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

5月1日,山东淄博,(左至右)张立花、王妹芝、乔芬、张秀红在街头宣传寻亲信息八大局便民早市是许多游客必去的打卡点,也成了几位寻亲父母驻扎的地方。他们手持寻亲海报站成一排,一遍遍描述着孩子的信息,发出求助和呼吁。他们来自山东、河北、江西、云南、黑龙江等地,在寻亲路上相识,年龄最大的61岁,孩子丢失时间最久的已有29年。

每有游人驻足拍照,张立花就鞠上一个90度的躬。她是直肠癌患者,腰上一直挂着造口袋,用于接收排泄物。在街头宣传,为了避免更换造口袋的麻烦,她不敢多吃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出来找孩子。因为身体原因,她15年没出过远门,此前都是同样丢失了孩子的郭刚堂帮她联络和宣传。郭刚堂是寻子题材电影《失孤》中男主角的原型,他长达24年的寻子之路引发了全网关注,2021年,在公安机关的帮助和见证下,郭刚堂终于与儿子团聚。

张立花的儿子张合超是在1994年10月1日丢失的。当年,21岁的张立花独自抱着3岁的儿子从山东临清康庄镇张洼村回云南祥云老家探亲,在祥云到楚雄的路上被人拐卖,儿子不知去向。她被卖到只有两户人家的山里当媳妇,半年后,等玉米杆子的高度没过人头了,她夜里伺机逃了出来,却不想,在逃走的第二天晚上,又被另一个‌‌‌‌“好心帮忙‌‌‌‌”的女人拐卖了。坐拉猪的车逃出后,她又被送到舞厅,过了一段她至今不愿回忆的生活。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山东的家,家人却对她产生误会,以为她卖了孩子。

张合超今年应该32周岁了,右手无名指有一圈咖啡色胎记。如果找到孩子,张立花不奢望他能认自己,‌‌‌‌“拥抱一下,吃个团圆饭,照张全家福,知道他过得好,我就知足了。‌‌‌‌”她还想提醒孩子去做一个肠镜检查。张立花的两个女儿相继确诊肠部疾病,她担心儿子也遗传了致病基因。

乔芬的孩子被人从家里抢走了。2006年12月3日凌晨1点多,4个人闯进山东泰安肥城市王庄镇后于村乔芬的家,把大人控制后,趁黑抱走了8个月大的姜甲儒,逃窜时还将大门反锁。乔芬推测有熟人从中联络,因为抢劫者进家前拉了村里的电闸,还了解家里老人的生活习惯。

在乔芬的寻亲海报上,左边是姜甲儒婴儿时期的照片,右边是姜甲儒哥哥17岁时的照片。乔芬说,两个孩子小时候长得像,姜甲儒现年17岁了,应该和哥哥的长相差不多。每年姜甲儒的生日,乔芬一家人都会为他过,她希望儿子知道,家人始终没有放弃他。

听说身边有找回来的孩子,被拐后没上过学、没户口,乔芬的心都碎了。‌‌‌‌“如果他有学上,养家善待他,那(回不回来)随他自己。‌‌‌‌”有人问她,那你还找孩子做什么呢?乔芬觉得,这可能就是‌‌‌‌“做母亲的力量‌‌‌‌”,不管孩子最终是否回来,找孩子都是母亲的一种本能。‌‌‌‌“找了14年零107天了。‌‌‌‌”何治生数着日子生活。儿子何定涛于2009年1月15日在江西省乐平市双田镇上河村失踪,今年6月即将20岁整。何治生记得,那天村里有人结婚,小孩子都出去看热闹,读一年级的儿子何定涛和同学何钟锦一同走失了。有十多年的时间,何治生家过年都没有放鞭炮、贴对联。

何治生穿的T恤背后印着儿子3岁半时一家四口的合影,那也是何定涛唯一一张照片。去年,何治生关掉了开了十几年的手机维修店,一心找孩子。他曾开着印满丢失儿童照片和个人信息的‌‌‌‌“寻子车‌‌‌‌”在江西及周边省市奔走,上面宣传的一些孩子如今已经找到。何治生说,按照老家习俗,每逢10岁过一次‌‌‌‌“大‌‌‌‌”生日,他们错过了儿子的10岁生日,希望儿子20岁生日时能全家人一起过。王妹芝的痛苦或许是双倍的,她丢了两个儿子。1995年9月28日,河北省大城县广安乡仰止村正值农忙季节,两个孩子上午还跟着她下地干活,下午去邻居家玩耍后自行离开,就再也没找到。张开元(元元)、张佳元(豆豆)丢的时候分别5岁和4岁,家门前有棵大槐树,孩子们经常在上面栓绳荡秋千。邻居是个放羊的残疾人,豆豆每次都去抢他的羊鞭子,帮他赶羊。村里还有一家三姐妹开的小卖部,总是会给两个孩子一些好吃的。王妹芝觉得,这些细节孩子们应该还记得。

