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

1. 我也想跟老婆探讨一些文学,艺术,电影什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谈着谈着就谈到买房上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2. 王尔德:欢笑背后可能隐藏着粗糙、坚硬和冷漠的性情,但悲伤背后总是悲伤。痛苦不像享乐,它不戴面具。

3. 2018俄罗斯世界杯8强赛各队主帅年薪排名:法国队主教练350万欧元;巴西队主教练350万欧元;俄罗斯主教练260万欧元;英格兰主帅200万欧元;乌拉圭主帅170万欧元;比利时主帅100万欧元;克罗地亚队主帅55万欧元;瑞典主帅45万欧元;八个国家的主帅年薪总和:1530万欧元。中国男足主教练里皮年收入:2300万欧元。

4. 没有了手机,你们更像是孤独的陌生人(摄影师Eric Pickersgill)

5. 人类在图书馆的坐位选择非常符合电子在原子核外的排布规律:只有当每个桌子都占好一个人后,才会出现两个人共用一张的情况。

6. Steed的围脖:画面中央那个小小亮点,是我们所有人都生存在上面的地球。在地球上方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光点,暗到几乎看不清楚。那是我们眼中皎洁的月亮,也是人类去过的最远地方。在卡西尼号拍摄的这组照片里,地球和月亮隐没到了土星光环的背后。光环很薄,地球的光仍能透射过来,映入卡西尼号的镜头。

7. @老刘在德克萨斯:普遍讲,美帝儿童的家教远好于神州儿童,各个阶层都是如此。德克萨斯不少家长教育子女守规矩,不惹事生非,常用一句话“If you mess with the bull,you get the horns.”大意是说,你去惹公牛,挨牛角顶是活该。据说,这句话最早的时候比较粗鲁:“Fuck with the bull,and you get horned.”人类比牛高等,但人类中的有些个体还不如牛通情达理。有许多家长只生不教,放任孩子惹事生非,行为跟猴子一样。好在中国的牛没有德克萨斯密集,否则不知道一年要有多少个熊孩子挨牛角顶。

8. 艺术品牌Dan Macnish利用树莓派开发了一款“拍立得”相机,它捕捉到镜头之后,生成的是涂鸦线条画,而不是真实照片。计算原理来自Google开源的人工智能数据库,Google曾用在线互动游戏(你画我猜)的方式,让全球用户提交了超过5000万个涂鸦作品,用来作为机器学习的素材资源。

9. 【带野猪回家】泰国海军海豹部队在脸书贴出1张“带野猪回家”的萌漫画,带头的大白象代表是清莱州省长,高兴地踢着足球,带领12头小野猪后面跟着1头较大的野猪,是这次被困洞穴的野猪队教练与足球少年;白马是参加任务的人,每个人都是白马骑士;而青蛙=所有潜水员、狮子是英国救援队、袋鼠是澳大利亚救援队、熊猫则代表中国的团队,以及白鹤象征日本队、麋鹿是远从瑞典来的救援队、老虎是缅甸救援队,最后押阵的大象则代表泰国。此外,还有钢铁侠,代表科技大亨马斯克;狗是K9分队,燕子是在洞穴人找寻出路的先锋,乌鸦是那些提出批评的人。

10. poousama:家父退休前是做水管保温工事的,在大学时,很多中国留学生问起这个,当听到“水管保温工事”一词,它们立马就一副看不起的表情。当时我还不明白为啥它们听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后来才明白,原来中国人脑子里工作是有贵贱之分的。其实家父退休前带着十来人做水管保温,不是吹哟,收入不次于首相喔。

最近很多人的手机朋友圈都在疯转一个微信内容:吃剩菜居然能扩张血管,有益心脏?

此前几年当中,“绿叶菜剩菜后会产生大量亚硝酸盐”、“剩菜致癌”的消息沸沸扬扬,已经弄得很多家庭矛盾迭起。年轻一代说一定要把剩菜扔掉,老年人则舍不得扔掉。现在居然反其道而行之,说是剩菜有益健康!而且对心血管有好处!

