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

我十八、九岁时脾气很坏,什么事都能和我母亲吵起来。比如母亲对一件事情絮絮叨叨地发表意见,比如她唠叨父亲抽烟,比如她说我小时的顽皮事。我初听时,总是忍耐着,寄希望于母亲突然醒悟,知道她的儿子已经不耐烦了,可是母亲看不出来,还是继续说,我那时往往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弄出很大声音,吼着说:‌‌‌‌“你别唠叨了好不好,烦死了。‌‌‌‌”

我母亲首先是错愕,她有些不相信她一向温良的儿子会这么凶,然后就是低眉顺眼,闭了嘴巴不说了,转身做自己的事情,然而晚上睡觉时,她总会侧着身子哭,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我母亲是个不吃硬的人,嘴巴也厉害,半生下来,别人从来没有占过她半分便宜。在我小时的印象里,我都是看母亲说别人,别人无还嘴余地的,可是在我十八岁时,这个局面竟然改了,最可悲的是,这个局面再也不会扭转过来。

我对母亲凶了几次后,母亲就有些怕我了,她本来在家数落我父亲,但见我回来,就闭上嘴巴做饭去了。我衣服不洗,屋子不收拾时,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念叨,而是给我默默洗好、收拾好。我那时对于母亲的改变是无动于衷的,我还是那个坏脾气,还是会冲母亲发火,母亲也无法,就是笑笑。

有一次母亲没忍住,念叨了父亲许久,我听不过,又和母亲吵了一架,父亲就建议我和他一起出去走走。父亲脾气很好,从来没生过气,我自作聪明地给父亲说:‌‌‌‌“你越是这样,她才会越凶,你假如凶点,她就不会念叨了。‌‌‌‌”父亲说:‌‌‌‌“我也烦她念叨,可是她都念叨了几十年,一下子让她改她改不掉。‌‌‌‌”我睁大眼睛说:‌‌‌‌“那你就让她欺负一辈子了?‌‌‌‌”父亲说:‌‌‌‌“你什么都不懂,你对她好点,她全都是为了你。‌‌‌‌”我有点不忿,我帮着父亲说话,父亲反倒站在了母亲那面去了,我真是多管闲事。

后来我大学了,虽然还是会和母亲吵,可是吵过之后知道后悔,在母亲一个人伤心时,就去安慰她,给她承认错误。母亲刚开始是不理我的,我就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给她说好话,说了半天后,母亲才转过身来,气鼓鼓地说:‌‌‌‌“你别叫我妈,你刚才那么凶可不像我儿子。‌‌‌‌”我却觉得惊诧,脑袋像是划过一道闪电那样,对呀,我生气时果然不像是她的儿子,倒像是个魔鬼。母亲过后就会絮絮叨叨给我说她养我的辛苦,我听多了后又不想听了,她越来越爱重复了。

我越长大一点,我和母亲的矛盾就越缓和,岁月好像是我和她中间的河,岁月越久河就越宽,可矛盾少了,我和母亲却也越隔越远了。这几年是我进步最大,变化最大的几年,可是母亲却一直在原地踏步,她没有做新的事情,没有认识新的人,她给我说的话都是说过的话。虽然我现在愿意听她说以前的事,可是我总感觉苍白无力,最让我心痛的事,母亲开始讨好我了。

记得那次我回去,母亲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我旁边,看了看我,有点怯怯,然后她笑了笑,吞了一口口水说:‌‌‌‌“你爸搞笑死了,那次他买鞋却买了两只不一样的,我说他,他还不承认,最后自己跑去换了····‌‌‌‌”我听着听着,心就直落,父母老了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母亲你何以要讨好你儿子呢,你就该揪他耳朵,打他屁股啊。

每次打电话,母亲为了和我多说话,就开始说旁人家的事情,邻居亲戚都说了个遍,时不时地笑几声调节下气氛,我那时已经走出青春期,我也知道母亲的心思,就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有时和母亲没话说了,我还会问:‌‌‌‌“对了,那个XX怎么样了?‌‌‌‌”母亲听我一说,就立马接上,滔滔不绝地说出来,母亲的口才一点也没变差。

