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

保持情绪稳定 以不变应万变吧

每年高考填报志愿的时间段里,空气里总是弥漫一种焦虑的气息,毕竟对所有考生来说,填志愿选专业是非常关键的步骤。

可「关键」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挺泛滥成灾。不是有那张很火的梗图,所谓「中国人关键的一生」,三岁很关键,幼小衔接很关键,一年级很关键,小升初很关键,一直关键到六十岁还是很关键……

所以还是想说点给大家松绑的话,如果在专业选择上没有绝对的偏向和志愿,不如尽自己可能选一个更好的学校,以及选一个更大的城市。因为其实无论有没有热门专业光环的加持,人都需要在大学四年里尽快完成一个终身能力的打磨 —— 保持学习的能力 —— 而大的城市好的学校有更充足的资源来支撑这项能力的训练。

终身学习,这个词从来不陌生,但是在 AI 加速了技术革新脚步的前提下,这个词正变得越来越深刻和迫切。

什么叫做保持学习的能力?我认为它包含三个重要部分。

维持学习的兴趣。在高考前漫长的高压学习之下,很多人求知的欲望可能快消耗殆尽了,大脑疲劳是个很可怕的事情。大学阶段,卸去部分压力之后,要想办法尽快重启个人的求知欲。建立一切你能建立的奖励和刺激机制,让自己对新鲜的事物和知识保持贪念。

启动学习的敏锐。如今这个信息的汪洋大海之中,潮生潮落,如何及时发现新方向和新进展是一门技能。同时所谓生有涯而知无涯,对哪些领域值得投入自己的多少精力去学习,也是一门学问。

深入学习的速度。从我的经验看来,能熟练地自主学习,尤其是从零开始的自主学习的人并不多。它是许多能力的综合应用,查找资料,逻辑分析,量化,概括,甚至包括专注力,寻找到对应专业圈层并进行社交融入。

「人类简史」的作者尤瓦尔・赫拉利有一句被用烂了的话,「未来人类要做好准备,每十年要重塑自己一次。」换句话说,无论在哪个专业,人必须学会的通用技能都是:知道自己何时需要更新,如何更新,以及确保自己真的能更新成功。

其实保持学习还有一层对我个人来说很重大的意义,就是在学习的过程中,你可能才会发现自己真正喜欢和擅长的是什么。高考前,其实很少有人真的能正确看待这个问题,反而在大学,有了更开阔的视野和呼吸空间,才能真正去思考和试探。

如今每行每业确实都更新得太快了。十几年前我刚入行的时候,大家都还在侃侃而谈 Web 2.0,如今呢,已经没有人在乎几点零了。

选专业既不可能一锤定终生,更不可能给你发一张终身饭票。面临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保持情绪稳定反而显得更重要。有什么是以不变应万变,那就是及早学会如何保持更新。

这是这两天全国最大的新闻,发生在苏州。按说,正常的情况是,全国各地的记者都感到苏州,而苏州媒体由于天时地利人和,更会发出及时、详细的报道。

也就是说,记者早就应该联系到家属了。

当然,我不是什么外宾,对媒体的流程也大致了解。我不会天真地以为苏州日报是“新闻媒体”,他们主要负责宣传。而且,我也知道,实际情况一定是,记者或者有关部门早就联系到家属了。

在这种情况下,“家属和记者取得联系”,就不是简单事实,而是一种相当特别的表达。它表明了两层意思:第一,下面所说的完全是转述家属意见,没有一点媒体自己的态度,如果大家有意见,那也是家属的事儿;第二,作为机构的媒体,并没有主动做什么。

这可能是新闻史上特别的一笔:媒体主动声明自己和新闻保持距离,不沾染一点新闻的尘埃。

实际上,这不是苏州日报才有的风格。但凡有影响的事件发生后,“外地媒体”还有可能报道一些(比如这次澎湃新闻就作了一点报道),而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本地媒体”,一定是缺席的。

