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

为什么疼痛难以衡量,也难以治疗

五月的一个晚上,我的妻子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说:‌‌“我这里好疼。‌‌”她戳了戳自己的腹部,脸色不太好。‌‌“我觉得好像有点问题。‌‌”是什么样的疼痛?我问妻子。此时是凌晨两点,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咬我。‌‌”她回答道。

一小时后,妻子再次坐起来,这次她看起来真的很痛苦。‌‌“我感觉更糟糕了。‌‌”她说着,‌‌“非常难受。你能打电话叫医生吗?‌‌”我们的家庭医生神奇地在凌晨三点接听了电话。听完妻子的症状后,医生得出结论:‌‌“可能是阑尾的问题,你有切除阑尾吗?‌‌”没有,妻子回答道。‌‌“那么可能是阑尾炎(appendicitis)。‌‌”医生猜测。‌‌“但是,如果情况危险,你之后的疼痛将比现在还要严重。你一早就去医院,现在吃点扑热息痛(paracetamol),试着睡一觉。‌‌”

还不到半小时,情况更糟了。妻子第三次醒来,她疼痛难忍,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地哀嚎着,面部扭曲。轻声抚慰已经不管用了,我觉得不能再拖下去。我叫了辆出租车,急匆匆穿上衣服,给妻子裹上睡袍,我们在凌晨四点前赶到了帕丁顿的圣玛丽医院(St Mary's Paddington)。

医院的接收护士用一根针在妻子的手腕上试探,并问道:‌‌“这里疼吗?这里呢?这里如何?‌‌”后来护士得出结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您的疼痛阀值(pain threshold)很高。‌‌”

疼痛感来自于胰腺炎(pancreatitis);胆结石(gallstones)就像逃逸的罪犯,从胆囊(gall bladder)跑到胰腺里,引起剧烈疼痛。医生给我的妻子开了一个疗程的抗生素,一个月后,妻子接受了胆囊切除手术。

‌‌“这是个小手术,‌‌”医生轻松地说道。‌‌“你很快就会恢复,有的人恢复得快,刚做完手术就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家了。‌‌”医生过于乐观了。我可爱的妻子,虽然被赞叹其疼痛阀值很高,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吃了一堆止痛药后才回家。止痛药的药效消失以后,她简直痛得要翻滚起来。

在恢复期,我亲眼看到妻子的痛苦,她经常紧咬牙齿,发出难忍的哀叫,直到布洛芬(ibuprofen)和可待因(codeine)最终起作用,将疼痛征服。我的脑海中不禁出现了几个问题,其中最大的一个疑惑是:医学领域有没有人能就疼痛做出权威解释?从家庭医生到外科医生,他们的说法和建议听上去都非常不确定,且笼统而宽泛——甚至具有潜在的危害性。

同时我也怀疑,在医学上到底有没有对疼痛的共识,帮助医生解释病人所感受到的切肤之痛。我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位全科医生,20世纪60年代,他在伦敦南部经营着一间与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挂钩的诊所。我父亲经常感叹于病人对疼痛各种各样的形容:‌‌“这就像我被一个订书机袭击了一样‌‌”,‌‌“就像几只兔子在我的脊柱上上蹿下跳‌‌”,‌‌“就像有人在我的生殖器上打开了一把鸡尾酒小纸伞(cocktail umbrella)‌‌”……父亲对我说,极少有病人的描述与医学教科书上的症状描述相符。那么我父亲应该如何给病人治疗?靠猜?还是靠几片阿斯匹林?

人们对疼痛的讨论和理解似乎存在着分歧。我想找出专业医学领域是如何理解疼痛的——他们用怎样的语言去解释裸眼看不到的这种感觉?仅凭遭受痛苦之人的主观描述,我们无法衡量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在中世纪时只能用鸦片制成的药品去缓解的感觉。

各个地方的医院诊所调查病人疼痛的基础程序是麦吉尔疼痛问卷表(McGill Pain Questionnaire)。麦吉尔疼痛问卷表是20世纪70年代,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McGill University in Montreal)的两位科学家罗纳德·梅尔扎克博士(Dr Ronald Melzack)和沃伦·托格森博士(Dr Warren Torgerson)编写的,如今依然是世界各地医疗机构衡量疼痛的主要工具。

梅尔扎克将病人们用以形容自身痛感的词列出来,然后将这些词归为三类:感觉上的(包括热、压力、‌‌“抽动‌‌”或者‌‌“重击‌‌”等感觉),情感上的(这些是与情绪有关的感受,比如‌‌“劳累‌‌”、‌‌“恶心‌‌”、‌‌“筋疲力尽‌‌”或者‌‌“害怕‌‌”),最后是评估性的(这类痛感引起了病患的某种体验,从‌‌“烦躁‌‌”、‌‌“麻烦‌‌”到‌‌“可怕‌‌”、‌‌“无法忍受‌‌”和‌‌“极度痛苦‌‌”)。所有这些词都有一个不幸的特质,即它们听上去都像一位公爵夫人在抱怨一场没有达到其标准的舞会。