我大学毕业后,母亲就当我是大人了,遇到事时,她就打电话给我,我让他们自己拿注意,她就说:‌‌‌‌“问问你妥当点。‌‌‌‌”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定例,大事小事都要问问我,我姐的婚嫁问题也来问我,一副全凭我拿主意的样子。我不自觉地开始扛起这个家,从我父母的肩头上移过来,我知道有一天,这个家将全部扛在我肩上,那时我的父母都太老太老了。

我父亲常说:‌‌‌‌“人老了,就由不得自己了。‌‌‌‌”祖父母对于父亲是这样,父母对于我也是这样。岁月这条大河,汹涌地流着,永不止息。我虽然抱着伤感,但是我更要坚强地驾驭生活这个舟,因为我父母在上面,他们终将老去,那时看看风景也是费力的事情。

2014/9/9

于筑

 

科学家们相信他们可以解释一些新冠病毒感染者的脚趾甚至手指会出现类似冻疮病变。

‌‌“新冠脚趾‌‌”似乎是人体为抵御新冠病毒进入攻击模式而产生的副作用。

研究人员称已确定其中涉及的免疫系统。发表在《英国皮肤病学》杂志上的这一发现,可能对缓解相关症状的治疗有益。

什么是‌‌新冠脚趾‌‌

它可以发生在任何年龄段,但更常见于儿童和青少年。

对部分患者来讲没有痛感,但皮疹可能会非常疼痛和瘙痒,并伴有轻微水泡和肿胀的情况出现。

13岁的索菲亚来自苏格兰的克拉克曼南郡,今年年初,当她出现‌‌“新冠脚趾‌‌”时几乎无法穿鞋或走路。

今年夏天,她告诉BBC苏格兰的The Nine节目,她如果需要进行长时间行走,就得靠轮椅。

通常是脚趾部分的皮肤受影响,但有时是手指,看起来呈红色或紫色。有些人会出现疼痛的隆起肿块或皮肤粗糙区域,甚至可能有脓。有人的症状持续数月,有些则持续数周。

通常情况下,他们不会有如持续咳嗽、发烧和嗅觉或味觉的丧失或改变这些典型的新冠症状。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基于对血液和皮肤测试的最新研究结果表明,免疫系统的两个部分可能在发挥作用。

两者都涉及身体对抗新冠病毒的机制。一个是被称为第一型干扰素(type 1 interferon)的抗病毒蛋白,另一个是一种不仅攻击病毒,也错误攻击人体自己细胞和组织的抗体。

法国巴黎大学的调查人员称,供应受影响区域的小血管内衬细胞也参与其中。

研究人员在去年春季,对50名疑似出现新冠脚趾的患者,以及另外13名出现与新冠感染无关的类似冻疮病变患者展开研究,因为它们在新冠肺炎爆发之前出现已久。研究人员希望这些发现能够帮助患者和医生更好了解病情。

英国足科医生伊万·布里斯托(Ivan Bristow)医生说,对大多数人来说,它就像通常在寒流中看到的普通冻疮和有血液循环问题的人一样,这种病变通常会自行消失。

但有些人可能需要用药膏和其他药物治疗。

他说:‌‌“病因的确认将有助于开发新的治疗方法,以更有效地进行治理。‌‌”

英国皮肤基金会发言人、皮肤科顾问巴塔伊(Veronique Bataille)医生说,在新冠大流行的早期阶段‌‌“新冠脚趾‌‌”非常常见,但在目前由Delta变异毒株引发的疫情浪潮中已不太常见。

这可能是由于更多人接种疫苗或从过去的感染中获得一些保护。

她说:‌‌“接种疫苗后出现的情况要少得多。‌‌”她说,‌‌“与新冠有关的皮肤问题可能在急性感染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出现,而且是在没有其他症状的人身上出现,因此它与新冠病毒的联系很难被发现。‌‌”

英国皮肤科医师协会(British Association of Dermatologists)有一份可能与新冠病毒有关的皮肤病清单。

 

