogihara, Satoshi Asano, Association of height loss with falls and sarcopenia in community-dwelling older women, Osteoporosis and Sarcopenia, Volume 6, Issue 2, 2020, Pages 59-64.

[5]国际骨质疏松基金会骨质疏松症纲要. https://www.osteoporosis.foundation/sites/iofbonehealth/files/2019-06/20... 

130 秒出餐,批量制造 “流水线” 外卖

在 “赌上厨师生涯” 系列外卖店铺背后,有很多如杨阳一般的零经验餐饮从业者。在 “北上广” 区域,他们需要支付 2.98 万元的加盟费,总部每月还要收取营业额的 3% 作为代运营费用。

保证加盟产业链稳定性的还有调料,杨阳向记者介绍,为了保证产品口感的一致性,大米和炒饭配菜都可以自行采购,但加盟商必须从总部进拌饭、炒饭的调料,一份价值 600 元的调料,大约可以做 3000 多份炒饭。按照目前他店铺一个月 5000 单的销量来计算,每月还要从总部进上千元的调料费用。

总部会给线上门店进行统一的设计,一般会配有一张带有 “十年厨师生涯、只为炒好这一碗” 字样的厨师照片,但其实后厨并没有所谓的 “大厨”,杨阳说,产品口味就是依赖调料,这些 “操盘手” 主要是教会他如何在外卖高峰期不卡餐。

以炒饭为例,商家可以提前把调料拌进米饭里蒸好,最快可以做到 30 秒出餐。而为了吸引加盟商,在招商手册上,这些机构更是夸张地宣传 8 秒即可出餐,帮助商家极大节省员工数量和成本。

据记者了解,目前 “赌上厨师生涯” 系列已经形成锄禾和王者炒饭两个品牌,其他不同网文系列的店铺名称背后,也有不同规模的团队在操盘,当然也有个人在做,大概招揽了十余家加盟商的体量。

而此类外卖店铺规模不断扩大背后,一方面是低成本的创业诱惑。在这些品牌运营企业的招商负责人口中,这是一门小成本投入的创业生意,通常他们会建议加盟商选择在只做外卖的档口,以降低房租成本,同时可以淘二手设备降低门店经营成本,选址多位于大学城、写字楼,以及外卖单量比较高的商圈周围。据招商人员介绍,炒饭定价一般在 15 元左右,一天销量可以达 600 多单。

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冗长复杂的名字去获取更多的流量。除了 “赌上厨师生涯” 系列噱头型名字,还有 “重生” 系列的网文名字,譬如,有人投胎到北京卖麻辣烫,有人转世到杭州卖大排骨,有人重生到深圳卖盖饭,一时间外卖老板活成了爽文里的主角。

一位 “重生” 系列的品牌运营负责人告诉记者,起名灵感源于闲时喜欢看网文小说,把网文小说里面的各种热词用到外卖店铺,主要是为了增加入店用户的基数,帮助自己获取外卖平台更大的公域流量。他展示的外卖店铺后台显示,门店开业两个星期,评分 5.0,入店转化率可以达到 11.2%,店铺在所在商圈的 66 位同行中排名第二。

2不断换 “马甲”,降低加盟费收割

但是,店铺名称的流量效应只能在短时间显现,当用户对店名的新鲜感下降,以及菜品口味未达预期,商家必须面临销量下滑的局面,甚至是在半年或者一年内选择闭店。

“赌上厨师生涯” 系列的品牌运营负责人汪洋向记者介绍,目前这类型店铺在北方区域门店数量已经大幅减少,更多集中在南方城市,尤其是江浙沪区域,而且在一个城市新上线店铺往往会爆单。

当 “赌上厨师生涯” 系列店铺流量下滑时候,汪洋介绍,总部只能在店铺设计上建议加盟商低成本购入一些食材,增加更多的 “0 元购” 产品,常见的有 0.01 元的香肠、牛肉丸、鱼豆腐,1 元的酱汁大鸡腿等,主要是让用户有更多的薅羊毛感,吸引他们下单。