但是,梅尔扎克对疼痛的分类构成了麦吉尔疼痛问卷表的基础。病人需要一边听这些形容疼痛的词一个个被念出来,一边说出每一个词是否能够形容他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话,病人还被鼓励给每一种疼痛感的剧烈程度打分。临床医生会在合适的位置做出核对标记。这种方法能够给临床医生们一个数字,或者一个百分数,之后临床医生们能够利用其评估一项治疗将病人的疼痛感降低了还是提升了。

一项最近的研究是英国国家疼痛控制计划(National Initiative on Pain Control)发布的疼痛质量评估等级(Pain Quality Assessment Scale,PQAS),在这项评估中,病人们被要求为疼痛感从1到10打分,需要说出在过去的一周内,他们的疼痛有多‌‌“激烈‌‌”——或者‌‌“尖刺‌‌”、‌‌“灼热‌‌”、‌‌“麻木‌‌”、‌‌“寒冷‌‌”、‌‌“灵敏‌‌”、‌‌“轻柔‌‌”、‌‌“瘙痒‌‌”等等。

这一评估的问题在于,这个评估是从1到10打分,10分是‌‌“能想象到的最激烈的疼痛‌‌”。病人们如何才能想象出最激烈的疼痛是什么感觉?又如何才能给自己的疼痛一个分值?从未参加过任何战争的英国中产阶级男人们,可能会觉得想象比牙痛或网球拉伤更严重的疼痛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生过孩子的女人则会给其后经历过的所有疼痛感一个相对温和的3或者4分。

我的一位研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小说家朋友,将我的视线转移到了斯图尔特·克洛特(Stuart Cloete)的小说《维多利亚之子》(A Victorian Son,1972),在这篇小说中,作者记录了他在战地医院度过的一段时光。他赞叹那些负伤战士钢铁般的意志:‌‌“我听到男孩们躺在担架上,因为疼痛而呻吟,但他们自始至终,所要的只不过是一些水或者一根香烟。唯一一个例外是一个手掌被击穿的男人。我相信这是最激烈难忍的伤痛,因为他胳膊上的肌肉已经感染,那感觉就像在十字架上被撕裂一样。‌‌”

用调查问卷试图让病人给疼痛一个等级,伦敦疼痛协会(London Pain Consortium)的史蒂芬·麦克马洪(Stephen McMahon)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高妙的做法。伦敦疼痛协会成立于2002年,是一个致力于做出更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疼痛研究的机构。‌‌“试图去衡量疼痛的等级,这一做法有诸多弊端,‌‌”他说道。‌‌“我认为过分迷恋数字是一种将事情过分简化的行为。疼痛并非是一元的,它不能仅仅用等级来定义——很疼,或者有点疼——疼痛会带来一系列副作用:疼痛给病人带来了多大的受威胁之感?病人的情绪有多么受影响?疼痛如何影响你的注意力?执着于疼痛评级的恐怕是那些认为要了解药物,就必须显示出药效的监管者。‌‌”

疼痛可能是急性的,也可能是慢性的。急性疼痛意味着感觉到的不适只是暂时性,或一次性的;在这种情况下,利用药物就可治疗。然而慢性疼痛持续时间长,长期折麽患者,就好像是一个邪恶的伙伴一样。在长期治疗中病人会产生抗药性,所以医生需要找出其他治疗方法。

‌‌“百分之55到60的患者都感到下背部疼痛,‌‌”伦敦盖伊和圣托马斯医院(Guy's and St Thomas'Hospital)疼痛管理与神经调节中心(Pain Management and Neuromodulation Centre)负责人阿德南·阿尔·凯西(Adnan Al-Kaisy)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原因很简单,我们通常不太注意自己的日常行为习惯,我们坐、站、走的方式,等等。我们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这会给我们背部的小关节带来极大的压力。‌‌”

阿尔·凯西估计,在英国,慢性下背部疼痛病例在过去的15至20年间显著增长,‌‌“由此损失掉的工作日,其成本共计60至70亿英镑。‌‌”疼痛管理与神经调节中心还治疗因意外事故带来的影响神经系统的严重慢性头痛和其他伤病。

他们是否仍在用麦吉尔疼痛问卷表?‌‌“很不幸,是的。‌‌”阿尔·凯西说道。‌‌“这是一种主观调查。然而,当病人因为家事与家人发生争执,或者在工作中遇到麻烦时,疼痛会加倍。所以我们也试着了解病人的生活——他们的睡眠习惯、行走和站立的能力,以及食欲。我们不仅了解病人的状况,还要了解病人的生活环境。‌‌”