这造成一种局面:在城市化发展进程中成熟的机构媒体,正在失去和自己所在城市的联系。他们可能报道遥远的事,而对身边的现实视而不见。

不光机构媒体如此,媒体工作的员工也是如此,他们高度保密,严守纪律。我们无法获得苏州的现场信息,昨天有市民在微博上发声,自己前去送花被工作人员阻拦——普通市民不得不代理媒体的职责。

媒体和所在城市失去联系,实际上造成一种真空:大城市短时间内积聚大量人群,像成都在过去15年多了1000万人,人口规模超过2000万。但是,每天发生那么多事,没有“可信的机构”把它呈现出来。

填补这个空白的,应该是各种动态的事件,有趣的想法和生活方式,以及城市人关注的公共议题——每个城市,都应该有自己真正的媒体。实际上从90年代开始,大城市都拥有了自己的都市报和电视台,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它。

这些公共性的缺失,会导致让人不安的后果。我们对那个行凶者几乎一无所知,这真有象征意义。

胡女士的去世,引发全国人民关注,很多人都在“发出声音”,在天津,一个电视塔上出现了纪念她的灯光秀。这些“声音”都是外部的,与其说是对苏州沉默的注视和反弹,不如说是对自身处境的感知和表达。

在某个版本的通报中,胡女士被称为“中国籍伤者”,其实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中国籍伤者”呢。你必须发出声音,才从“中国籍伤者”转变到拥有姓名和人格,你才是一个“人”。

“家属和记者取得联系”,意味着记者的退场和消失。这是城市中的“新语法”,这是等待,也是真正的沉默。那些喊打喊杀的人,声音洪亮到可怕的程度,这就是因为太多的人习惯于这种沉默。

我这两天都在朋友圈表达了同一个意思:面对这样的局面,要么选择移民,要么你就得做点什么,这是对自己负责。如果没有发声的勇气,就不是在纪念,而是在消费胡女士的勇敢。

吃饭是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日常的吃饱却不一定了。

一家店,最难就是变成家常去处

我到现在都不怕被人打,逢人就说,深圳是没什么太好的东西吃的。至少三年前我还在深圳的时候,是这样的。那时我家楼下,南头街有家烧烤店,店门口自豪的打着一个招牌——since 2003。十年的店,在深圳就差不多算是老资格了。估计现在去那条街上走一遭,这个招牌还在。

当时自媒体兴起,靠着噱头起家的网红店铺天盖地,推荐的话是不能全信的,不然吃饭吃一半,会忍不住把碗倒扣过来骂人。于是我变得很没追求也很没脾气,天天在家楼下吃米粉,十几块一碗,味精跟油都很克制,其他的没太多讲究,很简单却也很好。

从那以后我评价一家店的标准变得很明确。能连续吃半个月,都不腻不烦不难受……当然,我说的不难受,除了胃还指钱包。而这样的店,便可列入家常好去处了。

一座城,最难是保留家常感

广州跟别的城市是相似的,CBD是一样拥挤的,机场火车站是一样烦人的,卖场里的LV是同款的……唯独有一个地方与众不同,叫荔湾。

不宽不窄的道路上,连猫都比城区的悠闲。我去过这里的很多老店,也见过很多店主。老广不排外,距离感是很难有的,你要是能说粤语就更好,不是语言排斥,只因为他们普通话是真差。

一碟肠粉一碗面,价格看起来还原始得很,但心意却是从来不减。西关的粥铺,如今早晨去到,还能看到街坊邻居,端着锅碗瓢盆去打粥,睡眼惺忪像是在家里一样。

这就是一座城市里,难能可贵的家常感。

家常二字,永远都不简单

我妈有个让我深恶痛绝的理论,在她眼里,居家做饭,健康跟美味不可兼得!猪油炒菜很香,味精煮汤很鲜,但那都是不对的……我自小开始与此争斗,毫无结果。

前些天,我跟几个朋友在家里下厨。厨房流转了一整天不停歇,先煮一锅汤,海鲜都往里放,乌冬煮得太软也不用介意;

再炒一个年糕,辣椒放多了正好驱寒;焗一份红薯,芝士拉不出丝也不碍事;