有位朋友对我说:我好不容易劝服他们别天天吃剩菜,这下子,我父母更有理由吃剩菜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说法确实够反潮流的了,称得上是耸人听闻。而且信息中还贴出了我的头像,说是我“透露”了这样一个消息。我也惊诧莫名:我什么时候说过剩菜有好处了?更没说过剩菜比新鲜蔬菜好啊!

仔细看看,原来是文中引用了我三年前文章中的内容。这篇文章中谈到绿叶蔬菜中的硝酸盐有利于健康。从食物中摄入的一部分硝酸盐能够在体内缓慢地转变成微量的亚硝酸盐,然后转变成一氧化氮,有利于扩张血管,改善血液循环。这个作用已经被国外的运动医学界利用,给运动员服用富含硝酸盐的蔬菜汁,以便提升运动能力。我在文中提供了相关的英文文献,便于有兴趣的读者深入阅读。

不过,这些研究证据,还是和“剩菜有益健康”拉不上多少关系。因为国外运动员吃的并不是剩菜,而是新鲜蔬菜做成的蔬菜汁。只要吃充足的绿叶蔬菜,就能获得硝酸盐的这项好处,而且并无毒害,完全用不着把新鲜蔬菜放成剩菜。

我写那篇文章的意义,也绝不是鼓励人们吃剩菜,而是想告诉人们,新鲜绿叶菜实在是有益健康,不仅其中富含钾、钙、镁、维生素B2、叶酸、维生素K、叶黄素、类黄酮等多种保健成分,而且人们本来有些担心的硝酸盐甚至也有好处。所以中国营养学会发布的膳食指南中特别强调,每天的蔬菜中要有一半绿叶菜,这是保障健康饮食的重要措施。

那么,为什么人们对硝酸盐有担心呢?是因为硝酸盐可以在蔬菜存放过程中被植物自己的“硝酸还原酶”转变成亚硝酸盐,也可能在烹熟之后被细菌的“硝酸还原酶”转变成亚硝酸盐。硝酸盐和亚硝酸盐,一字之差,但毒性不同。前者无毒,后者在数量大时有毒性。一次吃几百毫克硝酸盐完全没有问题,但一次吃200毫克的亚硝酸盐就有很大的中毒风险。日常腌制蔬菜的时候一定要20天左右之后再吃,就是为了避过细菌使亚硝酸盐含量上升的时段。

按照综述文献中的解释,硝酸盐被人体摄入之后,一部分不吸收而被大肠细菌利用,最终排出体外;另一部分被吸收,在几个小时当中逐渐缓慢转变成微量的亚硝酸盐,亚硝酸盐的存在时间只有几分钟,然后很快被转变成一氧化氮,发挥扩张血管的作用。

换句话说,绿叶蔬菜扩张血管的作用,完全用不着吃剩菜。一次性大量摄入亚硝酸盐是有害的,摄入硝酸盐之后,在体内缓慢转变成亚硝酸盐,才能发挥有益作用。据科学新闻,在心脏病治疗当中,的确有使用微量亚硝酸盐扩张血管的研究,但并不是从嘴里吃进去的,而且剂量要由医生精准掌握。

那么,剩蔬菜到底能不能吃呢?要看是怎样储存的剩蔬菜了。

假如把剩的绿叶菜直接放在室温下过夜,那是坚决不能吃的。因为在室温条件下,会大量繁殖细菌。除非是专门接种的有益菌,否则食物中细菌过量,本身就是极大的不安全因素。这些杂菌也会把硝酸盐转变成亚硝酸盐,使亚硝酸盐含量迅速上升,这是另一个不安全因素。虽然微量亚硝酸盐有扩张血管的作用,大量亚硝酸盐却是危险的,既会促进胃中亚硝胺类致癌物的合成,数量大时甚至可能造成血红蛋白无法携氧,发生急性中毒。

假如把蔬菜做熟后,未翻动的情况下,就取出一部分分装到干净保鲜盒中,轻轻盖上盖子,然后放在冰箱里冷藏过夜,那么初始菌数较小,细菌的繁殖也会因冷藏而受到抑制,不至于达到过量的程度。因为细菌不多,从硝酸盐转变成亚硝酸盐的数量也就很少,不足以造成安全威胁。这样的过夜菜,加热杀菌一下再吃,是没有安全问题的。