挑战是如何将信息转换为科学数据。‌‌“我们正在与伦敦南岸大学(South Bank University)生物力学系主席雷蒙德·李(Raymond Lee)进行合作,寻找更客观的方法,去衡量因疼痛给病人带来的不适和不便。‌‌”阿尔·凯西说道。‌‌“他们正在努力发明这样一个工具,这种工具就像一个加速度计(accelerometer),会精准地告诉我们病人的活跃度或身体受限程度,通过病人的坐姿和站姿告诉我们病患疼痛的来源。我们急切地想摆脱仅仅就疼痛感询问病人这样的方法。‌‌”

一些病患来医院时,他们身上的疼痛远远比背痛严重得多。阿尔·凯西形容了一位因患髂腹股沟神经痛(ilioinguinal neuralgia)而苦不堪言的病人——我们暂且称这位患者为卡特吧。髂腹股沟神经痛是一种神经紊乱病症,病患会感到腹股沟有激烈的灼伤及穿刺感。

‌‌“卡特以前做过睾丸区域手术,切除了腹股沟神经。疼痛异常激烈:他来的时候,正在服用四到五种药物,用大剂量的鸦片类药物(opiates),还服用抗惊厥药物(anticonvulsive medication),类鸦片类药物(opioid patches),以及扑热息痛和布洛芬。他的生活完全被打乱,工作难保。‌‌”备受打击的卡特后来成为了阿尔·凯西最大的成功案例。‌‌“

自2010年开始,盖伊和圣托马斯医院就为遭受慢性疼痛折磨、在多家医院治疗均无疗效的成年病患提供住院治疗。病患来到盖伊和圣托马斯医院,逃离其日常生活环境,接受为期四周的治疗;期间,心理学家、理疗学家、职业健康专家和护理医师等多方专家一起,为病患做治疗计划,教会病患如何管理身体病痛。

许多治疗方案的标题都有‌‌”神经调节‌‌“一词,这是一个在疼痛管理领域经常遇到的词。简单来讲,这个词的意思是,干扰大脑,让大脑从不停地接收身体疼痛信号中解放出来。有时候,医生需要用巧妙地电击来达到干扰效果。

我们是全球首个采用脊髓刺激疗法的医疗中心,‌‌”阿尔·凯西骄傲地说道。‌‌“我们将一根电线插入硬膜外区域(epidural area),将小股电流输入脊髓。电流强度只有一两伏,病人感受不到真实的疼痛,只会感到一点点酥麻。之后,病人的疼痛就会消失。这不是侵入式手术——病人基本上第二天就能回家了。‌‌”

鉴于饱受腹股沟疼痛折磨的卡特已经尝试了所有治疗方法,仍无好转,阿尔·凯西就以自己的治疗方法为卡特开始治疗。‌‌“我们采用的是背根节刺激法(dorsal root ganglion),‌‌”阿尔·凯西说道。‌‌“这种疗法会让脊柱非常兴奋,向脊髓和大脑传输信号。十天后,按照卡特自己的评估,疼痛降低了70%。‌‌”

‌‌“他给我写了一封温暖的信,说我改变了他的人生,他身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他的生活终于回归正轨,工作和婚姻都保住了,他还想回到运动场上。这是惊人的疗效。其他治疗方法不会有这样的效果的。‌‌”

据牛津大学纳菲尔德临床神经科学系(University of Oxford's Nuffield Department of Clinical Neurosciences)负责人艾琳·特雷西(Irene Tracey)介绍,近期,疼痛评估研究在慢性疼痛上有了最新突破——理解了慢性疼痛是独立出现的。艾琳解释道:‌‌“我们以前都认为,慢性疼痛是急性疼痛的后遗症——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只需要治疗好急性疼痛,慢性疼痛就会消失。然而这种方法完全失败。现在,我们认为慢性疼痛是疼痛向其他身体部分的转移,有不同的产生机制,比如基因表达的变化、化学物质释放、神经生理学原因及手术缝合原因。我们开始用完全不同的新方式去思考慢性疼痛。这是疼痛研究领域的重大改变。‌‌”

许多媒体评论员称特雷西为‌‌“疼痛女王‌‌”。虽然有这么个绰号,但特雷西本人一点也不可怕:特雷西50岁,有着明亮的眼睛,热情、亲切、口才极佳,她会以个人体会直言不讳地谈及疼痛。她能够清楚地按照自己的标准描述出麦吉尔疼痛问卷表上评分为10的‌‌“终极疼痛‌‌”:‌‌“我生了三个孩子,我现在对10的看法与生孩子以前相比完全不一样了。在这个评级上,我有了新的标准。‌‌”但是,特雷西如何向那些没有生过孩子的人解释这种终极疼痛呢?‌‌“我会说,'请想象你的手被车门夹掉了——这就是10分的疼痛。'‌‌”

