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

当时集中营里有传闻说战争接近尾声,囚犯很可能全部被处死。于是Wisnia 和Spitzer 约定:逃,但如果被分开就在华沙等对方。

结果,这一分别就是72 年。

在离开集中营的过程中,他们分别成功逃脱,但又分别遇到了命运的岔口:Wisnia(男)在逃亡中遇到了美国军队,得到机会移民美国;Spitzer(女)则无家可归,遇到后来的丈夫,后来和丈夫一起从事人道主义事业,也搬到了美国。

关于Spitzer 在集中营所做的事情可能是有多面性的,她身为犹太人但又比普通囚犯多很多职权。有时候利用职权她会帮助其他的囚犯,她也许会更谨慎的优先保护自己的爱人,但这也可能导致其他人去送死。不过我可以理解。

最唏嘘的是两人在72 年后重逢。他在得知她还活着而且也在美国后联系她,最初被她拒绝。到2016 年她才同意再见面。此时两人都已经是年迈老人。

见面时老奶奶躺在病床上,一眼认出了老爷爷。他忍不住问她,当年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之所以自己命那么大,是不是因为她救的他?老奶奶伸出5 个手指,说她曾在集中营里借自己手中的一点点特权救过他5 次,她也去华沙等过他,但他没有来。

他们对对方说都曾真心爱过彼此,见面的最后,Wisnia 为Spitzer 唱了一首她曾经教他的歌,想让她知道,他也记得曾经的一切。

两人再没有见面,老太太在100 岁时去世。

这才是‌‌”现代爱情‌‌“啊。What a story.

 

1.白居易:殷勤傍石遶泉行,不说何人知我情。渐恐耳聋兼眼暗,听泉看石不分明。

2.@东东枪:以前见人说为什么小时候要背唐诗宋词,有个理由是其中总有些句子会在未来的某些瞬间涌现出来,触动你一下。小时候背过的“平林漠漠烟如织”可能要在二十五岁的某次旅行才会见到,自幼熟读的“纵使相逢应不识”或许四十三岁才懂。我最近的感觉是,我没背过那么多诗词,但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流行歌曲就是我的唐诗宋词。一些当年以为平常、顺口就唱过去的句子,现在偶然想起,常会被突然击中。今天中午冒出来的那句是——“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3.@唐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周一一上班就气鼓鼓;第二天,连生气的劲都没了;连上三天班,人就跟要断气了一样。

4.北京大土豆:2020年以前出生的孩子,太卷了。

5.【旧金山渔人码头海狮数量创15年新高】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渔人码头的39号码头近期聚集了1000多头海狮,数量之多创15年来新高。

6.美元的主导地位。

7.软件工程师hazel使用Firefox浏览器2年来,累积了7470个分页没有关闭,她日前失手关掉了所有分页,结果被浏览器拒绝恢复,她于是发文求援最终成功救回。她表示自己不是故意开那么多分页,只是不会去关闭分页,因为她喜欢去浏览可能几个月前查看的网页内容,就像是一趟学习与思考的旅程。

8.【读书成本越来越高】中央财经大学发布《中国人力资本报告2023》显示,“由于教育程度的普遍提高,城镇的教育回报率呈下降趋势,城镇男性从2008年的最高点的8.3%降至2020年的5.7%,而城镇女性在相应年份从10.0%降至6.0%。”同时学费普遍上涨,很多本科专业的学费涨幅甚至高达50%。研究生阶段的学费涨幅更大,部分高校甚至不再为研究生提供宿舍。

9.@向小田:据丰田汽车公司今天发布的2023财年(2023年4月至2024年3月)合并财报,反映主营业务盈利情况的营业利润较上财年增长96.4%,达到创纪录的5.3529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2492亿元)。据悉,这是日企营业利润首次突破5万亿日元大关。