有些人说:我还看到了浙江大学的测定结果,说剩菜里的亚硝酸盐含量是6-8毫克/公斤,已经超标了,你怎么还说是安全的?这也是我曾经撰文解释过的事情。当时媒体引用的标准,是新鲜无公害蔬菜的亚硝酸盐标准,为4毫克/公斤。但是,熟食品和加工食品,是不能按一个标准的。例如,我国加工蔬菜制品的亚硝酸盐标准是20毫克/公斤,加工肉制品的亚硝酸钠残留标准是30毫克/公斤。如果6-8毫克/公斤就叫做有毒,那么是不是各种蔬菜加工品和熟食肉类都不能吃了呢?

不过,即便是没有安全问题,剩蔬菜仍然比不上新鲜蔬菜。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二次加热杀菌之后,维生素和抗氧化物质的含量都会下降,同时也失去了新鲜风味和脆爽口感。

所以,结论是这样的:

1 为了健康,每天都要吃绿叶菜,至少200克。

2 天气已暖,如果没有及时冷藏,会有细菌过度繁殖问题,室温存放3小时以上的剩菜最好不要吃!

3 未经翻动而且及时冷藏的剩蔬菜,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危险。对于因为种种原因没法新鲜烹制蔬菜的朋友而言,吃冷藏过夜的绿叶菜,总比完全不吃绿叶菜要好得多。

4 对那些可以吃到新鲜蔬菜的朋友来说,吃剩菜当然不如吃新鲜烹制的绿叶蔬菜啦!

我去外地,正好碰上一个关于文学与人生的交流会,一个不那么出名的作者在台上说,自己从教师岗位退休之后,在写小说,已经写了百万字,虽然发表得很少,却依然在写。台下一个观众起立说,你有不错的文笔,退休之后,为什么不写教材,一方面可以传授知识,一方面也可以得到可观的报酬,比写小说有意义多了。他说得情绪激昂,许多人也纷纷赞同。可那个作者却淡淡地说:我可能并不在意我所做的事有没有意义。现场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米兰·昆德拉出版了一本最新的小说集叫《庆祝无意义》,里面阿兰、拉蒙、夏尔、凯列班这四个主角轮番登场,出现了许多好玩的故事,比如斯大林24只鹧鸪的玩笑,尿急的苏维埃傀儡主席,自杀未遂却杀人的母亲等。书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是:无意义是智慧的钥匙,是好心情的钥匙。因为你实在看不出他们在做什么以及他们做什么的意义,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生活在平凡世界里做着平凡事的平凡人,但能感受到生活对他们的馈赠——包括情感的体验、社会的感悟以及世间的苦甜。许多人说这文章荒诞、凌乱,可我觉得从生活平庸的本质看,却是一本难得的表达‌‌“无聊‌‌”的好书。

大多数人很喜欢用‌‌“结果‌‌”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好坏,似乎遂了心愿,达到预期,或是产生效益,有了影响,便是胜利。而反之,平淡无奇,看不到喜悦的,便是失败。成王败寇的心态,让我们在面对过程的时候总是患得患失,唯恐一点点失误,让自己前功尽弃。

我很喜欢的一句话是‌‌“随性而为‌‌”,每一种随性而为的人生都是值得鼓掌的。那年,有个朋友去了一趟厦门旅行之后,把原来的看似稳定的工作给辞了,开始学做咖啡。这听起来也不算是新鲜事,却是真真实实第一次离我如此之近。她父母的态度让人钦佩,举双手赞成,倒是周围的朋友,总是问她,这么好的前途怎么就放弃了?开咖啡店以后亏本了怎么办?为什么要辞掉那么好的工作去做这样的事?她说,实在是厌烦了这些问题,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做了选择的事,真是解答不了他们的疑问。她由着自己,成了咖啡师,也开了咖啡店,过着饱足的生活,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后来,有人问她,如果不辞掉工作,或许现在已经混到高层了,你会不会有点遗憾?她倒也坦然,或许我注定要平凡地、愉快地过一生。