特雷西说,最近,在痛感的大脑参与度方面,又有了大量新的理解。特雷西解释道,神经影像(Neuroimaging)有助于将主观感受上的疼痛与客观概念上的疼痛结合起来。‌‌“新研究填补了你的所见和所闻之间的差距。我们现在能够填补这一差距,告诉你为什么病人说他感到痛,可是你仅从X光上却看不出来病人感到痛。新研究给那些可怜人所说的话增添了真实度和可信度,以前当他们说自己感到疼痛时,我们总是不相信。‌‌”

但是,疼痛不可能在你眼前的屏幕上发光或者刺穿,所以你不可能‌‌“看到‌‌”疼痛。‌‌“大脑影像教会了我们大脑网络是什么样子的,是如何工作的。‌‌”特雷西说道。‌‌“这不是衡量疼痛的设备,而是一种能够让你清晰了解身体构造、生理和神经化学的绝佳工具,它会告诉你,为什么你会感到疼痛,你应该如何找到疼痛的根源,并根治它。‌‌”

特雷西说,一些方法非常直接和程式化,比如阿尔·凯西的脊髓刺激线疗法。‌‌“现在出现了一些设备,将这种设备与头部贴合,你就可以操控大脑的某些部分了。你也可以像戴浴帽一样戴着这些设备。它们可携带,是伦理上被接受的大脑刺激设备。这些设备方便病人们使用,而且临床上也出现了更多证据,证明这些设备对中风治疗和康复治疗有好处。‌‌”

加利福尼亚斯坦福大学人类病痛研究实验室(Human Pain Research Laboratory at Stanford University,California)研究人员们正致力于更好地了解个体对病痛的反应,这样就可以更有针对性地为病人提供治疗。该实验室创立于1995年,创始人是麻药学系的马丁·安格斯特(Martin Angst)。该实验室的第一项研究是,寻找量化疼痛的可靠方法。接着,安格斯特——在玛莎·廷格尔(Martha Tingle)的协助下——就鸦片制剂的药理作用进行了研究,比如人体有多容易对药物产生耐受性。

之后,该实验室又进行了一系列研究项目——有关偏头痛,纤维肌痛,面部疼痛及其他疼痛症状——但是,其最大的一个研究项目是关于背部疼痛的。该研究项目获得了来自国家健康协会(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的1000万美元资助,用以研究下背部疼痛的非药物治疗方法。具体治疗方法包括正念治疗法、针灸、认知行为疗法,以及实时神经反馈。该研究的涉及领域听上去非常广泛,不过该实验室确实对所有疗法都进行了严肃研究,并征集了大量病患,建立起庞大的数据库。

评估过程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医生也会就病患的心理状态打分:评估病患的抑郁情绪、焦躁情绪、愤怒情绪、生理机能、疼痛行为,以及疼痛如何影响其生活等。这些信息有助于医生为病患制定更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人类病痛研究实验室负责人是肖恩·马基(Sean Mackey),他是斯坦福大学教授,研究麻药学、手术期间及疼痛药物(Perioperative and Pain Medicine)、神经科学和神经学。‌‌“有时候,当病患疼痛难忍,他们可能会选择自杀的方式来逃避疼痛。‌‌”肖恩说道。‌‌“带状疱疹后神经痛(post-herpetic neuralgia),即突发带状疱疹之后神经灼烧般的疼痛,是非常可怕的。另外一个是丛集性头痛(cluster headache)——许多病人恨不得给头上穿个孔来消除疼痛。‌‌”

当被问及他的成功经验时,肖恩谈及了一些简单的治疗方法。‌‌“在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非常关注末梢区域,即疼痛出现的显性区域。我使用干预疗法,这对一些患者有效,对另外一些却没有效果。所以,我开始倾听并致力于消除病患的恐惧和焦虑,自此以后,我就专注于研究大脑了。‌‌”

‌‌“一位年轻女性曾来找我,她感到手部灼烧的疼。她的手总是肿胀的。她不能忍受任何人触碰自己的手,这会让她感到像是被喷火灯喷到一样。‌‌”马基发现这位女性身上有一块术后伤疤,那是一次腕管综合征(carpal-tunnel syndrome)手术留下的。马基猜测这可能是引发这位女性手部疼痛的原因,于是他在这位女性的伤疤处注射了肌肉松弛药物保妥适(Botox)。

‌‌“一周后,她来找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并告诉我'时隔两年,我终于可以抱起我的孩子了。自从孩子出生后我还从来没有抱过她呢。'这位女性手上所有的肿胀都消失了。这告诉我,疼痛不仅仅是关于身体的某一部分,也不仅仅是关于大脑,它与二者都相关。‌‌”

不论这个结果与我们的直觉多么想背,不过,经过了数世纪利用鸦片治疗疼痛的历史,人类的大脑终于不需要臣服于吗啡了。

 

 