做一个蛋包饭,回过神来才发现,忘了买番茄酱……

我们六个人解决了近三十个菜。在这种毫无愧疚感的“堕落”里,吃到无力,瘫倒在沙发上,宛如一只只精致的猪,打发了广州最冷的时光。

然而我却忽然间想起妈妈,一生都消磨在小镇上的女人,她的菜谱里没有昆布之类的舶来品,自然不知道昆布熬汤也很鲜,她没有试过最先进的烹饪技巧,连烤箱都没有玩过。所以她没有得选择,于是在工作忙碌之后,只能用最保险的方式,来保证她孩子的健康。

我想起长大后带她去过一些地方,吃过一些东西,她默默的咀嚼了一阵说:“原来可以这样做啊,下次我也会了……”至此,我的争斗结束了,输家赢家都是我。原来家常二字,真是不容易!

希望,跟财富一样是分配不均的资源

一场大火后,北京大“清退”。一个朋友跟我说,其实哪个城市都一样,当自己住的地方,楼宇跟楼宇之间看不见光,想燃起火来做饭都懒时,生活是不存在的,家是遥不可及的。说这话的时候,他住在广州的城中村。

时代的希望是全社会共用的,但它更多的存在于一部分人的生活里,跟财富一样分配不均。家或者家常,对有些人来说,可以这么遥远。

我虽不嫖赌,却爱极了吃喝,如果问我对这个时代还有什么大众化的理想,那很简单——

我只愿商道清明,一家店、一座城,都能保守本心做好一餐家常料理,要坚信纯粹也能有出路;

我只愿生活虽茫然,但却有星光。每个人都有机会向上看,都能在家常的味道里,毫无愧疚的消磨光阴,哪怕,只有一个午后的片刻时光。

向上社交,不存在的

看到有个博主 dy 讲向上社交其实根本不存在,真的觉得讲得很好!

她说她家里小时后很穷,每次有有钱亲戚来家里都会送人家东西,自己家非但没有得到任何帮助不说,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还因为送东西更加雪上加霜,而且现在想来那些东西有钱亲戚应该也看不上,当时收了礼应该都是不想驳他们面子,收下这个礼物已经是人情了…

真正的有钱人在乎的是良性价值交换,你能给人提供什么情绪价值?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哥一个总的情绪价值,人家稀罕吗?

博主是张酉新,大家可以去看看哈,真的讲得很好。

让我想起之前年轻刚红刚出书的时候其实受邀参加过很多活动,不给钱那种,我当时想的就是去认识点人,向上社交一下,去过两次就兴趣索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向上社交,大家都是来寻求发展想要得到机会的,如果你不能提供一个对双方都有发展都是机会的可能,那大家其实没什么好聊的,真心交朋友没有那么简单,本来就不是一类人。

手机上加了一堆人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一个局上,你以为你是来向上社交的,可是又有谁是来向下社交的呢?

网红之上有更红的网红,再上还有品牌,还有领导… 你想 “向上社交” 的人,也有他们眼中想要 “向上社交” 的那个对象。

你把人家看成一块肥肉,人家也能看出你是一头饿狼!

我说实话,最慕强最喜欢搞向上社交到处跑酒局饭局搞酒桌文化的其实是直男,很多直男很爱吹嘘自己和这个大哥吃过饭和那个大哥喝过酒,然后呢,有普通人真的靠认识这些大哥得到了什么机会资源从此过得很好吗?

这种酒局上得到的机会,真的有我也不敢信。

我之前有朋友就是天天出去喝酒吃饭,酒局上认识一个所谓的 “二代”,说自己家里有项目要开矿现在投钱稳赚,让大家参与,结果骗了他们上百万。

真正你能接住的资源和机会,都是你能力可以匹配的,而你能力匹配的资源和机会,不用出去向上社交也能得到。

如果你的能力不匹配,再怎么社交也得不到,大哥不怕你把事情办砸了吗?