我们常说,要学会欣赏沿途的风景。有多少人却匆忙奔到终点,又来不及回头。人生的千变万化,所有的偶然因素都可能让你全线崩溃,或冲至顶峰。中国人很喜欢说一个词语叫‌‌“绩效‌‌”,工作可以绩效,但生活不可以。一个又一个的目标中,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在哪里。

我想起一句话,读无用的书,学无用的知识,过无意义的生活。不必羞涩于任何一段光景里你的心情,哪怕再离奇,都是难能可贵的。因为活着,就是平凡人做平凡事,结局呢,有意义最好,无意义也开怀庆祝。 

我们会花好几个小时选择房间涂料的颜色,以便正好营造出自己想要的氛围。我们会研究涂料色卡良久,再把测试涂料带回家。医生的手术室通常会涂成白色,这给我们带来一种医院的清洁感,快餐店会涂成红色或黄色,有的牢房则涂成粉色,希望能减弱囚犯的攻击性。

我们可能认为自己了解不同颜色的作用。红色令人振奋、蓝色令人镇静这样的看法深植于西方文化,许多人认为事实就是如此。但颜色真的像我们认为的那样能改变我们的行为吗?

有关科学研究的结果令人喜忧参半,有的还存在争议。红色是被人研究最多的颜色,它往往被拿来与蓝色和绿色比较。有些研究表明,与蓝色或绿色相比,人们面对红色时,认知作业成绩会更好;其他研究却又得出相反的结论。

条件反射是最常被引用的原理。如果屡次在某种颜色的环境中获得一种特定的体验,最终,人们会开始把这种颜色与自己的感受或行为联系起来。

有人认为,在学生时代,老师会把作业中的错误用红笔圈出,这导致人们一直把红色与危险联系起来,而红色水果往往有毒这一事实也突出强调了这一认知。另一方面,人们很可能把蓝色与安静的环境产生联系,如星空下的大海、广袤蓝天下的美景。

当然,总会有例外情况。老师写‌‌“优秀‌‌”的评语用的是红笔,树莓也是红色,可是却很好吃。人们确实会把不同的颜色与不同的事物联系起来,但这种联系是否会以某种方式对人的行为产生影响,或者对某项特定工作的顺利完成产生影响,却是另一回事。

鉴于以往得出的结论不一,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人员决定尝试彻底澄清这个问题。那是2009 年。他们让受试者坐在电脑前,电脑屏幕分别设为蓝色、红色和‌‌“中性色‌‌”,并针对不同的任务对受试者进行测试。

坐在红屏电脑前的受试者在完成需要注重细节的任务时,如记忆力测试和校对测试,取得的结果较好;坐在蓝屏电脑前的受试者在创造性任务测试时取得较好结果,例如设想一块砖头的用途,越多越好。

研究人员推测,红色给人‌‌“回避‌‌”的暗示,因而人们会更为小心,而蓝色则相反,给人一种‌‌“接近‌‌”的暗示,促使人更自由地思考,因此更能激发人的创造力。为检验这一假设,研究人员请志愿者猜字谜,将打乱的字母重新组合成正确的单词,这个任务涉及回避和接近两种行为。

如果要回避的单词在红色背景上显示,受试者倾向于更快地解开字谜;而接近类的单词在蓝色背景上显示,他们会更快地解答出来。这表明,颜色和行为在他们的思维中是有联系的。

研究团队甚至对他们研究结果的实际应用进行了检测。例如,他们设想根据当前任务的性质将墙壁涂成不同的颜色:如对研究新药副作用的团队,办公室墙壁涂为红色;对进行创造性头脑风暴的团队,办公室墙壁则涂为蓝色。实际应用中,这种做法可能很难做到。在办公室或教室中,有时候需要发挥创造性思维,有时候却需要关注细节。

警告?渴望?