我不善品茶,不通茶经,更不懂什么茶道,从无两腋之下习习生风的经验。

但是,数十年来,喝过不少茶,北平的双窨(xūn)、天津的大叶、西湖的龙井、六安的瓜片、四川的沱茶、云南的普洱、洞庭山的君山茶、武夷山的岩茶,甚至不登大雅之堂的茶叶梗于满天星随壶净的高末儿,都尝试过。

茶是中国人的饮料,口干解渴,推茶是尚。茶字,形近于茶,声近于(木贾),来源甚古,流传海外,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茶。人无贵贱,,谁都有分,上焉者细啜名种,下焉者牛饮茶汤,甚至路边埂畔还有人奉茶。北人早起,路上相逢,辄问讯‌‌“喝茶么?‌‌”茶是开门七件事之一,乃人生必需品。

孩提时,屋里有一把大茶壶,坐在一个有棉衬垫的藤箱里,相当保温,要喝茶自己斟。我们用的是绿豆碗,这种碗大号的是饭碗,小号的是茶碗,作绿豆色,粗糙耐用,当然不能和宋瓷比,和江西瓷不能比,和洋瓷也不能比,可是有一股朴实敦厚的风貌,现在这种碗早已绝迹,我很怀念。

这种碗打破了不值几文钱,脑勺子上也不至于挨巴掌。银托白瓷小盖碗是祖父专用的,我们看着并不羡慕。看那小小的一盏,两口就喝光了,泡两三回就换茶叶,多麻烦。

如今盖碗很少见了,除非是到故宫博物院拜会蒋院长,他那大客厅里总是会端出盖碗茶敬客。再不就是电视剧中也看见有盖碗茶,可是演员一手执盖一手执碗缩着脖子啜茶那狼狈相,令人发噱,因为他们不知道喝盖碗茶应该是怎样的喝法。

他平素自己喝茶大概一只用玻璃杯、保温杯之类。如今,我们此地见到的是盖碗,多半是近年来本地制造的‌‌“万寿无疆‌‌”的那种样式,瓷厚了一些;日本制的盖碗,样式微有不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近有人回大陆,顺便谈是我的旧居,带来我三十多年前天天使用的一只瓷盖碗,原是十二套,只剩此一套了,碗沿还有一点磕损,睹此旧物,勾起往日心情,不禁黯然。盖碗究竟是最好的茶具。

茶叶品种繁多,各有擅长。有友来自徽州,同学清华,徽州产茶胜地,但是他看见我用一撮茶叶放在壶里沏茶,表示惊讶,因为他只知道茶叶是烘干打包捆载上船沿江运到沪杭求售,剩下来的茶梗才是家人饮用之物。恰如北人所谓的‌‌“卖席的睡凉炕‌‌”。

我平素喝茶,不是香片就是龙井,多次到大栅栏东鸿记或西鸿记去买茶叶,在柜台面前一站,徒弟搬来凳子让座,看伙计秤茶叶,分成若干小包,包得见棱见角,那份手艺只有药铺伙计可媲美。茉莉花窨过的茶叶临卖的时候再抓一把鲜茉莉放在表面上,所以叫做双窨。于是茶店里经常是茶香花香,郁郁菲菲。

父执有名玉贵者,旗人,精于饮馔,居恒以一半香片一半龙井混合沏之,有香片之浓馥,兼龙井之苦清。吾家效而行之,无不称善。茶以人为名,乃迳呼此茶为‌‌“玉贵‌‌”,私家秘传,外人无有得知。

其实,清茶最为风雅。抗战前造访知堂老人于苦茶庵,主客相对总是有清茶一盅,淡淡的、涩瑟的、绿绿的。我曾屡侍先君游西湖,从不忘记品尝当地的龙井,不需要攀登南高峰风篁岭,近处的平湖秋月就由上好的龙井茶,开水现冲,风味绝佳。茶后进藕粉一碗,四美具矣。正是‌‌“穿牖而来,夏日清风冬日日;卷帘相见,前山明月后山山。‌‌”

有朋自六安来,贻我瓜片少许,叶大而绿,饮之有荒野的气息扑鼻。其中西瓜茶一种,真有西瓜风味。我曾过洞庭,舟泊岳阳楼下,购得君山茶一盒。沸水沏之,每片茶叶均如针状直立飘浮,良久始舒展下沉,味品清香不俗。

初来台湾,粗茶淡饭,颇想倾阮囊之所有再饮茶一端偶作豪华之享受。一日过某茶店,索上好龙井,店主将我上下打量,取八元一斤之茶叶以应,余示不满,乃更以十二元者奉上,余仍不满,店主勃然色变,厉声曰:‌‌“卖东西看货色,不能专以价钱定上下。提高价格,自欺欺人耳!先生奈何不察?‌‌”我爱其戆直。现在此茶店门庭若市,已成为业中之翘楚。此后我饮茶,但论品位,不问价钱。