1995年孩子丢后,王妹芝借钱花了1万元买了一部在当时还很稀有的手机,用于找孩子。29年来,号码一直没变过,手机也24小时开机。‌‌‌‌“换了手机号就怕错过,我特别渴望电话那头是元元、豆豆的声音。‌‌‌‌”王妹芝说。她曾经也遇到过线索,但最终都不是自己的孩子。情绪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反复交替,是寻亲父母的生活常态。

姚福吉和张秀红夫妇是从北京骑三轮代步车来的淄博。他们的独女姚丽于2008年4月19日在北京市大兴区太和中学上学路上失踪。当时,姚福吉夫妇在黑龙江齐齐哈尔老家下岗后,来北京打工,女儿也来北京上初中。寻女15年来,夫妻俩没有正式的工作,如今仍住在北京大兴,租住的平房每月房租550元,两人目前唯一的收入是张秀红每月2000元出头的退休金。

张秀红说,女儿现年30岁了,可能已经成家生子,‌‌‌‌“如果她没有时间回来,我们可以去看她。如果她全家都回来,我们更高兴。希望女儿不要有顾虑。‌‌‌‌”张秀红只是想看女儿一眼,知道她健康平安。

寻亲父母们的努力渐渐得到一些回应。一名女游客看到张立花儿子的信息,惊讶地说:‌‌‌‌“你也是临清的啊,我就在临清上班!‌‌‌‌”她说自己就在临清市人社局办公室工作,让张立花有事直接给她打电话,‌‌‌‌“我能帮的尽可能帮。‌‌‌‌”在现场,有游客开起了直播,有自媒体人在一旁帮他们直播宣传并给过路游客免费送水,许多人拍下照片、视频,准备发到社交网站上。

张立花不识字,不太会用手机,来淄博的路上,一位姑娘帮她付钱打了车,叮嘱司机送到站后,一定要回电话告知她。张秀红和丈夫姚福吉一周前来淄博时,没有寻得住处。平时,他们开代步车奔走全国寻找女儿姚丽,两人挤着睡在一米多宽的车厢里是常有的事。一名淄博本地人遇到他们,主动提出把自家刚装修好的100多平方米的新房让给他们住。还有一个姑娘每天来当志愿者,帮他们买早餐。

寻亲路上,这些父母也曾被驱赶、被说‌‌‌‌“负能量‌‌‌‌”,甚至被骗、被质疑真假。互联网的发展让寻亲信息得以扩散到各地,每出现新的网络平台,他们就学着用。微博、短视频软件上,都有他们用孩子名字命名的寻子、寻女账号。即便如此,这些父母在现实中还是无法停下寻找的脚步,奔走在各地,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正如郭刚堂在短视频平台上的签名所说的:只有一直在路上,我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父亲。

傍晚时分,乔芬提前离开,第二天就是儿子姜甲儒的生日,她要买蛋糕提前为儿子庆生。临别前,几位母亲抱在一起拍了个短视频,为彼此加油。‌‌‌‌“五一‌‌‌‌”假期后,他们将离开淄博,踏上寻找孩子的下一站。

 

 

小燕是个高薪的女性经理人,负责跨国采购,好不容易有三天假期,才能回家休息。

‌‌“不过,每次回去,反而都伤痕累累的回来。‌‌”

她的母亲看到女儿回来很高兴,很想要有多点时间‌‌“陪‌‌”她一下。

不过,有些话会把成长过程的不愉快记忆在剎那间勾回来。

小燕很累,到附近SPA按摩。痛得哇哇叫。

母亲忽然进来,坐在她旁边,说:‌‌“唉,都是妳自己活该,谁叫妳要那么累,老是飞来飞去!‌‌”