10.@飞刀断雨:澳大利亚一项大型的随机对照研究结果显示(PMID:38696367),女性即便年轻时缺乏锻炼,55岁起才达到指南推荐的运动量,坚持下去也能对老年后的身体健康状况有明显收益(和不锻炼的人相比)。但60岁或者65岁开始锻炼的人就不能在70岁时观察到明显的健康优势,作者认为不是锻炼没有效果,而是锻炼的效果没有足够的累积时间。

药效不够剂量来凑

2 月底老婆在省妇保生完老三的第二天,我去医院看她,见到面之后她流着眼泪着跟我说:为什么昨天夜里打完无痛针之后,就跟没打一样。我生老二时,无痛针打完,真的就没感觉了。我当时在诧异之余,凭常识判断给她初步解释了一下原因:因为私立医院打的是进口麻药,省妇保打的是国产麻药,而且还是集采的麻药,药效有差异,甚至很大的差异。如果没有对比,你可能觉得现在这个麻药效果已经很好了,或者去对比不打无痛针的生产,但是有过对比,你就知道了差距。这个差距,其实不是药品的差距,而是钱没花到位的差距。

劳动节去徽杭古道徒步返杭的路上,和两位朋友在车上聊天,其中一位朋友在医保单位工作就说到这个事,无限压低采购价格之后的药效下降的问题。

在我们这样的国家,社会分层难以被广泛认可,教育分层更不用想,分层医疗也不容易做到,即使做,也只能在小范围内实现。比如医疗这个事,任何省市最好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疗资源,那里一般都有国际部,国际部就是患者全额负担医疗费用的部门,不需要报销,不能走报销,这样的情况下,可以做到适当的医疗分层,你想用什么药,你想请正高还是副高看诊都可以在国际部实现,前提就是全自己掏钱。而如果想走医保通道,就只能选择公平和平等的处理方式,在总体资源有限的条件下,向下砸平,惠及到更多的人,而不是让一分钱享受一分货的分层匹配医疗资源。

回到麻药的事情上来,药效是不够好,甚至是非常不好,但是反正大家也没有对比,无非就是对比用还是不用,它能够让更多的产妇用上这支药,实现近似无痛分娩,在整体意义上,远远比只能有一小部分人用上药效更高的麻药,肯定是更有利于社会治理。

富裕阶层甚至中产阶层的优势在于他们可以花钱购买很多更优质的服务和资源,但是他们的苦恼也同样在于他们无法花钱购买很多服务和资源。

参考: 

这个世界巨大的参差

有一天秦晖老师突然打视频电话给我,吓我一跳。

我犹豫了10秒钟才接。因为前一天我刚刚在中央公园被自行车撞倒在地,脸上还有血污,不想让秦老师担心。

结果他根本没注意,他说:“现在电脑出问题了,word上面打字,每打一个字前面就消失一个。”