茶之以浓酽胜者莫过于功夫茶。

《潮嘉风月记》说功夫茶要细炭初沸连壶带碗泼浇,斟而细呷之,气味芳烈,较嚼梅花更为清绝。

我没嚼过梅花,不过我旅居青岛时有一位潮州澄海朋友,每次聚饮酩酊,辄相偕走访一潮州帮巨商于其店肆。肆后有密室,烟具、茶具均极考究,小壶小盅犹如玩具。更有娈婉卯童伺候煮茶、烧烟,因此经常饱吃功夫茶,诸如铁观音、大红袍,吃了之后还携带几匣回家。不只是否故弄玄虚,谓炉火于茶具相距七步为度,沸水和温度方合标准。与小盅而饮之,若饮罢迳自返盅于盘,则主人不悦,须举盅至鼻头梦嗅两下。这茶最具解酒之功,如嚼橄榄,舌根微涩,数巡之后,好像越喝越渴,欲罢不能。

喝功夫茶,要有工夫,细呷细品,要有设备,要人服侍,如今乱糟糟的社会里谁有那么多的功夫?红泥小火炉哪里去找?伺候茶汤的人更无论矣。普洱茶,漆黑一团,据说也有绿色者,泡烹出来黑不溜秋,粤人喜之。

在北平,我只在正阳楼看人吃烤肉,吃得口滑肚子膨亨不得动弹,才高呼堂倌泡普洱茶。

四川的沱茶亦不恶,惟一般茶馆应市者非上品。

台湾的乌龙,名震中外,大量生产,佳者不易得。处处标榜冻顶,事实上那里有那么多冻顶?

喝茶,喝好茶,往事如烟。提起喝茶的艺术,现在好像谈不到了,不提也罢。

 

 

1. 王野:天下事。问天怎忍如此。少豪气概总成尘,空余白骨黄苇。

2. 基辅太阳升起。我附近的枪击事件停止了。我能听到鸟声。感觉就像一部吸血鬼电影的结局。有件事告诉我今晚很重要。敌人也会记得这个夜晚。

3. @chibikingson1:独裁者到老了的一个特点就是会失去判断力,因为他被吹捧了半辈子,最后自己都信以为真,无一例外。萨达姆,卡扎菲,今天的普京,每天被称为大帝,自己也会产生错觉的。到头来,除了给人类带来灾难,自己也是一场空。

4. 光明处是你我归处:随着越来越多的东西被剥夺,我总还有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坚持,就是在书写时使用标准的、完整的、未经自我审查的中文。宁愿倒立、翻转、手写,也不缩略、谐音、代指。我深深地爱着这门语言,因此不忍涂抹它,不愿割碎它。我希望至少在语言中,我还记得自由的风。

5. 廖信忠:要警惕那些对丰县铁链女默不作声,却对俄乌战争兴奋异常的人,他大概率会为了自己远大但不切实际的野心,牺牲身边的人。

6. 一些胡建人无法准确读出的道具名。

7. @Embarcaderous:乌克兰在战争第一日收到捐款3亿美元。为方便网友捐款,《财富》杂志列出了以下几个给乌克兰的捐款途径。

8. @铁酱酱酱酱:剧组上下都没人察觉火烧鸦片是有问题吗,销烟不是烧烟啊大哥!///@开水族馆的生物男:得亏不是真鸦片,不然全剧组都得嗨起来了。

9. @HunterNo42:没想到俄罗斯打乌克兰这么快就对我产生影响了。早上出门去排练,路上买早饭,忘带钱包,想用Google pay,被告知因为西方制裁,现在Google pay和Apple pay的感应支付不能用了。

10. 生命时报:【牙齿对温度有个最低要求】有的人冬天喝口凉水或吸口冷气就会牙疼,其实,这可能和长期低温刺激牙齿有关。牙齿最适宜的温度是10℃~50℃,温度过低过高,都会有反应,如果长期超出耐受值,就有可能导致牙髓病变,引发牙痛。

在我喜欢的歌里,李宗盛写过这么一句:‌‌“其实不饿,只是嘴馋。‌‌”

假期在家也没啥事情可做,我就挑了一本诗集来打发时间,读到张志和的《渔父》,里面有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刚读完,我就没有再读下去的兴致,四五月天正是鳜鱼最肥美的时候,遇上这首诗嘴里回味的全是松鼠鳜鱼的滋味,哪还有诗意。我朋友薛萝衣在微博里回复我说,这首诗要是再搭配上苏轼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简直比满汉全席还要诱人。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以前觉着苏轼怎么着也是个美男子,就是老了也要对酒当歌,仙风道骨,长髯飘飘,但是自从知道有了‌‌“东坡肉‌‌”这道菜,读过那首《惠崇春江晚景》之后,我眼里的苏轼就是一个满嘴油光挺着大肚子的好玩的糟老头,还时不时叫嚣着要日啖荔枝三百颗,一股子暴发户的气势。当然,比他早许多年出生的白居易也好不到哪去,馋荔枝馋到能写出‌‌“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这样的句子来,这显然对荔枝是真爱呀。