 

《容斋随笔》载:关中无螃蟹。有人收得干蟹一只,有生疟疾的,就借去挂在门上,疟鬼(旧以为疟疾是疟鬼作祟)见了,不知是什么东西,就吓得退走了。《梦溪笔谈》云:‌‌“不但人不识,鬼亦不识‌‌”。沈存中此语极幽默。

元宵节,司马温公的夫人要出去看灯,温公不同意,说自己家里有灯,何必到外面去看。夫人云:‌‌“兼欲看人‌‌”,温公云:‌‌“某是鬼耶?‌‌”司马温公胡搅蛮缠,很可爱。我一直以为司马先生是个很古怪的人,没想到他还挺会幽默。想来温公的家庭生活是挺有趣的。

齐白石曾为荣宝斋画笺纸,一朵淡蓝的牵牛花,几片叶子,题了两行字:‌‌“梅畹华家牵牛花碗大,人谓外人种也,余画其最小者‌‌”。此老极风趣幽默。寻常画家,哪得有此。此是齐白石较寻常画家高处。

小时候看《济公传》:县官王老爷派两个轿夫抬着一乘轿子去接济公到衙门里来给太夫人看病。济公说他坐不来轿子,从来不坐轿子,他要自己走了去。

轿夫说:‌‌“你不坐,我们回去没法交待‌‌”。济公说:‌‌“那这样,你们把轿底打掉,你们在外面抬,我在里面走‌‌”。

轿夫只得依他。两个轿夫抬着空轿,轿子下面露着济公两只穿了破鞋的脚,合着轿夫的节奏拍嗒拍嗒地走着。实在叫人发噱。

济公很幽默,编写《济公传》的民间艺人很幽默。

什么是幽默?

人世间有许多事,想一想,觉得很有意思。有时一个人坐着,想一想,觉得很有意思,会噗噗笑出声来。把这样的事记下来或说出来,便挺幽默。

 

很多矛盾,尤其是亲密关系的矛盾,都来自于我们不能直接地表达自己的需要。我很需要你。这是一个事实,却又很难说出口。

‌‌“需要‌‌”这个词,给人带来的最原始印象就是弱者才需要别人。一旦承认了需要,就意味着我比你低,我比你低岂不很危险吗?自尊心上就受不了。

有的人会觉得,如果我开口表达我的需要你才满足我,那你并不是真的想满足我,你只是出于某种义务或不耐烦而做的,索要来的就没意义了。那感觉像是一种施舍,好像我在乞讨你的爱一样,即使我得到了爱,我也没有尊贵感。其本质就是不安全感:如果我不能在心理层面上完成比你高,我就是危险的。

我需要你,也意味着你可能不满足我。当我需要你却不满足,那我的自尊心就会受到重挫,我害怕你拒绝。于是我不能直接要,我只有通过愤怒的方式,来让你知道你错了而改正,好满足我。或者通过假装不需要来告诉自己:I don’t care。

再深一步,我需要你,那么你就掌管着我。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就是:你掌握着我的生存资料,掌握着我生命的权利。这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了,你掌控了我,万一你抛弃我怎么办,你伤害我怎么办,这不是很挑战我的原始安全感吗?

我所理解的内心感知到的自己强大,有4个层次:

一种是愤怒。

对亲密的人发火,无理的作、折磨、苛刻,是很多人都有过的经验。如果你去聆听愤怒,就会发现,愤怒其实是一种强烈的需求。我对你愤怒,是因为我想从你这要,想从你这拿走一些东西,以得到满足。我有多愤怒,其实是我多需要你。需要你在我身边,需要你陪着我,在意我,关心我。我对你发这些火,只不过是想指责下你为什么没有做。