我是一个电脑盲,但这恰好是一个我唯一能解决的技术问题,因为之前也遇到过——重启一下电脑就行啦。

想象一下,秦老师就是这样,在纽约曼哈顿某个借住的公寓里,打字,写稿。

作为我眼中“最好的历史学家”之一,秦老师在过去几年都在海外“流浪”。香港、东京,现在是纽约。

在哥大见过几次秦老师。有两次是他来东亚系听讲座,坐在后面一排。讲座完了,讲者和听众突然过来,把秦老师围起来了——他是在场的“明星”。

有一次是晚上雨实在太大,我放弃步行回宿舍,走到116街地铁站。走到下面,就看到秦老师一个人站在那里,他要回在曼哈顿中城的住所。

秦老师说,他经常坐地铁,而且“还享受半价优惠”。在纽约,他不但习惯,而且兴致勃勃,在中央公园和罗斯福岛游玩。

他有着惊人的阅读量和记忆力,头脑中有一幅高清晰度的世界地图。

据说秦老师在欧洲和朋友游玩时,第一次到的地方,他对街道和文化遗址都了然于胸,可以当朋友们的导游。

在美国也是一样。在旧金山游览,他在车上就进入导游状态,从加州的地理环境和农业开始讲起。

这些兴趣,让他不觉得离开“故土”是一个问题。或许对一个知识分子来说,“自由”才是真正的故乡。

秦老师总是很开心,像小孩子一样好奇,喜欢拍照,这也让见到他的人感到开心。

但是,有时候你也会非常伤感。中国最好的学者,远离自己的书房,也远离了自己的读者。

这是读者的损失。在纽约听他的中文讲座,在感到幸福的同时也会贪心:要是在成都能讲就好啦。

从东京飞回来,落地虹桥机场,想去虹桥高铁站,一时头脑发热尝试坐了一下上海地铁,然后就让我很后悔,事后想来,我应该选择打车前往。虹桥机场 T1 转 10 号线,一路要走很远,如果刚下飞机拖着行李,这是个体力活儿。路线设计得又弯弯绕绕,地上脏,一路还有人抽烟。10 号线乘坐两站到虹桥高铁站,进站需要扫码或扫证件,还需要安检,按键的时候广播喇叭吵死。地铁站和车厢的设施显得有些陈旧,电子设施也稍显过时,提示到站信息还是模拟信号加上语音报站。我感慨说,上海地铁和东京地铁的差距,中间隔着得有 10 个新加坡。要注意,在我看来,就体验而言,新加坡地铁要好于上海地铁。这样说,或许会让不少上海人不服气,更会让不少网友莫名气愤。这两天一些视频网站上有不少流量党批量生产虚假信息,说日本人到某某城市买房,这就属于没出过国门的人对异域的天真的想象,日本房屋空置率那么高,跑我们二线城市买房?

没有自己亲身经历的对比体验,就会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这里才最好。我们城市的发达程度,市民的文明程度,未必有那么高,知道差距,然后有改进,才会让所有人受益。

以我残存的模糊记忆,几年前东京的地铁车厢还没这么新,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换了新车,座位舒适度又有提高,显示屏也是完全的大屏液晶,几种语言提示信息轮番显示,再也不会看错。

就地铁列车的体验而言,东京现在比新加坡的好。新加坡现在还是新旧混合,即使是新车,设计和体验也不如东京。

然后说一下地铁内的停留感受,东京地铁站,是可以在里面停留很久,如果愿意的话,有些大的站完全可以在里面或附近逛一天。新加坡地铁站周围也采用 TOD 的设计原则,但逛不了这么久,因为东京的地铁站内实在是太大太复杂了。

TOD(Transit-Oriented Development)指「以公共交通为导向的开发」。地铁是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控烟就尤其有必要。新加坡是要严格规定禁止地铁这样的公共空间吸烟,日本则是依靠社会公约,没有人好意思为别人添麻烦。而这一点,在有些东亚社会里,乘客素质不高,缺少这种自觉性。

另外一点是车站内和车厢里噪声的控制。比如车厢里没有人看视频的时候开着外放,没有人大声打电话或是大声交谈。

东京地铁流量每天超过 1100 万人次,上海地铁的客流量和东京同一个数量级,千万左右。新加坡 MRT 每天的客流量大约是新宿站的流量,340 所有。从复杂度看,东京地铁复杂度要远大于上海。东京人是真的能走啊,只要出行,每天都得一万步起步的吧?如果每天都这么走,或许也让人受不了。所以你看,我并没有说外国的月亮一定圆。

另外的差异是设计。地铁作为公共空间,提供良好体验的设计非常重要。毫无疑问,进出都需要安检的体验是相当糟糕的体验。新加坡和东京,地铁都没有安检措施。

成田机场距离市区特别远,如果选出租车的话,得折合 1000 人民币以上。不过如果乘坐 Skyline 快线到市区内,费用不到 3000 日元,舒适而且时间绝对有保障。有意思的是,那张票可以直接乘坐地铁,虽然我也没搞懂是不是一天或几天内都可以用这张票乘坐地铁,留给以后再去的时候研究。

另外,我特地尝试了一下用手机刷 Suica 进站,相当丝滑,可以直接显示余额。新加坡前一段时间地铁卡换卡,好一阵折腾。

有机会多出去走一走,可以不断矫正自己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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