无论如何,现在这项发现本身受到质疑。2014 年,另一个研究团队试图对更多受试者重复上述部分研究,颜色的影响却消失了。前面的研究有69 名受试者参与,这次研究则有263 名志愿者参与,背景颜色则并无变化。

研究团队也对另一个重大研究结果提出质疑,最初的研究结果由奥利弗·甘乔(Oliver Genschow)在瑞士巴塞尔大学提出。甘乔的团队为接受测试的志愿者提供了一盘椒盐脆饼干,请他们根据需要想吃多少吃多少,然后评价饼干的口味。

可喜的是,有六分之一的受试者不得不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们将饼干与他人分享,而这与研究目的不符。在考虑到上述因素后,红色似乎又一次成为警告的颜色,拿红色盘子的人吃得饼干要少一些。但是,阿巴拉契亚州立大学的研究人员按照同样程序所做的研究却得出了恰恰相反的结果:拿着红色盘子的人吃的饼干更多。

粉色监狱

显然,研究颜色的影响比表面上看来的那样要更难—也许颜色并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产生影响。不过,我们还是有足够理由相信,对美国、瑞士、德国、波兰、奥地利和英国的一些监狱而言,颜色的确能产生影响,这些监狱将牢房涂成一种特别的粉色。

瑞士有20%的监狱和警察局至少都有一间粉色的牢房。这种粉色我称之为奶冻粉色,但其正确名称为‌‌“贝克-米勒粉红‌‌”(Baker-Miller pink),因为两名美国海军军官首先对粉色墙壁对囚犯的影响进行研究而得名。

那是在1979 年,研究人员给囚犯出示蓝色卡片或红色卡片,要求他们抵抗实验人员将他们胳膊压下去的压力。在出示蓝色卡片时,他们推得更用力,而出示粉色卡片时,他们的攻击性不知怎么就减弱了。当然,事实也许并非如此。实验人员知道出示卡片的颜色;因此,即使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也可能在出示红色卡片时,减轻压囚犯胳膊的压力。

此外,他们在用粉色卡片和蓝色卡片测试之前已经进行过测试,因此,也许在用蓝色卡片测试时,他们只是压得更熟练而已。为复制上述研究结果,对研究方法加以改进后又进行了几次测试,均以失败告终。

随后,他们又在真正的牢房进行测试,这些牢房被涂成粉色——用一品脱红色涂料与一加仑白色涂料勾兑,得到这种可爱的粉色。测试结果依然是对受试者没有什么变化,也许重新粉刷牢房会有影响,而不是因为颜色是粉色。

2014 年,甘乔的研究团队进入一个戒备极其森严的瑞士监狱,再次对上述假设进行测试。他们的研究方法比30 年前的研究要先进得多。违反监规的囚犯被随机关入整个涂成粉色的牢房,或是四壁涂成灰色、天花板涂成粉色的牢房。

研究团队事先对狱警进行了培训,要求他们采用一种攻击量表对囚犯的行为进行评估。对于因违规被关入粉色牢房的囚犯,研究结果令人失望。被关三天后,两种牢房中的囚犯比关入牢房前的攻击性都有所减弱。墙壁颜色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研究人员承认,规模更大的研究也许会发现颜色有影响,但如果颜色只会对少数人产生影响,那么是否值得一试就需要三思了。研究人员甚至指出,牢房墙壁涂成奶冻粉色可能还会有负面作用,因为一般认为粉红色代表女性,让囚犯住在粉红色房间里可能会使其认为有辱人格。

因此,颜色也许会有影响,但目前而言,这些影响难以持久,有时候甚至完全不存在。虽然有更好的研究方法在逐渐出现,但要全面了解颜色对我们的影响,仍有待时日,更不必说了解颜色影响背后的确切原理了。目前看来,室内装饰还是应该一如既往,从个人品味和艺术欣赏角度出发为妙。