愤怒真的让人看起来很强大,理智上我们知道愤怒其实并不是强大的表现。但感受上来说,愤怒的时候,我们避免了自己比别人显得低,我们借此完成了心理强大的过程。

一种是假装不需要。

有的人连愤怒都进化不出来了,直接跨越到绝望。发展出合理化的信念进一步的安慰自己:当我得不到,起码我可以告诉自己说我其实不需要。

这就是酸葡萄效应,吃不到葡萄要说葡萄太酸我不喜欢吃。这样就可以拿回主动权,不让自己显得比别人低,以说明我的内心其实很强大。

一种是修行到不需要。

很多心理学家、灵修学家、鸡汤学家都在告诉人们:你可以先爱自己,你完全可以自我满足。于是更多孤独的个体开始被修炼:我自己满足自己就好了,不需要你。

一种就是坦然地需要别人。

我所理解的真正强大,是有需要别人的能力。当我们表达需要,并不意味着自己比你低,更不意味着我就失去了自我或者没有尊严。我只是承认我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无能,需要你。

就像是我去餐馆点个菜,此刻我没有能力和条件做饭,需要餐馆给我一个菜。同时我不觉得我因此就比你低了,因为我坚信我对你有同样的其他付出也让你很满足,我们是平等的。当我表达需要,我也不强迫你满足我,你可以说对不起本餐厅今日没有该菜,那我换个菜或者换个餐厅好了,而不会大吼你为什么居然没有这个菜!你平时不是都有的吗?!

一个看起来强大的人,会自己在家做饭,他有足够的能力不依赖餐厅。但是我还是会觉得,时常下餐厅,生活会更惬意、更自由。

真正的强大就是,我表达需要,但我不受伤。

有表达就有不被满足的概率,表达本身就是一场赌博。得到很好,失败也无需受伤。

 

1. 薛莹:落日五湖游,烟波处处愁。浮沉千古事,谁与问东流。

2. 对于一个无趣的人来说,任何消遣,无论是社交还是看戏出游,都无法驱逐新鲜过后的无聊感。而一个精神世界丰富的人就连独处时,都能在他自己的思想和想象中自得其乐。

3.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再次攻城。上医治未病不治已病,都是在告诉你,切断源头,防止扩大,不要走到那一步才是高手。

4. @wuzuolai:酒逢知己千杯少,小醉过后下大棋。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下大棋。春种一粒粟,秋后下大棋。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下大棋。欲穷千里目,上楼下大棋。会当临绝顶,只为下大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找人下大棋。

5. @荐见:听说这些新兴职业需求很大:密室NPC、收纳师、殡葬管理员,呼吸治疗师、健康照护师……后面几个显然是面向已经来临的老年社会的;前面两个是面向上班加班狗的。感觉这个画面比较真实。这个需求的画面里要生长出二胎三胎的需求来,真是有些让人担忧啊。

6. 放过李白和杜甫吧。

7. @Erlang:Facebook因为推错了BGP路由的配置,相当于直接把自己的所有系统从互联网上断开了。没法快速恢复是因为平时通过互联网工作的员工也访问不到。更厉害的是门禁系统也在断开的系统之内,员工的门禁卡失效没法物理进入机房维护(最终以角磨机器强行锯开铁笼)。

8. @chen000007:达克效应全称为邓宁-克鲁格效应(Dunning-Kruger effect)。它是一种认知偏差现象,指的是能力欠缺的人在自己欠考虑的决定的基础上得出错误结论,但是无法正确认识到自身的不足,辨别错误行为。这些能力欠缺者们沉浸在自我营造的虚幻的优势之中,常常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却无法客观评价他人的能力。

9. 芝加哥神经学专家艾伦•赫希博士发现,不同的口味爱好可以揭示一定的内心想法:1.爱吃辣的人愿意冒险,喜欢追求新鲜的体验;2.爱吃苦的人控制欲强,可能具有反叛的性格特征;3.爱吃甜的人大多热情开朗、平易近人;4.爱吃酸的人喜欢高标准,会不断挑战自我;5.爱吃咸的人性子急,容易为琐碎小事困扰。

10. 2001年日本内阁推出了第二个科学技术基本计划,明确提出日本在21世纪前50年里获得30个诺贝尔奖的目标。20年后的今天,50年的时间尚未过半,已有20位日本科学家(含美籍)获得自然科学类诺贝尔奖。