小燕形容,听了这句话的感觉,彷佛被天上掉下来的砖块硬生生砸中了。

她没回什么,但心里不舒服了两天。

她很想对妈妈说:‌‌“妳以为我是自己喜欢累啊?这是工作!如果不是这份工作,妳怎么还有佣人伺候?‌‌”自知不可出口。

爸爸去世后,小燕挑起了家庭重担;供养母亲和高龄祖母,甚至外祖母。爸爸一直让家人过得不错,只不过,在他去世后,她才发现爸爸的公司已经有十年经营不善,举债度日。

被爸爸养在深宫中的母亲、从小只需动嘴就有人服务的母亲是完全不清楚的。

小燕觉得委屈的,不只这些,她成长过程中那些微弱小却沉重的孤独,这一想又全被唤回来。

‌‌“妳考不好活该,谁叫妳昨天晚上要看电视。‌‌”考不好,因为妈妈的标准是一百分,小燕是个自我要求很高的小孩。

不小心丢了东西,妈妈说:‌‌“是妳自己不小心,谁叫妳那么粗心。‌‌”

在学校旅行中受伤了,妈妈说:‌‌“都是妳自己找的,谁叫妳要出去玩。‌‌”

失恋了真的很难过,妈妈说:‌‌“是妳自己活该,那个男的本来就不是好东西。‌‌”

虽然现在做得不错,但她刚入社会时也碰过大裁员,妈妈说:‌‌“当时叫妳当老师妳就不要,现在妳就知道了。‌‌”

上次回家也很累,一脸倦容,妈妈说:‌‌“嘛弄得那么累?那么爱钱做什么?‌‌”

唉,没有一声安慰。不是冷水,就是冰水。只能说可能是她的本意良善,表达不善吧。

或者就是因为没有一声安慰,小燕才变成一个难不倒的女人。她碰到什么事,都会警告自己,不要回家说,免得二次受伤。

小燕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或许这也应该感谢母亲吧?但是,如果她将来有孩子,她铁定不要当冰箱妈妈。

刀子嘴有两种,一种可归于诙谐,一种归于讽刺。刀子嘴也未必是豆腐心。

不带一句脏话重话,却让人伤痕累累。

一个家庭中,当一个男人越来越不想回家说自己的心事,或女人越来越不想跟某个朋友连络,都是怕自讨没趣。

泼冰水的人都不自觉,会说:‌‌“我又没说什么?‌‌”正因不自觉,所以数十年可能未曾反省。其实,一句话就可以打破一缸爱。‌‌“你辛苦了。‌‌”会比‌‌“谁叫你这么辛苦。‌‌”话少且具同理心。

 

 

性骚扰到底怎么取证

绝大多数时候,被摸,被言语骚扰,是很难留证的,而且女孩常常当场懵住也反应不过来,再加上女性的羞耻心,很难真的去报警。被舔了耳朵,就算立即去派出所,真的能给你提取DNA吗?所以网络上常见的「当场一耳光扇回去」「建议双方报警」「无凭无据写小作文」,这种就是给正在滚钉板的女性再加几层钉板,站在一个并不平等的现实环境下,向最弱的受害者提最苛刻的要求,这种人就别假装自己理性客观了。

刚读了一篇对北京千千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吕孝权的采访网页链接,讲了一些女性如何处理性骚扰的办法,包括怎样网络指控是安全的。发现还是有很多新知,除了录音录像这种高要求,也可以尽力找补充证据:

「比如,2005年发生在重庆的文静(化名)指控小学校长胡某长达5年的性骚扰案件中,文静就是通过写日记的方式记录了当时的状况。每一次她跟校长的接触都会写日记,不多,可能是大概两三百字,写过程和自己的心路历程,自己的反应,这其实就是证据的类型之一。」

「如果是职场性骚扰,你可以向单位管理层举报投诉,单位管理层应当协助调取相关证据,当事人有没有监控录像,有没有证人证言?有没有相关的工作记录?这是单位应该承担的一个义务。」

「办公室内的监控录像可能没有,但是在走廊、电梯等公共场所,监控录像会反映出两个人什么时候进去的,出来的时候这个被害人的心理感受,她的面部表情,肢体行为会不会有一些差异?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证据……还有,案发以后,要及时拨打110报警。这在熟人性侵案件当中非常重要,你报警的时间可能会被办案机关视为你对这个行为本身是不是抗拒的一个评判指标。」……

当然,这也是对受害者极高的要求。只能说起一点弥补作用。这几天看下来,感觉我们非常需要有社工,或者律师,来做一个完整的性骚扰自我保护的101教育。一个女孩站出来之后,也应该有一个完整的体系帮助她固定证据,做法律支持,也做心理辅导。起码在汹涌的恶意袭来时,反复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