本质上,这也是如今众多外卖商家都会运用的策略,如今已经被网友总结为廉价外卖公式之一。现在,这些外卖营销运营逐渐规模化和市场化,如今网络上随处可以找寻到各类外卖服务商,提供新手开店、老店盘活、减少差评率等各类运营服务。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公司会更换新的项目名称去吸引加盟商,汪洋介绍,现在公司正在做的是 “一碗吃到爽” 外卖店铺前缀词,依旧是炒饭系列,由于新项目名称是否能获取更多的流量未知,加盟费用会放低至 1.98 万,原有加盟商如果销量持续下滑,可以免费加盟。

整体来看,这些品牌运营企业通过不断变化 “马甲”,继续收割加盟商。尤其是,当国潮外卖包装被吐槽时,他们又开始要求加盟商必须从总部进外卖包装,一套外卖包装收费 1 元,远高于市场价格。

“赌上厨师生涯” 系列的炒饭加盟商张亮向记者介绍,商家需要支付的成本越来越高,自己采购的外卖包装单价不过才 0.3 元。张亮算过一笔账,加上房租、食材等等,虽然只经营外卖业务,但前期大概需要十几万的投入预算,而且开业前两个月高销量,也需要加盟商额外花费上万元去外卖平台投流,才能达到月销 9999 + 的销量,如今已经下滑一半。

目前,张亮外卖店铺平均每天大约 166 单,其中一半订单量还是由美团 “拼好饭” 贡献,张亮说,由于产品定价低,契合当下火热的 “拼好饭”,每单 “拼好饭” 他可以获得固定收入 10 元。

据张亮计算,去掉平台扣点、总部扣点等系列费用,现在他一年也就赚 20 万~30 万元。为了获取更多的收入,很多像张亮一样的商家,会以更低的价格去吸引其他加盟商进入,赚取加盟费,然后再以开新店为理由向总部进原材料。

3精致廉价外卖,背刺打工人

从用户端来看,这些廉价外卖契合了他们当下更加注重性价比的心理,但产品 “踩雷” 的概率也相应增加。

社交网络上开始出现各种防 “垃圾外卖” 攻略,比如很多以网文风格命名的店铺,餐品却味同嚼蜡,而国潮外卖包装多出现在炸串、卤肉饭、猪脚饭等餐食。

打工人将其定义为精致廉价外卖,比起白色的塑料袋,这些包装表面精致,实则质量很差,通常标配是掰开掉渣的一次性筷子、超薄的一次性餐巾纸和挖米饭都会明显弯曲的黑色塑料勺。他们最初被超高性价比吸引,但产品口感不佳,产生很重的 “背刺感”。

比如,被吐槽的 “国潮外卖”,是指商家外卖包装批量使用同一个 “墨镜 + 京剧戏服” 的人物形象图片。其实,该图片来自抖音用户 YUMI 优小米在 2020 年发布的内容,本来是发给某网站的素材,后来因一些纠纷原稿被传开,后来索性直接做了开源,供大家免费使用。

而之所以成为众多外卖商家的选择,在于其成本低廉,从拼多多等平台可以看到,这类国潮外卖包装盒单价不过 0.1 元,有店铺显示销量达 70 万 +。

事实上,在这背后,也和近些年很多外卖商家的战略有关,他们投入过多精力和成本进行营销,但忽略了餐品口味。或是因为想要靠低价战获取高销量,以及通过 “拼好饭” 低价引流,他们开始在外卖包装上压缩成本。

除此之外,由于这些外卖商家通常只做外卖档口,没有线下门店,被餐品口味劝退的打工人,开始将国潮外卖包装、网文名称店铺总结为 “小作坊、不卫生、预制菜” 的代名词,他们想要实惠,也更关心店铺的干净和卫生。

今年 9 月曝光了一批通过租借执照开店,用假地址、假照片也能成为高分的热销外卖店铺,甚至有多家外卖店铺和废品回收站开在一起。

这都让年轻人在挑选外卖时变得更加谨慎,仅靠营销的外卖店铺,显然只会更快地走向昙花一现。

(备注:文中皆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