想要吃阿六的炖羊肉,只能熬到凌晨时分,穿过两条大街,看到三岔路口红绿灯底下的便利店以后,这座城市在深夜不眠的,除了它们,就是街角的那家阿六羊肉店了。 这家店的老板叫阿六,这几年,阿六的鬓角明显泛白了起来,大概是过了知天命的年岁了。白天经过这家店,常常能看到已经有些老态的阿六在剁肉,店门靠墙砌着一溜的水槽案台。这时候走过去问老板有没有羊肉可吃,阿六总是头也不回闷声闷气抛过来一句:哎呀,还不知道我的店晚上才开嘛。 到了夜晚,通常也要接近凌晨的深夜,阿六的羊肉店才终于开门迎客了。店里的主菜是酱炖羊肉,挑选肥瘦相间的羊肉,每块都剁成拳头大小,用稻草扎牢,丢入那口据说存了好多年的老酱汤的大瓦缸里。也不知是炖了多久,反正每次跟阿六要一碗炖羊肉,沾着葱花蒜末以及油亮亮酱汤的肥瘦相间的羊肉,入口抿一抿就都融化了。 所以阿六的生意真是好,好得不得了,羊肉店的不远处,有一家开了许多年的洗浴中心,半夜从这座洗浴中心走出来的红男绿女们,还带着一缕缕香浓又暧昧的气氛,是阿六店里的常客。偶尔能看到也像阿六一般上了年纪的女人,一边补着口红与粉霜,一边逗着闷不做声的老板:小六来碗炖羊肉,小六来盘麻辣羊肚,小六你今天怎么不理我呀。 阿六是个鳏夫,来这店里的一些常客,吃着肥美的炖羊肉,喝高了老酒,常常就开始逗趣阿六:你这个没老婆的,现在还不找老婆吗?听说阿六早些年就没了老婆,反正他似乎很习惯了被人说没老婆,这时候他总是呵呵一笑:我一个炖羊肉的,没人看得上啦。 入了冬以后,我渐渐习惯了深夜趁着北风去吃一碗肥美的炖羊肉,再把浮满蒜末的酱汤喝得一滴不剩,吃过阿六炖的羊肉的夜晚,睡眠都会变得又厚又美。去得多了,我渐渐发现没老婆的阿六,其实也不是没人看得上。 羊肉店的生意一直太好,所以店里还有两个中年妇女做帮工,一个看起来是乡下来的,也是四五十的岁数了,笨笨拙拙的样子不说,还扎着两根麻花辫,听阿六说是他的老家妹子。还有一个打扮干净利落,据说从前是城里工厂的下岗会计,被介绍来阿六店做帮工,这一帮也是许多年了。 阿六的那位“老家妹子”可真是笨拙,虽然在这店里也帮工了好些年了,但是还常常把葱花洒太多,或者忘了加蒜末,来了新客总难免一副局促的样子。倒是那个干净利落的女会计,帮阿六收帐招呼客人抹桌子,看起来是一把好手。一些与阿六熟识的老客常常在店里充当说客,替阿六穿针引线,因为据说老家妹子从没嫁过人,而那位女会计在多年前就死了老公的。   我去得多了,也就看出一些端倪。上了年纪的老家妹子,虽然在客人面前总是很局促,对着阿六却一口一个响亮亮的“老哥哥”,老哥哥你歇着点,老哥哥咱们的羊肉炖好了没?这时候另一位干净利落的女帮工立即显示出了会计的精明与计较:你老哥有我帮着呢,你老哥的羊肉我正在帮他炖。 于是我有时候去吃羊肉,偶尔能遇到跟他们熟悉的老客一叠连声催上菜,一边故意逗趣说阿六啊,你加上两个准老婆都忙不过来啊,我的羊肉还没好吗?阿六依然话很少,呵呵一笑当做没听见,然后端上来一碗份量明显增多的炖羊肉,似乎想堵住这老客的嘴。 前些天我再去吃羊肉,深夜下了雪,客人不多,吃了一半,听到阿六跟他的“老家妹妹”和女会计说可以下班回家了,我抬头一看,店里来了两位和阿六一般年纪的男人,各自接着阿六的两个“准老婆”准备回家去。 这夜的雪下得可真大,这夜的炖羊肉也真肥美,临走时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要老婆了么?阿六放下汤勺,依旧呵呵一笑:其实我不叫阿六,我老婆才叫阿六,这家店只能有一个阿六,我也只想有一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