而且真正的有钱有资源的人需要信息需要跑腿,不会找你,更不会用自己手上的资源跟你置换你能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毕竟花钱找个助理也不贵。

真的不用为了所谓的 “向上社交” 硬凑任何局,贪心的人很多,也没人是傻子,大家出来也不是为了 “向下社交” 的。

张酉新这个视频里面还说,你指望送点礼提供点廉价的情绪价值就能得到机会资源帮助,其实是一种不劳而获的心态。

我觉得真的说得蛮好的。

好好地专注自身发展,和自己的同温层保持交流,正常的信息价值资源机会互换,正常社交,比妄想以小博大的 “向上社交” 对自己有帮助得多。

我记得很多年前方韩之争到了后期,主要议题变成了 “韩寒有没有一米七”。你可以看出这里面的荒谬:决定一个作家的文章是否由自己创作的,竟然是他的身高?

对质疑者来说,因为韩寒说过自己有一米七,所以如果他其实没有,那他就是说谎成性,一定是代笔。

但他们没有说过,如果韩寒真有一米七,他们是否会就此认为韩寒没有代笔。

也就是说,“证明你有一米七” 这件事情,只是韩寒自证路上的一步而已。

而且这一步可没有那么容易完成。有人站出来说 “我见过韩寒,他肯定有一米七”,那不行 —— 你可能是韩寒的亲朋好友或者被他买通了;

有人在公开场合与韩寒合影,而合影者的身高可以查证 —— 那也不行,合影的时候人可能没有站直;

哪怕韩寒现场直播量身高,也不足以证明他有一米七:测量用的尺子可能是特制的,检查尺子的人可能是韩寒买通的,甚至哪怕你喊一个倒韩派去检查尺子,他们也会说 “这人装着倒韩,其实是韩寒粉丝,卧底在我们队伍里就是为了这一天”。

所以到最后,韩寒要证明自己没有代笔,就要想办法证明自己身高有一米七,且需要通过上述严格的条件。而他证明了这一点,质疑者们又会说 “只是身高而已,不能说明你没有代笔,你还是没有回答下一个疑点……”

而即使到了今天,哪怕韩寒已经通过他的几部导演作品证明了他拥有一定程度,至少不下于他当年那些文字作品的创作能力,依然有大批人觉得韩寒的文章是代笔。其中也依然有大批人,认为 “韩寒从来不敢当众量身高” 是证明这一结论的重要论据。

(这里不讨论韩寒的电影好不好,但看过那些电影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存在的相同调性,它们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而有能力创作这些电影的人很难被埋没而去长期担任韩寒的枪手)

所以,自证毫无意义。每天都会有人问你吃了几碗粉,但你只有一个肚子。


爱因斯坦和波尔讨论量子力学,越辩越明。两小儿辩日,越辩越糊涂

@奥卡姆剃刀:真理越辩越明吗?2012 年前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在微博全程旁观了韩寒自证身高事件后,就再也不信了,转而坚信邓公的 “不争论”。

韩寒身高究竟有没有 170?现在看起来很无聊的话题,在 12 年前却是全网站队争论的大热点。

韩寒为了自证有 170,在六六家脱鞋脱袜测量,并拍照为证,确有 171.5。

这算自证清白了吗?并没有,而是掀起了又一轮质疑的高潮。

质疑派提出韩寒踮了脚尖,刻意用长裤腿掩盖了后脚跟,还有人质疑六六的盒尺是特制的,比正常的刻度短……

这场自证清白宣告失败。

有人又提出在质疑者的见证下再次公开测量,双方也答应了,但又出了幺蛾子。

质疑派有人说,即使在质疑派代表的见证下,测量的确超过 170,他们也不认可,因为韩寒有可能提前一天在骨科病床上做了牵引。

据说牵引一天可以拉长 2-3 厘米,事后会缩回去,但足够在规定时间测量时作弊了。

除非设立一个大玻璃罩子,让韩寒吃喝拉撒都公开地生活在里面,三天后再测量。

…… 最终的公开测量不了了之……

一个大活人的身高都争论不清楚,是真的争论不清楚。

这个事件,颠覆了我对 “真理越辩越明” 的认知,并暗下决心,遇到恶意构陷时,绝不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