不过,在我眼里这二位鼎鼎大名的老头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年,金圣叹死到临头了,给儿子的遗书上写的竟是‌‌“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嚼,有火腿味‌‌”。

讲起我自己,犯馋虫的事情在我身上从小就有。

听我妈说,那时候我还不到三岁,有天晚上,我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要喝牛奶,又哭又闹,外面下着大雨,我妈实在没办法,出去买了奶粉回来,泡了一大杯让我喝了个饱,这才消停。这故事从小到大不知道被我妈念叨过多少回,说我天生就作,不过,我一直认为这不是作,而是遗传,比如我妈到现在还不停地念叨二十多年前我爸带她去吃的锅饺。

而最能勾起馋虫发作的还是泡面,尤其是深夜,只要房间里有人煮了一碗泡面,光闻味儿,就能把你从梦里叫醒,要是通宵加班来一碗,保准精神抖擞,睡意全无。不过,我见过解泡面馋最厉害的,是我之前的一位同事,有次在火车站,他见人吃泡面,忍不住自己也去买了一盒,泡好,把面捞出来扔掉,光喝汤。这种吃泡面的方式我第一次见,心想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结果他说,这泡面就属汤最香,是万恶之源也是解馋之根本。我细细一咂摸,嗨,这真是吃泡面经验谈。

长沙有家烧饼店叫‌‌“帅哥烧饼‌‌”,老板是个帅小伙,就因为一张脸,他家的烧饼火了半个长沙城,每天一堆小姑娘跑去买他们家的烧饼,而他也索性自己不干活,雇了两人来接手,自己就负责每天坳坳造型拍拍照,能靠脸吃饭自然不会再去拼才华。一次,我拉着同学张璐去爬岳麓山,本来我俩准备下了山就去定好位子的饭店吃饭,但路过那家烧饼店的时候,她也顾不得晚饭都安排好了,硬是先爽了一顿,边吃还边跟我说自己每次路过都不会错过的,看着那含混其词的情形,大概那句‌‌“有吃还堵不上嘴‌‌”是当时最恰当的注解。

当然,我也干过上班的时候出去解馋的事,那会儿突然想吃鸡蛋仔喝丝袜奶茶,就中午吃完饭跟同事说了一声,出了门花了一个小时在公司附近找地道的港式茶餐厅,好不容易大快朵颐一番,结果,后面半个月在我的带动下,全办公室一起叫外卖送下午茶,而标配就是菠萝油加冻奶茶,小半年后,痒痒见了我,第一句就是:‌‌“你不是站立式办公了吗?怎么没瘦,还胖了两圈?‌‌”

更早一点,我在学校教书,课上到一半突然想吃海鲜,就趁着学生自习的时候,发微信给朋友邓思阳,约着下班后一起去海鲜市场饱餐一顿,两人一见面,她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早就想吃海鲜了,今天我要吃三文鱼吃个痛快。‌‌”

前年十一,我去了一趟洛阳,去之前就向洛阳出生的师妹刘奕打听,问有啥好吃的,她倒是真诚,说以一个湖南人的标准来评判,洛阳没啥好吃的,都是一些个汤汤水水,最有名的无非也就是水席,建议我不要去尝试。不过,我没忍住,以我的秉性,去一个地方总要尝尝当地的特色,我十分好奇的点了水席中的一道菜,至于那道菜叫什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吃完之后完全不敢张口,生怕飞出一只鸟来。有趣的是,当晚和我一起吃饭的隔壁桌是两个温州人,一看就是来旅游的,经不住店家的鼓动,一口气把水席八大菜全点了,满怀期待地等着上菜,却等来了八大碗清澈见底汤水,我一直记得菜上齐的那瞬间,两人面带菜色地摇摇头,之后拍了两张照便埋单走人。

在南京的时候,我拉着发小逛1912 街区,突然酒瘾犯了想去酒吧喝一杯,她却说肠胃不舒服,不大想去。我极尽巧舌之簧,借口说喝金汤力能缓解症状,汤力水本就是药以前是治疟疾用的云云,她才跟我进了一家日式酒吧,不过当我两杯Martini 下肚之后,就已经把她肠胃不适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去年,我和痒痒去大理,在飞机上我看了一篇村上龙的《牛肝菌》,下了飞机第一顿,她问我吃啥,我是吃这也行吃那也行,反正不论怎样就要吃牛肝菌。菜上桌,我吃得不亦乐乎,又是拍照又是发微博的,她倒没啥反应,不咸不淡地应和着我。前段时间我送她去机场,在路上她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哎,我们上次在大理吃的牛肝菌还是挺好吃的哈。‌‌”估计,她这是馋了。