1. 温庭筠: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2. 茨冈女神:在星巴克独坐,听到旁边桌三四个年轻人在讨论为人处世之道,陈腐而懦弱,世故而圆滑,不禁想起当年胡适之先生曾用这样一段话概括自己的处世之道:不降志,不屈身,不追赶时髦,也不回避危险。

3. @haoel:今天听我爸跟他的几位朋友语音聊天,听到聊天过程中他们谈到同龄人离世的消息时,其中有人说,“我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在群里问候‘早上好’,就是想告诉大家我还在,如果哪天不问了,基本就是我已经离开了”……我一直觉得每天早上发中老年表情包问候早安有点土,但这回被这句话实实在在地触动到了……

4. @养鸡大王欧阳铁柱:老铁们,刚看了朋友圈,我是真没想到,连海拔5500米珠穆朗玛峰的昆布冰川,在五一期间的凌晨两点还在堵……cr:wx视频号:山在等你。

5. 久御山町议会议员浜口たかし在成为议员前收集的1840个以上的任天堂DS游戏卡。

6. @于赓哲:申请文心一言测试通过了,在APP上测试了几个问题。它的提升空间还很巨大。让它写个研究综述,洋洋洒洒一两千字,无非是“研究日渐深入”“产生了良好的学术和社会效益”“研究深度广度亟待增强”,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可以适用任何学科。然后追问在某某研究领域,有哪些专门研究该课题的学者,它介绍了一大堆各地大学历史专业的书记和院长。基本上没有一个和该课题有关的。

7. 【煮虾虾弯成直角口感最好】鲜虾放入开水中煮,蛋白质受热变性收缩,本来伸展的虾开始变弯,当活虾弯到90°直角时,就可以关火了,这时候的虾肉多汁而鲜嫩;如果是冰鲜虾或冻虾,需要煮到虾身弯曲小于90°,此时的口感比较好。

8. 【坐车看窗外更易晕车】坐车时往窗外看,视线和车运动的方向不一致,大脑需要不断调整来适应,容易疲劳而导致晕车,建议晕车别往窗外看。此外,尽量坐前排,后座视野较差,当耳朵里的平衡器官正在适应一种运动时,眼睛无法认定自己是在运动还是静止,晕车就更容易产生,这也是司机不晕车的原因。

9. 中国智库育娲人口研究最新的报告显示,抚养一个孩子到18岁的成本是人民币48.5万元,为中国人均国民所得(GDP)的6.9倍,相当于德国的2倍和法国的3倍。中国去年生育了956万婴儿,这是现代历史上最低的,北京和上海养育一个孩子的平均成本,分别为人民币96.9万元和人民币102.6万元。

10. @jefflijun: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研究发现,对于具体的医疗健康问题,将医生的书面答复和ChatGPT的书面答复进行比较,医疗专业评估小组在79%的情况下更喜欢ChatGPT的回复,并评其更高质量和更善解人意。该团队的数据来自于Reddit的AskDocs板块,包含了数百万患者在公开发布的询问和医生的回答。

她依然十六岁,眼神清澈

1992年的时候,樱木花道,流川枫,宫城良田16岁,赤木刚宪17岁,三井寿17岁,他们在打篮球。我小学都没上。

当我16岁时,他们依然是十六七岁,依然在打篮球。我27岁的时候,来到了北京,他们从神奈川县打到了秋田。

我来北京好多年了,今年2023年,我似乎都快要老了的时候,他们赢了山王。

我并不太懂篮球,可我喜欢《灌篮高手》,我半小时前刚从电影院出来。一直感慨井上雄彦是个天才,只有天才可以创造天才。

时隔二十年,一场比赛无缝衔接,从漫画,衔接到电视,再到今天的电影。

还是那些坏孩子,从镜头里一帧帧跳出来,一点点被点燃,就那样出现在你面前,也并不寒暄,没有问你这二十年来你过得怎样。

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快老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从漫画,变成了电影。

有个中年人带着孩子,穿着十号球衣,染着红头发,情绪激动。

流川枫出场的时候,有个带孩子的妈妈压低声音颤抖的说,流川枫,好帅啊。跟我二十年前的女同桌没什么不同。

两代人,一起看着一场中场休息很久的旧球赛。人生就这样传递了。

平静的看着我的青春往事。

在球场的一角,终于看到了赤木晴子,她依然十六岁,眼神清澈,并未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