我印象里,最有意思的是之前我朋友开了一家小食店,他要我帮他写个文案宣传宣传,于是我杜撰了一个男主角因为牛蛙拌粉而邂逅一个姑娘的爱情故事,效果怎样我不知道,只是据说有个女客人连去吃了三天的牛蛙拌粉,还有一个姑娘特地从外省跑到湘潭找到我朋友这家店,说要吃‌‌“邂逅粉‌‌”。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两姑娘是馋牛蛙拌粉还是馋一直未到的爱情。

现在想想,这人啊,要是馋起来,还真是挡也挡不住的。

 

弱者才去逞强,因为害怕被当成弱者,强者却懂示弱,因为强大既是宽容。内心强大的女子表现出的往往是谦和与温柔,因为她的谦和是懂得示弱的爱有所爱,她的温柔是历经命运搏杀的一笑而过。

如今的很多女人都越来越强势,这原本是件好事,因为独立自主的生活是女人获得快乐幸福的首要条件。只是有的女人在进步的过程中就忽然成了‌‌“转基因‌‌”,强势也成了挑战男人的代名词,一旦到了可以压制男人的地步,女人也会飘飘然了。男权社会可不是靠指挥几个男人,或消费男色就能彻底改变的,当你整日里把‌‌“男女平等‌‌”挂在嘴边上的时候,就已经显示出了你并不平等看自己的女人心理。

那种把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下属的女上司,除了喜欢用打断别人思维和说话来显示自己的果断,实在是看不出‌‌“纸老虎‌‌”还能有什么驰骋山林的威风。那种以为地球离开了自己都不会转的女能人,即便把世界都踏了遍,你依旧还需要有个家可回,有了胸怀可停靠,因为你不可能高傲地飞个不停。女人太强势自然会滤掉温柔,女人太独立自然会缺少宽容,女人太女权自然会没了尊重,其实这也是把‌‌“双刃剑‌‌”,会一再伤到自己。为什么非要把坦诚掩盖在尖锐里?为什么非要把善良隐藏在功利下?为什么非要把柔软坚挺成身上的刺?又为什么非要把忧伤深埋在不长久注视就看不见的眼底?女人强势原本也不是什么错,但如果说是生活的无奈和男人的软弱把你‌‌“逼‌‌”成了这个样子,那就成了做女人的遗憾。

爱逞强的女人常常会不快乐,什么事你都去‌‌“强‌‌”了,免不了会夺去别人的光芒,掩盖别人的努力,即便你说对事不对人,但事也全是人做得,就算你有你的好心,但往往都成‌‌“驴肝肺‌‌”。也不要总说是别人不理解你,生活里过于强势的女人男人不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在这样那样的误会和反感里,大家都很难再做真沟通。我当然不是不让你去做‌‌“女强人‌‌”,如果你觉得那是做女人的极致状态,那尽可以去努力追求。你要充分的了解你自己,女人的某些思维已成定式,女人的某些弱点已成习惯,在和世界、男人或女人争强好胜的过程里,你必然也将承受更大的压力和痛苦。如果不能有颗坚强又宽广的心,那么很可能会得不偿失,得到的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失去的却珍贵又再也找不回。

我一直相信幸福,看到那些生活美好也会心意暖暖,以便孤单的时候自己给自己一个拥抱,然后再一次坚定:‌‌“别放弃‌‌”。幸福从来就不是绝对的,那些生活幸福的男女也有着这样那样的人生烦恼,只不过他们因为相信就会不断努力,因为得到就会适时放手,因为懂得就会知足珍惜,这些或许都是强悍的怨妇所不曾知道的。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幸福,就算我们暂时不能拥有,那么看着别人拥有并且自省,心存的也该是对幸福的向往和手边真实的努力。

我也当然能理解某些女人强悍的原因,在生存或是生活的残酷现实中,在单身或是婚姻的人情薄凉里,很多事情不得不靠自己硬挺,会养成女人越来越坚硬的处事做派,不懂适当妥协里才会有更广博的爱,快乐幸福里也要有相互成就的放弃。忘记了柔软才容易被折断,你可以坚强,但不必连自己的脆弱都伪装成强悍,固执着不肯改变的,常常是一颗很难被暖过的心。要知道在我们生活的环境中,特立独行和超然世外不是做不到,而是很贵,当你有了很多的钱更多选择的自由,才可以在某些方面做到特立独行。

女人只有活得现实和智慧心才会获得自由,独立应该是一种优雅的生活姿态,在从容不迫中慢慢强大,而不是去和男人较劲,去和世界为敌。爱男人就要跨越他们成就自己的成长,我们总要盛装前行才能活出与众不同的精彩,这才是滋养女人的正能量。内心强大的女子表现出的却往往是谦和与温柔,因为她的谦和是懂得示弱的爱有所爱,她的温柔是历经命运搏杀的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